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實力

S大家屬院, 時家。

時途到家時,夜色已經朦胧

溫蕭坐在燈下算賬,旁邊攤着新房戶型圖, 一串鑰匙壓在上面。

見他進門,擡頭問:“今天怎麽這麽晚?吃了嗎?”

時途有些疲倦。

兩天前察覺到Alex在跟蹤後, 他布置了一下, 今天終于和他正面交鋒。

雖然麻煩了警察, 多少有些興師動衆。

但,希望這一次能夠一勞永逸吧。

燈下的溫蕭面目柔和, 眉毛微微蹙起,正锱铢必較地計算着近期的開銷。

她睜着眼看人時, 一臉輕盈剔透, 斂下眼睫時, 又刻骨溫柔。

時途的心跳倏然地緩了下來,走到她身側, 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頭頂:“在愁什麽?今天拿鑰匙了, 不開心嗎?”

他今天走不開, 安排喬森陪着溫蕭去交了尾款拿了三套房子的鑰匙。

溫蕭咬着筆杆,指尖指着筆記本上的收支計劃:“三套房子都是毛坯,裝修一下可是好大一筆錢。”

時途把她的筆抽走, 伸手揉平她皺起來的眉心:“把要求告訴喬森就可以, 他會找一堆裝修隊給你選,都巴結開發商正愁沒地方使勁呢, 再說三套一起裝,很多材料可以用更低的價格拿下來, 不要發愁, 抓大放小就行。溫老板手頭這麽多産業, 樣樣都親力親為,長八只手都不夠用啊,我可還得靠溫老板養我吶。”

說完,唇角上翹地朝溫蕭笑。

溫蕭橫了他一眼:“欠喬森的人情還少嗎?你口氣可真輕飄,時老板!”

時途被逗笑了:“早跟你說了,這些人情我會在其他地方還,你放心大膽用就好了。”

溫蕭不與他糾纏,絮絮地将今天柳賽飛過來的事同他講。

周天望定絲巾的郵件正正經經回複過來,郵件的末尾,十分鄭重地再次拜托溫蕭,請她務必轉告柳賽飛,整個歐洲畫壇,都在等她回歸。

柳賽飛終究還是寄了一幅近作過去。

她不想麻煩溫蕭在中間傳話,況且身為一個成熟的畫家,過了僅憑提着一口氣只管畫畫的階段,她潛心作畫多年,也是怕自己的畫已經不受主流審美的欣賞。

周天望只記得驚才絕豔的她,又哪裏了解過了這麽多年,再好的才華也可能變成明日黃花。

當然柳賽飛特意過來一趟,要說的不止于此。

這幾天家門口老有人堵門,堵萬骞,上班堵,下了班也堵。

萬教授為此十分焦躁。

她心裏有些不安,可問來問去撬不開他的嘴,盤問到最後,萬骞才痛苦不已地把時途的名字說了出來,等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以後,千叮咛萬囑咐說不要說給溫蕭聽。

她偏不。

如果時途有什麽事膽敢瞞着溫蕭,她絕不因為早認識時途而偏幫他。

“你問問時途,他到底搞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出來,老萬都不敢回家了!”

柳賽飛看多了張恨水小說,這種橋段,放在民國時期,那妥妥的不是外面有了女人,就是欠了高利貸。

她感嘆知人知面不知心之餘,看着老萬的眼神也十分冰涼,臉上仿佛寫着,你作為幫兇,是不是也一樣表裏不一?

萬教授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會恨恨地發誓。

柳賽飛從溫蕭家裏出去時,低聲說:“等你查完你們家,我再查我家。”

溫蕭把她送走,在她再三回頭的殷切目光中,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意思是,放心吧,一定會問清楚的。

于是,溫老板好整以暇地拉開了另一把椅子,還給時博士倒了杯水,擺開一副清談的樣子。

她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開門見山:“最近,你是不是惹了什麽麻煩?”

話出口後,還仔細體會了一下語氣,是不是非常客觀。

時博士一臉訝異:“怎麽說?”

“聽說都堵到萬教授家門口了,到底什麽事?”

時途想起老萬如何焦頭爛額地說起柳賽飛的種種猜忌,手指頭指着他都哆嗦了。

有心想要逗一逗她。

“有點嚴重的事。”

“多嚴重?”溫蕭小心翼翼地分析着他的表情,“犯法了?還是被哪家有錢有勢的大小姐看上了?”

