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路擇清沒有多想,反正他沒打算回到戚家。回到包廂，他就把這件事忘在腦後。

“擇清，你要吃什麽呀？”

“我們剛才先點了一點，你看看還要不要加點什麽菜。”喬安然将菜單遞給他。

“不用,不夠再加,我不挑食。”

喬安然瞪大眼。

“現在還有不挑食的人,你就沒有不喜歡吃的菜嗎？”

路擇清搖頭,想了想又說。“不吃沙拉醬算嗎？”

喬安然：“……”

這算什麽挑食？

“怪不得你長得高。我哥老說我是因為挑食才長不高，我就差兩厘米就一米八。”

“那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菜？”

“有。”路擇清回答：“水蒸蛋。”

“水蒸蛋是雞蛋羹嗎？”

“對。”

“這不是挺家常。”

路擇清沒有解釋為什麽，喬安然又問江司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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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師你挑食嗎？”喬安然沒忍住問了一句，“或者有沒有不吃的菜？”

“苦瓜、香菜和內髒不吃。”

【香菜我也不吃,最讨厭的沒有之一】

【我也,我不吃香菜和蔥花】

【我覺得香菜很好吃啊】

【和香菜一比，苦瓜都沒那麽難以下咽了】

“難道我真的是因為挑食才長不高，不對啊,江老師不是說擇清高中時也不高，後來是怎麽長那麽高的？”

“有些男生發育比較慢。”陳明斐解釋,“我高中有個同學，剛入學那會是全班最矮，高中畢業就一米八了。”

喬安然沒有體驗過這種猛漲的身高，他從小到大發育都很符合該年齡段的發育标準。

家裏有營養師，他不吃這個菜，營養師也會給他搭配有同樣營養價值的其他菜品來替換，不擔心營養不.良。

很快，幾盤素菜上桌。

原本對素菜無感的幾位嘉賓，在經過攀岩、逛街等體力消耗，現在都餓得不行。有什麽吃什麽,連挑食的喬安然都吃得挺滿足。

“清清，你是真不挑。”

喬安然吃得差不多，就開始觀察路擇清，他發現路擇清說不挑食是真的完全不挑，而且他好像吃什麽都覺得好吃。

幾人是坐在有轉盤的餐桌，路擇清從不主動轉轉盤，他面前是什麽菜，他就吃什麽菜，就連大家覺得有一股土味，沒怎麽動過的香菇，也被路擇清一個人吃得差不多。

路擇清吃了碗米飯，兩個饅頭還喝了一碗豆腐湯。

慢條斯理地放下碗筷。

“苦瓜這麽苦你也吃得下去。”

“還好。”

“這個菜好老，還沒水分，真難吃。”喬安然把沒怎麽吃過的菜都點評了一遍，路擇清都表示還好。

他自己吃飯和做美食探店是兩種口味。

平時吃飯他沒什麽忌口，能吃就行，鹹了淡了也沒太大關系。

但探店時，路擇清的口味很挑。

被他推過的店，就沒有粉絲說過不好吃的。

回去的路上，路擇清在車上睡了一會，到別墅時已經下午四五點。

晚上，節目組又開始搞事，把嘉賓們聚在一起讓他們對今天的約會行程打個分。

滿分是10分，5分及格線。

喬安然勉強給魏洋打了個5分，魏洋尴尬一笑，在心裏将喬安然痛罵幾十遍。

他也想反手給喬安然打個低分，但這會顯得他太斤斤計較，不夠紳士，于是他給出了7分。

陳明斐和周杉這對都快處成朋友，都給對方打了個8分友情分。

戚南和鄭錢方這一組，戚南端着的溫柔人設，直接給出滿分10分，鄭錢方原本想打個8分友情分，看到戚南這麽打，不得不給個10分。

他緊張兮兮地去看喬安然的反應，見他好像不太在意，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小鄭同學還得努力啊】

