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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換平時,打死陸西為,他也不會說出如此丢臉的事,居然被人黑了,還是他一向擅長的下三濫手段。♀貴女反攻記如此以毒攻毒的一招,狠!

可是陸西為要是知道自己是唯一一個沒在那藥水下被催眠的人,一定不會認為自己有多丢臉了。

那藥水是宋家顏新研制出來的催眠藥,制藥的主要成分是宋家顏一次**之行無意間碰到的,一種樣子極不起眼的貼地生長植物,量極少,宋家顏為了那種不知名又極難尋的植物,他曾經一個人在**人跡罕至的地方穿越了整整三個月,才收集一些,經過反複研究,研制成這種催眠藥。因為量少,一般情況下宋家顏絕對舍不得使用,從這點上來說,檀樂和陸西為都算是幸運者,有幸以身試藥,從側面了解宋大醫生的手段和魅力。

凡是用過此藥的人,目前為止,只有陸西為一個人逃脫被催眠的命運。這點連宋家顏都佩服,意志堅強的人無論品性好壞,總是被人敬畏的。

陸西為沒有倒在宋家顏的催眠藥下,一則是他本來就是玩這東西的專家,雖然藥液不一樣,但很多時候也是殊途同歸,他懂得該如何去抵制,更主要的是他鋼鐵般的意志,意志足夠強大的人,永遠不會被催眠。這一點,任何催眠師都明白。

“黑我的目的就是想從我身上問到大嬸的下落。”陸西為清楚的記得那人的提問。

“你自己怎麽樣?”陸東來暗暗心驚,敢黑陸家的人,絕對不一般!

“我沒事,那人沒想害我。”陸西為搖搖頭,“我現在覺得不安,大嬸那兒你安排好沒有?”

陸東來掏出電話按鍵,“我前天離開的,打算下午直接去那兒。”

電話接通了,卻沒有人接,陸東來臉色大變,又撥,傳出滴滴滴的聲音,還是沒人接。

“出事了!”陸西為猛地站起來,受傷的腿狠狠在地上跺了一腳,鑽心的痛傳來,陸西為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可傷勢瞞不住人,血跡從裏面透出來,染紅了他淺色的褲子。

“你別動,我回天津。我不希望你這條腿廢了!”陸東來從來沒有過的嚴肅。

“不!”陸西為抓住了陸東來的衣服,“我也要去!”

“你在這裏養傷,如果她在,我把她帶到廣州來,如果她不在,我一直會找下去,聽我一回,好不好?”

“哥,我求你。”陸西為眼淚直流,她一定沒在那裏了,一定沒在了,要不然,他內心為什麽如此不安,如此惶恐。

“西為,今天外公大壽,如果我們兩個一起走,你忍心讓他傷心?”

如果說這世上除了毛小樸還有誰讓陸西為不忍心,不是他爸,也不是他媽,而是王成龍。

王成龍這老頭就是覺得陸西為這小外孫對對他有胃,對他的眼,對他的脾氣,寵到骨子裏去。這個寵也換來了陸西為對他的尊敬。一将這老的擺到面前,陸西為不掙紮了,卻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掩住哭聲,掩不住淚流滿面,。

陸東來臉色低沉,轉身離去——

陸東來前腳去廣州,劉丹陽和他的人後腳到了天津小別墅,空蕩蕩的小別墅裏,不見一個人。裏面擺設整齊,幹幹淨淨,不見一絲零亂。劉丹陽從屋裏轉到屋外,站到花壇邊,黃色的小花綠色的葉子,黃的嬌嫩,綠的锃亮,似被水洗過一般,上面還挂着一顆顆晶瑩的小小水珠,劉丹陽突然彎下腰,用手按按花壇裏的泥土,潮濕松軟,而這兩天一直沒有下過雨,很明顯,有人剛剛澆過水不久。

“來晚一步。”劉丹陽心底一沉,眼前這個事實像一塊石頭砸開湖面,失望如水波一圈一圈地慢慢擴大、延伸。

劉丹陽讓人注意陸家父子三人的行動,陸西為和陸際還好,問題不大,可陸東來隔一天就往天津跑,這個異動只要是有心人就會留意。

陸東來自從知道陸西為跟蹤了他,人也變得警惕,每次出城他特別注意是否有其他人跟蹤,他頻頻換車,甚至車子故意拐上七八道彎,在立交橋上鑽幾個來回,才往天津方向開去。可這技倆瞞瞞一般人就可以了,能瞞到劉丹陽?

