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酸酸的滋味
教室外有幾個女學生趴在門框往裏望,相互推鬧着,偶爾發出清脆的笑聲。
“支理坐在那裏呢?”
“你叫一聲。”
“你怎麽不叫,他轉過頭來了,快看,快看。“
楚浩宇不服氣的拿出鏡子:“我長的也不差,怎麽就沒有大把的妹子追随我。”
柯布在書上做上節課留下的筆記:“現在光有張皮是沒用的,你就屬于那種相處兩天就會被妹子抛棄的類型。”
“喲,虧你還能這麽淡定,有個受歡迎的男朋友,學校裏除了我們也沒人知道你們在交往的事。因為經常一群人在一起,混淆了視聽,還有人猜支理是和幼言還是和欣合在一起,畢竟一個經常伴他左右,一個會心便當。”
“這就是你們的利用價值,不然拿你們還有什麽用。這種事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背後被人指指點點,用奇怪的眼神的看着,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确實被人知道會有很多麻煩事,但以後還有你雙方的父母,這就是代價不是嗎?”難得楚浩宇這麽認真,柯布停下筆擡起頭:“我知道,該面對的時候我不會跑的。”
“怕嗎?”
“我說不怕你信嗎?”柯布只要想到父母知道後的臉,心就難受,想要接受自己孩子的同性戀不是件容易的事,父母這輩子還有什麽要求,小時候希望孩子健康的長大,長大後愁孩子學業問題希望能進所好的學校、進學校後又愁就業問題,等到就業後又開始愁婚姻問題、家庭問題、孩子問題,等到一切落實後,他們操碎的心才能稍微安定一點,父母是個偉大的詞語,這輩子的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可是現在,柯布卻不能回應這份心情,沒辦法和個女人結婚,沒辦法組成一個完整的家庭,更沒辦法為支理生孩子。
“你覺得代價大嗎?”楚浩宇繼續問。
“大與小是需要比較才能知道的,如果我和你在一起,那代價就太大了。可是如果是支理,總覺得什麽代價也不是問題。”
“我想吐你口水。”楚浩宇雙手放在頭後幽幽的回到座位。門外的女生叫了支理的名字,柯布才沒有任何感覺,手裏的自動鉛筆筆芯被按斷在書上。
體育課支理剛剛打完籃球,女孩子們便圍了上去,又是遞水又是送毛巾,支理接過水,與女孩對視了一下,女孩開心的笑了是甜美的笑容,柯布明明知道這動作并沒有深意,支理就是這樣一個人,會接水只是因為單純渴了。柯布心裏比誰還清楚,但這股酸酸的感覺,是誰揉壞掉檸檬塞進身體裏,他臉上露出毫不在乎的表情的撇過頭去。
上完體育課,柯布洗了把臉,上午的課算是完了,他一個人走向校舍推開門,蘇幼言在裏面看書,柯布拖了個凳子坐在蘇幼言旁邊,不知道為什麽,呆在蘇幼言旁邊盡管她什麽話也不說,卻有種安靜、安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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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言,你要不要摸我下。”柯布突然說,蘇幼言冷淡的擡起眼,用手肘撞擊柯布的腹部,腹部悶哼一聲,捂住肚子大嚷:“我只是開個玩笑!!”
