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到了鎮上,林念寒快速将攤子理好。

今晚除了蚝烙,還有青口烙。

林念寒先上烙上一小盤青口烙,又煮上一碗茼蒿魚丸湯,送給了賣布料的大娘。

“念軒,再等上半個時辰,阿姐烙蚝烙青口烙給你吃。”林念寒彎腰,在冰冷的石階上鋪上一層厚厚的棉布,“坐吧。”

“嗯。”林念軒點頭,坐了下去。

客人接二連三地湧了上來,一些昨日吃過蚝烙的人,聽說有青口蚝,急着點上一盤。

“是要搭配茼蒿魚丸湯,還是紫菜魚丸湯?”林念寒特意去拔了一竹籃子茼蒿。

“茼蒿好,林姑娘我就要茼蒿魚丸湯,再加上兩份青口烙。”言輕易又帶着李濯過來了。

“林姑娘,是不是每晚都會有新吃食?”言輕易第一次覺得多年的守候,不苦了!

“這也不算新吃食,也就是換了個料。”林念寒開始做青口烙。

林念軒拿起兩個小碗,提起茶壺,倒上兩杯茶,“李公子,言先生請。”

送茶的事情,是林念寒今夜決定新加上的,以免客人在等吃食時候無聊。

“好。”李濯接過林念軒手裏的茶壺,“在這坐着吧!冷嗎?給你喝。”李濯将手裏的碗遞給林念軒。

“這收了禮,便是不一樣。”言輕易喝上一口茶,諷刺道,“連稱呼都在前邊了。”

“像你,只會蹭吃。”李濯望了一眼忙活的林念寒。

今夜風大了些,看來還是要想法子,讓她早早賣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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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慢用。”林念寒将兩盤青口烙輕放在桌上上,又端來兩碗湯。

李濯用極快的速度吃完了青口烙,不顧言輕易的抗議,便還了錢,将他拽起走了。

李濯走後,林念寒烙上了一小盤給林念軒吃,“念軒,可燙,莫要學李公子才好,對喉嚨不好且不好消食。”

“嗯。”林念軒點頭,拿起筷子,便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林念寒不成想,等李濯與言輕易走了不到一柱香時間,客人便接二連三地湧了上來。

皆是要上一大份烙與一份幾文錢的湯。

林念寒不成想,生意竟如此之好。

竟比昨天晚上還要早上半個時辰收攤。

就在林念寒竊喜之時,身着單薄的言輕易冷得哆哆嗦嗦地,看着自己手中已空了的錢袋子,念念叨叨,“這可是借的我的,要還!!!”言輕易雖然錢財富足,但可不想當冤大頭。

李濯回也不回言輕易,便離開了。

林念寒早早收了攤,便帶着林念軒回了家。

回到家中,整理好東西,洗漱完畢,便準備練會字,也就休息了。

就在林念寒坐下,準備與林念軒一同練字時,院子的木門響了起來。

林念寒提高警惕,“你且先回你的屋裏,不許出來,否則阿姐可要惱了。”

林念軒點頭,拿起了紙筆便回了自己屋子。

回了屋子的林念軒無心練字,趴在門上,聽動靜。

“請問是哪位?”林念寒沒有開院子的木門,提起聲問。

“念寒吶,是你大伯,大伯有要事相商。”無所事事的林舉升,昨個聽聞林念寒做起了生意,他特意打聽了地方,今夜過去一看,果真如此,生意還很是熱鬧。

想必得賺上幾百文才是。

“大伯,今夜已晚,有要事,明日再來。”林念寒不打算開門,畢竟這位大伯不是好相處的。

“小寒吶,大伯漏夜前來,是想和你說件事情,有關你弟弟的身世,”林舉升破罐子破摔,打算将事情說破,到時候林念寒知曉了,定不會死心塌地地為了這個家,那個所謂的弟弟了。

村裏的閑言碎語她不是不知道。

林念寒被林舉升的話說得有點懵?

是弟弟的身世?