【他和喬安然是所有嘉賓中組CP最多次的，怎還不拿下，急死我了】

最後輪到的是路擇清和江司郁這一組。

兩人給出的都是10分，喬安然和周杉在起哄。

“是不是有情況啊？”

“啊啊啊，我嗑對了？”喬安然連拍陳明斐兩下，“如願CPbe了，你還是加入我們餘情未了吧？”

陳明斐沉默，他欲言又止地看了喬安然一眼，最後什麽也沒說。

“我們征集了點贊最高的幾個問題。每個人都要回答。”

“下一次約會，最想選擇的對象是？”秦延川視線落在最左邊的江司郁身上，“江老師，你的回答是？”

“清清。”

江司郁答得毫不猶豫，幾位嘉賓都一副“不太意外”的神色，只有戚南笑得勉強。

下一次約會，他一定要争取到和江司郁一起的機會。

想到江司郁對路擇清的細致的照顧，戚南有些嫉妒。路擇清憑什麽，一副窮酸樣也值得江司郁這麽溫柔對待。

秦延川問：“那擇清呢？”

幾位嘉賓的視線全都落在路擇清的身上，可只有江司郁的目光讓他覺得格外灼熱。

四目相對，江司郁燦若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輝，路擇清喉結一滾。

“郁哥。”

【啊啊啊啊我就說餘情未了是真的】

【媽耶我愛雙向奔赴】

【他們倆的眼神在拉絲】

【說兄弟情的那位，需要我把實驗室的顯微鏡借給你嗎】

“我就知道是雙向奔赴。”喬安然是當中最高興的，他看了眼神色淡然的陳明斐，以為他的如願CPbe了才提不起興致，借機給他安利。

“明斐，棄暗投明吧。我不騙你，真的好嗑。”

路擇清沒說話，秦導又抽了幾個問題問其他嘉賓，得到回答後，觀衆還是有些意猶未盡，想再多問些其他的。

“現在，最後一個環節。”秦延川微微一笑。

“昨天紅方嘉賓給藍方嘉賓送了折紙，今天藍方嘉賓是不是該對自己的約會對象表示一下？”

幾位藍方嘉賓從口袋裏拿出今天在山上買的小禮物，江司郁買的時候就沒遮掩，那條小金磚項鏈所有人都知道。

他拿出來時，路擇清不知道為什麽心髒就跟着怦怦跳。

【這個小金磚我好喜歡啊】

【笑死，我原來還覺得送金子好俗氣】

【我們G省的傳統習俗，結婚就要備五金：金戒指、金耳環、金項鏈、金手镯和金吊墜】

【郁哥送了金項鏈，加上吊墜上的小金磚，就是兩金了】

【卧槽！快幫我把那三金補上，就當我随的份子錢】

“清清。”

路擇清身體一僵，狗節目組為什麽要安排這種這麽鄭重的送禮環節，弄得他莫名緊張。

大概是看出路擇清的不自在，江司郁低低笑了一聲，沒像其他嘉賓那麽鄭重其事。

“小金磚的寓意是發財，那我就祝你早日暴富。”

路擇清呆住了，好一會才從這麽樸實無華的祝福中回過神，“謝謝郁哥。”

