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臺球
“還是沒人接?”周劍從臺球案子上直起身。剛瞄準了一顆藍球,本以為能一杆捅進去,不想手法偏了,跟角袋擦邊而過,周劍在主球出去的瞬間就看出它跑歪了,于是痛苦的閉上眼睛,心說麻痹又要被陳徹爆菊了……。
爆菊是周劍對一杆捅的昵稱,表示對方用一杆就捅完了一盤,跟爆菊一樣痛快……。
“是啊……,”陳徹有些失落的點點頭;“看樣子他是真把手機忘宿舍了……,算了,等下課吧,”說完,陳徹看向臺球案子,很小聲的喲了一下,接着露出個狡黠的笑容,小白牙在頂燈的照耀下特別閃,帶着不懷好意……或者得意的亮光,周劍僵硬,随着他的目光,眼神在案子上打轉。
周劍那一杆雖然沒将球捅進洞裏,但把主球藏在了己方全色球之後,陳徹打的是花球,最近的那顆花球離着主球快半張案子那麽遠,要是陳徹沒打中自己的花球,頂到了周劍的全色球,那就等于是白送周劍一杆,這樣,周劍便得到了一個掰回一局的機會,雖然成功率微乎其微。
陳徹球技太好了。
二人剛見面後,周劍在學校附近請陳徹吃了頓午飯。
陳徹是除了自己什麽都鎖在宿舍了,周劍覺得陳徹跟他舍友也是絕配,一個愛忘帶鑰匙,一個愛忘帶手機,要平時陳徹還能去別的宿舍坐會兒,可今天沒課,寂寞難耐的大齡青年男女們全都約會的約會,失蹤的失蹤,就連陳徹這樣的宅男,也受不住陽光與假日的誘惑,決定去二食堂吃碗方便面,可到了食堂才想起來忘帶錢包,折回宿舍想拿錢包才發現沒帶鑰匙……。
周劍聽完他的講述當場就評價,你這已經宅的神志不清了,什麽時候很有可能買了飯才想起來沒帶腦袋出門。
陳徹聽了他的話不氣也不惱,白淨的臉上略帶羞澀的笑着,低着頭垂着睫毛,腮幫一動一動嚼。周劍看着陳徹嚼,自己也在嚼,跟要把他吃下去一樣,同時心裏想着,原來粉面桃腮是這麽來的,接着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捏住,周劍費力地默念,忍住!一定要忍住!千萬別伸手上去捏他臉!!
果然活動起來的人,要比照片上的可愛多了,周劍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土豪+呆萌,全部戳他心裏,按照以往慣例,甭管男女,看上眼了吃完飯基本就奔着開房去吧,就是陳徹這副天真模樣有點讓他不好意思下手,而且最主要的是,陳徹聽不懂周劍話裏話外的暗示,這讓周劍多少有些尴尬,并且開始遲疑。
吃完飯,周劍意思是找個地方玩會兒,不相陳徹忽然來了精神,很是同意他的意見,然後将他引去了學校旁邊的臺球廳。
于是就發生了開頭的事情。
周劍對臺球興趣一般,大一和高三時曾癡迷過一段時間,水平也就維持在業餘人群的中等區域,最近一次玩也是今年冬天的事了,那會兒還沒加班……。
“安全球啊~,”陳徹拿着球杆自言自語。
周劍聽了大驚,心說這術語夠齊活得了。
陳徹沒理會他,拿起白垩粉在球杆的橡皮頭上塗了塗,接着一歪胯,坐在了案子邊上,左臂伸長,右臂端起,将球杆幾乎倒立起來,自上而下的對準了主球,姿勢十分的标準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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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劍看着他的姿勢,又看了看桌上的球,主球前面幾乎是擺了歪歪扭扭一排全色球,花色球寥寥無幾,這說明陳徹快贏了,也說明越往後越難,因為陳徹既要進球,又要保證自己的主球不碰到為數衆多的全色球,考驗陳徹技術的時候到了。