“念寒吶,那是你爹從前便托付與我的,大伯再不濟也答應了你爹,自然是要守諾的,現在說了才好,明天大伯便要外出,估計再不回來了。”

林舉升又敲了敲門,木門終于還是開了。

“念寒吶,這天又有點冷了,趕緊倒茶給大伯喝。”林舉升一手推開木門,跨了進去,徑直走到廳子,坐到桌案旁的椅子上。

“家中貧窮,也只有水了!大伯講究喝吧。”林念寒倒了碗水,放到了桌案上,又走到圓桌旁處坐下。

離林舉升遠遠的。

“呵!”林舉升看到了林念寒的生意如此紅火,怎還會信她的話?

說不定,家中至少有幾兩銀子!

“大伯說弟弟的事情,便說吧。”林念寒只想聽個究竟。

若念軒真不是……

待以後念軒長大成人,有了出息,總是要讓念軒知曉,便看他何去何從了。

“念軒啊!不是你親弟弟,你不曉得吧?”林舉升雙手插在袖子裏,“念寒吶,你不是你爹生的,你是你娘帶了來,嫁給你爹的,當時也幾歲來着,我倒是忘了,總歸說話還磕磕巴巴的便是了。”

林念寒當下松了口氣!

不是念軒便好,否則他知曉了要該多傷心。

至于她,原身是否願意尋找親身父親,她不得而知。

只能解決了溫飽後,再做打算。

“你怎麽如此平靜?”林舉升驚訝,一個小姑娘聽到這事情,臉上竟無半點變化。

“這事,奶奶在過世前便說與我知曉了,這便不勞大伯再解釋了。”林念寒起身,準備送客。

林舉升聽到林念寒的話,當下哽住。

“既然如此,大伯聽說你做了生意,那便将那打蚝場,給了大伯做活汁如何?或者你給大伯幾十兩銀子,我這跑腿費,也便如意了。”林舉升不打算空手而歸,總得撈點好處。

“家中打蚝場,我租了一塊出去,大伯若是要,便我将另一塊送與大伯便是了。”林念寒也不打算趕盡殺絕,畢竟是念軒的親大伯,爹的親大哥。

總不能讓沒了活計,生活困苦才是。

林舉升不成想林念寒答應得如此痛快,當下又有些後悔,不想要打蚝場了。

若是……

林舉升又仔細看了看林念寒,雖然現在還是瘦弱了些,卻是和她那位娘親一樣皮膚白皙,柳眉下那雙鳳眼,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勾人,發紅的朱唇微抿。

雖然還未及笄,可是那身段卻已經是長開了來,婀娜多姿的身材讓人饞涎欲滴,等下個月過了及笄,也是可以婚嫁的時候,想必那滋味定是極其銷魂。

林舉升想到這裏站了起來,咽了咽口水,站了起來,向林念寒旁邊走去,“念寒吶,你這爹娘都不在了,下月馬上及笄,可想要找個好人家?大伯給你找像大伯一樣的好男人,你看如何?”林舉升說着便又咽了咽口水。

林念寒站了起來,躲開林舉升,因着是叫了多年大伯之人的緣故,林念寒沒有想過林舉升會有如此畜生行為的想法。

“大伯不是說着打蚝場的事嗎?念寒已經答應,家中弟弟尚小且侄女尚未及笄,念寒暫時未有婚事打算。”

“你看蚝場的事情,你若是不想讓大伯送給大伯,那大伯便将自己送給了你,這樣那蚝場不還是在你的手裏嗎?再者你看,大伯身強力壯,姑娘你一定會滿意的。”林舉升說着越發上頭,心裏美得滋滋響。

“等過了今夜,那打蚝場與錢你還不得乖乖地交給我。哎呀,姑娘不小了,找個貼心夫君一起同你照顧弟弟可不好?。”

林念寒沒有想到這為大伯竟然是位畜生,連自己侄女也想碰,“大伯,念寒可是您弟弟的閨女,可莫要胡言亂語。”

“哎呀,侄女是說這個啊?你弟弟才是你爹娘生的,你不是你爹親生的。你是随你娘來的,剛才你不是說知曉了嗎?”林舉升松了松身上的衣服,“大伯現下告訴你,你可安心了吧?要不,今夜大伯便歇在此處了,可好?”

