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搬家(二更合一)
元旦, 別人家出門逛街買東西,時家一大早就忙開了。
兵分三路。
邵牧君出門聯系今天上班的車隊和庫管,時途去化學系實驗室拿着杜教授的條子, 取一種昨天沒拿到的試劑,溫蕭去馬路菜場買菜。
老溫同志, 一個人坐在時家客廳。
時途出門前給他用紫砂壺泡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 讓他先在家裏等。
這會兒他手上看着報紙, 桌上茶香袅袅,倒是過節的樣子。
這時候, 他有些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明明是他的事,讓女婿一家忙得四腳朝天, 自己倒像沒事人一樣, 還享受上了。
如果讓章茉香看到, 大概能用罵起來整棟樓都能聽見的生意,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一想起老婆那張晚娘臉, 他又委屈上了, 看看女婿在家裏的地位, 自己過的這叫什麽日子!
溫蕭買菜又碰到了柳賽飛。
畫家依然穿得山青水綠,看着不像出來買菜,倒像是出去看展。手上挎着一只藤編菜籃, 裏面淺淺地放着幾樣小菜。
溫蕭不跟她見外, 上前挽住她手臂。
見溫蕭看着自己菜籃,她抿嘴一笑:“我們就兩個人吃, 每天買新鮮的,也健康。”
溫蕭點點頭:“師母說的對, 就是每天來買是不是挺麻煩?”
柳賽飛嘆氣:“我平時也沒什麽事, 買菜還能出來走走。”
溫蕭心裏一動;“師母平時在家裏畫畫嗎?”
柳賽飛搖頭:“家裏擺不開, 我在S大借了個空房當畫室,你不是也學畫畫呢嘛,有空可以去我畫室玩玩。現在人也懶,都好幾年沒出大畫幅的作品了,淨畫些小東西。”
她臉上,是溫蕭上輩子很熟悉的那種懷才不遇的遺憾。
溫蕭心裏一動:“那太好了!對了,師母你找時間去我店裏,我給你做一件旗袍。我昨天剛從D市回來,找了一家真絲廠,用的愛馬仕絲巾那種專色套印工藝,帶了些面料回來做成方巾了,你挑兩塊。”
做旗袍的事她給柳賽飛說過好幾次,一來因為她是時途的師母她有心結交,二來她是無意間幫兩人捅破窗戶紙的關鍵人,她心存感謝。
現在,又多了一個原因,她想向柳賽飛約稿。
和時途剛在一起的時候,她問過他柳畫家的情況,她大學油畫專業,畢業後在歐洲又學了幾年,畫風先鋒而另類,用色大膽,得過不少國際獎項,但在國內相對名氣沒有那麽大。
柳賽飛自然知道愛馬仕,聽她這麽一說頓時有了興趣:“那好,我明天去。”
“行,我明天在,你随時來。”她掏出錢包夾層裏的名片遞過去。
柳賽飛驚訝地接過來看,名片平平無奇,沒什麽設計,但用了特種珠光紙,手感細膩厚實,讓她頓時對這個旗袍店産生了些興趣。
**
鋼鐵廠大院,溫家。
溫蕭放下菜就騎車回娘家,也沒管老溫同志別別扭扭說要一起過來,丢下一句,你聽你女婿安排就好。
時途蹲在門口,用試管量取各種試劑混合後,小心翼翼分在了幾個敞口培養皿裏。
溫蕭看着他低頭的認真模樣,一時沒上前打斷,直到他把帶來的瓶瓶罐罐收在蛇皮行李袋裏,才上前問:“接下來怎麽做?”
他舉起沾到試劑的手,朝門努了努嘴:“你幫我把門打開,我把這個測試溶液放到每個房間,測一下甲醛和苯。今天沒開過窗,氣體濃度高,你別進去,就在這裏等我。”
溫蕭掏了掏自己包,想起那套鑰匙已經給了譚雪,便說:“你鑰匙呢?”
