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節
臺大學被指受賄,對方後臺很硬,母親為了開解父親,商量着回他們共同的家鄉生活,我也決意考來舒大,順便看看父母長大的地方。”
提到父親受賄,程莫沒有半分猶豫,語氣坦蕩,好像和他無關。
到底是經歷了多少才能把這些都看的如此雲淡風輕呢。
糟糕,心疼之餘,譚褚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叔叔呢?他是不是也生病了?”
程莫一開始就提到父親住院的事情,是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沒有考慮到這麽多。
自責浮上眼底,咬了咬下唇,一時不知道是應該道歉還是去看望程莫父親。
程莫失笑,拉住譚褚的手,拇指蹭了蹭,“我父親他近幾年一直都高血壓,母親在的時候對他的飲食管得比較嚴,沒什麽大礙,但母親離開後,我很少回去,每次回都會在家裏找到很多酒瓶。”皺皺眉,每次回家都要和父親痛快吵一架還歷歷在目,“聽江映雪說,父親昨天好像接到了以前一個老同事的電話,晚上就又喝多了,在家裏暈倒了,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我們晚上去看他。”
譚褚沉浸在自責和對程莫父親病情的思考中,高血壓,好像還蠻常見的,但暈倒還連夜送到醫院似乎有些吓人?
也沒太聽清程莫說了什麽,随意點點頭,“嗯。”
程莫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無奈重複,“我們晚上一起去看看父親,他知道你在這。”
譚褚依舊處于懵懂狀态,點了點腦袋,哼唧了一聲。
随即自己給自己畫上了重點:一起。
一起?那豈不是見家長?
猛地一擡頭,程莫沒意料到,來不及避讓,譚褚的下巴磕在程莫的額頭上,譚褚吃痛嚎了一聲,手迅速從程莫掌間抽出,捂着下巴
“疼不疼?”程莫又好笑又心疼,但又不敢把嘲笑表現得過于明顯,傻子才想不到她突然大動作的原因。
譚褚此刻也顧不上疼不疼,搖搖頭,一句話沖出嘴邊,“晚上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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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覺得不妥。什麽見家長,人家只是說去看看他父親,譚褚,你在想什麽!
比下巴更明顯得是頭疼。真拉跨。
程莫的笑意也愈加明顯,“褚褚想的話,那就見。”
什麽叫她想的話?真雞賊。
不過于情于理,都應該去看望一下那位兒子被自己拐跑的叔叔啊。
故意略過他那句話,“那我要去買點水果、花籃啊。”
程莫戲谑,“這麽着急?不用帶禮物我父親也會喜歡你的。”
譚褚氣,一個拳頭砸在程莫肩上,“你好煩啊!”
程莫清了清嗓子,想要繼續故事,“我父親來舒江後……”
譚褚不希望他把自己的傷疤一層層揭開給別人看,站起來,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走,我們去買點水果。”
程莫無奈,“說好的要聽我講完呢。”
譚褚盯着他的眼睛,“過去便是過去,我知不知道它都在那裏,我們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何必一直拘泥于此呢。”
程莫瞳孔一震,自己竭力想要給小姑娘展示的一切,小姑娘早已接受了。
千言萬緒最終還是咽了回去,開口依舊是句玩笑,“這麽着急?”
譚褚只給他留下一個白眼,自己絮絮叨叨,“住院部旁邊有家水果店,但肯定沒有外面賣得好,但是醫院位置偏僻,要去外面找家水果店估計得費很久……要不先去住院部旁邊看看……”
程莫拿起長椅上的外套,聽着譚褚一個人糾結來糾結去,揉了揉她的頭發,“就去住院部旁邊那個就可以,父親一個人吃不了這麽多的。”
譚褚覺得在理,便朝着那個方向加速走去,程莫無奈,“你怎麽這麽着急。”
譚褚懶得理他,自顧自在前面走着,是不是還催促一聲,“快點!”
住院部裏的水果店為了方便病人和家屬,店面很大,一進去各種顏色琳琅滿目。
譚褚又開始唠叨模式,“叔叔喜歡吃什麽水果呀?”
“按理說,蘋果應該是最健康的,拿幾個蘋果吧。”
“草莓叔叔吃嗎?但好像是涼性的,叔叔能吃嗎?”
