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趕上直播了嗎?】

【好刺激啊!是反轉了嗎】

【某些人上蹿下跳的樣子真好笑,沒錯,就是本猹】

【終于想好洗白文案了嗎,蹲一個】

路擇清沒有故意吊胃口,他只想盡快處理完。然後誰也別想打擾他搞錢、搞事業。

微博都是昨天編輯好的,他放在存稿箱裏,給了吃瓜群衆們趕到評論區的時間。

不到半小時,第二條微博發了出來。

【此條微博回應我與徐冬輝先生和吳玥女士決裂的這件事】

【爆料屬實,在我18歲那天将戶口遷出徐家。】

路擇清還曬出了幾張銀行流水轉賬,兩年前開始,陸陸續續轉了好幾筆。收款人是徐冬輝,轉賬金額2k-3w都有。

【所有的轉賬加起來一共78000元,兩年前我18歲,像我這個年齡段的大部分人都在上學吃瓜大本營娛樂圈黑料大合集翻車指南請問你們是從18歲就開始贍養自己的父母,自己賺學費和生活費了嗎?】

【我很感謝九年義務教育,讓我能順利從小學讀到初中,從16歲上高中起,我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我自己一筆一筆攢下的。】

這是路擇清剛穿過來時,就從原主的日記本裏發現的,他還将這本日記稱為“打工人手冊”。

手冊裏只記錄了原主從高中時期的每一筆兼職來源,奶茶店、超市收銀、服務員等,原主做過很多兼職。

再到後來拍的探店視頻粉絲逐漸增多,開始接軟廣賺錢。包括原主後來學的法語,也成了他賺錢來源。

每一筆都記錄得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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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擇清随手拍了幾張日記截圖。

路擇清之前還疑惑,為什麽原主只記收入,不記支出,因為他賺到的錢,很快就花出去,根本沒有存款。

接着是第三條微博。

【我從沒搶過任何人的資源,戀綜錄制前,公司暫定的人确實是餘向錦。但他們要求的是不搶鏡,會賣蠢的陪襯,且不允許澄清不實黑料,其他藝人不願意參加,我是被推上去的。】

路擇清不想展開拉鋸戰,他只想一次性解決完。還放了幾張截圖,是和經紀人蔣飛華。

【蔣飛華】公司決定力捧你,選中你去參加下個月的戀綜錄制

【蔣飛華】明天到公司來細談

【可樂不加冰】原定不是餘向錦?

【蔣飛華】他受傷住院了

第二張是公司打的片酬截圖,錄制三期綜藝,一共拿到2w,還是稅前收入。

【公司的藝人不願意參加戀綜,因為片酬被壓得很低,我想節目組給的片酬肯定不止比這個高。當然,如果有機會曝光,藝人們不會計較片酬低。只不過公司還讓簽署一份協議。】

第三張是協議截圖。

第四張是一份通告。

路擇清第二次錄制結束,被蔣飛華叫到公司時,公司給他安排的行程表:蹭紅毯熱度,去酒會。就連接的廣告,都是上個月剛查出食品安全問題的一家公司。

路擇清的微博發出來沒多久,很快就出現了一邊倒的局勢。

【卧槽,所以斷絕關系是真的,父母虐待也是真的?】

【這種能叫父母嗎?從高中起就開始自己賺學費和生活費,還要給家裏打錢?】

【這要是我,早就斷絕聯系了】

【我昨天就覺得那對父母說話奇奇怪怪,要真心疼自己孩子的根本不會對外人說那些話,感覺就是拿了錢故意造謠】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父母,這種人真的配當父母嗎,我真的惡心吐了】

