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你怎麽知道的?”

路擇清問。

以前都沒人聽過有關戚南是假少爺的消息,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被爆出來?

“就聽別人說的,我也不知道。”喬安然一臉懵,又見路擇清看起來不像是在吃瓜。“你不會想說這個八卦是假的吧?”

“不可能。”

“我剛聽那個傅總的兒子說的,他說很肯定的表示,戚家二十年前就只有兩個兒子,小兒子滿月的時候他父母還去過。年齡和戚南對不上的。”

“好像差一歲吧。”

“而且,他說戚夫人年輕的時候是話劇演員,舞蹈學校畢業的,也經常帶小兒子進組玩。”

“你不知道,圈子裏的很多富二代其實從幼兒園到高中大多都被分到一個學校裏,傅家小少爺告訴我的,他說戚家那個小兒子和他是一個幼兒園。”

原本不太關注的路擇清,聽到這個,也主動問他。

“還說什麽?”

傅旭本來是來找喬安然。

他覺得喬安然對他胃口,兩人還有點“同病相憐”,都是被父親逼着來結交,或許交個朋友,以後有機會也可以一起玩。

從他爸身邊開溜後,立刻就找起了喬安然。

找了一圈,才看見躲在角落裏,正和人繪聲繪色地轉述八卦的喬安然。

“你想知道問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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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挺多的。”

傅旭有幾分驕傲。

他欽端着酒杯,很自來熟地坐在喬安然身邊。視線落在過分耀眼的路擇清身上。

“這位是……”

傅旭平日不太關注娛樂圈,也不認識路擇清,但他認識坐在路擇清身邊的江司郁,看兩人坐得近,猜測關系不一般。

“江大少爺的朋友?”

路擇清正猶豫着要不要“宣誓主權”,但傅旭也不是來糾纏江司郁,江司郁只說幫他擋桃花,這應該是正常交際範疇。

“嗯,朋友。”路擇清點頭。

“長得真好看。”傅旭笑了笑,“你好,我叫傅旭。”

“路擇清。”

傅旭頓了下。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哦,他最近頻繁上熱搜,也許你在熱搜上看到。”喬安然解釋,“他也是藝人。”

“怪不得。”

傅旭點了點頭,又覺得哪裏不對。他最近找到新樂趣,沒怎麽關注娛樂圈,或許在哪裏聽過?

“小傅,你不是和傅總一起嗎?”喬安然問。

“別說了,我好不容易逃出來喘口氣。我爸也真是的,天天說我不如我姐,我本來就不如呀,還要壓着我到這來,今天還約了其他朋友去玩車,結果也玩不了。”

“要不是我姐去國外對接新項目,我今天也不會被抓過來。”

“我真的只想當個不學無術、不思進取的富二代。我們家有一個繼承人就夠了,我和他們都聊不到一塊,人還嫌我廢物呢。”

傅旭來的時候,還被人取笑過。是背後取笑他,但他無所謂。

他就是沒用的富二代,怎麽了?

好歹富着呢!

傅旭抱怨完,又很快高興起來。

“不過還好,遇到你們,應該不那麽無聊,生意場上的事我又不懂。我們還是來聊八卦吧。”

“好呀,好呀。”

喬安然覺得傅旭和他志同道合,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加個微信,以後一起玩。

“擇清,要不要加個微信?”

喬安然都應了,路擇清也沒有拒絕。

最後,傅旭的視線落在江司郁的身上,雖然認識,但是不熟,想着要不要“雨露均沾”,順口問一句。

結果,江司郁已經拿出手機,點開了二維碼。

清清都加了。

他也得加。

傅旭受寵若驚,江家大少爺竟然主動加他?

其實他覺得江司郁雖然混娛樂圈,可在傅旭眼裏,江司郁和戚擇禹以及傅姐姐才是一類人,都是優秀的繼承者。

一般不屑和他們這種纨绔子弟玩。

沒想到江司郁竟然半點不嫌棄。

傅旭開心起來,給江司郁的備注改成“江大哥”,在他這就是最高待遇。

加完微信,他又聊起了八卦。

“你們剛才說戚南呀?其實我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戚家小少爺。“

“為什麽?”