缺錢和濫情,溫蕭一個也不信。

時博士無可奈何地笑了:“原來你心裏,嚴重是這麽個嚴重法?”

他是該欣慰自己在溫蕭心裏有些許光環,還是該對自家媳婦兒的想象力表示折服?

畢竟,在老萬嘴裏,師母可不是這麽認為的,要麽自己出了軌,要麽借了錢。

他抄起杯子一口喝完,緩緩說:“其實該告訴你的,我參加了一個高密項目,最近有些成果,涉密的那部分上面很滿意,所以,無傷大雅的那些就發表了。這個項目我沒用本名,但還是有些媒體聞風而動。”

大概是怕她聽不懂,補充道,“無傷大雅那部分,商用的話利潤十分可觀。所以,財帛動人心,軟的不行來硬的。最近的麻煩,就是這個。”

溫蕭的思路十分自洽地跟着“商用”兩個字想遠了:“那我們能賺這個錢嗎?”

時途笑大了,抱着溫蕭說:“咱們家也沒必要搞芯片吧?再說了,溫老板賺的錢還不夠多嗎?給別人留點活路嘛。”

是夜,時博士很有危機意識地好好地伺候了一把即将乍富的溫老板,表現了一番全身心對她的臣服和依戀。

**

呂奇的會所。

溫蕭和楊格物帶着最新的設計稿,再次拜訪呂奇。

和上次來的感受不同,這一回,整個會所沒開壁爐,使得空間過分闊大的別墅顯得蕭瑟而冷寂。

呂奇還是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模樣,穿最講究的西裝,梳最油的頭。

用他自以為十分騷包的口氣打招呼:“二位又有什麽大生意?”

“蕭格”的品牌這兩個月裏橫空出世,圈子裏多多少少還是有傳說的。

傳到呂奇耳朵裏,就變成宋大少春心動,不顧對方已婚身份,為了把妹連生意都給人送上門。

呂奇之前不知該信,還是不信。

但視線落到溫蕭左手無名指上,就十分堅定地把這些流言蜚語給清出了腦外。

——都什麽沒見過世面的無名小卒,能送得起這麽大一顆矢車菊藍寶石的主,犯得着讓這種花邊新聞惡心自己嗎?需要宋家上趕着送溫暖嗎?

庸俗。

沒見過世面。

溫蕭只覺得呂奇的眼神一下子熱烈起來,斟酌了一下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想盤個小作坊,最後一道裝鑲的工藝,想握在自己手裏,想問問呂大師,有沒有合适的人選,推薦給我們。”

呂奇滿口說好:“好說好說,人選自然是有的,我馬上要出國讀書了,手頭的匠人資源都可以給二位。”

溫蕭詫異,忍不住問了個題外話:“你出去學什麽?”

呂奇:“嗐,要不是學歷低了點可以直接申請藝術設計碩士,現在得先學兩年語言,再申請。這事兒我想了好多年了,再拖就半截身子入土啦。”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

呂奇道了個歉:“稍等哈,我招待一下房客。”

很快,呂奇帶着幾個人進來,來人四下打望,觀察着這房子的每個角落。

呂奇不卑不亢,甚至帶着些傲氣介紹房子:“這房子整棟都是我的,但只賣一樓二樓,看看這挑高的客廳,冬天壁爐一打開,外面再冷,裏面都是暖和和的,再看看這格局和裝修,當年花了天價請的外國設計師做的,再過一百年都不過時,經典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原來,他要賣這棟別墅?

溫蕭心裏跳了一下,和楊格物的視線隔空相接,各自看到了對方了然的意思。

看房的人種,有一個人問:“為什麽只賣一二樓?我們想要整棟。”

溫蕭暗暗點頭,是啊,為什麽只賣一二樓?我們也想要整棟。

呂奇攀着樓梯扶手,扭頭一笑:“我這不應該給自己留一套房子嘛,作為一個退路,萬一外面的月亮也不圓,那我還可以回來啃家底兒。”

溫蕭心說,那是一定的。

前世很多早期出國掘金的人,砸鍋賣鐵湊夠了路費,自以為在大洋彼岸賺夠了錢,回來發現居然買不起當年為了湊路費賣的房。

呂奇帶着客人上樓看房,溫蕭給楊格物使了個眼色,用口型說:“等會兒我們也問問價格。”

不多時,客人帶着遺憾的神色離開,呂奇坐了下來,給兩人續上熱茶:“對不起啊,我們繼續,工人什麽時候要?我給你們安排安排。”

溫蕭這下不急了:“這看呂大師你的時間。對了,正好有朋友想買這樣獨棟的別墅,你這房子,怎麽賣?”

