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慊人的溫柔

溫柔是虛幻而飄渺的的東西。習慣了溫柔的人，就會對這種看不到摸不到的東西形成一種名為貪戀的欲望。喜歡沉浸在這種感覺中，無法自拔。

“夜月，今天有空嗎？”一向只喜歡待在自己院子裏的慊人居然破天荒地出了房間，到了夜月的房中。

“今天沒什麽事情。慊人，你怎麽沒穿和服？”

夜月擡起頭，吃驚地看着穿着便服的慊人，深灰色的毛衣，黑色的修身外套，與往常一樣的色調，但是給人的感覺并不像平常那麽冷。黑色的瞳孔裏，不再是漆黑的深潭般的深遠，而是倒映着夜月的身影。

被慊人直視的感覺，被慊人注視的感覺，好溫暖。

慊人低頭看了自己的衣服，笑笑，“我偶爾也想換換品味。”

“怎麽樣，覺得很怪嗎？”慊人指指自己的衣服，歪着頭問慊人。

“沒有，很适合你，慊人。”夜月擺擺手，連忙辯解。

“夜月，今天我們一起出去吧。就我們兩個人。”慊人拉起吃驚的夜月，雖是溫柔的語氣，手裏的力道卻不容拒絕。

感受着從慊人手心傳來的溫度。被拉着的夜月擡頭看着慊人的側臉，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同一張臉，同樣的聲音，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然變化這麽多，

夜月不知道是該高興，好奇，還是擔憂。這樣的慊人夜月一直是渴望的，可以說是夜月一直向往的溫柔。

被慊人寵愛，關心的心情，是愉悅的。

有時夜月會反問着自己這是不是一場夢，可是這真實的溫度卻提醒着夜月這個事實。

喧鬧的游樂園，人山人海。不同于街市的繁華吵鬧，這裏更多的游樂的歡笑聲。因此，來這裏的大都是一家人，或者是一對對的親密的男男女女。游樂的路邊擺滿了小吃的地方或者是一些小游戲的地方。

但是，這裏大部分的面積都是大型的游戲中心。過山車，摩天輪，碰碰車，旋轉木馬等一切娛樂設施都是人山人海。大都是的售票點都排滿了人，與其說是玩，倒不如是感受這娛樂的氣氛。

夜月站在慊人的身邊，被慊人的手緊緊地拉着。夜月不明白為什麽讨厭人多的地方的慊人為什麽會帶自己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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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夜月是越來越不懂慊人了。自從那天後，慊人就變了。他的血液裏流淌的血液像是冰雪初融樣，溫暖，有生機。

“慊人，為什麽要來這裏。”夜月扯扯慊人的黑色外套，問着。

慊人低下視線，伏在夜月的耳邊，低聲說，“對不起，夜月。以前，沒能讓你和同學一起出去玩，這次算給你的新年禮物吧，希望不要太遲。”

夜月有種想哭的沖動，卻被慊人拍了拍頭，像是知道夜月的感受一樣，摸上夜月的臉頰，柔聲道，“新年的時候哭可不吉利啊，這個時候應該高興點才對。”

“慊人，為什麽”夜月想要說什麽，卻被慊人修長的哦手指止住聲音，“夜月，現在什麽也不要說，待會說好嗎？”

“嗯。”被慊人的行動蠱惑，夜月點了點了頭。

接下來的時間基本上就是游玩的時間。兩個人都是第一次來游樂園，不知道該玩什麽，該做什麽。所以基本上是看哪裏人多，就去哪裏。結果，一開始，花了大把的時間浪費在排隊的時間上。還好，後來，這兩個人漸漸适應了游樂場的氛圍，知道了怎樣在最短的時間內玩得最多。

這次在游樂園中，最高興的莫過于夜月。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學校有組織郊游之類的戶外活動，但是，基本上都被夜月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并不是慊人的阻撓，也不是不喜歡之類的，只是每次想到慊人，由希每天都待在莫大的草摩家，像籠子裏的金絲雀，哪裏都不能去的時候，夜月覺得只是自己一個人快樂的話，就太不應該了。所以，夜月選擇了待在草摩家，待在慊人，由希的身邊。

原來也會有點可惜，有點難過，每次聽到同學回來談着游玩時的情景的時候，夜月也會想，不如下次自己也去吧。可是，每次到了那個時候，夜月還是決定放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習慣，除了學校就是就是草摩本家。兩點一線的生活，單調卻是幸福。