陳徹一眼不眨的盯着主球片刻,忽然眉頭一皺,手臂猛地發力,球杆狠狠地戳在了主球上,主球立刻産生了急轉彎,十分驚險的從兩枚全色球中間通過,直撞上不遠處的一枚花球,花球受到撞擊,但是滾的不快,而是悠哉悠哉的往前滾,周劍看到這心裏松了一口氣,以這個速度,它是不可能滾到離他最近的那個角……嗯?。
“我擦!”周劍看了花球的方向略驚訝,這枚花球前方的角袋口,停着另一枚花球,就是剛才陳徹失手沒捅進去的那枚,陳徹的目的是想通過第二次撞擊,将它碰進去……。
結果如陳徹所預料,又進球了。
“戳球我總掌握不力度,”陳徹看了進球還自我評價了一句,周劍有拿球敢敲他的沖動。
“你球技怎麽這麽牛逼,專門練過?怪不得吃完飯就拽着我來呢,”周劍覺得自己徹底淪落到了抱杆童的地位。
“嗯……,”陳徹聽了他的話沒有立刻回答,此刻他正伏在案子上,下巴緊挨着球杆,眼神專注的盯着主球,頂燈的光自上而下,照亮了陳徹的額頭和鼻梁,綠色的案子面兒映襯出他的下巴嘴唇,整個人都是靜态的,肅穆的美,周劍拿着煙盒掏出根煙點上,慢悠悠的抽着,邊抽邊看陳徹,忽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我不喜歡出去,就愛在家呆着,”陳徹又進了一球,直起腰,邊打白垩粉邊說;“我哥嫌我太宅,就在家裏弄了個臺球案子,沒事我就自己打着玩,後來我從網上下教程看,邊看邊學,就成現在這樣了,”說完後,陳徹将白垩粉放在一邊,俯下身子,對準主球,卯足力氣又是一杆,于是周劍又開了眼。
這一杆打的很薄,捅在了主球的邊緣,但這只是周劍眼睛看到的,具體這力道怎麽來的他就不清楚了,只見主球就跟被人牽引着一樣,畫了個弧線,巧妙的繞過了全色球,不偏不歪的集中了全色球右前方的花球,啪的一聲,花球被撞擊後直直的滾進了角袋。
“我擦……,”周劍感嘆,覺得自己身邊的人球技都是渣渣;“那你是得多寂寞才練成這樣的……,世外高手啊。”
“哎……總之那段時間是……除了玩電腦就是玩臺球,玩電腦玩的頸椎疼了就去打打臺球,相互結合的來,本來是假期這樣安排,後來開了學,沒事就跟同學去打,還有和學校臺球社團的一起打,不過這都是大學的事了,上研究生班裏同學少,朋友也都上班沒時間,就我自己打了,”陳徹說着彎下腰,沒有立刻伸球杆,而是壓低視線觀察一番,接着鎖定一條路線,再起身拿球杆準備桶。
周劍覺得現在基本沒自己什麽事了,于是無所事事的坐在一邊,邊抽着煙,眼神邊順着陳徹身體彎曲的線條一點點往下滑,滑到陳徹翹起的臀部上,眼神就移不開了。
陳徹剛才看好路線,主球跟花球處在一條直線上,這條直線還沒對着角袋,于是陳徹轉到案子的另一側,對準主球用力一擊,主球打着旋兒的直頂到案子邊,接着向花球的方向飛速反彈,精準的撞在了花球身上,于是,球桌上最後一顆花球進了洞。
“你這角度怎麽算的!?”周劍皺着眉頭,佩服得五體投地,同時覺得自己比上一把強,上一把進了2球,這一把好歹進了3個……,雖然到後期都是被陳徹爆菊……。
“不知道……,”陳徹放下球杆,皺眉想了想;“就這麽看的,”說完,陳徹一招手,臺球廳的服務員就跑來開始掏球洞擺臺球,周劍聽了心想這小子玩嗨了也會有吹吹牛逼的心思。
服務員帶着白手套小步跑來,手腳利落的開始套球擺球。
看樣子是還要來一盤兒,周劍是不介意,他看陳徹打球也挺有趣兒的,不過整場感覺都是陳徹一人過瘾,他就是個圍觀的。
“除了臺球還有什麽玩這麽專業?”周劍趁擺球,起身從旁邊的立式冰櫃裏拿了兩瓶可樂出來,開好蓋遞給陳徹。
陳徹接過可樂,猶猶豫豫的撅起嘴,咬住瓶口,一小口一小口的呡着;“那就游戲了……,其實玩也挺無聊的,每天上線就是那些。”
“游戲,劍三?”周劍心想你口中的游戲就劍三吧,可能也沒玩過別的。
“嗯,”陳徹點頭;“班裏人幾乎都不玩,我室友研一還玩玩,後來交了女友就不怎麽回宿舍了,不過我自己也挺好,沒人搶網速。”
“等等,你宿舍幾人?”
