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捉蟲)
——歐洛絲颠倒黑白的能力是一流的。
當安室透接到風見的電話的時候, 福爾摩斯家最小的天才已經邁着輕快的步伐走進了停屍間。
安室透關掉手機,就這麽看着歐洛絲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你又把松田他們甩掉了嗎?”
“不知道。”歐洛絲回答得心不在焉,“大概進監獄了吧。”
“是嗎。”安室透輕飄飄的, “那你為什麽還在這裏。”
“為什麽呢。”歐洛絲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明明說的話和平時沒什麽區別,挑釁的意味卻格外強烈,“大概是因為我壞事做盡, 偏偏又掌握了警方所有的秘密吧。”
“……”安室透微笑, “我可沒有這麽說你。”
“我知道。”歐洛絲點了下頭,轉而看向死者垂在解剖臺邊的手,“你就當我能聽見你的心聲好了。”
[死亡時間?→屍體巨人觀→3天以上;指骨間關節刀割樣→反抗傷→為什麽用刀→慣例程序?巧合?]
歐洛絲走到另一具屍體前。
[慣例程序(符合)→精神疾病or特殊含義?]
“模仿犯罪。”歐洛絲得出結論。她沒有解釋的打算,獲得信息就往外走。
安室透注意到她的臉頰旁有很淺的一道痕跡,像是燙傷又像是擦傷, 大概是子彈留下的。
結合風見焦頭爛額地彙報的日本各地突發爆/炸的信息, 安室透不難猜到歐洛絲做了什麽。
“你倒是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這算是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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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室透的語氣平靜, “我已經習慣了。”
身為公安, 他的接受能力比松田他們要強一些。畢竟也是用過在毛利小五郎頭上安罪名的手段來脅迫江戶川柯南協助破案的人——在安室透的認知中, 倘若用了不合法的手段,如果結果時正确的,只要歐洛絲她自己能擺平就不是什麽大問題。
“你不好奇嗎?”歐洛絲笑笑,“從我進門開始,你就上上下下地将我打量了一遍。也就是說, 你應該能考慮到我見到那位的可能。”
“他什麽也不會對我說的吧。”安室透在這方面很是了解,他從警視廳走出,鞋底碾過低處的水坑, “我倒是比較好奇你說的模仿犯罪是什麽意思。”
“兩年前。”歐洛絲數道, “美國發生過類似的案件, 兇手是施工隊的三人,在暴力犯罪殺人後将屍體藏在了裝修好的嬰兒房內,最後是FBI解決的。”
聽到FBI這三個字母,安室透笑容背後的黑氣都明顯了點。
“看來你和FBI也很熟啊。”
歐洛絲編輯短信的動作沒有停下,只是說了句“FBI裏也有帶上腦子的存在”。
“BAU組的,可惜的是弱點也很多。”
朋友?搭檔?歐洛絲出過國嗎?
安室透的腦中一瞬間冒出來很多種可能。
他沒有相關的印象,但覺得就之前負責看管的警察的表現來說,就算歐洛絲真的溜出國,他大概也不會發現。
說不定是被打暈了扔在房間裏放了三天,不對,考慮到歐洛絲沒什麽力氣的因素,她下毒的可能性更大。
等等。
安室透反應過來,愣了愣。
為什麽他要在乎這些沒用的信息。
安室透忽然輕輕地吸了口氣,他努力使自己不要在歐洛絲面前露出任何馬腳,又換上了那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然後呢?”他問,“那起事件的動機是什麽?”
“沒有動機。”歐洛絲說,她關掉手機上的畫面,眼睫跟着擡眼的動作一同擡了起來,“這正是整件事情有趣的地方。”
“他們只是為了獲得快感而已。統計顯示,20%的刑事案件中兇手都不具備明确的動機,他們大部分是在沖動犯罪後才有的計劃,又或者是那群可憐的受害人剛好擋了他們的路。”
“但我們的犯人不同。”歐洛絲戲劇性地轉折道,“我們的犯人大張旗鼓地竊取了全世界的珍寶,顯然是為了證明什麽。”
“他的長相普通,是放在人群裏一眼不會注意的類型,很可能借口經濟壓力而輾轉于各地。”犯人的特征在歐洛絲的眼前會聚,在收到又一封郵件後,她索性将手裏的電子設備扔給了身邊的安室透。
“米倉仁。”
安室透低頭,看向照片上頹廢的黑發男子。
“這是你們要找的人。”
歐洛絲用了“你們”這個詞。
安室透的手搭在方向盤上,透過車內後視鏡面無表情地瞥了眼此時後座上悠閑睡覺的歐洛絲。
“你就是自己懶得找吧。”
歐洛絲:“我沒說出來。”
安室透:“……”
“你可以說出來。”安室透說着,手指在方向盤上的皮革點了點,“那會令我少感到一點你語氣裏的諷刺。”
歐洛絲的消消樂游戲發出了通關的聲音。
手機慘白的光映亮了她的半張臉,偏偏嗓音聽起來古井無波。
“你的精神狀态似乎已經到了自暴自棄的地步。”福爾摩斯虛僞地關心道。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這次連“謝謝”也說不出口了。
“所以呢?”他問。
“什麽?”