【笑拉了，早日暴富，這真的是打工人的夢想了】

【我去搜了下小金磚項鏈的寓意：情比金堅，象征愛情“磚”一】

【土裏土氣的浪漫，哈哈哈哈我郁哥是這種路線的嗎】

【年輕人好像更追求珠寶和鑽石】

【我們當地還是比較尊重傳統習俗，不管是幾千萬的鑽戒或者珠寶，婚禮上的定情信物必須是五金】

【沒用的知識增加了】

晚上。

路擇清洗完澡後沒有像往常那樣躺床上睡覺，他手裏拿着一條紅手繩，中間墜了一只小金虎。

手繩的顏色很鮮豔，江司郁皮膚白戴起來肯定好看。可買下來後，路擇清又有些送不出去。

他怎麽就挑中了手繩，江司郁手上那條手繩很素，什麽也沒有，但他會戴那麽久是因為送他的人。

而不是因為這條手繩本身。

路擇清覺得有點鬼迷心竅，他們都離店了，可後來還是沒忍住，一個人折回去買了下來。

他就覺得，這條手繩戴在江司郁的手上很好看。

路擇清忽然站起身，他可以把這個當成項鏈的回禮，至于江司郁收不收那是江司郁的事。

而且江司郁是他甲方霸霸，他送點東西也屬于人情世故，這又沒什麽。

想清楚後，路擇清大步走到門前，擡手握住門把手時又猶豫了。

可是，送這個好像不太合适。

萬一江司郁誤以為是要他摘下原來的手繩，怎麽解釋？

而且江司郁好像很喜歡那個初戀。

要不先欠着，等有機會再送別的好了。

路擇清松了手，還沒轉身，門被敲響了，突然的動靜吓了路擇清一跳，遲疑了半秒，他打開門。

“這麽快？”

江司郁愣了一下，敲門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

“嗯。”

路擇清的視線落在江司郁身上，他穿着浴袍，腰帶都沒系好，松松垮垮落在腰上，領口露出好大一片，入眼就是結實有力的胸膛。

路擇清的視線被燙了一下，又慌忙挪開。

怎麽不好好穿衣服。

江司郁見他憷在門口，小聲問：“是準備出去？”

路擇清随意應了一聲，“要進來嗎？”

“要。”

路擇清悄悄将手繩藏在手心。

“喝水嗎？”

“好。”江司郁注意到路擇清蜷縮的手，“你手裏拿着什麽？”

本來只是随口一問，路擇清的反應太不自然。“沒什麽，就是……紙巾。”

路擇清一時沒找到地方藏手繩，江司郁又在他房間裏，不好當着他的面收起來。

“找我有什麽事？”

“下個月你陪我去戚家參加晚宴，我得先給你定制一套西服。”

“來得及嗎？”路擇清沒定制過西服，但聽說定做的時間不短。

“加錢就來得及。”

路擇清：“……”

“量過嗎？”

江司郁今晚特意走這一趟，就是來幫路擇清量尺寸。

“量過。”

江司郁頓了下，語氣聽上去有些遺憾。

“那你發給我吧。”

“你發個微信問我就行，不用特意跑一趟。”

江司郁：“……”

“清清。”

“嗯？”

“我們現在在炒CP。”江司郁的語氣有些無奈，“你好像還沒進入角色。”

“抱歉。”

路擇清答應得爽快，今天确實沒有特別的突出的表現。他認真地反思了一下。

“明天我一定會好好配合。”

見他這麽認真，江司郁又忍不住逗他。

“怎麽配合？”

路擇清被問住，怎麽表現肯定是視情況而定，江司郁這麽問，他只當是在考察他業務能力。“主、主動一點。”

“怎麽主動？”江司郁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嗯……”路擇清也很想裝得熟練一些，但沒談過戀愛，也是第一次炒CP能了解的有限。

“我今晚會好好學。”

“今晚？”

“我上網查過圈內炒CP的套路，就是還沒來得及看。”

“上網查的？”

江司郁眉眼彎了彎，路擇清這點和以前一樣，要他松口很難，但只要他答應的事都會認真地做到最好。

“為什麽不直接問我？”

“怕你覺得我不夠專業。”

路擇清垂下眼睫，一頭黑發在暖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軟，江司郁有幾分按捺不住，路擇清乖巧的模樣可愛的有些過分。

他輕咳一聲，稍稍移開視線，忍住想要欺負人的沖動。

“我選你和你專不專業沒關系。”

“我要的也不是專業。”

路擇清愣住。

“那……”

“我說過，你表現得自然一些就可以，我要的是‘真實感’。”

“我知道了。”

“網上那些也別看了。”江司郁又說。

“哦。”

“有什麽疑慮，你可以直接來問我，作為你的甲方兼CP。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多交流，建立默契和熟悉感。你覺得呢？”