“我小時候和戚小少爺一個幼兒園的。”

路擇清一頓,不經意地問起。

“幼兒園的事你還記得?”

傅旭笑了笑。

“記得一些。”對上路擇清狐疑的視線,傅旭改口。“好吧,其實也就有那麽點印象。”

喬安然忍不住,他一心只想八卦。

“快說,快說。”

“也沒什麽,就是小孩子打打鬧鬧。”

“戚家那個小少爺,我和他不是同班,但我知道他。他小時候長得很漂亮,經常被當成女孩子。”

“他很小就在學舞蹈了,幼兒園的孩子很多也沒什麽見識,就覺得哪有男生學舞蹈,那是女孩子才會學的。因為這件事,有人帶頭欺負戚家小少爺,孤立他,嫌棄他給男生丢臉。”

“反正都是就那麽點大的孩子,說壞其實也不壞。我記得好像因為什麽事,就鬧到家長那去,本來那些富二代也就調皮了些,回家被教育後就帶着禮物要去道歉。”

“結果等了幾天人也沒來幼兒園,據說轉走了。”

路擇清試着推了下時間線。

他猜測,可能不是轉走了,是被拐走了。

“你們要想知道詳細的,有個人肯定知道。”

“誰呀?”喬安然好奇。

“那呢。”

傅旭揚了揚下巴,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以為穿着灰色西服的青年,眉眼溫柔,一副溫柔貴公子的氣質。

“他誰?”喬安然問。

“沈家大少爺。”傅旭說,“你不知道也正常,他和戚家是鄰居,後來全家都去國外了,最近才回國的。”

路擇清倏然擡眼看去。

沈家大少爺!?

那不就是……主角攻嗎?

劇情線又回來了?

路擇清腦子有點亂,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偏離劇情線了,而主角攻也遲遲沒出現,但現在他回來了?

所以,他和戚南是會走到一起嗎?

劇情線還會按照原來的走嗎?

“沈大少和戚小少爺同齡,還是鄰居,關于戚小少爺的事,他肯定知道。”

“不過我和他不熟。”

“我也不熟。”

傅欽和喬安然說完,齊齊看向江司郁。

“不熟。”江司郁說:“我不是A市人。”

“對哦,你也是大學考到A市,才留在這發展。”

“那不是沒得八卦了。”

喬安然和傅旭沒有偷閑多久。

很快就被各自的家長領走了,走之前還一臉悲憤,看出了他們極其不情願。

“清清,我走了。”喬安然表情誇張,悲憤欲絕,不像是應酬,更像去赴死。

路擇清愛莫能助,送給他們一個多保重的眼神。

江司郁和路擇清仍舊待在小角落裏,避開了觥籌交錯。

“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江司郁想不出緣由。“不喜歡這種場合?那我們等會早點走。”

“不是。”

路擇清也不知道怎麽解釋。

“你不用去拜訪下主人嗎?”

“等會去,你要和我一起嗎?”

今晚雖說是生日宴,其實還是涉及生意場上的人情世故。

路擇清有點猶豫,他收到了邀請函,但在這之前就答應要陪江司郁來這一趟。現在兩人在炒CP,似乎也該陪着去。

“你要我去嗎?”

江司郁看了他一眼。

“不想去就不去。”

“我說過,你不想做的事不用勉強,我們的協議平等公正……不用你委屈配合。”

“不是這個意思。如果需要,我可以陪你進去。”路擇清解釋,“不委屈。”

江司郁笑了笑。

“行吧,那就一起。”

“清清,有什麽事你可以和我說。”江司郁還是覺得今天路擇清的情緒不太高,雖然他平時也不是情緒外露的性格。

但江司郁就是能敏銳地察覺到。

他又那麽點……不開心。

或者說,不是不開心。

看起來有點惘然。

他不知道路擇清遇到了什麽事,也很想替他分擔一些。

“你不是說過,我是遇到最好的人。像我這麽好的人,其實都很助人為樂。”

江司郁的話帶着點玩笑意思,路擇清被他逗笑。

“嗯。”