夜月從來不後悔這樣的選擇，就如一開始選擇離開父母的身邊，陪在慊人，由希的身邊一樣。但是，這次慊人卻帶自己來了這裏，自己以前想來卻沒來的地方。很多時候，并不是因為刻意忘記，對一個地方的好奇就會降低。當你再次到了那個地方的時候，以前的感情就會湧上來。夜月很感激慊人，圓了自己小時候的夢想。

謝謝你，慊人，夜月想這麽說。

牽着手，兩個人走在遠離人群的小道上。

一下子從熱鬧的地方換成僻靜的地方，夜月有點不知所措。好像不能像剛才一樣繼續在游樂園裏大聲說話才能聽到彼此的聲音，或者是靠近對方，彼此都能觸摸到對方的溫度。

空氣也似乎冷凝了，溫度再不斷下降，夜月有點顫抖地縮縮脖子，汲取身體裏的溫度。

“夜月。冷了嗎？”慊人握着夜月有些涼的手，擔心地回過頭看着，似是嘆了一口氣，慊人把外套脫下，蓋在夜月的身上。

“慊人，你身體不好，你穿上。”夜月固執地想把外套結下，還給慊人，卻不耐被慊人的手死死按住肩膀，無法動彈。

“夜月，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只是這樣的話，最多感冒，不會有什麽事情的。但是，我不希望夜月你生病，不希望看見夜月你痛苦的樣子。”

“可是，慊人你生病的話，我會難過的。”夜月第一次覺得這樣溫柔的慊人太不懂得愛惜自己了，夜月寧願慊人自私一點也好。

對于夜月來說，無論是霸道的，讨厭的，傲慢的還是什麽樣的慊人，夜月都不希望看到慊人躺在病床上蒼白的面孔。

那樣，沒有生機，只是空有心跳的軀殼，夜月不想看見。

看着捂着臉的夜月，慊人擁抱夜月，呢喃在夜月的耳畔，“夜月，是你還改變了我的人生，所以不要離開我，背叛我好嗎？國中畢業後，就待在我的身邊。”

被風吹得有些微涼的手擦着夜月的臉頰，有些傷感帶着些祈求的聲音，“不要背叛我，如果，背叛我的話，我就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像是預言，像是渴求，不想被人背叛的感覺深深觸動着夜月的心。

對于夜月來說，背叛一詞還是不太清楚，究竟什麽才是背叛也不懂。他不知道慊人所指的是什麽，但是，此刻，夜月想答應慊人，希望永遠留住慊人的溫柔。

如果說慊人的溫柔是毒瘾的話，夜月也甘之若琳。

“慊人，高中，我會回來的，回到你的身邊。”

寂靜的草摩本家。

由希的房中迎來了客人。

“由希，難過嗎？夜月選擇了慊人。”難得來草摩家一次的草摩紫吳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由希一個人坐在榻榻米上，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麽。

由希的事情，紫吳也知道些。無論是小時候，還是夜月的事情，紫吳都清楚。但是，同為被十二生肖附身的紫吳卻沒有伸出手幫助他，也自私地希望夜月選擇慊人。

因為對紫吳來說，慊人是獨一無二的，是草摩家的當家，是詛咒的核心。

所以比較之下，由希就不得不作為被放棄的那個。

由希聽到腳步聲，擡頭看見紫吳這個可以說是陌生的家族中的人來了。聽到他的問話，由希紫水晶般的眸子瞬間黯淡，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可以說是有關夜月在草摩家的一切他都知道。可是，即使這樣又如何，自己親手放棄了機會，眼睜睜地看着夜月走向慊人。其實從夜月接觸到慊人的那一刻起，由希就一直有一種預感，夜月将不會屬于自己。

不同于自己的溫柔，慊人的暴躁，冷漠時刻牽動着夜月的心。有時，由希也想像慊人一樣發發脾氣，引起夜月的注意，可是習慣在夜月面前表現溫柔的由希懼怕夜月因此而遠離自己。

說不甘心的話，肯定是有的，但是自己連告白的勇氣都沒有自己沒有責怪夜月的資格。

“即使難過，不還是要走下去嗎？夜月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真的嗎？”紫吳手中的扇子輕輕敲着下巴，深意地看着面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