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氣憤
殷副教主覺得自己快要被氣死了,而且這氣生得有苦難言,誰也怪不到,想來想去只能怪自己傻。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就更生氣了,想他殷無咎是江湖上多少人聞名色變的人物,怎麽就會無緣無故地犯了傻呢!
那天他看到月落露出從來沒有的深沉臉色後就急得不行,熬了兩天一夜,不眠不休,硬是把那幾個借機生事的人一個不漏地查了出來。又恐後日旬會光靠刑堂那些人壓不住陣勢,到時候是月落在教衆面前立威的關鍵時刻,自己萬萬不可出頭幫忙,因此又急急火火地傳出令牌,把自己最親信的一支人手星夜調了回來,細細囑咐好了到時看他眼色行事,務必要幫教主穩住形勢,震懾住衆人。
等到這些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後,連他的得力助手丁逸都累得七暈八素了,抱怨道,“副教主,你這也要求也太高了,有這個必要緊急調這麽多人手回來嗎?有你在還怕什麽,教主實在壓不住的時候,你再出手不就好了。”
殷無咎淡淡看他一眼,“你再去刑堂老鮑那裏囑咐一下,要他給我打點起精神來,旬會上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我饒不了他。”
丁逸都快癱倒了,“還去?副教主,老鮑那裏絕對沒問題,屬下昨天才去和他鄭重說過。”
“再去說一次,一定要萬無一失才好。”
丁逸哀嘆一聲,只得領命去了,一路小聲嘟囔,“這是怎麽了,要費這麽大力氣準備,得不償失啊,這比咱們自己幹脆去解決了這幾個人還要累……”忽然啪的一聲輕響,他的頭上就挨了一下,卻是殷無咎遠遠彈過來了一指風,丁逸不敢再抱怨,揉着腦袋去了。
殷無咎看看已經準備得沒有纰漏了,就準備和月落再說一聲,也讓她寬寬心。
結果匆匆來到教主的住處,卻發現月落教主可比他過得惬意多了。本以為時間有點晚,還在擔心會打擾了月落休息,不想直接被妙語帶到了月落住處後面的溫泉水池。
這處溫泉是從歸藏宮所在鳴鶴山的山腰中開渠引出來的,終年恒溫,一路流入教主住處的一個池子裏,這個池子修在專供教主沐浴的偏殿之中,設計極盡巧思妙想,池水終年不竭,且是活水,奢靡暖香,實在是個享受的好地方。
殷無咎進去就見月落半卧在池邊的一個席地而放軟榻上,說是軟榻不如說是個特別舒服的躺椅,因為那軟榻的後背處很高,人可以倚坐着。月落将褲腳卷到膝蓋處,兩只腳就泡在了池子裏,有
一男一女兩個美貌侍從,穿着單衣一左一右站在池子裏給她細細按摩揉搓着腳掌小腿。
月落很是舒服自在地捧着本書看,另有個美貌丫頭在一旁給她剝葡萄,隐隐還有一些絲竹之聲傳來,飄渺悠揚,妙在只聞其聲卻不見演奏之人,好似仙境樂音一般。
見到殷無咎進來,月落放下書微微一笑,“愉天這麽晚來,想必是明天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來和我說一聲?”
殷無咎盯着那兩個給她按摩的人心不在焉地答道,“是啊!”
忽然呀了一聲,回頭瞪着月落,“這兩人是前教主儲秀園裏的人,怎麽會在此處?”又看了一眼在給月落剝葡萄的小美女,“這人又是從哪裏來的,屬下并不記得給教主選的侍從裏面有此人。”
月落有一點點心虛,畢竟人家前兩天才詞懇情切地勸說過自己,于是耐心答道,“嗯,是這樣的,我還是不太習慣身邊的人都長相…那個…過于普通。愉天,你那天勸我的話是很有些道理,不過,後來我想想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大事,畢竟身邊都有你這樣天人之姿的人物在了,我肯定也就不會輕易被什麽美色擾亂了心智的,你說對吧,所以我這兩天就抽空又挑了幾個人來。”
“那這兩個儲秀園裏的人呢?他們可是你爹的人。”殷無咎實在沒好氣。
月落有點奇怪,“你怎麽認得他們是儲秀園裏的人,你見過他們?”
殷無咎心說,你還躲在許家堡的時候,我就去儲秀園挑過人,當然有些印象。
他那是無聊的時候想挑兩個自己來享用的,可惜殷無咎本人太過漂亮了,所以在挑選美人的時候總是會受挫,看了一大圈,發現教主的儲秀園果然質量很高,各色美人都有,美少年也不少,可惜就是都還不及他自己每天在鏡子裏都能看到的臉孔,所以最後也沒選出個合意的來,就不了了之了。
月落見他不答也不以為意,“嗯,一時之間挑不出那麽多我中意的來,這些人待在儲秀園裏也是待着,我就調了幾個出來,人盡其才嘛。”
殷無咎覺得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他這個人向來斯文,還從來沒有這麽火大的時候,可是想想自己累死累活為她前後奔忙,月落卻根本沒自己想得那麽煩惱,倒是悠游自在地挑起美貌侍從來了。這其中的落差,實在是不由得人不生氣。
不過他實在是沒這個立場發脾氣,況且明天就是教中旬會,只好強自
忍耐,把自己準備好的各項事情細細說了一遍後就立刻告辭了。
月落覺得殷副教主辦事甚是穩妥周到,本想好好誇他兩句,不想殷無咎跟有人在背後追似的,腳不沾地地就走了。
第二日很是順利,事情順順當當地就解決了,衆人在月落的禦息功威懾下,全數心悅誠服,終于明白了殷無咎為什麽這麽好說話,拱手就将教主寶座讓出來的道理。月落教主年紀這麽輕就如此厲害,那日後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因此再沒有人敢生二心。
丁逸本以為這下副教主總該消停點了,誰知這位的臉色比前幾天還差,簡直都快冒殺氣了,吓得衆教衆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就絕不在他面前出現,只剩下可憐的丁逸一人無處可躲,苦苦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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