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翡翠身死
翡翠見着蕭青薔眼中的寒光,如入冬的冷雨一般,侵肌透骨,平日裏她就不如珍珠讨巧,好不容易讨得夫人一次歡心,怎得是這樣的情形,眼淚如豆一般啪嗒往下掉,不住地搖晃自己的腦袋,想說什麽卻是不知該怎麽說出口。
似有意無意,蕭青蔓淡淡掃過身旁豔若桃花的女子,如此美人偏生了一副魔鬼心腸,微微動了動身,擋住蕭青薔的目光,低下頭,含着笑說道:“誠如姐姐所說,爹爹素來公正廉明,你若說出實情,必然坦白從寬,相信爹爹自然不會姑息幕後指使之人,保全你的性命,也換我一個清白。”
語畢,轉身向蕭鐘山作揖,雙眸半掩,瞧着一副楚楚可憐模樣,柔聲說道:“還望爹爹明察秋毫,青蔓自幼喪母,雖為嫡女,卻受得這等委屈,今日有翡翠,何苦明日不會有甚麽暖玉珍珠來陷害,這是太尉府,是女兒所生所長之地,若是這般模樣,爹爹怎知女兒不會寒了心?”意味深長地瞟過沈氏。
瞬時,大廳裏衆人神色各異,眼神恍惚,甚少有人敢對上她的眼睛。
蕭鐘山陰沉着的臉,竟有一絲松動,眼神複雜地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站在堂中的嫡女,在心中生出些愧疚來,低沉着聲音:“翡翠,你若是坦言幕後主事,死罪可免,從輕發落。”
翡翠聞言,張大了嘴,好一會兒才還過魂,狠狠磕了幾個頭,在擡起來,額頭已經破皮,泛出紅血絲,抽抽搭搭說道:“回老爺,是……”
話說一半又吞了回去,她看到沈氏眼中一閃而過地兇狠,無聲沖她比了一個唇形,她知道,那是“死”字。
蕭青蔓見她欲言又止,橫眼向沈氏掃了過去,必是她又做了甚麽妖蛾子。
只是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她也不好再開口。
蕭鐘山頗有些不耐煩,眉頭蹙在一起,嚴厲道:“是誰?”
“是...”翡翠聲音逐漸弱了下來,貝齒緊咬着粉唇,淚如雨下,雙肩抖動。
沈氏淡定地站在一旁,嘴角不着痕跡的撇了撇。
蕭青蔓眼裏溢滿嘲諷,反身一巴掌甩在翡翠臉上,冷漠地說道:“爹爹作為一家之主,竟有人能蠻橫到如此地步,一個小小的丫鬟也能嘴硬如斯,這是置爹爹顏面何在?”
沈氏睜大杏眼,紅唇微張,驚訝地看着翡翠白嫩的臉上泛起紅色掌印,這一字一句一巴掌,仿佛是甩在自己臉上,喃喃道:“不,不是。”
這話猶如一個疙瘩長在蕭鐘山的心尖尖上,沉重地深吸一口氣,緩解心中的不滿,卻聽到沈氏的喃喃,粗聲問道:“不是什麽?”語氣不善,足以顯露他的盛怒。
沈氏搖搖頭,用手輕拍着蕭鐘山的背,說着讨巧的話:“老爺,您可是一家之主,誰能挑戰您的威嚴,翡翠這丫鬟平日裏就愛嚼舌根子,怕是沒有甚麽背後之人,是三小姐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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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青薔也急忙走到他跟前,挽着他的胳膊慢條斯理地輕撫:“是啊,爹爹,必是妹妹多慮了。”
蕭青蔓不恥這母女兩的谄媚,道:“夫人說這丫鬟平日裏就愛亂嚼舌根,又為何盡信她言,來這偏堂捉奸?”
蕭鐘山眉頭更緊,看着沈氏,問道:“你身為這後院之主可還有什麽想說的?”
“我……我……”沈氏用手揉着手絹,神色恍惚,言詞左顧而言它,卻并未說出個所以然。
蕭鐘山見此便知事情與她拖不了幹系,正欲開口訓斥,地上的翡翠卻是動了。
沈氏掌控着她一家老小的賣身契,若是她道出主謀,怕是家人皆受到牽連;可若是不道出主謀,三小姐句句帶刺,必然不依不饒,诽謗府中小姐的罪名她依舊擔待不起。
死活不過一死,爹娘,翠兒怕死不能盡孝了。
翡翠将淚往肚子裏咽,雙耳被扇的嗡嗡作響,只見的大小姐神情冷漠,叨擾着什麽,心一橫,起身推開蕭青薔。
“不好!”蕭青蔓發現翡翠神色不對,伸手欲抓住她,豈料這三小姐身子羸弱,體質和速度皆跟不上,只能眼睜睜看着翡翠撞上大廳的牆上,當場血花四濺。
蕭青薔一瞬間未回過神,愣在廳中,臉色煞白。
沈氏臉色一沉,心裏暗喜,抓住旁邊的珍珠,光滑圓潤的手指深深掐入珍珠的肉中,疼的珍珠一個勁兒的吸冷氣。
簫鐘山正在氣頭上,見翡翠已死,無奈地用手扶着額頭,嘆了一口氣,問道:“青蔓,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本身今天就是亡妻的忌日,這丫鬟又偏偏死在這,饒是他一向不怎麽待見這嫡女,此刻心中卻也忍不住生出一份愧疚來。
蕭青蔓冷眼看着翡翠的屍體,那紅豔的刺眼,愚昧之人可恨可悲:“翡翠既然已經身死,便死無對症,全憑爹爹處置。”
蕭鐘山挑眉,倒是很滿意她的大氣。直接喚來侍衛,将翡翠的屍體擡了出去。眼見得人頭退下了,這才沖沈氏道:“你作為一家之母,聽信讒言,不明真相,颠倒黑白,任由下人诋毀嫡女,你可知錯?”
沈氏慌忙跪下,立刻柔聲回到:“妾身知錯。”
“即日起,你便在別院裏呆着,禁足三月月,反思己過,為人母當做出表率。”簫鐘山說到。
“是,老爺。”沈氏回到,皆無往日傲慢姿态。
“那就這樣……”未等簫鐘山說完,蕭青蔓便打斷他的說話,“爹爹,可否忘記一件事?”
蕭鐘山不悅地皺了皺眉,顯然對蕭青蔓打他說話地行為很不滿,“什麽事?”
蕭青蔓跪地,淡淡地說到:“今日是母親的忌日,卻有人命喪于此,擾了娘親的清淨,娘親為太尉府主母,卻因江湖術士妄語,死後卻不得入主廳,還望的爹爹看在與娘親多年的情分上,讓娘親回歸主堂。”
簫鐘山看着伏地的女兒,恍然想起當年那個如沐春風的溫柔女子,自覺虧錢,便點頭允諾,只是具體的時日卻是沒答應,只說讓沈氏去辦。
沈氏連連承若,慣得一幅慈愛的樣子,衆人的攙扶下離去了。
蕭青蔓捏着手絹的手微微發白,,眼睛裏閃過一絲晦暗莫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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