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甜蜜蜜38

燕南琛不僅将主題樂園包場，就連酒店也沒有放過，今日的酒店主題是喬喬最愛的芭比娃娃，這是不屬于主題樂園的人物，但因為是燕南琛，沒有什麽做不到的。

夢幻的芭比公主主題，從踏進酒店大廳就是充滿着浪漫夢幻粉紅色彩，所有的酒店服務員都打扮成芭比公主系列電影裏的角色，這可把喬喬給興奮壞了，從踏進酒店開始就是高興到一路蹦跶進去。

江一就沒見過女兒那麽高興過。

這樣的高興除了給予的這些驚喜之外，更多的是沒有任何顧慮的高興。或許他用顧慮這個詞不太妥當，一個才剛五歲的孩子本應該是無憂無慮天真浪漫的，但他的女兒确實要比同齡人看起來要想得多。

只是為了不讓他擔心而從來不說。

在M國的這幾年，他用盡了所有能力給予女兒一切，讓女兒衣食無憂，可這些遠遠敵不過回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不是錢，而是他跟燕南琛都在女兒身邊。

就像是從前的他，父親去世得早，讓他的安全感少了一半，大學畢業後母親也去世了，他的背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在他失意轉過身就能擁抱。

這個世界上，父母的存在并且都在自己身邊便是最大的財富，也是最大的安全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越愛人。

所以看見喬喬這樣的開心，他有種說不出的虧欠。

或許還是他當年不夠理智，也不夠勇敢，孩子是無辜的。

江一看着喬喬在裝扮成芭比公主模樣的小姐姐前笑得那麽開心，接過氣球又蹦又跳的，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如果念念還在的話，應該也有這麽高了。

就在這時，他感覺自己的臉頰被手背摩挲了一下，怔然側過眸，徑直撞入燕南琛的目光中。

“是不是想念念了？”

燕南琛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江一感覺自己有點繃不住的鼻酸，他已經預料到，不論是過了多久，念念都會是他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念念不忘。

“嗯，看到喬喬那麽高興，我就想到如果念念在的話也會這麽高興吧。”江一低頭摸了摸鼻子，壓下聲音的異樣。

“我也給念念準備了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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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禮物？”

“一會你就知道了。”

江一聽着燕南琛神神秘秘的話語，雖說不是他的生日，但他也莫名有了些期待。

在樓下陪喬喬玩了會，然後才回到樓上的酒店。

才一個乘坐電梯的時間，喬喬就已經在燕南琛懷裏睡着了。

“還好明天才過生日。”江一凝視着喬喬枕在燕南琛臂彎上的睡容，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眸底盡是寵溺：“今天肯定玩得很高興。”

“那你呢？”

“我？”

兩人站在酒店別墅房門外，并肩的距離讓兩人摩肩擦踵有些貼近，他們注視着對方，仿佛要把這十幾秒衍生出十幾分鐘的時長。

“嗯，你今天心情好嗎？”

江一被燕南琛這麽問題逗笑，他無奈收回視線：“喬喬今天很開心，她開心我自然開心，房卡呢？”

“在我左手邊口袋，我抱着喬喬手不方便，你伸手進去拿。”燕南琛微微側過身，注視着江一。

或許是在這樣的注視下，江一感覺自己伸進燕南琛口袋的手掌心有些出汗，明明只是拿一張房卡，卻仿佛是在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心跳加速。

直到他拿出房卡的那一瞬，就聽見燕南琛輕聲一笑。

這聲輕笑明明很尋常，卻莫名令人面紅耳赤。

江一拿着房卡的手掌心溢出汗，他沒有看燕南琛，強忍下心悸，刷卡開門：“笑什麽。”

“我口袋裏只有這張卡，你摸得好久，一一，我是個alpha，你不能這樣。”

房門‘滴’的聲打開，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關上門後，也沒有插上房卡，就站在玄關處，借着一片漆黑，用呼吸聲回應着對方。

貪婪的感受對方近在咫尺的存在。

直到女兒發出奶呼呼的一聲呢喃，才徹底讓兩人從遐想中脫離。

別墅所有的燈亮起。

“我先把喬喬放去睡覺。”燕南琛不動聲色将江一此刻緋紅的面容映入眸底，借助女兒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抱着喬喬往一樓的客房走去：“等下我們再打氣球布置環境。”