【還有那個餘什麽的,自己不願意上綜藝,現在路擇清火了,又開始蹭熱度造謠】

【我一直以為藝人片酬很高的,原來路擇清上了三期綜藝,一個月半的時間賺了2w?還要被全網黑,被其他藝人粉拉踩】

【那份協議看起來就是給某個藝人當陪襯,所以要捧的人是誰?】

【我支持路擇清,我也是脫離原生家庭,現在很幸福】

【好像還是路擇清更慘一點,高中就開始自己賺學費,他們家是什麽偏遠山村的嗎】

【華行娛樂一直都有瓜,真的沒人查查這個公司嗎】

【拖欠藝人工資,強迫藝人接有争議的通告,正常公司也不這麽壓迫藝人吧】

【以前出過類似,公司就是故意壓榨惡心藝人,逼迫忍受不了的藝人主動解約,藝人就要付公司天價違約金】

【查查華行娛樂,我記得這個公司以前也有很多糾紛,結果不了了之】

最後,路擇清發了一條微博,放出一段錄音,只有一句話。

“路擇清,我手上有關于你的爆料,你打算拿多少錢買。”

【這是敲詐勒索了,直接報警吧】

【合理懷疑勒索未遂才鬧出來的“爆料”】

【太明目張膽了,這都不查?說不過去了吧】

【希望爆料人和華行娛樂,一起查】

【我看到有營銷號删微博了,不會以為删了就沒事吧】

【沒事,我們青團昨天在群裏忙着截圖和錄屏,什麽證據都有】

【心疼清清,嗚嗚嗚,為什麽攤上這樣的父母啊】

【畫展那次,有網友問清清怎麽學的法語,清清很認真地回複了。我記得粉絲們還說清清這麽溫柔,肯定從小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裏,真的好諷刺啊】

【我不懂,就是說這對父母不需要得到任何懲罰就這麽結束了嗎?】

【昨天義憤填膺的人,今天是不是要出來道歉了】

路擇清發完退出微博,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他不确定公司或者養父母那邊會不會再出來辯駁,但應該沒什麽站得住腳的證據。

“處理完了?”

路擇清點頭,忙完後有種疲憊感,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耷拉着眼皮。

“困就睡一會。”

“不困。”

路擇清就是有點累。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事明明和他無關,都是原主的經歷,他不過是個局外人,但此刻也有種掙脫束縛的輕松感。

網上肯定很多人心疼原主的遭遇,路擇清沒有那種心情,他像一個極其理智的旁觀者。

微博是昨晚編輯,截圖和證據也都是路擇清慢慢整合的在一起,他腦海裏回憶起了原主的小部分記憶。

有關于小時候的事。

養父母從小就沒把原主當成自己的孩子,或許很多偏遠貧窮的小山村,半大點的孩子就要開始幫家裏幹活,帶弟弟妹妹。

原主七歲的時候,徐辰四歲。那年路擇清剛上小學,學會做飯和洗衣服,上學前他要先做好早餐,然後才能去學校。

晚上回來,要先做晚飯,等大家都吃完了,再去洗碗,打掃衛生,最後才能去寫作業。

都是很碎片的記憶,像看電影似的。

他看到原主從小心翼翼地拿着鍋鏟,踩在椅子上,艱難地翻炒鍋裏的菜。

原主洗碗時手滑摔碎了碗,被吳玥擰着耳朵打罵。

原主被熱油燙傷後的第一反應不是去處理傷口,而是慌忙地拿起鍋鏟給鍋裏的魚翻面。

那對夫妻只要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會打罵原主,一天三餐,原主經常只吃兩餐或者一餐。

有時候一天都不給飯吃。

路擇清冷眼回憶着屬于原主的記憶。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原主很可憐。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些,路擇清心裏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像是一個沒有同理心的人。

路擇清想得正出神,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帶着餘溫,路擇清瞬間從那些片段記憶中回過神。

“別皺眉了,等會請你喝可樂。”

路擇清下意識摸了摸眉頭,他皺眉了嗎?

“嗯,要冰的。”

“知道了。”江司郁什麽也沒問,“睡一會,到了叫你。”

“我不困。”

路擇清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

“嗯,你不困。讓眼睛休息下總可以吧,盯着手機那麽久,對視力不好。”

路擇清又老老實實躺好,閉上眼睛。

可能真的是手機看太久了,眼睛有點酸脹,他昨天忙着編輯微博,睡的比較晚,确實應該讓眼睛休息一下,路擇清這麽想着。

……

江司郁開到目的地後,副駕駛上的路擇清已經睡着了。

嘴上說不困,其實已經睡了一路。

江司郁細細地打量着路擇清的眉眼,他睡着的時候看上去很乖,濃密地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道陰影。