時途看着自己褲兜位置:“你掏一下,在左邊。”
溫蕭上前,把手伸進他左側褲兜。
這條褲子的兜做得十分寬大,鑰匙沉在最底下,溫蕭的手隔着一層薄薄的裏袋布順着他大腿內側才找到,往回退出來時碰到他的異樣。
她低着噌一下紅起來的臉,咬牙切齒小聲說:“你!你就不能正常點!”
時途啞聲一笑:“老婆……這才是正常反應。快開門我先進去,被別人看到不太好。”
哈,你還知道被別人看到不太好!
門重新帶上關了起來。
溫蕭蹲下去,把他剛才用過的東西都收拾整齊,背後譚雪驚喜地叫起來:“溫姐姐,你今天怎麽來啦!我剛想過來開窗戶通風呢。”
溫蕭扭頭:“我們來測一下空氣質量,我爸想盡快搬進來,這陣子多謝你啦。”
她打量着譚雪,覺得沒多長時間不見,怎麽看起來變得活潑了不少,想來在照相館幹得不錯。
譚雪笑眯眯:“這房子弄得這麽好,叔叔阿姨肯定想盡快過年住新家呀!那我把鑰匙給你吧,溫姐姐。”
溫蕭搖頭:“還不知道行不行呢,鑰匙先放你這兒,如果真要搬,我回頭找你拿就是了。你今天去店裏?”
譚雪臉一紅:“嗯,朱大哥說今天會有生意,我馬上就過去了。”她不捏了捏手裏的網兜。
透過網兜溫蕭看到裏面裝着一個大飯盒,笑着問:“你帶午飯過去嗎?我聽格物姐說你在那裏安排了一個小廚房,應該還是現做現吃比較好,不過你也別花太多時間在這些事上,學習要緊。”
這時,時途推開門出來,譚雪還沒說出的話便這麽咽了回去。
溫蕭急問:“怎麽樣?”
時途:“得等二十分鐘。譚雪過來了?多謝你幫忙每天開窗通風,味道不大。”
譚雪:“這麽點小事,你們倆還分頭謝,那你們把房子借我住,我是不是該每天都寫封感謝信嘛!”
說完,她臉紅紅的。
溫蕭看了眼她身上的單肩大包,重重地往下墜,猜想裏面裝的都是書,想了想說:“回頭我找找我的雙肩包,你每天背這麽多書來來回回的,對頸椎不好。我們還得等會兒,你先去忙吧,等我爸媽他們回來住了,你可以過來蹭飯。”
聽到蹭飯兩字,譚雪臉又紅了,眼神躲閃着說:“那行……我先去照相館。”
“譚雪!我等你好半天,你怎麽還在這兒磨蹭!”兩人背對着路,朱上心的聲音身後突兀響起。
兩人對面的譚雪臉上的紅就沒退下去,跺了跺腳,揚聲說:“哎,馬上來了。”
她幽幽看了一眼溫蕭,臉上像是寫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樣”,就奪路而去。
碎嘴子好久沒見了,但時途還是立刻聽出他的聲音。
他對身邊的溫蕭挑了挑眉,意思是,他怎麽來了?
溫蕭想起楊格物說的話,這麽兩相一結合,頓時有了個大膽的猜想,她鬼鬼地對時途一笑,然後轉身看着手上拎着菜的朱上心說:“朱師父,想托你個事,方便嗎?”
朱上心這才看清門口暗處站着的人是溫蕭和時途,他撓了撓頭:“什麽事?”
溫蕭走到明處:“我想買個二手相機,你能幫我找個實惠點的嗎?不能太差,主要用來拍人像。”
朱上心:“我說徒弟,你怎麽這麽三分鐘熱度啊,畫畫沒學多久,這又看上攝影了?”
溫蕭不理會他陰陽怪氣:“我用來拍旗袍的,想把每一件成品都拍下來,做成冊子,一定很有意義。”
朱上心嗤了一聲,正要回嘴,譚雪卻像聽到什麽絕妙的主意一樣,親親熱熱地勾着溫蕭的手臂,誇贊道:“溫姐姐,你腦子是怎麽長的,這想法也太好了,等老了以後拿出來翻翻,多好的回憶啊!”