劉丹陽知道了他家毛毛在天津,被陸東來兄弟私藏,他原本可以大張旗鼓地上門要人,可又怕他家毛毛到時猶豫不決,臨走還拖上兩個大包袱,太不劃算,思來想去,他決定将接回毛毛的時間推遲了,他不動聲色地揪住了一個日子,也就是王成龍八十大壽,按照慣例,陸家人必定全部去廣州,趁這個空隙,接回毛毛,然後往自家園子裏一擱,老婆孩子全是他一人的了。

可惜,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劉大将軍失算了。

人去樓空,老婆孩子生生跑出了他的計劃之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誰是螳螂誰是蟬,一眼明了,毛小樸一直是那只毫無知覺的被追捕的蟬,而螳螂這個位置,不管那幾個男人承認不承認,前前後後都做過,可誰是黃雀,除了只有黃雀和鬼,沒人知道。♀貼身妖孽

哎呀,可見再厲害的将軍,他的計策也不是百設百勝的,諸葛亮當了一輩子得道高僧,最後讓馬稷這塊狗肉給送終了,一世英名終是打了折扣。

沒有萬全的計劃,只有針大的漏洞扯出的鬥大的風。

陸東來心急火撩地找到兩個保镖了解情況,兩保镖慚愧地解釋,昨天下午三點,他們兩個被一群人身手不凡的人暗中襲擊,最後将他們綁了,堵在郊外的一間破屋裏,直到今天下午才放出來。

那群人長什麽樣子?沒看見,他們蒙着臉。

什麽口音?沒口音,沒一人說話。

陸東來長嘆一口氣,猜想樸兒絕對是宋家顏将她帶走了。可能帶得很遠,從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才放人,說明了就是拖時間,好讓她安全轉移。

陸東來打電話回北京,讓人查問宋家顏的去向,一會兒,消息傳來,宋家顏今天上午十一點三十二分去了英國。

果然,擄到人就跑了!陸東來苦笑,怎麽辦,難道追去英國?毛小樸肚子已七個月,追到了還能将她運回來?他眼前浮起毛小樸叉着腰慢慢走路的樣子,皺着眉揉着脹鼓鼓的胸,捧着個大肚子,呆呆的,笨笨的,像只企鵝,一只辛苦的企鵝。

就讓她安穩地待産吧。幾個男人的追逐,害得一個孕婦四處奔波,陸東來覺得自己再追下去,很過分。

愛她,就給她安穩。陸東來終于偃旗息鼓。當然,只是暫時。

陸西為聞言,又驚又怒又痛,拍案而起,他要追,他要查,他的女人他絕對不放棄,她的安穩他陸西為給!

但是陸西為暫時也追不了了,他被王成龍關在屋子裏,條件只有一個,将大腿治好,好了你去哪老子都不攔你!

陸西為的傷口太嚴重,沒有瞞過王成龍那雙犀利的眼睛,王成龍的專屬醫生一邊給他換藥一邊很嚴肅地警告,再不靜養,傷口會化膿,會潰爛,會傷到筋脈骨骼,最嚴重的結果是一條大腿殘疾。

王成龍可以任由陸西為胡作非為,可不任由他作賤自己的身體,古人都說哩,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在王成龍的強硬态度和強硬手段下,陸西為在廣州一養傷就是一個月。

傷仍未痊愈,可陸西為一定要走。他啪地一聲跪在王成龍的面前,抱住王成龍的雙腿默默流淚,“外公,讓我走,讓我走,我一定要找回她,我的女人,我一定要找回她。”

王成龍皺着眉頭不語,他到底是從陸際口裏知道了一些緣由,兩兄弟同時喜歡上了別人的女人,別人孩子的媽媽。

“孩子,你這不是胡鬧嗎,你們兩兄弟,兩兄弟,一個女人,這,這胡鬧啊!”王成龍想用力敲一敲這孩子,可落下去的手成了撫摸。

“外公,沒有她我活不下去。你讓我走吧。”

“她真那麽重要?”王成龍老淚橫流了,活不下去?他一手帶大的外孫居然說活不下去?