“郁哥。”路擇清的神色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琉璃似的眸子落入細碎的光。

“謝謝你。”

路擇清不是沒這麽喊過江司郁,但今天的語氣又有些不同,江司郁聽着有些意動。

看着精致漂亮的側臉,江司郁喉結一滾,別開了視線。

“雖然說過了,但還是想說,你真的是人生中遇到過最好、最溫柔的人。”

“連用了兩個‘最’,當你誇我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揚了揚唇角。

路擇清挺喜歡和江司郁獨處,兩人就算都不說話也不會尴尬,光是氣氛就讓人很舒服。

“我帶你去見見導演吧。”

“是你新接的那部劇的導演?”

“對,我和她說過下周帶你去試鏡,既然都在這,過去打個招呼。”

路擇清站起身,理了理領帶,小聲地問。

“我領帶沒歪吧?”

關乎到工作,路擇清還是很上心,下一期綜藝錄制結束,他就沒有其他通告了。

這個機會還是要好好把握,他有些緊張。

“郁哥?”

江司郁意識到自己盯得太久,他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又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我幫你重新理一下。”

“好。”

路擇清靠近一步,方便江司郁幫他重新整理領帶,“其實我不太會打領結,每次都要系好幾遍。”

江司郁又給他理了下衣領,視線落在路擇清纖細的脖子上,流暢的線條,微微凸起的喉結,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指擦過路擇清凸起的喉結上。

惹得路擇清顫了下,立刻後退一步,捂住自己的脖子。“你幹嘛?”

江司郁被他這模樣逗笑,沒什麽誠意地道了個歉。

“抱歉,不小心的。”

路擇清覺得他是故意的,但又找到證據。他強調了一句:“喉結不能随便亂碰。”

“…嗯,知道了。”

路擇清這才重新站在他旁邊,江司郁收回視線,将心底的念頭壓了下去,泰然自若地談起正事。

“導演叫甄瑤瑤,也就三十幾歲,喊一聲甄導就行。”

“她喜歡一切好看的人和物,你的長相絕對在踩在她的審美點上,不用擔心,初印象肯定是好的,至于試鏡……正好這周我可以給你上個表演課。”

“嗯,辛苦江老師了。”路擇清半開玩笑。“要不補課費從我的‘片酬’裏扣?”

“我又不缺錢。”江司郁想了想。

“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可以用其他方式償還。”

“什麽方式?”路擇清問,

江司郁正要說什麽,甄瑤瑤一身抹胸黑色連衣裙,踩着細高跟走了過來。

“小江。”

“甄導。”

甄瑤瑤和江司郁虛握了個手,只是半秒就松開,她側目看向江司郁身邊的路擇清。

“你好,之前就聽小江提過你,今天一見,果然真人比照片更好看。”

“謝謝甄導。”

甄瑤瑤上下打量了路擇清一眼,越看越滿意。

“氣質和長相超出了我的預估标準,不過今天不談劇本,有話我們試鏡時再談。”

甄瑤瑤看到路擇清的第一眼,心底就已經定下了這個角色,當然現在不能說。雖然她是圈子裏最年輕的導演,資歷并不淺,算盤打得響亮。

“我會好好表現的。”

“期待你的表現。”甄瑤瑤斜了下杯子,同路擇清的酒杯輕撞一下,“我喝了,你随意。”

路擇清沒想到甄瑤瑤的性格會這麽直爽,但女士都喝了,他哪有随意的道理,于是也一口飲盡。

“比小江豪爽多了。”

甄瑤瑤笑了笑,話是對着路擇清說的,但卻是說給江司郁聽的。

“周日讓小江送你來試鏡,我想想看你們對手戲的效果。”

“甄導都這麽說,我肯定會陪清清一起。”

“有幾個投資方今天也在場,小江你和我一起去打個招呼。”

江司郁看向路擇清,沒等他說什麽,路擇清就道。他現在還不是劇組的人,甄導只點名要江司郁一起,路擇清主動說。

“我找個地方等江老師。”

江司郁遲疑半秒,想着路擇清估計也不喜歡交際,點了點頭。

“我等會去找你。”

兩人分開後,路擇清自己尋了個沒人的地方,這裏的人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他們。

路擇清從長桌上拿了塊小蛋糕,竟然還有青梅酒,他以為像這種高端宴會,擺出來的酒至少六位數以上。

将杯裏的酒喝掉,路擇清重新換了一杯青梅酒,配蛋糕正好解膩。

路擇清拿完東西轉過身就看見,站在他身後的戚擇禹。

“戚總。”

戚擇禹張了張口,“你、我能和你談談嗎?”

