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兩位新郎繼續敬酒,開席之後米純就一直在給商野夾菜,宴席上的飯菜千篇一律,美則美矣卻到底是少了一些口感,商野看米純倒是吃得很開心的樣子,又慢慢地吃起來。
路嘉佑早已經像花蝴蝶一樣滿場亂竄,米純朝商野的旁邊靠了靠:“我想去一趟衛生間,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去吧,找不到就讓服務生給你帶路。”
米純從商野的身邊慢慢地挪開,整個宴會廳裏的人還是很多,他難免還是有些緊張,所以連背上的包也忘了取下來,就這麽背着包去了衛生間裏。
他剛進隔間,就聽見外面有人交談的聲音,想推開隔間門的手頓時放了下來 ,外面的人還在侃侃而談。
“媽的走後門的也好意思這麽大張旗鼓地辦婚禮,慕家不要臉了,華家也不要臉了嗎?”
另一個人嗤笑了一聲:“華家本來是不願意的,無奈華總堅持啊。要知道這種事,在以前那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慕家的運氣可真是好,搭上了華家的船,這輩子都衣食無憂了。”
“兩個男人在一起,有什麽可洋洋得意的,華家也是,不怕斷子絕孫啊。”那人笑得越發地猖狂了起來,“說不定人家早就有私生子了。”
“嗨,你說他倆,捅那裏能舒服得了嗎?”
那兩人說的話越來越過分,越來越下流,甚至已經對慕光霁開始了人身攻擊,米純沒再忍下去,他的心口堵得厲害,直接就打開了門。
“我草你大爺的,媽的偷聽我們說話呢?”那人一臉橫肉,長得就是一臉的兇相,“聽到多少了?”
“全聽見了,怎麽?”
瘦一點的那個人看着米純的臉,努力地在回想這人什麽來頭,聽到了他們說的話會不會有什麽影響,卻也一直沒看出米純到底是什麽來頭。
“我警告你,要是你把這些話拿出去說了,我饒不了你。”
“有膽子說,沒膽子認嗎?”米純最不恥的就是這種在人後說小話的人了。
那個胖子看米純瘦不拉幾風都能吹倒的樣子,眯了眯眼:“小子,我警告你,今天你就當自己聾了,否則的話,我讓你在整個A市都混不下去。”
米純無所謂地看向兩人,他們兩個人跟他在婚禮上見到的彬彬有禮的人格格不入:“一邊吃着人家的宴席,一邊在人家背後說人家的小話。”
那個瘦一點的人終于想起了是在哪裏見過米純了:“我說呢,這麽着急着給那兩個人表忠心,怎麽?你也是被人捅的那個?搭上了商家的公子,還需要你這麽低聲下氣嗎?”
米純本來是不想多事的,可這兩個人說的話實在是太髒了,不僅說今天的兩位主人公,連帶着還說到了商野的身上,他就有些忍不了了。
在兩個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米純很冷靜,先是走到門口,關上了衛生間的門,還貼心地在門把手上挂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這才慢悠悠地面向兩個人。
“嘴這麽髒,還是洗洗得了。”米純一把揪住那個瘦子的領帶,直接把人拖到洗手臺邊,打開水龍頭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頓沖,那個胖子這才反應過來,想過來幫忙也被米純按住,一只手下一顆頭,兩人被水龍頭裏流下的水弄得狼狽不堪。
“洗幹淨了嗎?還滿嘴噴糞嗎?”
胖子怎麽也沒想到看起來這麽柔弱瘦小的一個人,力氣居然那麽大,他們一對二居然都沒有還手之力,只能被壓制着。
突然衛生間的門被打開,米純收回手,就看見商野自己推着輪椅過來,身側還有慕光霁和路嘉佑。
米純的視線和他一碰上,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站在那幹什麽?還不快過來。”商野皺着眉,看着米純的手從那兩人的身上放下來,上面還沾着很多水漬。
米純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邊,被他拉住手腕,覆住他手腕的是商野身上的手帕。
“出什麽事了?”慕光霁的聲音有些冷,任誰的婚禮被一堆小事影響,都會不開心的。
米純還沒開口說話,那個瘦子反倒是先發制人了:“這就是你們華家和慕家的待客之道嗎?怎麽随随便便什麽人都往宴會上放?”
他抹了一把自己頭上的水,繼續說:“我們兩個過來用洗手間,就聽他在這邊大放厥詞,辱罵兩位婚禮主人公,找他理論結果被他這麽對待!”
米純本來已經打好了腹稿,但也被他這一番言辭笑到:“到底是誰大放厥詞,到底是誰嘴不幹淨?”
