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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費奧多爾感覺自己都要窒息了。

他在上車之後就能清楚的感覺到安東尼對費奧多爾的殺氣。

即使這種殺意不是針對小費奧多爾的, 但是他仍然感覺到如坐針氈。

與他有着截然不同反應的是費奧多爾本人。

他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即使是連別人都能感覺到的殺意,他甚至還在笑着和小費奧多爾說話。

車裏一側十分安靜,而另一側則帶着自顧自的熱鬧感。

費奧多爾并不大的說話聲在安靜的車內給人一種喧嘩的感覺, 安東尼嘎吱嘎吱咬着棒棒糖的聲音卻仿佛一臺制冷機器一樣, 讓氣氛無法平靜下去。

米哈伊爾雖然很想和小費奧多爾說話,但是他還是優先讓費奧多爾和自己素未謀面的孩子交流。

不過費奧多爾這個家夥這麽快樂的反應是覺得他把安東尼哄好了嗎?

米哈伊爾得說,費奧多爾在這件事情上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安東尼還在氣頭上,這種時候犯錯的人這麽快樂就是在火上澆油。

對于費奧多爾來說, 只要安東尼不真的把自己的憤怒說出口, 他一般是感覺不出來的。

不過費奧多爾對安東尼的一些評價還挺準的——森林貓。

貓這種生物不就是即使很疼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的嗎?

一旦真的看出他的崩潰, 那麽基本上已經到了他的極限了。

米哈伊爾把自己當成一只真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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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特異點消失了, 可是他暫時還沒有消失, 不過安東尼似乎可以決定要不要把自己的異能收起來, 只是他們不确定收起來之後還能不能再被放出來,所以就暫時把他放在外面。

只是眼前這一幕讓他恨不得讓安東尼把他收回去。

雖然安東尼不是在針對他, 可是小費奧多爾總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費奧多爾畢竟是坐在他身邊, 問小費奧多爾小時候的事情。

小費奧多爾有一種感覺, 自己被費奧多爾連累了,安東尼現在也在生他的氣。

對于自己的父親不長眼色這件事情小費奧多爾早有耳聞, 但是百聞不如一見,今日一見,他覺得自己都替安東尼覺得血壓飙升了。

小費奧多爾本來是想忍的,可是安東尼映在後視鏡中的眼神裏帶着殺氣。

他有點擔心會被揍

于是小費奧多爾的眼睛頻頻的看向安東尼, 他想要提醒費奧多爾一下安東尼被他也惹毛了。

費奧多爾的确注意到了小費奧多爾頻頻扭頭看安東尼的動作,不過他看了一下安東尼, 覺得沒有什麽問題——他的森林貓一如既往地高冷, 于是又繼續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被嚼碎的棒棒糖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小費奧多爾忍不住心想。

小費奧多爾想起了母親之前和他提到費奧多爾那不長眼色的樣子。

明明在面對別人的時候, 他有着戳穿人類的一切虛僞僞裝的能力,但是在面對妻子的時候就像是瞎了眼一樣,完全看不出她的憤怒與悲傷,就像現在他發現不了安東的情緒一樣。

按理說相處了這麽久,早就培養出一些默契了。

可是費奧多爾就是不懂——像他是裝的一樣。

費奧多爾還真不是裝出來的。

可是他這個樣子還真是讓人火大。

安東尼心想。

費奧多爾的手在前面的座位上摸了一下。

他在找小費奧多爾之前去超市拿了一堆糖——當然留了買糖的錢。

他還真不太清楚該怎麽和孩子相處,所以只能買糖了,而且他本人也很喜歡糖。

他覺得買糖是不會錯的。

然而他一摸發現整個袋子都癟了,裏面似乎只有一些雜物。

費奧多爾的目光本能地落在了安東尼身上,然後目光下移看到了他腿上的幾根還沒有吃的棒棒糖。

費奧多爾把袋子扯過來,發現袋子裏面則是一堆棒棒糖的殘骸。

“安東?”費奧多爾不可思議的看着安東尼。

安東尼很在意費奧多爾的看法,而且絕對不希望在費奧多爾那裏留下貪吃的的印象。

這種故意把所有吃的都扒拉到自己身邊的事情幾乎就沒有發生過。

安東尼嘎嘣一聲把嘴裏的那根棒棒糖咬碎,然後把棒棒糖的棍子遞給了費奧多爾。

他看上去太過于理直氣壯了。

費奧多爾有點呆愣地接過那根棒棒糖的棍子,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安東尼已經把手收回去了。

為什麽要把吃剩的東西給他?

他無語凝噎,但是把手上的棍子放進了塑料袋裏:“安東,您在做什麽?”