“嗯。“

路擇清又默默地将蛋糕和梅酒放了回去。

戚擇禹帶着他去了二樓,像接待室的房間,他進門的時候,路念初和戚淮都在。

樓下的賓客找不到主人,原來都在這裏。

路念初見到路擇清上來,提着的一顆心忽然跳得厲害,一時想不到要怎麽稱呼七七。

戚淮先打破了沉默。

“我們有件事想和你說,坐下說吧。”

他們也不想把時間定在今天,但路擇清昨天還在錄制綜藝,戚家人只能等到今天,又擔心路擇清一時接受不了,只能先叫上來談。

路念初幾天前,演練了好幾遍的說辭,試圖以最溫和、最不傷害路擇清的方式來表達。可現在一見到路擇清,提前打好的草稿全都不記得了。

“我能叫你擇清嗎?”

戚淮還是第一次和走失多年的兒子說話,在路念初面前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真對上路擇清,反而失語。

路擇清點頭。

“我叫戚淮,這是我妻子路念初。我們在金谷小鎮見過,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路擇清當然有印象,今晚看到路念初後,他已經猜到戚擇禹給他邀請函的用意。

“有。”

所以戚家的意思是什麽?

路擇清想了想,原著裏原主被戚家接回去,但生活習慣等各項原因不合,矛盾劇增,最後還被趕出了戚家。

當然,這些是因為原主對戚南做了不好的事,惹得戚家人失望。

路擇清想了想,他現在二十歲,不需要任何倚靠也能賺錢養活自己,加上妹妹徐音音的生活費和學費等開支,他也是養得起。

如果注定是要離開戚家,那不如不回去。

雖然他不會對戚南做什麽事,可他和戚家的生活習慣大概率是不同,豪門和普通人終究是不太一樣。

這也會增加矛盾。

戚淮又看向路念初,擡手撞了下她的胳膊。

“還是你說吧。”

路念初:“……”

路念初看向戚擇禹。

戚擇禹:“……我能問下你為什麽不打算尋親嗎?”

戚淮白了他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嗎?

如果七七說不打算,難道就不繼續往下說?

路擇清見看出了他們三個人在互相推脫,語氣平靜地開口。

“我知道你們是誰,想和我談什麽可以直接說。”

“你知道?”路念初愕然,她又看向一旁的戚淮。

“你知道的,可能和我們想說的…不是一件事。”戚淮只當路擇清說的知道,是知道他們的身份,而不是他們之間的關系。

路擇清頓了下,決定說清楚一些。

“如果要談的是關于‘’你們是我父母這件事’,那我是知道的。”

換成其他人或者其他事,路擇清會更沉得住氣,等對方先開口再說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脫口而出。

戚擇禹:“!”

路念初:“!”

戚淮:“!”

七七竟然真的知道。

驚訝過後,三人又有幾分茫然。

路念初最為敏.感,一句話就令她思緒百轉。

七七知道?所以他知道了,也不曾主動來找他們?

也不想回家。

他是真的沒有認親的想法。

路念初心頓時沉了下去。

見他們這個反應,路擇清以為自己真的猜錯了。

“不是這件事嗎?”

在小鎮裏他确實不知道路念初是誰,可今晚看見路念初,再加上戚擇禹幾次出現,又和他說那些奇怪的話,還給了他邀請函。

這些都是有跡可循。

也能由此就能推出,戚家人知道他是誰。

“是。”

路念初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辛酸,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可以問下,你是怎麽知道的嗎?”

路擇清頓住。

他會知道當然是因為原著,那原主是怎麽知道的?