“兩個,”陳徹說着,伸出兩根手指。
“10平小屋?”周劍覺得有點心理不平衡。
“本科生是這樣,研究生要大些,是公寓式的,本科生也能申請,不過要等空下了房間才行,”陳徹十分耐心的講解。
“空調呢……?”周劍又問。
“有啊,洗衣機衛生間都有,但洗衣機挺難用,叫校工來修還特費勁兒,請佛一樣難,”陳徹越說越嫌棄,還說到他們走廊的地毯雨天後還總是有黴味,申請了好幾屆學校就是不給配冰箱,飲水機一年了不給按時換芯兒,屋裏的壁紙巨難看還愛起褶等等等等。
周劍聽得那個羨慕嫉妒恨;“還有空調!?還有飲水機!?還有壁紙地毯……要啥冰箱!?不知足的熊孩子,當年哥讀大學一屋8個……,沒空調熱哄哄的,人家是情侶合租,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出去合租,就為了空調,早知道研究生福利這麽好哥也考研了!”周劍大學的宿舍堪比渣滓洞,別說本市,哪怕放到全國那都是數一數二的爛,以至于每屆新生來了都哭着喊着要回去,畢業的學長學姐們提起來也都是一把一把的辛酸淚。
“也就宿舍還行吧……,但是研究生女生少啊,”陳徹試圖安慰一下。
周劍聽了,歪過頭,眯着眼睛看向陳徹,陳徹同時回看他,不過眼神兒畢竟沒周劍那麽狡猾,那麽滿含深意,看一會兒就扭過頭,不大自在的嘟囔;“看……看我幹嗎。”
“你還關注女生多少?”周劍沖陳徹探過去上半身問。
“也不是很關注……,”陳徹小聲回答,雙手抓着可樂瓶。
“那你是找了一圈沒找到中意的女生?”周劍故意壓低聲音又問。
“也不是找了一圈兒……,”陳徹嘟囔着。
“那你是喜歡女生?”
“也不是……,”陳徹說半截自己卡住了,随即擡起頭瞪向周劍;“你繞我!?”
“哈哈哈哈哈哪有~,”周劍一臉賤笑,笑完後又回答;“我也一樣。”
陳徹聽了這話随即瞪大眼睛看着他,最後垂下眼簾,抿了一口可樂,周劍看他這反映,心說再傻的人也能明白自己什麽意思了,自己就不再進一步說什麽了。
其實周劍說完這句也做好陳徹立刻膈應他的準備,畢竟性向這東西,周劍感覺陳徹自己都沒搞清楚,這下來真格的了,很可能人就吓跑了。
“我開球,”周劍起身走到臺球案子前,拿着主球放在标志點上,對準擺好的三角球陣,塌下腰,猛發力就是一竿子,臺球被擊中後,四散開來,周劍看了下散開情況,眼皮兒跳了下,心想還好陳徹沒看見,不然這開球……。
“沒有達到四球碰岸,”陳徹的聲音忽然在周劍身後響起,說的周劍一顫。
“不是合法開球,這局我先手,”陳徹說完,把可樂放在球案邊,俯下身子觀察一番,挑了個全色球,接着猛一伸杆,全色球毫無懸念的入了角袋。
周劍看着角袋,又看向陳徹,此時陳徹轉到了臺球案子的另一邊,正皺着眉測量遠近。
周劍嘴角上翹,心裏的快樂無聲的蔓延開來,一個勁兒的撺掇他幹點什麽,什麽都行,就是別在這傻站着,于是周劍決定遵從本能,拎着球杆慢慢走到陳徹身邊,身體靠着案子,眼神看向臺球,就在陳徹動杆桶球的順便,一把拍上陳徹後背。
原本想拍後腰,周劍臨時換了地方。
陳徹被這一拍吓了一跳,球杆兒一歪,球也打歪了。
“讓哥哥一杆如何?你自己玩多沒勁,欺負人啊,”周劍老不客氣的開口。
陳徹抱着杆兒直起身,既沒生氣也沒差異,仿佛是料到了周劍的無賴舉動,小白臉兒一揚,輕巧的說道;“諒你也桶不出來個什麽,我讓你兩杆,打去。”
“呵!?橫起來啦,行,晚飯不請了,喝西北風去吧,”周劍說着,壓低身子,對着一枚角袋口的花球就是一杆兒,順利進洞。
陳徹抱着球杆,扭身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看周劍打球,同時拿起一旁的可樂喝,喝完一口瞟到瓶子裏的飲料似乎偏多,皺起眉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拿錯了,拿的是周劍的。
陳徹瞪大眼睛看着瓶子,很緩慢的,一口一口把嘴裏的飲料咽進去,還沒等醞釀出什麽感想呢,只聽周劍十分懊悔的擦了一聲,陳徹下意識擡起頭看向周劍。
“你來吧,”周劍抓着腦袋,跟耍脾氣的小孩一樣,有點無奈的看着陳徹。
陳徹笑着放下可樂瓶,抓起球杆,伸手沖座位一指;“坐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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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會】【你是桂如雪嗎】;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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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會】【老公我濕了】;這要不是劍兄不是冥冥
【幫會】【老公我濕了】;也不是盜號的
【幫會】【老公我濕了】;那剛才上線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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