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維多利亞時代的協奏曲(15)
完結
耳邊又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由衣注意到,只有在她思考時間夠不夠時,這聲音才出現。
“可你殺了人,就這樣離開可以嗎?”
“沒關系,「我」會處理好的,這不是難事。而且,我已經給「自己」留下了一個足夠鎖定兇手的「線索」”。威廉波瀾不驚地答。
“嫁禍是嗎?”由衣把一切都想通了,她靠在桌邊,歪頭道,“我在洗手間碰見的倒黴蛋,就是你要嫁禍的對象吧?說實話你的模仿能力有待提高呢,威廉。我從他的舉手投足間,明顯察覺到了你的影子。”
威廉笑了笑:“是弗雷德幫我易容成那個人的模樣,雖然也注意模仿他的舉止,可果然如你所說,我的模仿能力有待提高。”
“那人也是一個壞蛋嗎?”
“沒錯,一個十足的惡棍。雖然面目和善,背地裏卻參與了巴斯克維爾家族對貧民區兒童的獵殺游戲。”
“原來如此。”威廉和她講過一些書中故事的原型,她并不驚訝。
“那我還有一個問題,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由衣收斂了神情,正色道。
威廉似乎知道她要問什麽,點點頭。
“為什麽我們會穿越到這個時點呢?我只是在睡覺,你應該也在睡覺吧?難道你做了什麽嗎?”
“這個說起來有點複雜。從一開始我就很好奇,為何會出現這種空間的穿梭。我和夏裏的穿越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在同一地點墜落。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這個時代的研究方向,有一個重要分支就是空間理論。只不過在我的時代,研究很有局限性。
在你那裏,我拜讀了愛因斯坦的所有著作,卻依舊沒有确切的頭緒。
所有的理論都是泛泛的,勉強可以解釋我們來到你那個世界的可能原因。但我覺得那都不是我要的答案。因為它們無法解釋這次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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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說得很有耐心,就像是在授課。由衣忽然覺得,當他的學生一定很幸福。
“但我有一個推論。”威廉頓了頓,像是在思考這樣說出來是否草率,他擡起目光,注視着由衣,“可能這兩次的穿越,都是沾了你的光。”
“啊……”由衣一臉震驚。
“先不探讨這個了,回去我們有的是時間細說。”威廉轉身,最後看了幾眼牆上的圖紙,懷念地用修長手指撫摸上面的紋路,“還有最後的三個小時,你不想做點什麽嗎,由衣醬?”
由衣愣了愣,她低下頭,十指交纏在一起。
做些什麽……有什麽是能做的呢,又有何意義呢?只要時間一到,沒有人能記住自己,她現在連灰姑娘都不如,灰姑娘好歹還能留給王子一只水晶鞋,而自己——
或許,還真的可以留下些什麽。
她猛地揚起頭:“威廉,你等等我,我、我想去——”
威廉理解的點點頭,唇間浮動着溫煦的笑意:“你去吧,我就在這裏等你。”
由衣用力「嗯」了一聲,在弗雷德詫異的注視下,飛奔上樓。
她先到藏書室,從文件籠裏抽出一張帶有族徽的信紙,懷揣的激動的心情,盡可能地将筆跡寫得工整。
她有太多太多話想說,也知道自己要克制。她深深吸氣,将綿長的思緒化成短短的幾句。
笨拙地用吸墨紙吸去多餘的墨跡,她将只有一半A4紙大小的信紙折疊,在胸口上按了按,躲避着可能出現人群的地方,跑到自己的房間。
在樓梯轉角,傑克瞥見了她。老爺子怔了一下,并沒有阻攔。由衣遙遙地朝他躬了躬身,既是感謝也是告別,繼續飛奔上樓。
她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找到阿爾伯特送她的手套,将信塞了進去。
或許是上天也在幫忙,她在宴會廳外面看見了獨自一人的阿爾伯特。
他正皺着眉思考什麽,眸色深沉,不經意一擡頭,便看見了雙手背在身後的由衣。
“你——”他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麽似的,眸中凝聚的深沉在捕捉到她的身影時,倏地就化開了。
由衣猶豫了一下,邁着細碎的步子走上前,将手套雙手奉上:“阿爾伯特先生,謝謝您。各種意義上,都謝謝您。雖然只有不到一天的接觸,但我真的很開心,能認識您真是太好了。”
眼眶在發酸,她努力維持着理智的聲音,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微笑。
阿爾伯特完全摸不到頭腦,他的臉上罕見地呈現出費解而迷惘的神情。他緩緩擡手,接過手套。
“夏洛特……”他呢喃一樣地說,“你到底在說什麽?”
