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啊啊啊,是路擇清!”
喬安然激動地站起了身,“太絕了,太絕了!”
“他怎麽什麽都會啊,我都不知道他會跳舞。”
陳明斐也堪堪回神,見喬安然激動到無語倫次,好笑道。“怪不得擇清晚上沒和我們碰面,原來是有琴師相伴。”
經陳明斐一提醒,幾位嘉賓又将注意力放在紅衣琴師身上。
“自古紅藍出CP,還是節目組會玩。”
路擇清站在舞臺上,和起身的琴師謝幕下臺。幾個高難度的動作,考驗腰腹發力,動作雖穩,呼吸還是亂了。
“啊啊啊啊啊,還要看!!!”
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聲,立刻引起臺下觀衆們的共鳴。
路擇清本以為琴師會在謝幕時摘掉面具,然而兩人下場後,面具依然戴得好好的。
看來是不打算摘了。
“路老師,是要卸妝嗎?”
路擇清點頭。
化妝師助理笑着說。
“舞臺妝比較難卸,再過幾分鐘就有煙火謝幕,難得路老師來一次,看場煙火晚會再走吧。”
“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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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擇清轉頭看向自己的臨時搭檔,清淺的眸子裏正映着琴師的身影,豔麗的唇瓣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要一起嗎?”
“嗯。”
“你們一天工作幾小時,是要游客離園了才算工作結束嗎?”路擇清只把他當成游園會的工作人員。
聽到琴師很輕地笑了一聲。
路擇清莫名其妙,忽然又想起什麽。
“你們NPC是不是和游樂場穿玩.偶裝的工作人員一樣,不能讓游客知道你長什麽樣子?”
琴師沉默了一瞬,“不是。”
路擇清還想說什麽,砰地一聲。
天空忽然炸開一道藍色的煙火。
“開始了。”
路擇清沒再問,兩人默契出門,對岸的游客們仰頭看着星光下的煙花。
絢麗燦爛。
路擇清淺色的眼睛裏印着璀璨的煙花,在這場盛大的煙花秀裏,路擇清有種世界都被照亮的感覺。
煙花落下的餘灰沒入夜空中,又好似掉進路擇清的心底,蕩起層層漣漪。不知出于什麽心情,他偏頭看向身邊的琴師,卻發現琴師恰好也看向他。
他臉上還戴着面具,但那雙眼睛路擇清此刻看得格外真切。
一雙很漂亮的眼睛,路擇清好似在哪裏看過,這雙眼睛此刻正溫柔地注視着他。
路擇清神色微動,別開了視線,耳邊似乎擦過很輕的笑聲,路擇清耳根微微發燙。
再看向漫天的璀璨,煙火映入眼底,心底的漣漪卻不在為煙火而動。
直到煙花落幕,路擇清才從那奇怪的氛圍裏解脫。
“我去卸妝了。”
路擇清丢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本以為回去的路上不會再碰見琴師,卻沒想到出來後琴師正在等在門口,他換掉那身紅得耀眼的漢服。
簡單的襯衫套在身上,他背對着路擇清,背影修長挺拔,個高腿長,單看背影也透着點難以靠近的清冷氣質。
但,這背影好像也有點眼熟。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琴師回過頭,四目相對。
路擇清怔住了。
怎麽會是江司郁!
他一個影帝這麽閑嗎?
在游園會裏當NPC?
路擇清好一會沒出聲,煙花下的那一瞬的心動,此刻已經和煙花灰燼一起葬身湖底。
“我沒有故意瞞着你。”江司郁怕路擇清又誤會他,“我沒想到……你認不出來。”
江司郁最開始是想逗下路擇清,結果發現路擇清壓根沒認不出他是誰。一個下午過去,其他表演人員都和路擇清說得上幾句話,聊得還挺好。
唯獨把他這個搭檔給晾在一邊。
他想等着路擇清發現,直到結束,路擇清都沒有認出來。
饒是路擇清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麽,但他要是知道琴師是江司郁,說什麽也不會和他一起看煙花秀。
已知江司郁可能要潛他,路擇清當然不會私底下和江司郁相處。
但江司郁如果想潛他好像也不用故意到游園會裏當NPC。陳明斐有句話還是說對了,孔雀除了開屏,那股清高傲氣還是在的。
難道他誤會了?
“江老師的古筝彈得很好。”路擇清決定暫時跳過這個話題。
江司郁勾唇反問。
“不問問我為什麽學?”
這次輪到路擇清怔住,江司郁故意提起就是想他問的意思。
“為什麽?”他配合地問了一句。
“沒什麽。”
路擇清:“……”
分明是江司郁挑起的話題,現在又興致缺缺的模樣。花孔雀不只到處開屏,還情緒多變。
“你又不感興趣。”江司郁語氣淡淡。
“嗯?”
路擇清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江司郁率先邁開步子,他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因為他不感興趣,所以不想說?
這麽想好像又有些自作多情。
“辛苦江老師一下午的陪練。”
“不客氣。”江司郁主動解釋。
“經紀人幫我接了兩個不錯的劇本,還在猶豫接哪部,其中一個是古裝劇,我到這來體驗下氛圍再做選擇。”
原來是這樣。
“那節目組不知道琴師是江老師?”
江司郁沒回答,只是說。
“原來也有個琴師,我到這後,負責人給他放了兩天假。正好聽說節目錄制的事,我就應下了。”
“哦,江老師決定好要接哪個劇本了嗎?”
“嗯。”
路擇清沒有再多問,兩人依舊是坐烏篷船回去。到湖中央,船晃動一下,路擇清身子一歪,江司郁扶住了他。
只是一下,很快又松手。
路擇清道了聲謝,忽然被江司郁手腕上一根紅繩給吸引了視線。
“好看嗎?”江司郁低沉的嗓音藏匿在夜色中。
一條手工編的紅繩,顏色沒那麽鮮豔,應該是戴了很久有些褪色。
看着小學生都不玩的紅繩,路擇清只能違心地誇一句。
“好看。”
“一個小朋友送的。”江司郁似乎沒想結束這個話題,仔細一聽還帶着點炫耀的意思。
小朋友?
路擇清的重點偏了,他驚訝于花孔雀竟然還這麽念舊。
他和江司郁并不熟,可每次見面,這人不管穿什麽都掩飾不住一身的矜貴氣質。
倒不是價格的問題,而是他看得住江司郁很在意外表形象。
他不是明着秀,而是低調的地秀,一眼看過去好像穿着簡單随意,可仔細一看都是經過認真搭配。
搭配腕表、手鏈都沒問題,哪怕什麽也不戴,也好過這條褪了色的紅手繩,特別像路邊的小攤上一兩元買回來的那種。
也不知道戴了多久。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江司郁輕聲道。
“戴了四年。”
沒想到江司郁會主動說,路擇清思路跟着跑,下意識問了句。
“打算一直戴着?”
“嗯。”江司郁的視線轉向漆黑的湖水,濃密的睫毛遮住滿眼的溫柔。“換了他該不高興了。”
他的聲音很低,風一吹就散了,路擇清甚至不确定江司郁剛才有沒有說話。
“什麽?”
“沒什麽。”
江司郁揚唇笑了笑,再次擡眸,眸底映着星光燈火,路擇清的身影就在這絢麗之中。
“對了。我還沒和你說過。”江司郁認真地注視着他。
“我很榮幸,能成為你的專屬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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