若擱在以前,呂奇大不了随口胡謅個數字搪塞一下,但對于如今有着矢車菊藍寶石的溫蕭,他慎重地評估了一下,這時他的潛在客戶,便斟酌着說:“價格得面談,但是我這麽一大套市中心的別墅,價格不會低于這個數。”

他比了個手掌出來。

意思是五十萬。

溫蕭還好,另一邊的楊格物兩眼一翻,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樣。

她沉吟了片刻,說:“說實話,你這又不是整棟賣,只賣一二層,是賣不出好價格的。五十萬,實在是有些高了。”

但如果加上第三層,就……還好。

溫蕭覺得自己真的是出息了,這麽貴的房子,肖想起來居然面不改色。

呂奇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炸毛起來:“我這別墅可離霞光路不到一公裏。”

溫蕭冷言說:“中間斷頭路,繞行距離三公裏。”

呂奇:“……”

溫蕭莞爾:“算了,又不是我們買,回頭我讓朋友聯系你……如果你能割愛把三樓一起賣了的話。”

說了半天,做了媚眼給瞎子看。

呂奇忍着心裏的酸澀,帶兩人去別墅旁邊的一個弄堂,他的手工作坊就在那裏。

溫蕭好奇地問,為什麽不安置在別墅裏,也不覺得空空蕩蕩的別墅缺了這點地方。

呂奇啧了一聲:“我這都是包吃包住的,擱我那氣韻優雅的別墅裏放上下鋪?你可真想得出!”

溫蕭的關注點卻在別處:上下看了一眼,問道:“這房子也是你的?我看也很好嘛。你有了這個作為退路,別墅的三樓一并割舍算啦。”

她抓住所有機會,不遺餘力地勸他。

這是個新裏洋房的三樓,木質樓梯,挑高足足三米五,過了斷頭路的地段,其實比別墅要方便一些。

呂奇不接話茬,給她介紹這作坊裏的工具和工藝。

溫老板這下近距離觀察,隔行如隔山,這鑲嵌工藝的水,也夠深的。

再回到別墅坐下,溫蕭拿出破釜沉舟的氣勢,讓呂奇割愛,将祖傳的鑲嵌工藝拿出來,她願意花錢學。

“你要去學更先進的工藝了,這些舊的不如拿出來嘛,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對吧?”

呂奇忍不住了,指着她手上的戒指說:“你手上這個戒指的工藝,我撒開腿追十年也追不上,何苦來問我學?!”

哎,誰不想裝逼,可奈何有人有眼無珠。

下一秒垂涎着說:“能給我看看嗎?”

溫蕭今天戴過來,本意就是想讓他掌個眼,想對時途花的這筆錢有個數,便取下來遞過去。

但在呂奇的手指碰到之前,她往回縮了一寸:“說好了啊,給你看沒問題,但是你得教我們。”

呂奇啧了半天,認命地點頭。

然後掏出西裝內側袋裏的放大鏡,對着戒指仔細地端詳。

他表情漸漸凝重,将沙發旁邊的臺燈打開,看了一會兒後,倒吸一口冷氣,彎腰弓背地雙手捧着還給溫蕭:“姑奶奶,你這是把我一套別墅戴手上啊!這淨度這色度的藍寶石,是真實存在的嗎我去,牛了大比了,這六爪鑲法怎麽這麽絕,這更絕的是反面還對鑲了一顆白鑽,求求了姑奶奶,這戒指誰給你做的,我要學!我給他跪下學!”

呂奇就差當場涕泗交流。

溫蕭反問:“你說這戒指值多少錢?”

她的家屬,什麽時候學會這種豪擲千金的臭毛病的?!