由衣稍稍仰起臉,讓淚水原路返回,最後她實在是忍不住了,用手使勁捂住口鼻。
“聖誕快樂,阿爾伯特先生!”她抽噎了一聲,接着為了掩蓋快要哭出來的臉,她像電影裏的淑女那樣,雙手優雅地拈起裙擺,行了有生以來唯一一次的屈膝禮。
“夏洛特,我不明白,你到底是——”阿爾伯特有種不祥的預感,眼前的女孩好像下一秒就會從他面前蒸發掉。
“我一定會努力好好活下去的。”她發誓般地說,終于能夠再一次擠出燦爛的笑容。
她的笑容讓他的心狠狠地擰了一下。
很奇怪的感覺,親手勒死母親、放火燒家時,他的心髒甚至都沒有跳快半拍,痛苦更是無從談起,可為什麽這次會産生如此複雜的感情?
而這種情感,又是什麽呢?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由衣已經以極快的速度拐過了走廊,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阿爾伯特想要去追,威廉恰在此時出現在他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
“兄長,發生了什麽事嗎?”
阿爾伯特注視着由衣消失的方向,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福爾摩斯先生有話想問你,想好要怎麽說了嗎?”威廉擔心地看着他莫名發白的臉色,“你手上的是——”
阿爾伯特将手套夾在胳膊下,搖搖頭:“沒什麽……”
威廉沒有多想,他眼睛閃亮地說:“我發現了一個線索,可以毫無破綻地将嫌疑人鎖定在波爾頓子爵身上。他也是一個劣跡斑斑的貴族,是我們接下來的目标之一。這下算是一箭雙雕了。”
“哦……”阿爾伯特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目光再一次落在那對手套上。
由衣快速奔跑着,充分體會了一番灰姑娘的心境。
她氣喘籲籲地奔到地下室,威廉已經穿上了不知從哪裏拿來的大衣和帽子,并給她也準備了一件。
“還有兩個多鐘頭,想和我一起去倫敦的街頭逛逛嗎?”他咧開嘴角,邀請道。
“樂意之極。”由衣也笑道,抹去臉上的淚痕。
弗雷德已經備好了馬車,将他們送出一段路,簡短告別之後,他們攔下了一輛出租馬車,直接駛向倫敦東區。
“弗雷德接受的很好呢,你告訴他幾年後你會去「赴死」嗎?”由衣在馬車裏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好奇地問。
“怎麽可能。”威廉調整了一下手杖的位置,“我只是告訴他我從未來而來,要糾正一個錯誤。整個宅邸,只有他最有可能接受這個說法,所以我也只能找他來幫忙。”
“哦……”由衣想象了一下其他人得知這個詭異情況後的反應,那畫面真可謂雞飛狗跳。別說提供幫助了,估計連冷靜下來都做不到。
“那我們要去哪呢?”她調皮地擡起雙腳,鞋子雖然很破,卻意外保暖,比現代價格上千元的棉鞋都管用。
“我和路易斯從小在貧民區長大,那裏有一個舊書店,是我們的避難所。書店主人是一對善良的夫妻,我們在那裏了解了很多知識。
在我來莫裏亞蒂家族不久,店主就因為實在無法維持生計而将書店當了出去。
那裏陸續開了肉鋪、理發店、早點鋪,後來就一直荒廢着。我想去那裏看一看,算是了解另一份夙願吧。”
“所以說威廉你果然不是莫裏亞蒂家的孩子嗎?”由衣盯着鞋上面的補丁,以談論路況的口吻,問道。
“沒錯,正如你猜測的那樣。”威廉向旁邊的車窗靠了靠,“我和路易斯是已故的莫裏亞蒂伯爵的養子,和阿爾伯特哥哥并非親生。”
由衣抿抿嘴,放下蕩悠着的兩只腳,轉頭看着威廉:“但是你們的感情真的很好,我能感覺得到。”
“因為我們是共犯嘛。”威廉笑得人畜無害,“共犯才是最牢固的關系。”
由衣吐了吐舌頭:“我才不信呢。你們心底肯定有更深層的羁絆,我可不傻,別想忽悠過去。”
威廉笑而不語。
聖誕之夜的倫敦很像狄更斯小說裏的插圖。東區的聖誕夜是喧鬧的,孩子們哄笑着搶糖果吃,他們穿着單薄的衣服,卻一點也不怕冷。家家戶戶亮着燈,櫥窗裏有可愛的玩偶和小火車。
馬車在一個小巷裏停下,雪花變得稀稀落落,威廉紳士地扶着由衣下馬車,給了車夫雙倍小費,并祝他聖誕快樂。
“小教授,也祝您聖誕快樂!”司機大哥好像認識他,笑得胡子飛揚。
威廉愣了一下,終于想起車夫是誰了。他微笑着沖馬車揮手,由衣被他的側臉迷住了,她覺得此情此景下的威廉,異常溫柔。
于是她死死挽住他的胳膊,半個身子靠住他,一深一淺地并排走在破敗的巷子中。
“好像電影畫面。”她癡癡地笑道,“威廉你以前被女士這樣挽着走過嗎?”