朱上心:“……”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溫蕭:“我可不是為了回憶,我啊,以後拿照片做宣傳,做營銷!你們生意好點了是嗎?好好做宣傳,介紹費少不了你們的。還有,朱師父,我們九月份辦婚禮,到時候你來幫我們跟拍。”
時途側過來看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指在她手心裏撓了撓。
朱上心一聽有生意做,收了笑,認認真真應下來。
看兩人并排走遠,溫蕭用胳膊怼了怼時途:“你說,他們倆是不是有戲?”
時途搖頭:“別人的事,不關心。”
他看了一眼時間,進房間開窗通風,然後查看每個房間的試劑,對照着杜教授給的色卡看了許久。
溫蕭:“怎麽樣?”
時途:“這取決于,你想讓你爸住回來,還是繼續在我們隔壁打地鋪?”
溫蕭:“……你的意思是,勉強低于安全值?”
時途點點頭。
她要是同意他們回來住,他就公布安全達标的結果,她要是說讓他們倆先分居一段時間,那他就說還得等等。
——雖然,他并不歡迎老丈人睡隔壁,實在太妨礙他的狀态和發揮。
溫蕭:“那還等什麽,當然是讓他們回家住嘛,再有大半個月就過年了!”
時途:“那先回家告訴咱爸這個好消息吧,順便看看我媽那邊聯系的情況怎麽樣。”
他對老丈人和岳母心懷感激。
那時和溫蕭第一次相親,他有意歪曲事實直接奔着結婚去,二老對他沒的說,要不然這結婚證也領不了。
在他能力範圍之內,他願意做任何能讓他們滿意的事。
而且今天元旦,他還想過節!
果不其然,老溫聽到這好消息,茶也喝不下去了,反過來催搬家。
邵牧君帶回來的車隊的消息不好不壞。
今天值班車隊比正常工作日要少一半司機,卡車自然不缺,得等司機有空了才能顧得上幫忙把庫房裏的家具搬回大院裏。
時途看着坐立不安的老丈人,想了想留下一句“等我回來”就出了門。
溫蕭嘀咕:“這種時候還能去找誰幫忙嘛。”
沒過多久,溫蕭探頭見那輛破面包車停在了樓下,借着,他熟悉的腳步聲噌噌噌地從樓下漸漸清晰,在他敲門前,她把門打開。
時途跑急了有些微喘:“一起走吧,叫了幾個人去鋼鐵廠幫忙搬東西。”
等到了倉庫門口,溫蕭才知道他所謂的“幾個人”是指物院所有異地的,單身的,留在宿舍的男同學,足足二十幾人。
老溫同志激動得語無倫次:“好女婿,這麽多人肯定夠了!”
可不是夠了?去給車隊當替補工人都夠了。
也不知道這個人情要怎麽還。
溫蕭看着一臉高興的老爸,有些無奈。
鮑博看見溫蕭,連忙招手:“嫂子嫂子,待會兒我來開卡車,我駕照級別高,放心交給我。”
孟金語和喬森也看見她,但他倆性子內向些,只笑着喊了聲嫂子,就躲在一邊。
魯信達從人群中一路擠出來,擡起胳膊炫耀了一番并不看得見的肌肉:“嫂子你放心,別的沒有,力氣管夠。”
其他還沒在溫蕭面前混臉熟的師弟,無一不露出豔羨的神情。
……
這個人是怎麽做到,明明是請別人幫忙,卻讓人覺得好像得了他什麽天大的恩賜跟人情一樣?
她只好露出标準營業微笑:“今天辛苦大家了,中午嫂子請你們吃飯。”
衆師弟不等時途表态,紛紛婉拒:“嫂子可別這麽客氣,能幫上忙是我們的榮幸。”
師兄能讓他們這麽占便宜嗎?那不能!