江司郁忍住手癢,沒去碰路擇清,他看上去很疲憊,江司郁猜測路擇清昨晚沒睡好。

看着路擇清的睡顏,江司郁唇角微勾,路擇清有個自己都沒察覺的小習慣,只要心情不好就嘴硬,只要順着他哄兩句,他又會乖乖的。

江司郁以前就常想,為什麽會又這麽好哄的人。

他那個時候還沒弄清楚自己對路擇清的想法,只是把路擇清和家裏狗都嫌的弟弟妹妹作對比。

他那時候想的是。

要有路擇清這麽一個弟弟,肯定把他寵上天。

後來他去國外進修半年多,倒是弄清自己的心意,那半年來,他和路擇清的交流都是通過視頻和語音。

他會給路擇清說國外的事情,也會讓路擇清給他說一些學校發生的事。他知道路擇清不擅長分享,不會主動起自己的事,但只要江司郁問。路擇清都會很認真地回答。

後來次數多了。

路擇清也會和他主動說起身邊的事,不管多小的一件事,江司郁總是很耐心的聽着。

一直以為,他和路擇清會永遠保持聯系,直到他回國的第二天,路擇清就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

也是在那之後,江司郁才發現他對路擇清了解很少。

路擇清從不在自己面前提家裏人,江司郁不知道他住哪,幾次想給路擇清寄東西,路擇清給的還是學校的地址。

江司郁去過路擇清高中的學校。

盡管那時候路擇清已經高中畢業,可他不知道路擇清考到哪所大學,想去問問路擇清高中老師。

結果學校老師告訴他,上一屆畢業班裏沒有姓路的學生。

江司郁是有點生氣的。

他們都認識這麽久了,路擇清竟然騙了他這麽久。

江司郁去了A大電影學校,那是江司郁的母校。也是路擇清告訴他,以後打算考這裏,但是那一屆新生裏他沒找到路擇清。

路擇清又一次騙了他。

一個多月前,路擇清的名字再次闖入他的視野。

江司郁知道了,路擇清沒有騙他。

路擇清告訴他的名字,是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計劃好要改的名字,江司郁是第一個知道的,也是第一個叫過這個名字的人。

這人瞞了他那麽多事。

身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

江司郁以為他要醒了,路擇清又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江司郁沒打算叫醒他,陪他在車上坐了會。

他剛才在開車,也沒來得及刷微博,他還沒看過路擇清發了什麽。

江司郁點開微博,熱搜第一就挂着路擇清的名字。

點開路擇清的微博,越往下看,眉頭蹙得越緊。他從沒想到,路擇清的遭遇是這樣,這些都是路擇清從前避而不談的話題。

當看到路擇清從高中起就自給自足賺學費和生活費,有些記憶又變得清晰起來。

“你這幾天去哪了?”

“有事。”

“什麽事?”

“私事。”

又或者。

“你怎麽上個學比我拍戲還忙。”

“就是忙。”

“忙什麽?”

“不告訴你。”

路擇清确實會經常去劇組裏寫作業,但路擇清不出現的時候,江司郁是找不到他的。

江司郁只覺得心裏像燒了一團火,無處發洩。他離路擇清那麽近,卻對他描述的過去那麽陌生。

江司郁猜到過路擇清和家人關系不好,但怎麽也沒想到,他以為的不好,是路擇清父母的單方面施虐。

【真的有人會虐待自己的親生孩子嗎】

【他們家裏有幾個孩子,是不是父母偏寵小的】

【這不是偏寵的問題吧,不給學費和生活費,我陰暗我先說,不會還有家庭暴力什麽的吧】

【路擇清沒提到這些,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然而,沒一會。

江司郁看到最新評論。

【路擇清的父母出來解釋了,不會又有反轉吧】

果然,一刷新。

一條視頻被多個營銷號轉發。

江司郁沒有立即點開,看了眼身邊的路擇清,江司郁輕手輕腳地下了車。

倚靠在車門上,點開了視頻。

視頻裏的女人穿着一件舊T恤,臉色蠟黃,頭發淩亂,看上去很憔悴。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我們沒有不讓孩子上學,一個高中生,他能怎麽賺錢養活自己。日記不能代表什麽,只是手寫的,想怎麽寫就怎麽寫。”