路擇清的沉默讓路念初以為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笑了笑,溫柔地安撫他。

“不想說也沒關系,不是質問你。你想不想回答是你的自由。那……你知道了就沒想過來找我們?”

這個問題路擇清還是回答不了。

“對不起。”

路念初有點繃不住,聽到路擇清這句道歉,她眼眶通紅。“不要道歉,你沒做錯什麽。”

她的聲音帶着哽咽。

“我不是在怪你。”

路念初捂着臉,眼淚克制不住地往下掉,明明前幾天她演練了好幾遍,想要把最好的狀态展現出來。

可是她真的,真的不想表現得情緒失控。

“抱歉!”路念初鼻尖紅紅的,聲音克制又壓抑。

“給我幾分鐘。”

戚淮攬着路念初的肩膀,偏過頭去看別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的酸澀不比路念初少。

如果路擇清看向他,就會發現戚淮的眼眶也是紅的。

路念初垂下眼睫,細碎的淚珠挂在眼角,指甲掐入手心,想借此讓自己冷靜下來。

忽然,她的眼前多了一條手帕,手帕的主人有一支纖細白皙的手。

“如果是因為我讓您難過了,那我很抱歉。”

路擇清的聲音很淡,他其實也不如面上所表現的那麽冷靜,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戚家人直接表明要接他回家,或者不要他回家,他都可以從容面對。

甚至,他在跟着戚擇禹上樓的時,他已經想要了,要怎麽體面的結束這場談話。

路念初眼睫輕顫,眸光落在路擇清精致的面容上,眼前的青年眉眼間依稀能便認出幼時的模樣。

卻再也不會像幼年時期,抱着她的腿撒嬌。

人販子拐走的不僅是他的孩子,也包括可能永遠也無法彌補的親情。

路擇清沒再開口。

這樣的氣氛讓他摸不透戚家人的意思,看見路念初掉眼淚,他的心髒微微鈍痛,很細微的感覺,卻忽略不掉。

最後,開口的卻是戚擇禹。

“我叫戚擇禹,你叫路擇清。我是戚家的第一個孩子,我随父姓。你随母姓。當你還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全家人都在期待着你的到來。”

“後來你出生了,成了戚家最小的孩子,父母和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很寵你。雖然你偶爾有點嬌氣,但你一直很乖,我們都以為日子會這麽一天天過去,大家也都會陪着你慢慢長大。”

“直到有一天,你去了幼兒園便再也沒有回來。”

戚擇禹說着說着,也逐漸平靜下來。

“爸媽報警了,也發動了很多人去找,可始終沒有你的音訊。直到警方确認,你是被人販子拐走了。”

路擇清很認真地聽着,思緒跟着戚擇禹走,腦海裏浮現出不太清晰的記憶,是兒時的記憶。

模模糊糊的,路擇清想仔細探究,又什麽也捕捉不到。

“你被拐走的第一個月,家裏的氣氛很沉悶,我以前總嫌你吵鬧。可當發現你不在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吵鬧也是一種幸福。”

戚擇禹的視線從桌上的水仙花又落到水仙花投下的影子上,他的聲音悶悶的,聽起來有些難過。

“第二個月,爸爸無心工作,只想早點找到你。”

“随着時間推移,我們不僅沒有找到線索,家裏有關于你的生活痕跡也越來越淡。”

“第一年,我們滿懷期待,希望有奇跡出現。”

“第二年,我們翹首以盼。”

“第三年、第四年……再到第十五年,我們依舊期待着你回來的那一天。”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要左右你的想法。”

“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們沒有放棄過找你。”

“也一直在等你回家。”

戚擇禹神色溫柔,是路擇清沒見過的樣子,他不自在的挪開視線。

路念初擦了擦眼淚。

“對不起。是爸爸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可不可以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路念初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不要急。但她無法理智的說出這種話。

眼淚早就模糊了雙眼,她準備了那麽久,在這一刻,還是情緒失控了。

“媽媽是真的、真的很愛你,也很想守着你。”

“你…別不要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月底了,寶子們,求求營養液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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