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安東尼現在是男性沒錯,但是他還不習慣在男性面前把衣服脫掉——哪怕只是上衣。
除了費奧多爾,他就沒在任何一個男人面前脫過衣服。
雖然在把費爾多爾上了之後,他對自己的性別認知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但是這種突然的要求還是讓安東尼陷入了焦慮之中。
之前說的自己往心髒上安裝感應裝置他有貼了貼片,就是方式有人忽然扯他領口發現他在撒謊……謊言可以由他之後揭露,但是絕對不是現在。
“你在猶豫什麽?”琴酒看着陷入了沉默的安東尼。
安東尼沒法不沉默,他實在是被這要求打得腦子發蒙。
他的很多臨場反應都是照着自己認識的人來演的。
但是他并沒有演練過自己被要求脫衣服的時候該用什麽方式拒絕。
理由很簡單——沒必要。
安東尼不是什麽美人,只能說長得并不醜,母親的美貌并沒有遺傳到他身上。
不然憑借他的演技去做演員是更安全的選擇。
而且他的氣質類型也不是吸引人的。
之前不是沒有追求過他的人,可是那些人追求安娜的理由是斯尼特金家的財産。
安東尼本人的魅力值并不高。
“玩的真花啊。”安東尼覺得自己和費奧多爾在一起久了,腦子轉得似乎更靈活了,“來之前就聽說這個國家的人變态,現在看來,還不誠實。”
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而是費奧多爾太讓人頭疼了,安東尼和他接觸的時候不得不讓大腦全速運轉,時間久了,似乎也就練出來了靈活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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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肯定不是費奧多爾的人,不然他是不會向安東尼提出這樣的建議的。
安東尼看着比他高一截的琴酒,微微擡頭。
他這個人有一個很特殊的氣場,尤其是當他早上有起床氣的時候,那種天生給人蔑視感的氣場就很難壓得住。
不過費奧多爾并不介意安東尼的奇怪氣場,他大概還有點享受。
“不過雖然很想和你玩玩,可是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什麽?”安東尼舉高自己手中的炸彈,“其實我更讨厭選擇權不在我手上。”
“清潔僅次于聖潔。”
手持炸彈的銀灰色頭發的信徒揚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偏執,他舉高炸彈,和自己平行,仿佛中世紀踩在城牆上宣讀審判的神父一樣。
“我是我主派來人間審判世人的使者,怎容你亵渎?”
安東尼露出瘋狂的笑容,指向自己的胸口:“殺了我,檢查一下如何?”
“你之前說你不想死。”琴酒的槍口頂在了他的胸口上。
“天使被亵渎更是不能容忍的事情。”安東尼則是把炸彈怼在琴酒的胸口上,“我将在天堂複生,如此,死亡也不是那麽恐怖了。”
琴酒扣動扳機。
那名FBI卧底中槍倒地。
安東尼·米利托佩烏斯,芬蘭路德新教主教的後代……
信徒有着自由解讀經書的權利的教派……
“想借組織的手殺掉KGB,我可不是你們的刀,更不是一個傻子。”琴酒吹了一口槍口冒出的煙,看着安東尼,嗤笑一聲,“狂信徒。”
從一開始,琴酒對于這個人的身份和FBI的想法就有了推測。
他沒有露出太大的破綻,可是他輸在了輕敵。
如果他沒有那麽急切,他就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FBI在KGB面前亂了陣腳。
安東尼緩緩地閉上眼睛:“願神寬恕您。”
他一邊說,一邊畫着十字。
安東尼從癫狂到平靜只用了短短幾秒。
琴酒本來想回頭看看這個狂信徒瘋狂驚訝的眼神,卻沒想到他完全沒看到半點樂子。
他敢說安東尼很可能并不是KGB,畢竟哪個KGB一副狂信徒的模樣?而且剛剛琴酒的槍頂在安東尼的胸口,也确定衣服下面除了皮膚就是電線貼片之類的,再下面就是堅硬的骨頭了,并沒有女性豐滿的胸部。
而從各方對西伯利亞森林貓的行為分析來看,她就幾乎沒有扮演過男性,有很大的可能是因為她胸口太豐滿了,女性的身份很難掩蓋住。
最重要的是……
貝爾摩德想要用他。
雖然琴酒不知道貝爾摩德總是神神秘秘地想要搞什麽,但是在拿到她确切背叛組織的證據之前,他是沒必要、也最好不要和她對着幹的。
“看來我是過關了?”安東尼其實也松了口氣,他的頭皮都炸了。
其實做做心理準備也不是不能脫,但是費奧多爾絕對要殺了他的。
家養倉鼠平時可可愛愛還喜歡貼貼蹭蹭,但是占有欲一上來,他真的會想要所有人的命——包括安東尼。
而且他敢說他絕對會選擇先掐死安東尼再幹掉別人的。
……其實光是讓費奧多爾知道琴酒有過這樣的要求已經足夠讓他想要殺了他了。
安東尼糾結的要命。
琴酒這裏生命威脅過去了,但是還有一個生命威脅還沒有解決。
所以他是和費奧多爾老實交代還是被費奧多爾發現質問?
安東尼暫時選擇裝死。
反正費奧多爾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腦子裏想着是否欺騙費奧多爾的問題,安東尼把提着炸彈的手放了下來:“那就給我準備狙擊槍吧,有什麽任務可以找我。”
安東尼報了自己熟悉的狙擊槍的型號。
“CCCP的狙擊槍?”琴酒太熟悉這些型號了
“我習慣的就這個。”安東尼單手插着口袋,“畢竟戰争期間有繳獲一些他們的武器,我就用那個練了。”
“那麽非常感謝您的明察,我先行離開了。”安東尼看看琴酒不說話了,主動提出告別。
他踏過FBI卧底的屍體,提着那箱炸彈走遠。
離得越遠,他的身體越緊繃。
事情遠沒有結束。
當建築走出爆炸範圍之後,琴酒如果想殺他,只需在後面沖他開槍。
可是直到安東尼坐上了車,緩緩地駛離這裏之後,他才塌下肩膀,以一種頹廢的姿态開着車。
安東尼想想剛剛發生的事情,他說的那些宣稱自己的天使的話,他就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地縫裏,那種話實在是太過于亵渎神靈了。
安東尼在走到租車行,還了車,繞了幾個圈回到了旅店。
他把自己的腦袋埋在被子裏,發出了嗚嗚的聲音,順手還用力地捶着這張過分柔軟以至于捶起來完全不順手的床。
太羞恥了!太羞恥了!
安東尼覺得自己還是死了算了。
羞恥到把空調制冷開到最低溫十六度的安東尼企圖用家鄉的寒冷讓自己冷靜下來。
怎麽這麽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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