“哪個父母舍得讓自己的孩子吃苦,孩子叛逆期和家裏人鬧矛盾很正常。轉賬記錄是假的,現在不是什麽都可以造假。這孩子也不知道聽信誰的話,就認定我和他爸對他不好。”

……

江司郁直接關掉視頻,不想再聽這個女人歪曲事實的狡辯。

他有些煩悶,下意識摸了口袋,發現沒帶煙出來。

江司郁很少抽煙,也少少有煩得厲害的時候。明明沒有煙瘾,現在卻像犯了煙瘾。

如果可以,他不想再讓路擇清自己處理這件事。

吳玥背後是有人在操縱輿論。江司郁可以很輕松地解決掉這些,這也不是他煩悶的原因。

令他煩躁的是,他在B市拍戲八個月,卻什麽也沒發現。很多時候,只要他再細心一點,就能窺探到的。

如果他早點發現,或許就會直接帶路擇清離開那個家。

——嗡嗡嗡。

手機響了起來。

江司郁低頭看了眼來電人,平複了下心情才摁下接聽鍵。

“郁哥。”

電話那頭是助理的聲音。

江司郁“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路擇清的後續你看了嗎?”

“那對父母發了個澄清視頻,明着賣慘暗地罵路擇清不孝,現在輿論兩極分化,有的信了,有的不信。”

“讓工作室處理。”

助理愣了下,“需要和路擇清商量嗎?我聽顏姐說,路擇清解約後會來我們工作室。”

“我會和他說。”

江司郁挂斷電話,在車門邊站了一會,手機屏幕還亮着,私信堆滿了,他也沒去看,忽然有一條最新的私信跳到最前面的位置。

微博名為:餘情未了四周年。

江司郁的視線落在四周年的字眼上,手指一頓點了進去。

好像是一名女孩子,前前後後給她發了不少私信,最新一條是視頻。

女孩子穿着校服,手裏還拿着校園卡。

“我叫徐音音,是徐冬輝和吳玥的女兒,路擇清是我哥哥,但不是親哥哥。他是我父母帶回來的孩子。”

“我今年16歲,馬上初三,因為我辍學了一年。我還有個弟弟小我一歲,開學高二了。我爸媽重男輕女,覺得女孩子讀太多書沒什麽用,以後都是要嫁人。還不如早點出來賺錢補貼家用。”

“我哥哥成年後就和家裏斷絕關系,為了讓我爸媽供我上學,他才往家裏寄錢的,讓我爸媽留一部分給我當生活費。但是那些錢,全都被我爸媽拿走了。”

“從小,我爸媽只偏心我弟弟。爸爸賭錢輸了,回來就會打我和我哥哥,我媽媽只會把弟弟抱得遠遠的,然後站在一邊笑話我們。再長大一些,家裏的家務事都是我和我哥哥分擔做的,哥哥心疼我,他會先幫我把活幹完了,才去做自己的事。”

“爸媽心情不好的時候,不許我和我哥哥吃飯。有次夜裏我餓醒了,去廚房吃東西,被媽媽發現了打了一頓。我記得很清楚,媽媽說家裏的東西都是留給我弟弟,就算他不要也輪不到我們。”

“不讓我吃飯是為了讓我明白,家裏的任何東西将來都是屬于我弟弟的,不許我和我哥哥伸手。”

“我聽同學說,網上有人嘲我哥成績差才上了一所普通大學,我哥成績不差,高考是他們學校第一。他一直想報考A大電影學院的,被我爸媽偷偷改了志願,也是因為這件事,我哥才和家裏人徹底斷了來往。”

“初三我選擇住校,暫時擺脫了爸媽的控制。哥哥也希望我安心考個高中。暑假這段時間班主任接我到她們家去住,我都忙着學習。今天回家才知道熱搜上這件事,我聽見我爸媽說收了錢,我不知道多少,是有人讓我爸媽誣陷我哥哥。”