路擇清點頭表示認同。

“節目上天天見面也算比較有接觸，早起或者睡前互相發個‘早晚安’不過分吧？”

路擇清搖頭，“不過分。”

“記住了嗎？”

路擇清又乖巧點頭，“記住。”

“你手上是什麽？”

“手繩。”路擇清說完愣住。

江司郁連續問了幾個問題，路擇清是下意識回答。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江司郁問了什麽，話已經說出口。

“什麽手繩？”

路擇清不說話，垂着腦袋，眼睫遮住清淺的眸子。

江司郁眉梢一挑，“不能說？”

“不是。”

“是什麽手繩？”

路擇清又不搭話，江司郁無奈又好笑，“給我看看可以嗎？”

“不。”

幾乎是下意識的拒絕，對上江司郁失落的眸子，路擇清話音一轉。

“行。”

江司郁彎了彎眉眼，一只紅色的手繩落在掌心，中間還墜着一只小金虎。

“真醜。”

路擇清：“……”

江司郁又問，“不是不買，怎麽又折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江司郁的有點陰陽怪氣。

“喜歡就買了。”路擇清實話實說。

“你又不屬虎，送誰的？”

這麽醜的小老虎，也不知道送給誰的。可是一想到，這是路擇清特意折回去買的，他又忍不住嫉妒。

“今年是虎年。”路擇清見江司郁表情不太高興，看起來真的不太喜歡。

“你要是不喜歡就還我。”

路擇清猜到江司郁或許不喜歡，但還是有點失落，畢竟想要送出去的東西被這麽嫌棄。

可眼前的人是江司郁，江司郁是他的合作對象兼甲方。

他瞅着那只被江司郁捏在手裏的小金虎，心裏不太服氣，明明那麽可愛。

江司郁還沒從這是送他的“巨大驚喜”中回過神，“你是說，給……我的？”

他又問了一遍。

“嗯。你喜歡什麽，我再給你買。就當、小金磚的回禮。”

“我就要這個。”

路擇清：“…………”

“不嫌醜？”

“醜得可愛。”

路擇清：“……”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江司郁的嘴角微微揚起，原來是送給他的，怪不得要特意折回去買。

“你幫我戴上？”

路擇清：“……”

路擇清又耐心地替江司郁系上，兩條紅色的手繩貼在一起，一條顏色偏淺，一條顏色豔麗。

“果然手好看，戴什麽都好看。”江司郁自誇了一句。

路擇清：“……”哦，還是那只花孔雀。

別墅走廊裏也有攝像頭，江司郁敲開路擇清的房門時，直播間已經在放鞭炮了。

【啊啊啊，這是要夜談嗎】

【什麽什麽，我嗑的CP要doi了】

【為什麽房間裏沒有攝像頭】

【嘻嘻，郁哥穿着睡衣進去了，有什麽是我們不能看的嗎】

然而，沒多久。

路擇清的房門被打開，江司郁走了出來，直播間又是一陣哀嚎。

【郁哥，你是不是不行！！！】

【都上門了，你不多呆一會這就出來了？】

【好想知道他們聊了什麽】

第二天，江司郁到點準時起床，和前一天不同，他心情很好的給所有嘉賓都做了早餐，煮了一大鍋海鮮粥。

額外做了兩個三明治，和一個水蒸蛋。

幾位嘉賓下樓的時候，就見到江司郁系着圍裙。

喬安然學聰明了，和江司郁打了個招呼就回到餐桌上坐着，打算等江司郁出來，自己随便倒點牛奶，烤個面包。

然後，一鍋香噴噴的砂鍋粥被端了上桌。

“江、江老師，擇清一個人吃這麽多嗎？”喬安然瞪圓了眼，幾個路擇清也吃不了這麽多吧。

“煮給大家吃的。”

“我們也可以吃？”

周杉不太好意思地笑笑，“江老師也太好了吧，這多不好意思。“

“沒事。”

