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草摩慊人

“夜月，你沒事吧”找了一夜的夜月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女兒平安無事地睡在小男孩的身邊，松了一口氣。

平靜下來的草摩信看着旁邊已經醒了的精致的小男孩。

作為草摩家少數知道秘密的人，他知道這個叫草摩由希的孩子就是被動物附身的孩子。他知道在草摩家，大多數的人都厭惡着這群被十二生肖附身的孩子。因為他們不能作為正常人活着，一旦被異性抱住，就會變成動物。這不是常人能夠接受的事實。所以很多人都選擇了厭惡，把他們視為詛咒，視為不潔的生物。他雖不知道這種被所有人遠離的感覺，但是，多多少少也能體會到一點他們的痛苦。

他們是不幸的，但是也是可以愛的。

“你是叫由希吧，很好聽的名字，謝謝你照顧夜月。”

原本以為會被責備的由希，卻聽到了面前這位高大的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由衷地感謝。

總覺得不可思議。

“爸爸，對不起，我迷路了”

夜月撲到父親的懷裏，安心地笑了。

“夜月，下次可不能這麽調皮了，爸爸媽媽可是找了你好長的時間的。”

草摩奈微微責備了女兒幾句，但也只是說說，更多的是無奈。

“由希，這樣叫你可以吧。謝謝你奧，這是新年的禮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草摩奈遞上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塞到由希的懷裏。

“可要早點吃啊，這是我自制的糯米團”

摸摸草摩由希柔軟的頭發，草摩奈溫暖地說：“由希很可愛啊，以後，跟夜月玩吧。她會很高興的。”

“真的嗎？”收到了禮物的由希瞪大了雙眼，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不真實。

不過唯一值得肯定的夜月的一家人真的好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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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摩夜月一家每年在新年的時候都會在本家待上一個星期左右。這是慣例。

沒人管的夜月于是就成了由希屋裏的常客。

将近傍晚，由希聽到了拉門的聲音，看也沒看就說，“是夜月來了吧。”因為這幾天夜月經常來好幾趟，基本上吃完飯就跑了過來，有時候還會一起睡。

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好像從出生到現在的幸福都凝聚在了一起。

“由希，好像忘了我啊。是不是這幾天那個小女孩讓你差點忘了你的身份。很幸福吧，由希，但是，我啊，卻讨厭看到你這個幸福的樣子。”

輕輕拉上門，暗紅色的和服外套拖在地上，草摩慊人陰郁的臉上滿是殘忍的笑容。

“慊人，不要傷害夜月”

深知慊人性格的由希，下意識地想保護夜月。

“居然都想保護別人了。由希，看來還是我管教地不好，你居然不怕我，是我對你太好了嗎？”殘忍地從身後拿出那令由希恐懼無數夜的鞭子。

“不要，不要”

由希害怕地向後退，躲進了牆角，身子縮成了一團，索索發抖。

“看來，身體還是記憶住了呢，這感覺。”

無情的鞭子落下，狠狠地抽打在由希幼嫩的身子上。一鞭又一鞭，像是上瘾一樣，有節奏的發出喜悅的聲音。

“不要，不要”

由希越是逃脫，越是掙紮，慊人越是興奮，鞭子下落的力道越是重。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由希現在應該是在房間裏面的吧。不知道由希喜不喜歡壽司，這回叫媽媽做了好多。應該夠吃的。”想起上次由希寶貝着母親做的糯米團，一小口一小口地細細品味，舍不得一口吞下的樣子，夜月就覺得心疼。

“這是什麽聲音”臨近由希房間就聽到一聲又一聲抽打的聲音。

還有由希小聲地抽咽聲。

“由希”

夜月飛奔到由希的房間，拉開門，就看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拿着鞭子使勁地抽打在奄奄一息的由希身上。

“你給我住手，你這個打由希的壞人”

夜月想去奪慊人手上的鞭子。

可是，女生的力氣畢竟比不上男生，掙紮間反被推到。壽司也在掙紮間掉在了地上，淩亂地撒了一地。

“我是草摩家的當家，你是草摩家的人，而那只老鼠是我的玩物，你沒有資格管這件事情。明白的哦話，就快滾開。”草摩慊人讨厭有人打擾了他的興致。

“當家又怎麽樣，當家就可以随便打別人嗎？再說，由希絕對不是你所說的玩物，他是人。”

夜月讨厭慊人貶低由希的言語，更讨厭他這樣随意欺負比他弱小的由希。

“人，他可不是人啊，他是怪物啊，是人人都讨厭的老鼠”

