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左護法的心思

殷無咎實在覺得少教主李月落就是老天專門派下來打擊折騰他的。

想當年他文采武功均自出類拔萃,在盈虛教中少年得志,風生水起,年紀輕輕便得到前教主的提拔重用,成為了盈虛教中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左護法,正是在前途無量,春風得意的時候,卻不知是哪天出門沒看黃歷,忽然就莫名其妙的被才十餘歲的少教主給看中了,差點被她收去成了寵娈。自那後自己就一直提心吊膽,年年主動請纓在各地奔波處理教務,就是不敢在總教多呆。就算不得不回去總教向教主敘職時,也要日日深居簡出,遠遠地繞着少教主月落走。

總算天道酬勤,他這些年雖然辛苦,但是在教中的實力卻随之大增,等到前教主忽然病逝時,他便已經有實力和教中其他的那幾位元老一較高下。

用了一年多的功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鏟除了教中異己,擊敗了執法長老等幾個勁敵,大權終于在握,可惜偏偏又因着那下落不明的少教主的存在,只能委屈自己任個代教主的臨時職位。

他早就聽說過本教的少教主天縱奇才,武林中百年難遇,日後在武學上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可是也一直聽聽就算,從沒将這話放在心上,總認為這是教中衆人為了讨好那愛女如命的前教主而誇大其詞的拍馬溜須之言。

殷無咎自己就是個習武的天才,加上少年時有非常際遇,得遇明師,他的武功造詣也是在武林中數一數二的,因此自視頗高,除了對當年的教主李廣禦無比欽佩,忠心不二之外,天下就再鮮少有人能入他的眼了。

前任李教主過世後,盈虛教中已經無人再能讓他敬服,因此幹脆自己出手,取得了盈虛教的大權。待到安穩下來之後,殷無咎就開始四處尋找少教主的下落。

此舉有兩個目的:其一是少教主如不現身,他這教主的位置總是坐不安穩。雖然說以月落那麽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就算把教主之位給她,她也坐不住,但還是一定要把人找出來,勸說她正式放棄教主之位,然後再行一個自己任教主的繼任大典,正式诏告天下,日後才能名正言順地執掌盈虛教;

其二就是殷無咎顧念着前教主的恩情,讓他唯一的女兒流落在外總是心裏不安,想要把她接回歸藏宮,以盈虛教的權勢財力,按原來的水平供養着她總是不成問題的。殷無咎自信憑着自己的能力,諒這個十幾歲的少教主在眼皮底下也搞不出什麽花樣來。

至于以前兩人間的那點恩怨,鑒于那時的少教主年幼無知,殷無咎就準備大度一點,不去計較了,其實主要也是因為自己搶了人家的教主之位,不好意思再去計較了。

找了兩年,終

于得到少教主藏身在武林世家許家堡中的消息,殷無咎驚訝之餘,也不禁暗贊月落此舉明智,這果然是一個高明的藏身之處。

接着聽說少教主在颍州現身,他便也悄悄地趕了過去。見面之後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太過看輕此人了。以前聽說的那些誇贊少教主的傳言非但不是誇張,反而還略嫌保守。

殷無咎難得遇見對手,豪情一起,當場就和少教主訂下了賭局,當時因為那個執法長老派來的內奸擾亂了兩人的比試,落了個不輸不贏的局面,回去後細細回想,卻越想越是心驚,最後不得不承認只怕還是少教主要略勝一籌的。

驚佩嘆服之餘不禁苦笑,看來自己這些年來在教中所花的氣力都是為他人作了嫁衣,少教主果然心思缜密,謀略過人。她前幾年年紀還小,幹脆安安穩穩地躲在教外修習武功,自己在教中給她辛辛苦苦地肅清異己,整頓教務,待到一切都妥當了,她再現身出手,輕輕松松地便能坐享一個穩固強盛的盈虛教。

看來此人比起前教主還要青出于藍啊,心中很是不憤,可是又無可奈何,還得回去調兵遣将,安排人手去收拾那個深藏不露,差點暗算了他們的執法長老。

待到教中的那波內亂平定得差不多了,殷無咎心中的那些不憤也散去不少,只是那輕袍羅裙,手搖團扇的秀挺身影總是在眼前晃來晃去,還有那一臉肆意無忌的神氣,深深地印在心頭,怎樣也揮之不去了。

殷無咎不欲去深究自己的心境,李月落那種人不是輕易可以肖想的,反正他已經準備願賭服輸。奉少教主那樣超凡脫俗的人物為尊也不算辱沒了他,況且月落已經許了他副教主的位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這幾年的忙活總算是讓自己的職位更上了一層,也不能說是一無所獲。

心中隐隐對日後正副教主共掌盈虛教的未來頗為憧憬。能和那樣一個不凡人物朝夕相處也不失為人生一大樂事。因此将教務安排好後就決定親自前往許家堡去迎月落,以便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

他雖然對這位少教主的灑脫不羁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卻還是被一見面時月落那句“鄰家小弟”打擊的夠嗆,強撐着一張溫文爾雅的笑臉,只見許少堡主很是疑惑地看看自己然後低聲對月落道,“月落,這位兄臺可是看着比你年長啊?”

月落不以為意,說道,“我比他輩分高。”

殷無咎輕撫額頭苦笑道,“沒錯,月落是位分比在下要高。前兩年月落的家裏出了變故,那時我正好不在,待到趕回去時,月落卻是已經離開了,這兩年在下四處尋訪,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到底是找到了,因為心中着實牽挂,所以這就

不請自來了。”

說完又對月落微微一笑,“許久不見,月落你最近可好?”

月落被他那笑容耀得眼前一花,轉眼就看到許二小姐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暗嘆殷護法可是越來越漂亮了,一個男人竟能生得這般魅惑動人,還要四處亂走動,這不是要招惹是非嗎。當着許家的人也不好和他多說什麽,點點頭道,“我還不錯。”

看看許少堡主也是有些愕然的樣子,便道,“少堡主,這位公子姓殷,我們自小便相識的。”

許少堡主回過神來,連忙道,“殷兄遠道而來探望內子,實在是費心了,這就讓人帶你們去客房洗漱一下,休息休息如何?晚上小弟這邊設宴給你們洗塵。”

殷無咎微笑點頭,看了月落一眼道,“那就等晚上再和月落敘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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