知道江一心裏暫時不會想去他家，更何況是給喬喬過生日，就安排直接來主題酒店開生日派對，到時候還可以把家裏的小朋友們都請來玩，不會把江一的家弄得亂糟糟。

還能借機多跟他靠近一些。

他是白天想見江一，做夢盼着江一，現在他是連晚上也開始奢想。

江一怔怔的望着燕南琛的背影，見他走進房間強迫自己收回視線轉過身，他到底是怎麽了？

其實‘打氣球’就真的是正常的打氣球，要在酒店給女兒布置明天的生日派對，本來這個詞也沒什麽，可過了他的腦，就不由自主的想偏。

氣球什麽的。

越想越離譜，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為什麽最近總是想着這些事？

“打自己做什麽？”

就在他懊惱時全然沒注意到燕南琛已經走到他身後，想把手放下時就被握住，他的目光落在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修長分明，連骨節都散發着說不出的吸引。

江一喉結滾動：“喬喬睡熟了？”

太過分了，這個alpha連手都能讓他目不轉睛。

“你還沒回答我，你今天開心嗎？”燕南琛握着江一的手放下，卻沒有要松開的意思，就注視着他一心想要聽到他的回答。

江一被他問的莫名：“我剛才我不是說了開心嗎？”

“你剛才說的是因為喬喬開心才開心，我問的是你開不開心。”燕南琛指腹摩挲着江一手腕內側，往前靠近一小步。

江一感覺到燕南琛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撫過手腕處的脈絡，一下又一下，就好像要把他的每一處脈搏都尋到，他想把手抽離，卻又有些不舍抽離。

“一一，你心跳好快，很緊張嗎？”燕南琛俯首在江一的肩側，指腹下雀躍跳動着的動脈脈搏，目光勾勒着他的模樣，他笑道：“別緊張，我們只是打個氣球。”

下一秒，他被江一捧住臉吻住。

燕南琛身體保持着這個姿勢，神情怔住，愕然看向江一。

四目相對上的瞬間，這個吻已經結束，只留下晚香茉莉的omega信息素纏綿圍繞在唇邊。

江一徑直對上燕南琛眼裏的愕然，仿佛是震驚他會這麽做，可能是帶着些扳回一城的愉悅，他放下手，故作淡定：“別緊張，我們只是接個吻而已。”

實際上心跳已經瘋了。

他知道自己的沖動已經開始覆蓋過他的理智，做的所有都是動作快過于大腦，這幾天不斷想着的，念着的，被招惹的在他心裏就像是星星之火，即将開始燎原。

抿了抿唇，仿佛在回味着什麽，說完轉身要往客廳堆滿環境布置材料的位置走去。

卻在還沒完全轉身時就被燕南琛握住手臂，手臂傳來力度，緊接着就被從身後擁入懷抱中，雙臂環抱着他的肩膀。

“一一，你親我了。”

江一聽到耳旁燕南琛欣喜若狂的聲音，就跟吃了糖的小孩那般，他也像是被感染到這樣的喜悅唇角不由自主的微陷：“燕南琛，你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不是官員，你不是百姓。”燕南琛把臉埋入江一的肩膀，唇瓣略過脖頸處那道紫羅蘭紋身：“我是puppy，你是江一，puppy允許江一做任何事。”

溫熱的吐息落在紋身處，卻惹得後頸腺體漸漸酥麻。

江一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他往前走了一步，身後這家夥就跟他往前走一步：“不玩了，那麽多氣球等會打不完得通宵。”

“我想抱着你打氣球。”燕南琛悶聲含笑：“可以嗎？”

“不可以。”

“可以。”

“不可以。”

“你都親我了，也沒個名分什麽的，我要個抱抱不過分吧？”

“你之前也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抱我。”

“那我以後問過你就可以抱你嗎？”

“你不打氣球就走，我自己打。”

“那好吧，我不抱了，你別生氣。”

兩人在客廳裏小鬧怡情了幾分鐘，才開始拉起袖子給喬喬布置生日派對的環境布置。

燕南琛原本是想要找人來給女兒布置最漂亮的環境，可是他現在卻想着幸好沒說出這個想法，要不然他怎麽有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跟心愛的人相對坐着，近在咫尺的距離，被旁邊滿地氣球圍繞着，注視着江一。