草摩慊人發狂地笑着，好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

“夜月，你來了。對不起，讓你看到了我這個樣子”好像聽到了夜月的聲音，由希困難地睜開了眼睛，果然沒錯。是夜月，可是，卻讓夜月見到了自己這麽狼狽的樣子。

看着夜月要向自己走來，可是由希突然感到身體出現了異常的感覺。沒錯，這是通常會變身的前兆。除了被異性抱之外，還有就是身體極度虛弱，也會變身。

不能，不能讓夜月看到自己變成動物的樣子。

雖然夜月說不介意，但是由希還是恐懼，恐懼着夜月會離開自己。

“夜月，快離開。”拼命嘶吼最後的一句。

然而，還是變身了。

一陣煙霧之後，剩下的只有一只傷痕累累的灰色的小老鼠。

“哈哈哈，你看見了吧，他就是一只老鼠，受詛咒的老鼠。”現場最高興地莫過于慊人了。

在自己最在乎的人面前變身，然後失去最在乎的人，這是對那只老鼠最好的懲罰。

“由希，這就是你最不想讓我見到的樣子吧。不過，沒關系，這樣我反而安心了，由希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啊。所以不用害怕，我永遠也不會讨厭你的。”把小老鼠托在手心裏，貼在臉上。

“謝謝你，夜月。沒有讨厭我”

安心的由希沉沉睡去，即使身上傷痕累累，也是如此安心着，沒有痛苦。

“為什麽你不厭惡他，他可是受詛咒的怪物。”慊人不滿的看着面前溫馨的畫面。為什麽這只臭老鼠可以得到幸福。

為什麽受詛咒的人還可以有被愛的權利。

為什麽沒有人會愛自己。

“沒有任何原因，因為由希是獨一無二的。比誰都要可愛，比誰都要讓人憐惜。最重要的是，他很在乎我，那麽對等的，我也會很珍惜他。”

變身成小老鼠的由希，顯得格外弱小。

“該怎麽醫治由希啊。”現在面臨了一個大難題，由希的這種情況顯然不是正常人可以解決的。

“乖乖呆在這裏，如果不想這只死老鼠死掉的話”

慊人惡狠狠地撂下話，簡直像十惡不赦的人，但是，夜月總覺得面前的這個當家跟由希很像。

估計是自己頭腦發熱，居然會覺得這個剛剛對由希下狠手的人是好人。

不過，幸運的是，沒過一會兒，就要醫生過來了。

顯然，他也是知道草摩家秘密的人，對于變身為老鼠的由希，一點也不覺得吃驚。反而是習以為常的樣子。

“淩叔叔，由希他傷口怎麽樣”

只能從外表上看由希的傷口很嚴重，不知道具體情況。

“這些都是外傷，只要修養一段時間自然而然就會好的。”

專業的回答，無可挑剔的包紮技術，但是總覺得太正常了。正常的沒有一絲人情味。

如果在家裏，自己生個病之類的，父母都會擔心個要死，忙前忙後，噓寒問暖，恨不得他們自己代替我生病。

但是，為什麽由希就沒有人關心。

即使被打了，也沒有可以傾訴的地方。

只能默默忍受。

“由希，難道經常受傷嗎？”

草摩淩瞥了坐在一旁的小女孩。聽說，被十二生肖附身的人抱她也不會變身。

而且，她也是少數看到由希變身後的樣子也沒有抛棄他。在這麽小的年紀裏，大概也只有她一個人了。

“由希的身體比較差。還有嚴重的氣管炎。我只是負責治療，其他的不管。最重要的是，草摩家的醫生基本上都是為草摩當家服務的。知道嗎？夜月，有些事情最好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

草摩淩對于好友的女兒，委婉地說着勸告的話。

草摩信一家可以說的上是草摩家難得的溫柔的家庭。早些年脫離了家族的關系，草摩信獨自創辦了自己的公司，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生下可愛的孩子。雖然，每年草摩家的聚會都會參加，但是，他們的身上卻是其他家族中的人所向往的自由與幸福。

所以，他們的女兒才繼承了他們的溫柔吧。

“淩叔叔，我今晚，想留在這裏。麻煩你跟我的父母說一聲。”

無法幫助由希做什麽，只有這一點自己還是可以做到的。

“好吧。我會跟你父母說的。”

深深嘆了一口氣，草摩淩收拾好東西出去了。

可是，說到底終歸是個六歲的孩子。

當草摩信到的時候，夜月已經倒在由希的床頭睡着了。

對于女兒的這種情況，草摩信也意料到這種結果。于是，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夜月的身上。

“不把夜月抱回去嗎？”草摩淩抄着手站在外面，素白的大褂在夜色下顯得更加清冷。

“這是夜月自己的選擇。作為父母的當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