江司郁拿起大湯勺給其他嘉賓們都盛了一碗粥，手腕擡起，周杉的視線就落在那紅得惹眼的紅色手繩上。

“江老師，怎麽又多了一條紅繩。”

“小金虎還怪可愛的，哪裏買的呀？”

“是好可愛。看不出來江老師原來喜歡這種可可愛愛的吊墜。”

江司郁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清清昨晚送我的，他說我戴這個好看。”

剛走下樓梯的路擇清：“？”

【我們清清終于開竅了，震驚】

【我去看了下四年前的采訪視頻，當時炫耀紅手繩的郁哥和今天炫耀小腦虎的郁哥，不能說毫無關系只能說一模一樣】

【是的，隔着屏幕都感覺到了，他在炫耀！！！】

【好心機的男人，為了炫耀手繩才給大家做的早餐，就是為了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

“好看。”

“太可愛了吧？”喬安然盯着那條手繩看了好久，忍不住想上手摸一下，被江司郁躲開了。

“不給摸。”

喬安然默默收回手。

“是昨天那個店裏買的嗎？我怎麽沒看見這一條。”

“擇清昨天不是很堅定不買嗎？”周杉疑惑，“什麽時候背着我們偷偷去。”

路擇清：“……不然我要宣告全世界嗎？”

周杉沒想到路擇清就站在自己身後，愣了一下，“哈哈，早。”

“清清，你今天是最後一個起床。”喬安然沒想到早起的路擇清，還有比他晚的時候。

“嗯，昨天睡得比較晚。”

路擇清擡眼看了孔雀開屏似的江司郁，默默收回視線，看來他是挺喜歡的。

“鍋裏有水蒸蛋，應該好了，我給你拿。”江司郁轉身進了廚房

“我也想吃水蒸蛋！”

喬安然以為也是大家都有份，結果只有一碗，聞着香噴噴的雞蛋香，他快饞死了。

江司郁的廚藝也太好了吧。

【昨天清清說最喜歡吃水蒸蛋，今天郁哥就給安排上了】

【啊啊啊，我好喜歡這種特殊對待】

【郁哥好寵啊，我也想當郁哥的朋友】

【醒醒，不是所有朋友都有這個待遇】

“謝謝郁哥。”路擇清彎了彎眼角。

喬安然眼巴巴地看了他一會，按照路擇清的性格，肯定會說要分他吃。可是，四目相對，路擇清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軟滑鮮嫩、口感絕佳。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江司郁唇角也挂着笑意，兩人旁若無人地深情對視。

喬安然：“……”怎麽和預想中的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

路擇清也不是沒看懂喬安然的眼神，但他昨天說過要好好配合江司郁。

江司郁不讓他去學網上那些炒CP的方式，大概是因為沒有達到江司郁所說的“真實感”。

路擇清昨晚想過了，江司郁說過他是體驗派。而且他對待拍戲這麽認真，或許是把炒CP也當成演戲的一種。

追求真實感的體驗派。

為了盡量達到甲方霸霸的要求，路擇清直接把“怎麽炒CP”改成“情侶是怎麽相處的”。

他昨晚還花時間做了筆記，所以才起晚了。

但他記性不錯，還順便記住了前幾條。

情侶守則第一條：相互鼓勵，要經常誇贊自己的伴侶。

情侶守則第二條：只要伴侶付出了，不管多麽小的一件事，一定要及時回應。而最好的回饋就是表達自己的心情，讓伴侶知道你喜歡他這麽做。

情侶守則第三條：不要吝啬或者害羞說情話，愛要大膽地說出來。

情侶守則第四條：必要時的肢體接觸能增進雙方的感情，比如牽手、擁抱或者接吻。

前兩條他今天都做到了，路擇清在心裏給自己頒了一朵小紅花。

但是說情話……什麽才算情話？

這個有點難。

路擇清選擇循序漸進。

所有人都吃完早餐後，秦延川又來宣布今天的計劃。

“今天去游樂場。”

“游樂場，這麽童真嗎？”