仗着衛生間裏沒錄音沒監控,他們兩人又是一起的,這個帽子他們一定得給米純戴牢了:“我們跟華家也算是有商業上的往來,還不至于說假話吧。”
慕光霁把目光落到米純的身上,他看着米純清明澄澈的眼睛,就覺得他不像是會幹出這種事的人,況且還有商野在。
米純沉默了一會兒,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錄音筆:“剛才我們的對話都錄下來了,你們要聽聽嗎?”
米純打開錄音筆,找到裏面的音頻,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猶如落水狗的兩個人,大拇指按在了播放鍵上。
“你……”
他們是因為現場沒有監控才會這樣理直氣壯,當看到米純手上的錄音筆之後氣焰突然就落下去了一大截,支支吾吾地不敢開口。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也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華信慢悠悠地過來找媳婦兒,就聽到了米純的話,他走過來,看到那兩人:“我記得我并沒有給二位發過請柬,二位是怎麽混進來的?”
這下兩個人差點跪坐在地上,只是手撐着洗手臺:“是……”
他們本來也不是光明正大進入宴會廳的,他們是跟着前面的賓客一起混進來的,雖然他們跟華家有商業往來,但始終也是A市微末不入流的小企業,根本不可能收到華家的邀請函,所以他們的老板給他們下了死命令,讓他們兩個人一定要混進去。
卻沒想到捅了大簍子。
華信沒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直接叫了保安來,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還是感謝你仗義執言。”慕光霁輕輕地握了握。
“沒事的。”米純其實也知道自己闖了禍,有點鹌鹑地縮在商野的輪椅背後。
華信和慕光霁還有事要忙,最後桌邊只剩下了商野和米純。
“錄下什麽了?讓我聽聽?”商野看着他手中的錄音筆,語氣平平,看不出喜怒。
米純把錄音筆放起來,低聲說:“根本就沒錄上,都沒開。”
“那你還敢拿出來當證據,萬一他們要聽你怎麽辦?”商野轉過身子,敲了敲米純的頭,“還敢一對二,你是真的很能啊。”
“他們心虛啊,肯定不敢聽的。”米純有自己的理由,“而且我力氣是真的很大,三百斤的豬不在話下。”
其實他在他以前的世界的時候身體不算特別好,但自從穿越過來,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腰不酸腿不疼,連力氣都大了不少。
商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今天這件事,要扣工資。”
米純:!!!
“我這算是見義勇為啊!怎麽會扣工資?”米純他不理解。
商野看着他的眼睛:“他們到底說了什麽讓你這麽生氣?”
“就是些很難聽的話,針對他們的。”米純沒有說出他們後面說的揣測他和商野的事情。
“好,就扣這兩天的工資吧。”
“哦。”米純垂頭喪氣,桌上的小甜點也提不起他的興趣了,扣一天的工資,就是五百塊錢,他結婚事業的一塊磚就這麽被商野無情地敲掉了。
路嘉佑喝得醉醺醺地過來,攬住米純的肩,在他肩窩裏一陣蹭:“你果然是好兄弟,幫信哥和光霁說話,以後我也認你這個兄弟,來,幹一杯。”
米純推開他的手:“我不喝酒。”
“那你就是不認我這個兄弟!”跟喝醉了的人沒有道理可講。
米純求助的目光投向商野,只見商野正在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袖扣,一絲目光也不肯分給他。
“我真的不能喝酒,我喝酒了誰照顧商先生啊。”米純又把路嘉佑遞到他嘴邊的酒杯拂開,“等商先生好了我陪你喝。”
“不行,今天這杯酒,是我們義結金蘭,桃園三結義的酒,你說什麽也得喝了,喝了,咱們就是異父異母的兄弟了!”
米純只能小小地抿了一口,就已經感受到了白酒的嗆人的味道。
“不行,得全部喝下去才行。”
米純無奈,只能在路嘉佑看不到的瞬間,把酒都倒在了桌上。
好在他看米純喝完酒之後就沒有再鬧騰,又去找別人玩,走之前又跟他約好說明天要去商野家吃飯,讓他準備一頓豐盛的飯,米純都應了,這才把人送走。
“你跟他成了異父異母的兄弟了,那是不是也該叫我一聲哥了?”商野看着那一對兄弟難舍難分地分開,冷冷地說到。
“哥哥。”米純的臉因為剛剛抿的那一口酒有些紅,聲音有些糯,商野聽得一怔。
“那我叫哥哥了,能不能別扣工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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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路見不平小米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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