“很重要。我願意放棄所有,我只要她。”

王成龍震撼了,這孩子,這孩子,情到癡處是絕情,他對她癡,對自己絕。他還拘着他做什麽,讓他找去吧,找不到就直接殺上門,要!要不到,就搶!他王成龍的孫子怎麽能如此傷心,如此絕望?!

“孩子,去吧,外公不拘着你了,有什麽困難一定要找外公,外公幫你。”

終究不枉陸西為對他的好,終究不枉陸西為十歲跑回家。這一老一小,值得啊。

陸西為走了,去了英國。三個月之後,他回來了,一個人。

陸東來問他,為什麽?

陸西為深深地看他一眼,沒說一句話,又消失了,開始了另一程的追尋。

陸東來被陸西為那絕望的一眼驚呆了,他不相信他?難道他認為他欺騙了他?陸東來坐不住了,他只有這麽個弟弟,是他的親人,他不願意他的親人對他有仇恨有誤解。而且,在毛小樸這件事上,他一直以為他們兩兄弟已經統一戰線。

陸東來在廣州堵到了陸西為,一定要他給個說法。

陸西為擡頭看他一眼,突然一拳頭朝他臉上揮來,陸東來沒想到他上來就打人,倉促一閃,拳頭貼着臉過去,帶出一陣風。陸西為一記不中,又一記,力度絲毫不減,那架勢,就是要把陸東來往死裏揍,揍不死,揍個半死也成,揍不了一個半死,揍個四分之一死也是好的。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陸西為對着陸東來拳打腳踢頭頂身撞。

陸西為的招式大多是野路子,跟毛小樸一樣,在實踐中打出來的經驗,不過陸西為比毛小樸腦子心計身手要靈泛多少倍,自然這種經驗也非同一般,不過對手比毛小樸的對方也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陸東來是正統招式,部隊出來的招式,沒有花招,招招實用,又快又狠又準。所以,在陸東來不反撲的情況下,陸西為那野路子倒也發揮得勇猛十足,虎虎生風。陸東來讓他發洩得差不多了,跳出圈子,“夠了,西為,到底發生什麽事,你到是說啊!”聲音是真的焦急,難道是毛毛在英國出事了?難道是他自己出事了?一個是自己的愛人,一個是自己的弟弟,哪一個出事他都無法接受!也絕不可能旁觀!

陸西為一臉悲憤,一臉傷痛,手指陸東來,恨聲道:“你媽的要耍我到什麽時候,大嬸根本沒跟宋家顏一起!我跟蹤他三個月,連他什麽時間上廁所什麽時候起床都知道,你說,他怎麽藏得住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正要生孩子的女人?你當初找到她不肯告訴我,現在,你拿什麽還讓我相信,你說的話到底幾句是真的?”

轟隆隆,陸東來只覺得心被炸了幾個洞,他倒退了幾步,靠到了牆邊。

陸西為一手揪住陸東來胸前的衣服,頂着他,眼露兇光,“陸東來,要是讓老子知道是你藏了她卻故意在我面前裝腔作勢,我保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陸東來沒作解釋,他确實在後悔,沒有親眼看見宋家顏帶走毛小樸,他憑什麽要說得這麽肯定,而且這幾個月他已放棄尋找,白白浪費了大把時間,如今算來,毛小樸已經生下了孩子,再要跑路,比挺着個大肚子輕松自如得多。

陸西為看出陸東來臉上的痛苦,懊悔,他沒有松手,只是緊緊盯着陸東來的眼睛,尋求一個答案。

“西為,我沒有毛毛的消息。”陸東來一字一句地說。

“我再信你一回!”一字一句地回答。

半晌,陸西為松開手,轉身離去。陸東來看着他的背影蕭條,落寂,無邊無際的悲傷,可是,自己何嘗不是,他只覺得世界一下子空了。現在這個結果徹底颠覆了他所有的想象,他一直以為她幸福着,快樂着,可如今,她不知去向,不知流落何方,不知在受怎麽樣的苦難和折磨。

遇到毛小樸,是這群男人的劫難,所有權高的位重的,有錢的沒錢的,英明的溫潤的,混帳的精明的,一個個全栽了。毛小樸同學根本就是團漿糊糊,把所有人攪得一鍋糟,于是昏昏乎乎全迷失了方向。

劉丹陽撲空了。

宋家顏出國了。

陸東來搞錯了。

陸西為跟着也錯了。

他們的心頭肉就這樣無緣無故地不見了,且線索全斷了。

好大一只黃雀!

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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