“別給我開這種玩笑,我不管對你、還是對支理都沒這方面的興趣,我沒有戀童癖。”這話太打擊身為男生的自尊心。
“你要是有興趣我還不會問,可惡。”柯布雙手抓住桌子搖起來:“這種煩躁的感覺是什麽,不公平,為什麽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太不公平了。”柯布變得孩子氣起來,酸酸的檸檬在柯布身上發揮副作用,蘇幼言像盯瘋子一樣盯着柯布,随即把凳子拖遠了兩步。柯布伸出求救的手:“憑什麽他就非得受女孩子喜歡,還一副很溫柔的樣子,還接水,還走在一起,憑什麽,快摸我,然後你去告訴他,也讓那家夥嘗嘗吃醋的感覺。”
蘇幼言盯了盯暴走中的柯布,他像個累積的炸彈突然爆炸了:“原來你在吃醋。”
“什、什麽,我才沒有。”
“那就好好告訴他,跟我說有什麽用。”
“我才沒有吃醋,聽人說話!!”被戳穿的柯布的有些窘,有些慌,抓住蘇幼言的手腕:“叫你摸我。”蘇幼言往下壓想收回手,柯布兩只手用力想要把那只手擡起來,說起來真丢臉,這到底是在做什麽。
“快點,摸我。”
“不要。”
“摸我,摸我,摸我~~幼言!!!摸~~~~我~~”看來已經失去理智了,支理靠在門後,抱着手,面無表情的盯着兩人:“你們在幹什麽?”聲音傳達到,柯布失去的理智全都回到腦子裏,現在的畫面是,柯布抓着蘇幼言的手,位置剛好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本來只是想叫幼言摸下肩膀啥的,而且自己還像個狂一般大叫着逼迫幼言摸他,他吞了吞口水,僵理的轉過頭:“這,這個。”蘇幼言抽回手站起來,走到支理面前,拍拍支理的肩膀冷靜的說:“放心,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說完就離開了。
這話的諷刺意味太強了,柯布覺得自己的胸口中了一箭。
“哈哈,我和幼言鬧着玩的。”柯布摸着頭,支理聳聳肩:“我又沒說什麽。”
柯布愣了一下,手垂下來,只有自己像傻瓜一樣嗎,會不安,會吃醋:“你無所謂嗎?”
“無所謂。”支理直接的說,柯布的心髒被揪了一下,推開支理跑了出去。
“喂,柯布。”支理伸手想拉住柯布,可被他逃掉了。柯布慌忙下樓梯,腳不小心拐了一下,倒在樓梯間,一位路過的女生看到蹲下來:“同學,你沒事吧?”
“沒事,好像拐到腳了。”
“我扶你去醫務室吧。”女生的手剛要伸過來,被柯布身後一只手擋住,支理皺着眉看着女生,然後把柯布抱起來,柯布掙紮:“喂,這種公主抱法太奇怪了,放我下來。”
“閉嘴。還是你想讓那女生扶你?”支理的語氣帶着不愉快。柯布愣了一下,這句話是在吃醋嗎?柯布撇撇嘴角:“人家也沒什麽,只是想扶我。”
“不行。”
“你太霸道了!”
“除了我,誰碰你都不行,聽懂沒?”
“可是….”
“我問你聽懂沒?”
“剛幼言你不是無所謂嗎?”
“幼言是例外。”原來無所謂是指這個,自己不會吃幼言和支理的醋,當然,支理也不會以為自己和幼言會有什麽。幼言的存在在兩人之間似乎不再是個女生,究竟是什麽,柯布也說不出來。
“支理,送你個交換條件。”
“說來聽聽。”
“我以後不讓其他人碰我來交換你以後不要和那些喜歡你的女生太親近。”
“親近?”果然很沒自覺。
“就算接遞過來的水也不行。”
“可是我很渴。”
“那就忍着。”
“還真是任性。”
“你沒資格說我!!”柯布在支理的懷裏,能感受到支理心髒跳動的頻率,洗衣粉的清香模糊掉支理純淨的臉,緋色的紅暈染上柯布的雙頰,呼吸有些倉促:“好奇怪,為什麽還會感覺像初戀一樣。”支理停住,低頭:“像初戀一樣?”
“啊?”
“你的初戀是我吧。”用的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竟然在這種時候挑語病,自己只是剛好形容一下。
“你的初戀是我吧。”支理再次問了下,為什麽自己要回答這種難以開口的事。見柯布不回答,支理淺淺說:“我還是把你扔下去好了。”
“你太殘忍了。”
支理沒說話,對着樓梯擡手,懷裏的柯布吓得不輕,緊緊抓住支理胸口的衣服:“你還真扔啊你,我說,我說,是你,從來都是你,初戀、少年戀、青年戀、成年戀、黃昏戀全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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