“我覺得小戚和安然應該會很喜歡。”周杉認真地分析。

“秦導，今天怎麽組隊？”

“這就是我要和你們說的第二個好消息。”秦延川手上拿着游樂場的門票，先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張。

“為了讓大家玩得開心，今天自由組隊，不限人數。”

“啊啊啊啊啊，真的嗎？”

喬安然是最興奮的，要說節目組裏的嘉賓，他還是更喜歡和陳明斐、路擇清一起玩。和藍方嘉賓一起，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擇清，陳明斐。我們一起吧？”

“好。”陳明斐點頭。

“那幹脆大家都一起好了，反正有些本來就是多人項目。”周杉提議，“人多才熱鬧。”

戚南贊同這個選擇，都兩兩分組，路擇清肯定又會纏着江司郁。

“擇清，一起嗎？”喬安然又邀請了一遍。

路擇清正要點頭答應，忽然想到情侶守則第五條：必要的約會儀式感。

“不一定。”

喬安然：“？”

幾位嘉賓正疑惑，路擇清偏頭看向江司郁，淺色的眼眸認真又溫柔。

“郁哥，我今天能約你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聽到了什麽】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清清一.夜之間開竅了】

【這已經确定是可以嗑了吧，這可是官方給的糖】

江司郁滿腦子都是那句“能約你嗎”。早知道炒CP可以快速增進兩個人的關系，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該說了。

江司郁突然很懊悔。

第一次重逢的時候，如果他對路擇清說自己是他男朋友，路擇清是不是也會慢慢接受？

江司郁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忍不住幻想。

路擇清或許以為，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公司樓下。只有江司郁知道，重逢後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醫院裏。

就在第一期綜藝錄制結束後，他在醫院遇到路擇清。

沒有誰能在久別重逢後表現得那麽淡定從容，即便是拿過影帝的江司郁也一樣，眼睛是最不會撒謊的。

第一次，他只是遠遠地看着路擇清，沒敢和他相認。可他每天都會悄悄去醫院探望路擇清，只是在窗戶邊看看，沒有進去打擾他。

然後，他制造了第一次的偶遇。

路擇清所在的公司大樓下。

他故作淡定地和路擇清打招呼，也是這次碰面。江司郁确定，路擇清是不記得他了。

将他和兩人的過往都忘得幹幹淨淨。

後來，江司郁計劃第二次偶遇，第三次、第四次偶遇……

他曾在畫展上問過路擇清：每一次的偶然相遇，也能算作浪漫嗎？

可世界上又哪有那麽多偶然。

不過是有心人，制造出的一次又一次的巧遇。

浪漫本來就是精心又刻意營造出來的。

明知道路擇清會主動約他是出于炒CP的協議，但江司郁才不管那麽多，眼下主動邀請他的人是路擇清，讓他怦然心動的人也是路擇清。

這就夠了。

至于其他，他以後會弄清楚。

他這輩子就認定路擇清。

在他眼裏，路擇清有責任感、認真且乖巧。還很溫柔，有着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卻又不失少年人的熱忱。

江司郁也從來都沒有怪過路擇清。

他知道誰都有可能失約，只有路擇清不會。

只要能來，他一定會赴約。

所以，江司郁等了他一個晚上。

在路擇清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天。

江司郁真正遺憾的不是路擇清沒來赴約，也不是沒來得及把告白說出口。

他遺憾的是……

沒能和路擇清說一聲：十八歲生日快樂。

“郁哥。”

“你還沒回答我。可以嗎？給我一個主動約你的機會。”

當然可以。

江司郁在心裏回答，但每次看見路擇清認真的模樣，他忍不住想逗他一下。

“要是我拒絕呢？”

“沒有拒絕的選項。”路擇清知道江司郁是故意逗他。

他彎了彎眼角，揚起一抹笑意。

“郁哥今天只能跟我走。”

作者有話要說：小江同學準備好了嗎？我們清清要開始主動撩人了。

清清：主動＝認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