一番拉扯後,邵牧君快步走過來,急聲讓能開卡車的人跟她走。
不一會兒,鮑博開着卡車開到庫房門口,時途對溫蕭偏了偏頭:“走,進去你只用說哪些需要搬就行。”
歸心似箭的老溫繞過小夫妻倆,走得飛快:“她知道什麽?!還是我去指揮。”
衆人拾柴火焰高,在師弟團的傾力相幫下,之前搬過來的那些家具和雜物很快裝好了車,鮑博一聲吆喝,他們也不嫌棄卡車坐着丢臉,或蹲或站跟着東西就這麽一路談笑自若地颠到了鋼鐵廠大院。
老溫樂呵呵地指揮壯丁團把家具按房間各自歸置,不到十二點,這本應漫長的搬家工作,便提前結束了。
陶家馄饨店的老板和店員傾巢而出,一路拎着餐具,扛着整桶鮮湯和煮到八分熟就撈到湯裏的青菜香菇豬肉馄饨,一行人跟在溫蕭身後,拉風地從大院門口長驅直入。
這大院裏的老住戶都認識老板陶洛香,一路上都有人駐足好奇:“陶老板,這是什麽路數啦?”
陶洛香笑得像朵菊花:“吶,老溫女兒說的,這叫‘外賣’,家裏客人多,讓我送馄饨過來呀。”
“那今天一天都營業額都做好了吧?”
“哈哈哈,沒有的事,有空來吃馄饨啊。”
家具都擺好後,二十來個師弟只能貼牆站,聆聽老溫天馬行空的格局調整設想,時途站在一旁認真地插嘴給建議。
溫蕭帶着人進來時,便看見這樣的場景。
老頭就是因為有女婿這麽吹捧才如此膨脹的,她想。
她有些好笑,但莫名覺得十分窩心,看着時途的眼神柔軟了起來。
還是鮑博先看到溫蕭帶着人過來,怪叫了一聲:“嫂子來啦!”
一屋子男人齊刷刷看過來,溫蕭臉色微紅,張羅着陶洛香把馄饨放到餐桌上,一碗一碗分給剛出完力的壯丁吃。
稀裏嘩啦的嘬湯聲裏,時途擡着一碗馄饨走到溫蕭身旁:“吃完我跟鮑博跑一趟鋼鐵廠,把媽和小弟接回來,鮑博留在這兒給小弟補習功課,我們倆出去約會。”
他的福利可沒忘。
溫蕭看了一眼鮑博:“我們都麻煩人家多少了!能不能別逮着他一個人薅?”
D市麻煩過他安排吃住行,溫行遠的功課也是他一路帶上來,連搬家他都是主力。
時途放下碗,掏出手帕想擦嘴,看溫蕭嘴角沾了顆蔥花,就先給她擦完再給自己擦:“沒事,都是自己人,我有活也帶着他們幹。你別想那麽多,有些關系就是要彼此麻煩,才會越來越好的。”
溫蕭聽在耳朵裏,若有所思。
壯丁團吃完馄饨,不用時途吩咐,都很有眼力勁地告了辭。
鮑博笑呵呵給溫蕭揮手:“嫂子,我們去接阿姨和小弟,你就放心吧!”
時途坐在副駕駛上擡手看時間,像是在評估還需要花多少時間搞定。
溫蕭隔着客廳窗戶,憂心忡忡地對時途說:“要是我媽鬧脾氣……”
老溫隔着老遠打斷她:“你媽對誰發脾氣都不會對女婿甩臉子的!小途,你快去,把老太婆接回來!”
時途笑了笑:“嗳。一定把媽請回來!”
車子發動,鮑博酸溜溜地說:“雖然叫你一聲師兄,其實你比我還小那麽兩歲,怎麽就什麽都比你差一大截?!嫂子人好也就罷了,你怎麽在她們家這麽吃得開?搞什麽物理啊,你開個班教談戀愛得了。”
時途挑眉:“怎麽,不服氣?”
走到這一步,有誰知道他處心積慮做了多少準備和努力?大部分嘴上說羨慕其實完全沒努力過的人,只是看到了他此時的志得意滿,哪曉得背後他度過的光陰。
鋼鐵廠宿舍區。
章茉香等了一天一夜,沒等來殺千刀的溫平安,等來了女婿,火氣都沒處發,扭頭就往宿舍裏走。
溫行遠在宿舍唯一的桌椅上做作業,見時途進門,眉眼頓時笑了起來:“姐夫來啦?我姐呢?”
