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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明月驚駭地瞪大了眼眸, 桂太妃的話不斷回蕩在耳邊,想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都難。

兒子。

莫不是在說晏桦?!

再看葉蕭毫不避諱地伸手攬住了桂太妃的肩頭,面目微側過來時,晏明月瞧見他嘴角上揚的一抹淡笑:“到底是冒險了些, 不過太久沒見桦兒, 便是想得緊。”

晏桦竟然是葉蕭與桂太妃的孩子, 這個事情是晏明月此前從未敢想過的,也不可能會想到的事情。

那這般看來,一切便都有跡可循了。

桂太妃一路扶持着葉蕭, 她看似深處深宮之中, 年幼的兒子也無力參與奪位, 可若造反的是葉蕭。

葉蕭一旦将皇朝颠覆, 晏朝的江山便會改名換姓, 待到那時, 不論是葉蕭坐上皇位,還是送晏桦坐上皇位,那江山都是落到了葉家手中。

桂太妃早已與葉蕭有染,葉蕭得勢, 她不僅能位居高位, 連帶着她原本毫無作為的幼子, 至此也能攀至高位,到後面更甚能繼承皇位。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算盤,當真是叫人想起便覺得毛骨悚然。

晏明月蹲的久了,腿有些發麻,然而正當她想要悄悄換個姿勢時, 身後的窗戶卻忽而發出一陣極是細微的響聲, 不刻意注意的話根本聽不出來。

她沒注意到那聲異響, 只是聽見桂太妃輕笑一聲道:“很快便可天天相見了,不止你和桦兒,你與哀家,也是同樣的。”

“哀家?到時候要你當皇後,母儀天下,可還要這太妃位置何用。”葉蕭說完,難掩心底興奮笑得肆意,好似這天下已經是他的了,勝券在握。

“哼,就你會說,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晏明月心跳很快,止不住地微微喘息着,心下一邊擔心着這點聲響會叫人聽了去,一邊又緊張地繼續偷聽兩人的動向。

他們的計謀已然在進行着了,并且因為今生她所做的不同的事,計謀早已與前世大相徑庭了,那封謀逆信,本該在兩年後才被她發現,可如今,葉蕭已是在行動了。

那葉蕭何時會攻城,行動得如此快,又可是做好了十全的準備。

葉蕭很快道:“既然晏明月回了京,也已與賀凜和離,那還擔心什麽,一切不還是手到擒來,先将賀凜的兵權給收複了,很快,便将這皇位奪來,到那時,誰還敢說半句不是?”

祠堂內的燭火太過昏暗,葉蕭臉上的神色叫晏明月看不太真切,但還是自腳底蔓延起一股冷意來,只覺今日自己在此聽到了太多東西。

若能一舉揭發葉蕭與桂太妃的事,直接就能将其牢牢壓制住,叫他們再無半點翻身的可能。

可要如何揭發。

此刻她若是鬧出半點動靜叫人發現了去,怎還可能被他們留下活口,她一人,是闖不出這祠堂的。

祠堂後還有個小洞,那是建造時用于散去祭祀的香火的煙所造,但她此刻不能移動分毫,又要如何到那洞口去。

晏明月心跳如雷,蹲着的雙腿發麻得叫她越發難忍,也不知這兩人還在此待多久,怎會如此久都無人經過此處,若是能有人順勢瞧見這兩人的私會便好了。

但想必桂太妃會在此,肯定也做好了一切安排。

她需得忍耐到這兩人離去才可以。

忽然腳一軟,晏明月腳下一動,發出一聲細微的響聲,卻在本就安靜的祠堂裏格外清晰。

“誰在那!”

晏明月陡然僵硬起來,頓住了動作,玉指捏緊了衣袖,慢慢的回頭,想要快速确定自己離小洞的距離,不知自己是否能在短時間內逃離。

就在她慌亂得快要止不住聲時,卻忽然察覺自己身後貼上一個人來。

晏明月差點驚呼出聲,身後的人及時捂住了她的口鼻,然後湊近她,唇幾乎貼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是我。”

賀凜!

周身迅速被一股熟悉又清冽的氣息包裹住,身後的熱燙帶着強健有力的心跳,一下下叫晏明月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可還不是能松懈的時候,她不知賀凜怎會突然出現在此,但眼下葉蕭已是微皺着眉頭,一步步朝立櫃這邊走了過來。

“喵~”

一聲細微的貓叫從窗邊傳來,葉蕭視線一轉,便見那貓兒自房檐上跳下,落到窗口時發出了一陣同方才差不多的聲響,而後貓兒又迅速跳到地上,跑沒了影。

“是貓啊。”這下輪到桂太妃松了一口氣,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這便又上前幾步拉回了葉蕭,“行了,你還是先行離去吧,晏明月那邊哀家會去同她說的,到時候只要她松了口,晏律又怎可能不答應,定是會叫賀凜将兵權交出的。”

葉蕭還是回頭多看了角落一眼,但祠堂內光線昏暗,什麽也看不清,而後他才緩緩收回了視線,卻并無要走的意思,反倒在此摟住了桂太妃:“好些日子才見一回,再多待會。”