江一熟練的打着氣球，每年都是他跟楚北珩給喬喬過生日，在喬喬睡着後就開始布置環境，這麽些年下來大大小小的節日，打過不少氣球。

就在打氣球的過程中，他時不時感覺到燕南琛盯着他的目光。

起初他是想着算了，但是他發現燕南琛盯着他壓根就沒有打氣球，就他一個人在打氣，頓時無奈又惱，他看了眼剛打好的氣球，半眯雙眸，眸底略過狡黠之意，随即松開手。

鼓起的氣球被突然放氣，發出屁音，猝不及防間，‘啪嗒’一下，燕南琛被氣球飛中臉，或許是沒想到，表情有點被吓到，只見氣球從他臉上滑落，手還給接住，呆呆愣住。

哪還有半分總裁的模樣。

就像是個大男孩。

江一本來是沒覺得什麽，是燕南琛的表情逗笑了他。也是莫名其妙的像是戳中了自己的笑點，笑得不能自已。

燕南琛确實是被吓了一跳，但他看見江一突然笑了，捧腹笑彎腰，笑得很開心的樣子，頓時間覺得自己被氣球打臉也挺好的。

就在這時，他瞥見旁邊堆疊在一塊的箱子有傾倒的趨勢，就在江一身後的位置，眸底倏然一沉，眼疾手快的把江一拉了過來。

江一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拉了過去。

瞬然間，地面許多的氣球被他們兩人相擁倒下掀起的風揚起，裝滿氣球的箱子也倒了下來，伴随着箱子倒地的聲音，氣球從高處跌落又彈起，從他們耳旁拂過，緩緩降落在他們身旁。

就在這個客廳裏，他們仿佛被氣球海擁抱着。

意外有點浪漫。

撲通撲通——

江一整個人就是猝不及防的趴在燕南琛身上，雙臂被環抱着，耳朵貼在了燕南琛的胸口處，隔着胸膛，聽到了那道強有力的心跳，撞擊着他的耳膜，好像在他耳旁說着情話。

他有些沒反應過來：“……你幹嘛？”

“箱子倒下來，我怕砸到你，幸好抱住你了。”燕南琛環抱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江一，見他耳朵泛起緋紅，輕笑道：“一一，現在開心了嗎？我問的是你開不開心。”

江一被他又這麽問，覺得莫名其妙又羞臊，想着坐起身，結果燕南琛不讓他起來：“你別總是找到機會就摟摟抱抱。”

“我們從前不就是這樣的嗎，你只要喊我一聲puppy，我就很愛很愛你。”

“從前是從前。”江一放棄了抵抗，腦袋枕在他的胸口處，小聲回應。

“一一，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江一笑了：“你告訴我，要怎麽回得去。”

“我就在原地等着你，只要你喊我一聲puppy，我就會拼盡全力的奔向你。從愛上你的那一瞬間，愛你的人是puppy，那個只在你面前撒嬌的，哭泣的，戀戀不舍的，從始至終，都是puppy。”

就在他晃神時，整個人就被燕南琛抱了起來。

燕南琛坐起身，而他的姿勢就變成了坐在他腿上，居高臨下看着他。

他垂下眸，撞入燕南琛凝視着他的深情目光，宛若一片溫柔海，叫人恍惚，叫人差一些溺斃其中。

“一一，騙你的是燕南琛，但是愛你的puppy從來沒有騙過你，這顆心，愛你的心，是真的，從始至終，如一而終。”

偌大的客廳裏，他們就坐在氣球海裏，一個垂眸，一個擡眸，注視着彼此。

江一眸光微閃。

這個出生優渥高傲的alpha，身上壓着與生俱來的繼承壓力，有着超乎年齡的成熟與事無巨細的溫柔，他一直感覺自己就是被燕南琛拿捏着的，到現在都有這種感覺。

可是在這一瞬，他卻感受到燕南琛好像沒有他就活不了的感覺。

是他盲目自信，還是錯覺。

但是他的心跳很快是真的，很快很快，燕南琛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有反應。他能不知道puppy對他的愛是真的嗎，他知道，他清楚到不能再清楚。

他感受到燕南琛過于炙熱的目光，緩緩擡手，用掌心遮住這雙深情迷戀他的雙眸。

然後他問了個問題。

“如果我沒有回來，你會怎麽樣？”

“我會等你。”

“如果我很久都沒有回來呢？”