前幾周補習的時候,也只有姐夫的師弟,他們都說姐夫要陪他姐,沒空過來。
所以這麽見到他,下意識就以為親姐也過來了。
時途看了眼氣咻咻坐在鐵架床上生氣的章茉香,含着笑意對溫行遠說:“你姐在咱們大院那個房子裏幫咱爸收拾,家具早上都裝回去安置好了,我用試劑測了有害氣體濃度,現在已經降到安全線下面了,今天有新房子住,開心嗎?”
這話,他當然是說給丈母娘聽的。
溫小弟一聽坐不住了,立刻開始收拾自己的書包,嚷嚷着要馬上回去,再也不要在宿舍擠。
餘光中,章茉香嘴角不着痕跡地翹了翹。
時途想,這下口舌都不用費了。
他收拾起桌上的雜物,對溫小弟說去車上喊鮑哥過來幫忙。
章茉香眼見着外人來幫忙,也就沒端着架子,麻溜地把本來就不多的衣物打包好。
鮑博把兩個大包往肩上一扛,在溫小弟的恭維聲中,輕輕松松大步往車那走。
時途綴在後面,落後章茉香一小步,緩聲說:“媽,爸也就是住宿舍住得不順心,他心心念念地要回去住,也是想讓您住得舒心一點。您呀別揪着他不放,男人嘛,越老越小的。”
章茉香腳步一頓,擰着衣角輕罵:“他還好意思越老越小!昨天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時途有心為老丈人助攻,便搖頭說:“沒有的事,就是爸睡了一晚地鋪,晚上您給他看看腰背有沒有不舒服。”
回到鋼鐵廠大院,溫平安哼着小調在給家具除塵。
章茉香和溫行遠踏進煥然一新的老房子,紛紛驚嘆。
溫行遠飛也似地跑進溫蕭原來住的房間,宣布自己要住這裏,被正在裏面翻找東西的溫蕭敲了個毛栗子,捂着腦袋抱怨:“姐,你怎麽這麽霸道,都嫁了人還要霸占娘家最好的房間!姐夫能不能管管你?”
時途還在門外和鮑博說話,客廳裏只剩下老溫和章女士。
老溫清了清嗓子,上前接過她手裏的行李袋:“看,女婿給你裝的房子,好不好?”
章女士環顧四周,哼了聲:“我是沒我女兒福氣好,有這麽貼心又能幹的老公!”
“你瞧你,一把年紀還撒上嬌了!行了,我幹一個月家務,你啥也不用幹,行了吧?但是晚上我要上床睡,你再踢我下去我就……”
“你就幹嘛?”
“……”老溫同志終究只敢縮了縮腦袋不吭聲。
時途留下鮑博,看了看自己的表,還好,不算超時,走到房門口對溫蕭說:“走吧,我們去約會。”
溫家老小齊刷刷看着兩人。
溫蕭推了推時途,臉紅着說:“都這個時間了還能去哪?”
時途攤開手裏的鑰匙:“有車,走吧。”
老溫這時候品出來,自己這一折騰怕是打亂了兩人的計劃,忙趕人:“快去快去,”
坐在面包車副駕駛上,一路上風景漸漸荒涼,溫蕭問:“我們去哪?”
怎麽像要出城的樣子。
時途終于等來和她單獨相處的時機,心情大好,嘴角淺淺上翹:“跟你說過的青林湖培訓中心。”
溫蕭反應過來:“今天晚上要在外面留宿?”
時途:“不然?”
要不然怎麽值得他大費周章把所有事情集中在半天搞定,不就是為了能和她去外面好好恩愛一番?
溫蕭:“可我們什麽都沒帶啊!”
時途伸手朝後排一指,一個大大的行李袋就在那放着,他昨天就收拾好了,神不知鬼不覺帶上車。
溫蕭:……
為了那點事,您可真是殚精竭慮!
作者有話說:
時途:馬斯洛畢生研究成果,怎麽能叫那點事呢(點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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