“我出來的時候,我爸媽吵了一架。我聽到他們說我哥哥的事,以前我聽爸媽說,我哥是被遺棄的,但我現在懷疑我爸媽參與兒童拐賣,我哥哥是當年被拐的兒童之一。”

江司郁心底一沉,退出視頻,這個女孩還給她發了很多私信。

【徐音音是我的同學,她說的都是真的。我們發了好幾條視頻,都被删除了。視頻發不出去,好幾個人賬號都被封了,現在也不敢随便發,也不知道要找誰。也不知道郁哥能不能看見。】

【郁哥要是看到的話,能不能讓清清哥哥聯系一下音音,她很擔心。】

江司郁回複了這條私信。

【看到了,謝謝。】

【清清和我一起,我晚點讓他聯系徐音音。】

江司郁緩緩吐出一口氣,最後的走向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

不是親生的?

所以才要這麽被虐待?

最可惡的是。

如果真的是被拐賣的,那路擇清很可能有一個很愛他的父母,因為他們的惡行,路擇清才會受了那麽多苦。

路擇清也沒有騙他。

他确實報考了A大的電影學院,但是被那對養父母更改了志願。

江司郁壓着心底的火氣,将将視頻轉給助理。

【記得打碼,聲音稍微處理一下,小姑娘還在上學,別給她添麻煩。】

【放心。】

剩下的就交給工作室去解決。

江司郁收起手機,心情比沒有因此放晴,煩躁感比剛才更加強烈。路擇清的養父母,華行娛樂,還有背後拱火的營銷公司,江司郁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怎麽不叫醒我?”

聽到路擇清的聲音,江司郁微微擡眸,煩悶的心情消散許多。

路擇清就站在他的面前,面色紅潤,看起來精神多了,眉眼柔和,溫溫柔柔地望着他。

江司郁張了張口,“剛到一會。”

“騙人。都快十二點了,我們十點就過來,從雲溪路到這哪裏要兩個小時。”路擇清剛睡醒,語氣有點軟,聽起來像是再撒嬌。

“好吧,我舍不得叫醒你。”

“你站在這做什麽?”路擇清在車上呆了有一會,注意到江司郁倚車門上,低頭不知道看什麽。

“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徐音音。”

路擇清愣住,原主還有個妹妹嗎?他怕被看出端倪,含糊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她說聯系不上你,有點擔心。”

路擇清滿腦子都是原主的妹妹是誰,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從記憶裏找到一個小女孩的身影。

能不能再多想起來一點?

路擇清之前沒有逼着自己去回憶原主的記憶,現在硬逼着自己想,又覺得有點頭疼。

“你怎麽知道的。”路擇清問。

江司郁沒瞞着他,把那條視頻給他看了,路擇清陷入長久的沉默。

他知道為什麽原主執着于在A市買房了。

因為原主想把徐音音接到A市上高中,A市上學需要戶口,買房是最快的落戶方式。

只有把徐音音接到A市,才能幫她擺脫那對吸血的養父母。

原主以前是怎麽和徐音音聯系的,路擇清想不起來,徐音音沒有打過他的電話嗎?

路擇清忽然想起來,因為養父母持續不斷的騷擾電話,路擇清拒接了所有歸屬地為B市的號碼。

現在就是……也不知道哪個號碼才是。

路擇清有些懊惱。

“用我的手機打吧。”江司郁把路擇清的反應都看在眼裏。

“我剛找她要了徐音音的手機號。”

江司郁沒有戳穿路擇清,他直接将手機號撥了出去,然後遞給路擇清。

“你和她說吧。”

江司郁回到車上,他沒去聽路擇清和徐音音說什麽,從車上拿了另一部手機給助理打電話。

“視頻發出去了嗎?”

“發了,發了。放心吧,顏姐霸氣買了熱搜了,直接送上頭條,我看那對人渣父母還有什麽好說的。”

江司郁應了一聲,挂了電話,又一次點開了微博熱搜。看出來顏秋很生氣,一口氣買了好幾條熱搜。

#路擇清的妹妹發聲#

#徐冬輝吳玥非親生父母#

#路擇清父母更改高考志願#

#路擇清養父母虐待兒童#

#徐冬輝吳玥疑似參與兒童拐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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