“我會一直一直等你。”

“如果，我不在了呢？”

“那我也不在了。”

江一感覺睫毛劃過他的掌心，惹得指尖輕顫，甚至還有些濕，心頭一顫，這人是哭了嗎？他沒有拿開手，有點害怕拿開手會發生他無法承受的情緒。

而這個回答，他也有點想哭。

“我說的不在是死了的意思。”

“沒有你我怎麽可能活得下去。”

江一聽着燕南琛說完，清晰的感覺到濕潤滴落掌心，明明被自己遮擋住半張臉，可濃烈的悲傷，這一瞬，他的心揪到了一塊。

或許是他還沒想透。

但他知道，騙他的燕南琛，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燕南琛，而深愛他的一直都是puppy，是那個因為他開心而開心，因為他不開心而不開心的puppy。

他一直都知道，一直一直都知道。

手蓋着燕南琛的雙眸，低下頭，本能驅使不可抗力的吻上了他。

在意外浪漫的氣球海中間，這個吻不帶任何□□，卻超越了一切一切，吻了很久很久。

吻到最後，江一有些缺氧，雙手扶着燕南琛的肩膀，抵着他的額頭喘息着，睫毛輕顫，輕輕喊了聲：“……puppy。”

燕南琛濕潤着眼眶，他笑了：“怎麽了？”

“就是想叫叫你。”江一垂下眸，又喊了聲：“puppy。”

“嗯，我在。”

“puppy。”

“嗯，我在。”

“puppy……”

“嗯，我在。”

就這樣，一遍一遍的叫喚，一聲又一聲不厭其煩的回應。

最後的最後，江一彎下腰抱上燕南琛，或許是對想放下又放不下去，可那又能怎麽辦：“這五年，我天天都有想你，只是一想到你就很難受，我也不想總是想你，但是又控制不了自己。”

說着眼眶漸漸紅了。

他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也忘不了曾經的puppy對他有多麽的好，欺騙是真，他恨被欺騙，愛也是真的，他很愛puppy。

就是這樣的矛盾反複折磨着他，自相矛盾。

可現在似乎找到了一個很微妙的平衡，好像只要燕南琛每說一句愛他，多說幾句愛他，不斷的說愛他，好像就把那個矛盾的點給磨得平順。

燕南琛微擡頭，凝視着坐在自己腿上的江一：“沒關系，我會等你，我做錯就是做錯了，還失去了念念，你不能原諒我。”

“我知道，這件事我真的有點過不去，但是puppy，我好像還是忘不了你，我好像……還是愛你的。”江一再也憋不住自己內心自我矛盾下的折磨，他低下頭，捧着燕南琛的臉，凝視着哽咽出聲。

燕南琛笑着，眼淚從眼角滑落：“那就好，我太高興了。”

“puppy。”

“嗯？”

“我忘不了你對我的欺騙，忘不了失去念念的痛苦，忘不了過去。”

“我知道，沒關系。”

江一保持着坐在燕南琛大腿上的姿勢，雙腿微屈放在兩側，他的手撫上燕南琛的襯衫，指尖探入紐扣間的縫隙，當指腹觸到襯衫下結實緊致線條頓住。

燕南琛的瞳眸倒映着懷中人，對他來說，江一所有的神情，所有的舉動，所有的語氣，所有的所有對他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看着江一微微垂眸，目光從下至上，慢而緩，無聲卻讓他着迷。

直到他的下唇被江一咬住。

“puppy。”江一俯首咬住燕南琛的下唇，他的聲音有些含糊，微掀眼皮，眸底蕩開漣漪：“過去回不去，但未來還是想有你。”

尾音未落他就被燕南琛用力吻了上來。

兩人就這樣坐着，抵額擁吻不知疲倦。

就像他們對彼此的愛，複雜而矛盾，忘不了過去，忘不了曾經的刻骨銘心，卻願意不知疲倦的繼續愛着。

“一一，願意跟我重新開始嗎？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

燕南琛暗啞的嗓音揉着紊亂呼吸，尾音處帶着幾乎難以察覺的緊張顫抖。

江一看着燕南琛，看了好久好久，随後睫毛輕顫，點頭。

“我願意。”

燕南琛哭了，他喜極而泣，仰頭深深凝視着江一，把他的手十指緊扣放在自己心口，笑着哭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