呂奇恨鐵不成鋼地又啧了一聲:“別說五十萬了,估計八十萬往上走!我還沒見過這麽大的

矢車菊藍寶石,這東西說白了上不封頂。”

楊格物鄭重其事地捧起溫蕭的手,顫聲說:“溫蕭蕭,時途他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幹嘛呀,他早點把這戒指拿出來,我替他把你綁也綁到他跟前吶!”

從此,“金龜婿”三個字,在中二少女楊格物心裏,有了具體的象征意義。

溫蕭看了兩人不正常的蕩漾表情,心生一計,對呂奇說:“這話你說的哦,如果有人能給你指條拜師學藝的明路,這別墅整棟出售 ,你考慮一下。”

**

過了兩天,楊瑞成旗袍店。

楊瑞成一臉肅然,無論溫蕭說什麽,他都是一個不字。

她只好看了一眼時途,把壓力傳遞給他。

時途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意思是,交給我。

隔着老爺子坐的楊格物渾身一哆嗦,這要命的肉麻。

時途淡淡一笑:“師父,我們也是打算買了這別墅當投資呢!這些生意本來我們也都有份,您和致知哥要是過意不去,就每月交房租得了。”

他甚至拿出數據告訴老頭兒,附近的別墅租金每一平米是多少錢,讓他定定心心準備好搬店。

楊格物畢竟是見過世面的。

那價值八十萬的鴿子蛋,讓她對時途的經濟能力有了全新的認識,作為楊瑞成最偏愛的人,她決定大大方方地占溫蕭這個便宜。

于是,推了推自家老頭:“爸你能不能別這麽老古董?你這手藝的傳承人注定以後是姓溫的,還搞什麽虛頭巴腦的‘一鋪養三代’?這人一輩子多少年?你管那麽多呢!溫蕭蕭把旗袍品牌都注冊好了,姓楊,再過多少年,這旗袍都姓楊,咱們就別糾結這店鋪在哪了行嗎?”

“綜上所述……”她說到這裏笑了起來,溫蕭跟時途在一起久了講話有論文味兒,她從溫蕭那,也學了來,“都是一家人,未來總是屬于年輕人的,你個老頭子就別守舊了,反正這房子他們買都買了,你不去啊,我可要去!”

時途用那枚戒指的定做信息,加上詳實的別墅流通性不佳數據,成功詐得呂奇把整棟別墅轉讓給他們,還順帶送了全屋的實木家具。

作為答謝,時博士甚至提供了定做店家的地址和聯系方式。

希望他不會失望,那可是給英女王制作珠寶首飾的老牌奢侈品。

只不過,他不清楚在這個時代,這樣的工藝他們能不能做。

楊瑞成總算是點了頭。

這時,店裏的電話響了,楊格物十分狗腿且主動地去接電話。

——這裏坐着的,一個是她親爹兼錢包,一個是她金主兼閨蜜,剩下那個是未來房東,她最卑微渺小。

電話是楊致知打回來的,他很興奮地讓自家妹子轉告溫蕭,M國的第一筆款子收到了,怎麽都沒想到,200條絲巾的五成首付,居然能收到兩萬五的定金!

楊格物把電話調成了公放,嘴張圓了看着溫蕭。

溫蕭笑得有些無辜。

當時跟周天望口頭約的價,因為他對柳賽飛藝術成就的認可和追捧過于熱烈,只記得她随口說了一個高價,也沒見周天望眉毛動一下的。

藝術可真貴啊。

楊格物把店要搬遷的事,一并也跟自家大哥報備了一聲,不等他着急上火,輕飄飄地把時途買了個別墅給大家當辦公地點的壯舉和盤托出,順帶着天堂真絲廠的S市總部也有地方了。

楊致知激動壞了,隔着電話對溫蕭謝了又謝。

楊格物咯吱笑,笑自家大哥怎麽這時候有了玻璃一樣剔透的心肝,看出來時途夫綱不振。

年剛剛過完,楊瑞成感慨今年的好事一樁接一樁,破例讓楊格物出去買好酒好菜,哪怕是中午,也要跟徒弟和途婿喝上一杯。

這時,電話又響了。

溫蕭起身去接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粵普:“請問,是溫小姐嗎?”