“呃……今天是頭一次吧。”威廉略顯為難地說。
由衣嘿嘿地笑着,感覺情緒一下子好了很多。
他們沿着一條條小巷走,威廉會把有意義的地方指給她看。
到處都是殘破的房屋,貓狗的腐屍堆在街角,無人去管。腥污的味道被凜冽的空氣覆蓋着,不那樣刺鼻。
遠處有拉手風琴的聲音,或許是樂器材質太糟糕,或許是拉的人太過笨拙,那聲音就像是從鍋爐的通風廚裏吹出來似的。
在一個屠宰鋪的窗戶裏,她看見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正在一支蠟燭下,認真閱讀一本很厚的書,并仔細做着筆記。
他身後挂着密密麻麻的豬牛羊的骨架,只需一眼,就仿佛聞到了濃重的腥臭。
由衣皺皺鼻子,十分心酸。
威廉對此并沒有做出評論,這樣的場景,在倫敦并不罕見。他指了指斜前方的一棟房子:“就是那裏。”
由衣終于看見了那個傳說中的舊書店,或者說曾經是舊書店的建築。
破碎的玻璃,熏得焦黑的牆壁,上方已經局部坍塌,就算是最吝啬的商戶恐怕也無法在裏面繼續生意。
由衣摘下手套,摸了摸冰冷的牆壁,将臉貼了上去。
仿佛有一段記憶飄過來,她閉上眼睛默默地感受。
忽然,一個身影從巷子深處走來,由衣将身體從牆壁上移開,注視前方。
那是一個瘦高的男人。穿着因棉料低廉故而十分厚重的大衣,手裏捧着一摞東西,走近才發現是書。
男人的臉很白,一只手緊張地抓着帽檐,似乎怕它被風吹走,走得有些搖晃。
看見他們,男人停下了腳步,由衣得以看清他的面容。
那是一張有着明顯亞洲特征的臉,雖有混血痕跡,但只體現在高高挺起的鼻梁上,其他部位都與東方人酷似。尤其是那雙丹鳳眼,烏黑如牡鹿,透着聰慧和安靜。
“莫、莫裏亞蒂教授?”男人,或者說是少年更貼切,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們。
威廉也有些吃驚,他擡了下帽子作為招呼,眼睛掃過他懷中的書,欣慰地卷起唇角:“聖誕節還這樣刻苦,真不愧是你呀,烏丸同學。不過不要繃得太緊,适當也放松一下,勞逸結合比較好哦。”
烏丸的臉紅了起來,他低下頭,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只有一個人住,過節和平時也沒什麽區別,還不如看看書,書中呈現的世界就是最好的聖誕禮物。”
由衣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凍得慘白的手,他不知為何只帶了一只手套。
她将自己的手套褪下一只,走上前遞給他:“你帶上吧。”
男孩猶豫地打量着她,想接又不敢接。
“我有威廉就足夠了!”她蹦蹦跳跳地退回來,把空着的那只手插進威廉的大衣口袋,像來時那樣,将身體緊緊靠上去,臉也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看,這樣我就一點也不冷了。”她沖男孩健氣十足地笑笑,呵出一團白霧。
男孩懵懂地點點頭,将幾本書夾在腋下,小心翼翼戴上手套。
從他謹慎的動作中,可以看出他對威廉很敬重。由衣遞手套時瞄了一眼他的書,除了一本略顯輕松的小說外,全是難啃的數學理論書。
這家夥恐怕也是個數學狂人,怪不得第一時間就在蒙蒙霧氣與雪氣之中,認出了威廉。這絕對是數學怪獸之間的惺惺相惜。
“莫裏亞蒂教授,您是貴族,為什麽會在聖誕之夜出現在東區——啊。”烏丸瞥到由衣,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收口。
自己也太沒眼力見了,教授一定是認識了出身卑微的東區女孩,所以才偷偷溜出來陪她過夜。
又是一段浪漫的故事,不過他一定不願意讓家人知道吧。雖然不是長子,卻也不會被允許與貧民女子交往……
幾秒鐘內,他腦中閃過以上的推斷,并懊悔自己一開始為什麽沒有避開,以後還怎麽和諧相處啊?