安東尼用鼻子出了一口氣,表示對費奧多爾的不屑。

這得意而不屑的樣子只是讓費奧多爾嘆了口氣,就像是看到孩子調皮一樣無奈地收拾爛攤子,他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

小費奧多爾卻覺得現場的氣氛越加的窒息,他立刻開口來打圓場說到:“不不不,我不吃,我都快三十歲了,對糖這樣的東西不感興趣。”

費奧多爾愣了片刻:“說起來安東才二十歲呢。”

小費奧多爾嘴角抽動一下,比自己母親大近十歲,這種事情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挺沖擊的。

費奧多爾笑了起來,對安東尼說道:“您還真是一個孩子呢。”

這話要是由別人說出來的話,大概會給人陰陽怪氣的感覺。

可是由費奧多爾說的話,就帶上了幾分理所應當的縱容感。

但是安東尼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喜笑顏開,而是冷着臉繼續開着車。

想用這樣一句話來讓他開心,實在是想得美。

如果知道他是一個孩子的話,就別搞那些可能會讓他死掉的事情。

“對了,還有一件事……”小費奧多爾期期艾艾地說道,“我姐姐還在東京。”

安東尼:“……你之前怎麽沒說?”

“這不是忘記了嗎?”小費奧多爾羞恥極了。

這種事情他也不想的。

“你們陀思妥耶夫斯基家族是遺傳的腦子不好用嗎?”安東尼實在是忍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

米哈伊爾覺得自己家族的聲譽受到了重創。

就像是安東尼在看到小費奧多爾的時候就覺得眼前的人和費奧多爾很可能有血緣關系一樣,在安東尼看到柳博芙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和自己有血緣關系。

她和他長得很像,但是柳博芙的發色是像了他的弟弟萬尼亞,都是深棕色的。

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怎麽喜歡笑。

和安東尼的神情十分相似。

柳博芙在被開門聲喚醒之後,沉默地向門外的人點了點頭。

小費奧多爾毫不猶豫地拆臺:“她不說話是在和媽媽鬧別扭,之前去西國也是這個原因。”

柳博芙伸手在小費奧多爾的大腿上擰了一把。

小費奧多爾被擰得往柳博芙反方向彈了一下。

她是不是好久沒有揍他,讓他不知道在她面前該說點什麽了。

“我沒有鬧別扭。”柳博芙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始自我介紹,“我是柳博芙·費奧多羅維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相關的資料我已經看過了,我對這件事情的真實度已經有了基本的感覺了。”

相比起小費奧多爾,柳博芙的态度更加冷淡一點。

這并不值得意外。

小費奧多爾和安東尼在知曉真相之前已經相處了一段時間,交談過很多次。就算不是很熟悉,但是也不會這麽尴尬。

“您好。”是費奧多爾先開口的。

安東尼并不主動,如果柳博芙也是一個不主動的人的話,他們兩個大概會一直沉默下去。

相比起安東尼,費奧多爾這個人也能算得上是主動積極的類型。

安東尼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把情緒帶到這麽重要的事情上,也不能把壞脾氣發到別人身上,

然後他聽到費奧多爾開口說道:“您真的是如同我想象中的那樣,是我見過最美麗的人。”

安東尼看了看柳博芙那張和他有着高度相似的臉,腮幫子一下子就鼓起來了。

費奧多爾都沒有這麽表揚過他!

雖然安東尼知道自己不算是多麽漂亮的人,可是誰不想要被奉承一下?

雖然知道這是過分厚實的老父親濾鏡,可是安東尼還是不爽了起來。

安東尼看了一眼手機,說道:“我忽然想起,我今天上午還要去上課,我先走了。”

他怕自己再和費奧多爾接觸就要當場氣暈過去。

“……他這是怎麽了?”費奧多爾奇怪地問道。

安東尼剛剛應該不是忽然想起某件事情。

而且現在還早,就算是有課,他也應該有和他們吃早飯的時間。

“很顯然,費佳,他是生氣了。”麻雀米哈伊爾拍打着翅膀飛到費奧多爾身邊,“你可真的是充滿了勇氣。小心又被安尼亞打斷腿。”

“麻雀說話了?”

“他是米哈伊爾·米哈伊洛維奇。”費奧多爾簡單介紹了一下。

柳博芙眉頭一挑,她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己的母親有打自己父親的時候?

“還有,安東沒有打過我,你說的那次……”費奧多爾思考了片刻,“如果我們兩個想的是同一件事的話,其實我還很開心的。”

安東尼在離開之後深吸了一口氣。

他既然你這麽說了,他就打算往大學那邊走去。

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一看,是教授給他發的郵件。

他說今天早上如果有人來的話,會有點并不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他們說,就算不去也不會和評價挂鈎了。

現在才六點半,而教授約的時間是七點。

安東尼懷疑甚至不會有人去,他的同學甚至都不一定起床看短信了,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提前一天說嗎?而且這種事情太過于緊急了。

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安東尼想到了那個FBI特工赤井秀一,心想,難道是他設下的陷阱?

可是這個坑是不是太過于明顯了?明顯到讓人懷疑這根本不是他會去做的事情。

“今天,是亂步大人給你這個KGB上課!”一個穿着英倫風打扮的人沖着安東尼揮舞着手,“安娜·格裏高裏耶維娜·斯尼特金娜小姐,先幫我把這瓶波子汽水裏面的彈珠取出來。”

而安東尼的那個教授沖着自稱亂步的人讨好地笑笑,無視了亂步的“胡言亂語”,然後選擇轉身離開。

安東尼看了一圈,似乎沒有別的什麽可疑的人了。

“不要疑神疑鬼了,我是為了幫你才來的。”江戶川亂步睜開一直綠色的眼睛,“畢竟你也不想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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