“我之前讓你參與行動的時候你露出了一副厭煩的表情,這次卻主動參與進了搜查。”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五顏六色的燈光晃得人眼疼。
歐洛絲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發現自己的思考速度慢了0.6秒。
正在開車的安室透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只看見歐洛絲背對着自己轉過了身。
“……”她倒是能好好休息。
安室透麻木到甚至生不起氣。
年輕有為的公安嘆了口氣,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要接觸類似的任務了。
安室透很喜歡小孩子,也很喜歡和小孩子相處——歐洛絲除外。
不過放眼整個日本,大概也找不到第二個歐洛絲了吧。
白色的馬自達在一棟公寓樓前停下,接到安室透的短信,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早就等在了樓下。
但在看到伊達航時安室透還是驚訝了一瞬。
對方叼着牙簽,看看他,又看看安室透身後慢吞吞下車的歐洛絲,似乎是打算裝作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沒關系。”安室透溫和地笑了笑,“她大概已經知道了。”
歐洛絲的腳步頓住。
她古怪地打量了安室透一眼,随後先發制人地開口。
“你剛剛在車上可不是這個語氣。”
“這樣啊。”安室透咬牙切齒,“哪種語氣,我不記得了。”
歐洛絲平靜地盯着他看。
幾秒過後,夜晚的空氣中飄蕩着安室透冷酷的那句“那我會令我少感到一點你語氣裏的諷刺”。
松田陣平已經忍不住發出了嘲笑的聲音,安室透卻凝視着歐洛絲手上紐扣形狀的錄音器,還是不明白她在被監視的情況下怎麽弄出的這麽多稀奇古怪的發明。
之前聽說風見被她耍得團團轉的事情時安室透還有些生氣,現在這種事發生在他自己的身上,安室透忽的又覺得風見的那些失誤情有可原了。
“你就和我待在這裏。”眼見歐洛絲邁開腳步,安室透一反常态态度強硬地揪住她的後領,“班長,上
面的就拜托你們了。”
“為什麽我要待在這裏?”三人的背影消失,歐洛絲敏銳地聽見子彈上膛的聲音,不滿地眯起眼。
“你的呼吸比平常快了兩次。”揪住後領的手松開,安室透轉而扣住了她的手腕,淡淡地陳述了事實,“心率也多了十次左右。”
“歐洛絲,你已經發燒了,不是嗎。”
“……”
“托你的福。”安室透說着松開手,在溫涼的夜風中和她對視,“我的觀察力在短時間內似乎提高了不少。”
“……”
二人之間短暫地陷入了僵持,直到松田陣平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喂!那家夥不在這裏!”
……逃走了嗎?
安室透想。
也不能排除剛好外出了的可能。
“不過有個東西你們應該來看看。”松田陣平挑眉,微妙地意識到氣氛不對。
歐洛絲冷哼一聲,光明正大地邁開腳步。
安室透注視着她的背影,勉強能理解松田陣平之前說的“監護人”是什麽意思了。
……總之等這次的事件結束後和另一位福爾摩斯商量一下吧。
歐洛絲的腳步停在了公寓的門口,她沒有走進去的打算——那也沒有什麽必要。
犯人最完美的傑作就保留在整個房間裏最顯眼的地方。
福爾馬林在巨大的罐體內微微搖晃,皎潔的月光照耀着其中浸泡着的屍體的臉。即使是高濃度的化學試劑也不能阻止她的腐爛,虔誠的信徒只能跪地,用潔白的衣裙遮掩她身上的刀痕。
男人将紅色的寶石做成了枚胸針,他用那裝點她的胸前,在她脆弱的脖頸上挂上珍珠。
所有的至寶交相輝映,它們化作脆弱的細線,縫上生與死之間無法忽略的鴻溝。
[你會感到陌生也是理所當然。]
腦子裏的另一個自己這樣說道。
[因為那不過是一種無法仔細推敲的産物,歐洛絲]
[在受到外界刺激後,多巴胺将信息傳遞給大腦,人們将這個短暫産生沖動的過程稱為愛情]
[可刺激是多種多樣的,除非對方變成了不會動的屍體。死亡會将這種感情升華,令他們一廂情願地認為這是近乎完美的存在]
“伊織子……”
身後傳來易拉罐滾落在地的聲音,臉色蒼白的男人站在那裏,好似不相信警察這麽快就會找上門。
歐洛絲回過頭去的時候,安室透已經将槍口對準了對方。
可那句“不許動”的固有臺詞并未說出口,男人的臉因憤怒而扭曲,身上捆着的分明是一堆炸/彈。
“滾開!從伊織子身邊滾開!你們這群沒用的警察——”
他具體咆哮了什麽歐洛絲并未聽清,她只是推了推安室透舉着槍的手臂,示意他将槍口對準那位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可憐女人。
“說滾開的是我才對。”歐洛絲毫不動搖,她的語氣冷冽,頭腦近乎殘忍地保持清醒,“[人魚的眼淚],在月光下會折射出幻影,遠遠看去就像在跳動一樣。而你刻意将它放在這位女士的胸前——”
“米倉先生,不管你信不信。”
“我會在你引爆炸藥前射穿她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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