他非常喜歡莫裏亞蒂教授,也非常喜歡數學,還有好多問題需要向他請教呢——
可是教授的表情,為何如此坦然?這兩人,真的是情侶嗎?
“好好放松一晚吧,烏丸同學。”威廉走上前,輕輕拍去他肩膀上的落雪,用鼓舞的語氣說道,“明天太陽一樣會升起來,一切都是全新的了。”
“嗯……”烏丸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因為威廉的靠近,他又微微紅了臉。
雪又變大了,猶如鵝毛。由衣耳邊的噠噠聲越來越快。
“快走呀,威廉。”她小聲說,“如果你不想在熟人眼前上演大變活人的話。”
然而,還沒等威廉回答,一道暖黃色的光從他們身體裏爆開,瞬間将他們整個吞噬。
耳邊傳來烏丸的驚呼聲,接着就是一片真空般的死寂。那種感覺就好像被奪去了五感,十分痛苦。
但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由衣感到了一種下墜,再恢複知覺時,身體已經落在了自己熟悉的床上。
她回來了。
“威、威廉?”她像小貓一樣叫喚道。
“嗯,我也回來了。”威廉的聲音從另一個房間傳來,悶悶的。
她松了一口氣,将被子拉上來,蒙住頭。
她在回憶着夢的餘韻,身體都止不住發顫。
好美。好浪漫。
這是此生最好的一個聖誕夜。
另一世界,臨近午夜時分,阿爾伯特疲憊地坐進扶手椅。
雖然處處透着詭異,但他們成功解決了發生在宅邸內的兇殺案。他的視線忽然落在桌角的手套上,這雙手套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隐隐約約記得什麽,又好像什麽也記不住。他疑惑地拿起手套,發現其中一只裏面,夾了一張折疊的信紙。
他将信展開,一串十分古怪的英文字母映入眼簾。
親愛的阿爾伯特先生:
拿起這封信時,您應該已經忘記我了吧,一個不曾存在于您世界中的姑娘。
我只是想告訴您,謝謝您給予我的美好回憶,這份記憶是我永生難忘的。很遺憾,沒能收到您的聖誕禮物,會是什麽呢,我其實很期待的。
真希望有一天,還能再見到您。您一定在好奇我是誰吧?遺憾的是,我不能告訴您我的名字,否則時間線就混亂了,您也一定會深感困惑。
好了,就說這些吧。祝您永遠開心,永遠有喝不完的紅酒!
您真摯的夏洛特 H 莫裏亞蒂
(oops,一不小心暴露了,哈哈……)
阿爾伯特盯着這封字體和措辭都有些怪異的信,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這時,他想起,應該在十二點來臨時前,将聖誕禮物送給兄弟朋友們。他連忙起身,拿出那一摞手織毛衣。
忽然,他在毛衣之中,看見了一副匆匆趕工出來的手套和圍巾。手套是棕褐色的,圍巾是翡翠綠色的,這兩種顏色,令他頭皮一陣發緊。
他為什麽要織這兩樣東西?
有什麽在記憶深處壓抑着,無法去想,一想就頭痛。
他低頭又看了看那封信,堅信那是哪位女客人的幼稚的告白書。他搖了搖頭,将信鎖進了抽屜深處。
不知為什麽,他沒有動過扔掉的念頭,一點也沒有。
第五卷 舊罪陰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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