“大伯可莫要放肆!”李念寒說着便往院子處退去,準備大喊了人來,“你若如此,我便喊了人來。”

林舉升才挪動腳,便見眼前閃過一個人影。

李濯從屋頂上而下,一腳踢中林舉升的心口,林舉升當下便嘔了一大口血出來。

李濯又捉住林舉升雙手,只聽見像是樹枝斷了一樣的清脆聲。

“饒命啊!饒命啊!好兄弟放過我吧!”林舉升的雙手已經被輕而易舉地扭斷,現下兩眼是真黑,手痛得冷汗直冒,嗷嗷直叫。

“還好嗎?”李濯不理會直慘叫的林舉升,轉身看驚魂未定的林念寒。

“感覺李公子。”林念寒現下只覺得後怕,今後不管誰夜裏來訪,她一概再不給開門了。

言輕易也踏門而來,臉色陰沉,随着林舉升的一聲嚎叫,直接斷了一只腳。

“可來了?”李濯虛扶着林念寒坐定,又倒了杯水,遞給林念寒。

“馬上來了。”言輕易又踢了林舉升一腳,直接将他踢到院子裏。

林行之在木子的攙扶下進了院子,走在林行之旁邊的是鎮長,楊青毅。

林行之只見林舉升躺在院子裏,表示痛苦萬分。

“村長,您可得救我!”林舉升挪動那只未被扭斷的腳,“大聲嚎叫。”

“閉嘴吧你。”林行之已經不想再聽林舉升任便辯解了,況且這一次,他也保不住他了。

他得罪的可是下月新上任的戍邊将軍,李濯!

那可是從京都特地調過來的。

林行之嘆了口氣,進了廳子,與鎮長一同坐到了桌案邊。

“林舉升,你有何要事,你可說過。”鎮長坐定,便開了口。

“拜見鎮長大人,鎮長大人,這言先生與這男人突然闖到侄女動手動腳,我見不過侄女受此欺負,便進了來理論,誰知道,他們倆有武功,倆個打我一個,您看我這手腳,便是他們打斷的。”

楊青毅哼笑一聲,“被他們倆親手教訓,你也算得上是有福之人了!”若是可以,楊青毅現在就想上前,斷了他那另外一只腳。

“鎮長大人,打人可不對,帶武打人可罪加一等啊!大人。”林舉升仍不放棄,他料定女子名節最重要,林念寒也不敢自己開口說出實情。

”鎮長大人,是大伯。”林念寒站了起來,便要行禮,卻讓李濯扶住,“不必如此。”

“額……”楊青毅見李濯如此護犢子,一時語寒,“破案要緊,林姑娘不必見禮了。”

“大人,是大伯,他夜裏前來,說是讓念寒送他一塊打蚝場,念寒不忍大伯窮困潦倒便應下了,誰知他對親侄女起了禽獸之心,若無李公子與言先生及時趕到,後面不堪設想。”林念寒抹去了身世一說,她不願此事太過人知曉。

那樣,念軒便會日夜寝食難安。

“村長,您老人家如何看這件事情?”楊青毅轉頭看向目瞪口呆的林行之。

只見林行之氣得渾身發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了,走到林舉升面前,重重給了林舉升一巴掌。

“真是畜牲不如啊你舉升!!!”林舉升是什麽

人,林行之一清二楚。

林念寒雖不是舉陽親生,畢竟叫了林舉升大伯多年,。

現下林舉升做出此等事情,他也無心相護了,況且他也護不住了。

“那便關上三年吧。”楊青毅站了起來,“都進來。”

守在門外的衙役陸續跨進院子,“大人。”

楊青毅颌首,衙役明了,便将舉升拖了出去。

“村長救我,村長,我爺爺可對你有恩啊,村長……”林舉升絕望地嚎了起來。

“情況已經明了,案子也破了,我便先回了。”楊青毅拍了拍身上的官服,看了看李濯與言輕易,“你們,也可回了。”

楊青毅說完。便率先出了門,回了鎮子。

“言先生與李公子也不便在此處久留,還是随老朽出門吧。”林行之拿起拐杖,做了個相請的動作。

“你好生歇息,我明日再來。”李濯說完便與言輕易一同出了門。

驚心動魄的一個夜裏,林念寒卻疑惑不解,這等小事,怎的鎮長還親自下到村子裏來辦案。

如此說明,楊大人真是一位為民的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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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早點點(●°u°●)  」

昨日忘了求收藏,今日繼續求收藏,嘿(●°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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