“還有菠蘿,不知道會不會很澀?”……
“買點蘋果就行了,父親水果吃的不多。”程莫把譚褚手裏的菠蘿和草莓都放回原位,拉着她走到蘋果旁。
“就這樣?會不會顯得我很不用心啊?”譚褚憂心忡忡,條件限制,一時也買不了別的禮物。
“你就去陪他聊聊天就行。”自己總和父親聊不到一處,以譚褚開朗的性格一定是人見人愛。
譚褚知道程莫和父親關系尴尬,了然點頭,也跟着挑起蘋果。
挑完蘋果,程莫拗不過譚褚的軟磨硬泡,又陪着她去超市給父親買了點生活用品,沒一會兩人就拎着大包小包。
進了電梯,譚褚才後知後覺,“我病都好了,應該先辦理一下出院吧?”
程莫皺眉,“你都好了?”
譚褚捉着他的手往自己額頭上貼,“你自己摸,都退燒了,咱就別亂占用公共資源了好嘛。”
話尾的“好嘛”連譚褚都沒意識到的軟糯,在程莫耳裏十分受用,溫度确實降下來了,也就依着她了。
下午給程莫指路的護士小姐姐還沒下班,見到兩人手牽手,眼睛瞪得老大,小帥哥原來已經有主了,真可惜。
不過這“主”生得倒也可愛清秀,笑道,“這位帥哥和女朋友真是郎才女貌,一定要長長久久噢。”
譚褚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被人送祝福,心情一下子更明朗,進了電梯不忘揶揄程莫,“長得帥就是不一樣,還有人給你送祝福呢。”
程莫斜睨她一樣,“不是送給你的?”
也是哦,譚褚吃吃笑起來,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真的走到程莫父親病房外的時候,譚褚還是沒來由地緊張。
在一起第一天就見家長……這要是被向晚知道了,估計又能換來好幾聲尖叫吧。
推開房門,程厚澤戴了副老花眼鏡,正在看報紙。
聽程莫說過他父親曾經是京臺大學的教授後,譚褚就已經自行勾勒出一個瘦瘦高高嚴肅的學者形象,自己給自己營造了一種見導師的緊張。
眼前的老人卻胖胖的,五官堆在圓臉上,整個人自帶慈祥和藹的光環,譚褚心裏的緊張放下了大半,但怎麽也不能和“受賄”、“酗酒”聯系在一起。
“父親。”譚褚明顯感覺到,一進入這個房間,程莫身上的氣場就變了。
“叔叔好。”譚褚從程莫身後站出來打招呼,臉上不忘帶着“過年過節見長輩”标準笑容。
程厚澤放下報紙,滿臉意料之外,就差問一句“你是誰”了。
譚褚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程莫耍了,什麽一起來看父親,自己還一直緊張,明明就是他“一手謀劃”的!
接收到譚褚的“怨氣”,程莫刻意清了清嗓子,“父親,這是我女朋友,譚褚。”
仿佛在回應:看,立刻給你名分。
好家夥,直接把見家長坐實了。
譚褚在程厚澤面前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地“賠笑”。
程厚澤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兒子居然有女朋友了?兒子居然還能有女朋友?倒顯得比譚褚更緊張。
場上唯一還在線的就只剩下程莫了,“父親。”
一聲無奈着實把程厚澤喚了回來,“譚褚是吧?看着年紀不大?”
“呃,我今年……”
“譚褚是哪裏人呀?”
“我是……”
“爸爸媽媽是做什麽的?”
程厚澤完全沒有教授的古板,反倒像過年時的七大姑八大姨,長槍短炮,完全不給譚褚說話的機會。
譚褚向程莫投去求助的眼神,程莫會意,開口又是一句無奈,“父親。”順便從一旁搬來兩把椅子,示意譚褚坐下。
譚褚哪敢坐,恭恭謹謹站着,程莫覺得好笑,小白兔今天的耳朵收起來了?
程厚澤也意識到自己過度熱情,立刻說道,“譚褚快坐,快坐。”
聽到程厚澤的“指示”,譚褚這才乖乖坐下,活脫脫一個三好學生。
坐下後也不敢閑着,乖乖回答“老師”的問題,“叔叔,我今年21歲,是舒江本地人,我父親是舒江大學的圖書館管理員,母親是舒江大學附屬小學的英語老師。”
程厚澤滿意地點點頭,肉肉的臉上咧開一個很有親和力的笑容,“好孩子,好孩子。那你現在是還在讀書?”
譚褚點點頭,“對,我在舒江大學讀法語專業。”
程厚澤轉向程莫,“小莫,和你是校友啊。舒大很好!”
程莫皺皺眉,“父親,你查戶口呢。”
程厚澤也不生氣,撇撇嘴,“你別說話,我要和小褚好好聊聊。”又看向譚褚,“孩子,我可以叫你小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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