“我是。”

“啊,我是Chale的亞太區市場部總監吳書媚,關于Chale在央臺投放TVC的事呢,Rosie交給我來辦,所以想了解一下這個節目目前的報價情況。”

她的普通話講得磕磕絆絆,但總算把意思講清楚了。

溫蕭看了一眼時途,在劉玉華的報價基礎上,增加了兩成報過去,對于《霓裳》這樣的節目而言,這個價格已經十分低廉。

果然吳書媚并沒有思考,便說:“價格沒有問題,我這邊可以先定下來這半年的片頭檔,你記下我的郵箱,準備好合同之後,先發電子版本給我确認,多謝你!”

說完,她似乎準備要挂,溫蕭忙說,“我聽Rosie的意思,将要加大對華國的營銷投放,不知道吳總你有沒有考慮啓用華國女明星代言,專門為華國市場投放一條廣告呢?”

吳書媚聽完愣住,這的确跟品牌內部近期讨論過的議題相關。

目前Chale采用全球統一的媒體計劃,代言和主推産品沒有根據各地區的特性做細分化延展。

表現在銷量上,就是亞太區以最大的客群基礎,貢獻了最低的銷售利潤。

今年總部下達給亞太區的指标很高,所以,吳書媚今年的壓力特別大。

溫蕭的這句建議,給了她撥雲見日的暢快感。

她陷在這個議題裏太久了,以至于看不透問題本質。

高奢品牌在歐美的基礎,哪裏是亞太區可以比的——貧富差距大,而且市場教育薄弱。

簡單來說,華國老百姓都記不清歐美女明星,又怎麽能對她背的包,穿的衣産生什麽認同感?

好半天,吳書媚說,“你的建議很有價值,我會慎重考慮你的建議。By the way,你有沒有什麽合适的代言人建議給我?”

天知道,她之前以為溫蕭不過是個推銷廣告的銷售,如果不是Rosie的郵件指明了要她親自負責,她是絕對不會花時間打電話給她的。

怎麽也想不到只不過一兩句來回,竟然心神動搖到問她這樣的問題。

電話的這一頭,溫蕭淺笑着答道:“其實有好幾個女明星現在作品和口碑都好的,但如果考慮到國際影壇的影響力,還有跟《霓裳》這一檔節目的淵源,那麽我個人覺得,胡甄小姐是不二人選。”

**

鐘欣蘭把《霓裳》的廣告采購合同文本,用溫蕭的郵箱發給了吳書媚。

劉玉華說話算話,很幹脆地跟鐘欣蘭簽訂了廣告代理合同。

憑着這份合同,鐘欣蘭在跟溫蕭商量後,又拿下了一部電視劇《籬笆女人和狗》的廣告代理。

這一天,她陪鐘欣蘭去老城廂找宋巍談生意。

給宋巍推薦的時段是S臺馬上開播的電視劇《渴望》,這部劇不算獨播,所以他們拿到的成本價十分有優勢。

但溫蕭知道,這部劇将會成為今年的收視率黑馬。

宋巍意向淡淡,不過因為是溫蕭的生意,他很願意幫她開個好頭。

彼時他還不知道,這個好意最後帶來的收益,是多麽驚人。

鐘欣蘭從業将近三十年,從沒做事這麽順過,臉龐洋溢着興奮的神采。

路過菜場時,突發了想要招待的念頭,對溫蕭說:“我先去買菜,你歸你忙,晚上跟小途來我們那,讓郝叔跟你倆喝幾杯。”

溫蕭說好,便同她揮手作別,拐過路口。

一個戴高度近視眼鏡的平頭男子攔在前方,他有一張平靜的臉,那種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平靜。

“溫小姐,能否撥冗一敘?”王大明語氣也十分平靜,帶着些洞若觀火的理智。

溫蕭看着他,疑惑地問:“我們認識?”

“你不認識我,但我對你以及你的丈夫十分熟悉,或許,你有興趣多了解一下他不為人知的那一面,我很樂意分享。”他伸手往前面不遠處的一間茶社一指。

還沒等溫蕭拒絕,斜刺裏沖出兩個男人,将王大明撲倒在地。

其中一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手铐将他拷起來,另一個順手給他嘴上貼了個膠帶。

拷人的那一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從懷裏掏出證件亮給溫蕭看:“我們是警察,這個人涉嫌危害社會公共安全,我們帶走調查。”

作者有話說:

說了我是清白的~

前排評論的寶子,老規矩紅包墜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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