被葉蕭的靠近鬧得有些嬌嗔的桂太妃錘了葉蕭一拳:“說什麽呢,這兒可是祠堂。”

“供的是晏家的牌位,與我葉蕭又有何幹。”葉蕭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一牆高高的牌位,眼底越發的放肆,好似在此處做着這樣的事,叫他心頭大為暢快。

此時此刻,祠堂內兩個人的身影越靠越近,而晏明月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後人硬邦邦的胸膛還有灼熱的體溫,腰身被寬大的手掌扣住,兩人靠得極近,她幾乎是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

見那兩人不再過多關注角落的動靜,晏明月伸手把賀凜放在她的臉上的手拿了下來,回頭看向他。

因着方才的驚吓,眼裏帶着水光,但卻又閃動着更多的情緒,不需言語,便能完全滲入賀凜心底的濃郁情緒。

是思念,是驚喜,也是擔憂和緊張。

賀凜被她看得喉間發澀,自是将她眼中的情緒盡收眼底,他将手收回,放在了晏明月腿邊,又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嬌嬌莫怕,我在。”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側,有些癢,低啞的話語令晏明月心頭重重一跳,原本壓抑着的慌亂像是在這一刻都得到了釋放一般,幾乎就要落淚。

心下有萬千話語想要同他說,然而此時根本不敢多說半個字,唯恐叫那頭發現了動靜,稍有一點差錯,今日她同賀凜都走不出去。

不過晏明月還是忍不住想,賀凜是怎麽找到她在這裏的,他又是何時回的晏京,還有方才她所聽聞的事情,巴不得能立刻就告訴賀凜。

賀凜的存在感很強,他身上獨有的淡漠的氣息,是晏明月一直很喜歡的,帶給她幾分久違的安心,也叫她忍不住想要依賴。

她的背靠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比自己身上要高的體溫。

這個角落根本擠不下兩個人,賀凜又生得高大,一雙長腿只能在這狹小的地方叉開,而晏明月就躲在他的兩腿間。

很快,晏明月注意到祠堂內的另外兩人緩緩分開了些許,葉蕭好似仍是不放心一般地朝角落這邊又看了過來。

晏明月呼吸一窒,下意識就往賀凜懷裏縮,唯恐葉蕭看到了什麽,即使光線昏暗,心底還是慌亂不已,連帶着心跳又再一次加快了跳動。

賀凜貼緊她的耳畔,聲音低到幾乎微不可聞:“我們先出去。”

晏明月都不知賀凜哪裏來的底氣,如今正被葉蕭緊盯着,要如何出去,況且她也不敢确定賀凜這聲音是否會被人聽到,忙不疊将手伸到身後,想要提醒賀凜別說話,卻一把摸到了結實的腰肌,下一瞬便被賀凜攥住了手腕。

“別亂摸。”

晏明月一聽,回頭瞪了賀凜一眼,她哪是在亂摸,這人心裏一點都不帶害怕的嗎!

晏明月害怕得不行,因為葉蕭已然朝着這邊再次走了過來:“還是查探一番比較好,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晏明月慌亂的一瞬,無意識地擡起腳,卻未曾想鞋尖忽而撞上了櫃壁,再次發出了一聲怪異的響聲,劃破祠堂沉寂的空氣,被在場所有人聽了清晰。

“什麽人!”葉蕭一道厲聲,逐漸朝着角落逼近。

氣氛陡然凝滞起來,一股寒意卻平白散在空氣裏,桂太妃也霎時變了臉色,直直朝角落的陰暗處看去,心下緊張着:“莫不是剛才那貓?”

葉蕭臉色沉了沉,回頭看了一眼桂太妃,目光晦暗不明:“貓?”

那聲音聽着可不像是貓。

只是方才在此處所發生的一切若是叫人知曉了,葉蕭目光沉冷,指骨用力曲起,一步步靠近了去。

桂太妃一顆心俨然已是要提到了嗓子眼,見葉蕭腳下步子沉重,她心底一亂,忙不疊大步上前,腳步沒有絲毫停頓,迅速走到了角落的立櫃前。

走近了此處,即使光線昏暗,眼前的景象也清晰地映入眼簾,桂太妃頓住腳步。

葉蕭緊随其後,朝此處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好似未曾引起他瞳眸的半分波瀾。

一只白貓乖巧的待在立櫃後,站在這裏所有可以藏人的角落都一覽無遺,而立櫃後的幾步之外,一個不算太大但也能容人鑽出的小洞出現在眼前。

貓兒,似乎便是從這洞口給鑽進來的。

那可還有什麽鑽了出去?

小貓舔了舔爪子,柔柔的叫喚“喵”,好似不明白眼前這兩個人為何要直勾勾地盯着它看。

葉蕭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了緊,溫和的目光中摻雜了幾分陰冷,他低頭道:“看來,計劃得提前了。”

作者有話說:

看到評論區的bug,有心無力,嗚嗚嗚

還在封控中,解封後我會再回頭修一下bug

目前只能手機碼字實在有點不習慣,改起來也很麻煩,抱歉啦寶寶們

還請諒解哈!之後會修bug的!

正在碼番外ing,大家有什麽想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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