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豫,反正将他當作病人看待,這點職業操守還是有的,況且他弄成這樣,她要說沒責任還真說不過去。

四季撫着他慢慢起身,等他慢慢坐穩一些,就蹲下身幫他穿鞋,他伸手纏住她的頭發,他不抓着她身上的一樣東西,就覺得無法安心。

四季一擡頭就感覺頭頂一處扯着疼,看到他把自己的頭發纏在食指上,氣就不打一處來,抿了抿嘴,壓下自己的火氣,道:“別抓着我頭發,疼。”

阮離偏着頭想了一會,還是松了她的頭發,把手伸在半空中。四季沒有去抓他的手,轉而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忍着點,去廁所。”

剛一起身就聽到阮離悶哼一聲,她也能感覺身上的力量加重了。四季覺得自己真要變成保姆了,要伺候他,還要幫他拿着點滴。

他将頭靠在她的頭上,身邊滿滿都是她的氣息,不由地感到滿足,要将她留在身邊的想法更加強烈,在他身體裏不斷叫嚣着。

7.

四季本來打算将他送至廁所裏面就離開的,可是看他一個人完全沒辦法成事的樣子,還是發了善心留下來了。

等他解決完之後,四季又将他扶回病房,卻看到護士拿着胃管過來。四季頓時覺得接下來的任務更加艱巨,插胃管對于別人來說就非常難,對于阮離簡直是神一般的任務。

四季對着護士肅然起敬,小護士顯然也沒有料到阮離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在她剛說完要插胃管之後,本來安靜的阮離忽然爆發了,尖叫着,扭動着拒絕,整個人陷入了瘋魔的境界一樣。

“阮離”四季站在一旁,冷靜地喊了他的名字“你要是不治療我就走了。”阮離像是被注射了鎮定劑一樣,忽然不鬧了,整個人呆在了那裏,在四季以為他停止胡鬧之後,他忽然一把将自己手上的針管全部拔掉,然後将挂着的架子推到在地。

“你滾!”阮離聲音尖銳刺耳,四季相信連着這一樓的病房大概都能聽見他尖叫的聲音了,小護士像是被吓到了一樣,半天呆在原地不敢動彈,她大概是沒有見過這麽大的人還這麽任性的。

“你別理他,他就是閑的慌”四季拍了拍小護士的肩膀,安慰道:“他就是這樣,你越理他,他越來勁。”這跟小孩子哭鬧是一個道理,不就是因為旁邊有人看着,他才鬧得起來。

小護士點點頭,說道:“那我呆會再來”然後行色匆匆的走開了。四季嗤笑一聲,也沒有理他怨恨的神情“你要是繼續鬧,我就走了”

他垂着頭沒有說話,應該是将她剛剛說的話聽進去了,胸口起伏很大,明顯氣得不輕。突然,他猛地倒在了床上,開始不斷地犯惡心,整個人也開始抽搐,模樣猙獰可怕。

四季匆忙趕過去,擡起他的頭,生怕他會嗆住自己,将他身體微微擡高,半抱着他,騰出一只手按了急救鈴“你就折騰我,折騰你自己吧。”

聞言他身體更是顫得厲害,整個人臉色青白,着實吓人。醫生進來的時候看到他的模樣也吓了一跳,他胃裏沒有什麽東西所以剛剛嘔出來的都是些顏色不明的液體。

“你刺激他了?”醫生給他重新紮了針,安置好他,才問出口“你不知道病人應該保持心情的放松嗎?”四季抿抿嘴,臉上帶着歉疚,她的能說會道,待人友好的一面,只要在阮離面前就沒有什麽效果了。

“把胃管拿來,我幫他插上。”醫生瞪了一眼四季,說:“病人哪能被你們這麽折騰。”四季一邊聽着醫生,一邊注意道阮離還想掙紮,便握住他的手:“你好好治療,我就順着你。”

大概是這句話有效,阮離睜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倒也不鬧了,像一具沒有感覺的屍體一樣,任人擺布。

“你做吞咽的動作”醫生指示着阮離,胃管要從鼻子插進去,十分難受,四季看着醫生一點一點往他的鼻腔送,阮離還是有些排斥,但被抓着又動不了,眼眶紅紅的。

等到胃管伸進咽部,醫生又讓他繼續吞咽,阮離難受地歪着頭做了吞咽的動作,頃刻,阮離開始咳嗽,剛剛好不容易送進去的胃管又給咳了出來。

阮離整個人臉漲得通紅,劇烈地咳嗽,咳的聲音都讓人覺得害怕,低沉沙啞,但又沒有什麽氣力。

四季看着他難受的樣子,心也疼得厲害,剛剛确實不該鬧他,他氣都沒有喘勻,整個人軟綿綿的。四季握着他的手,捏了捏“阮離,放松,放松。”

等到他稍稍平息,護士又重複剛剛的動作,将胃管一點一點從他的鼻孔裏送。

阮離感到喉嚨像被人捏住,又向有一根大大的魚刺卡在那裏,眼前是一片黑暗,腦袋像被糊住了一樣,只能任由眼淚從眼眶裏流出,往四面八方散開。

堅持冒泡11

好不容易成功的插上胃管,阮離已經被折騰得不成樣子,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幹,整個人虛弱無力。

四季等着醫生們都出去,才松了口氣:“你看看我的手!”四季都不忍心看自己的手了,滿目瘡痍,手背上交錯的劃痕和牙印,簡直就是被狗撓過一樣。

阮離喘着氣,滿腔怒火:“我……看不……見”想必是胃管的原因,他說話不清晰聲音也沒有那麽尖銳了,四季本是無心的,卻沒有想到說錯話碰到他的痛處。

阮離最忌諱別人說他的眼睛,他的身體,偏偏又想要所有人知道他的缺陷,想要所有人因此讓着他,他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也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要丢棄他,他不能允許別人的忽視和反對。

四季忍不住開始分析他所有的心理,這大概也是有職業病的。“知道了,我錯了。”四季也沒有再刺激他“你先松手,我手很痛。”

阮離悶悶地不說話,手也不肯松開,大概是四季聲音比較輕柔,他也沒有在發脾氣,這應該算得上是重遇後四季對他比較溫和的時候了。

“我換個東西給你抓,你把我這只手放開。”四季嘆息了一聲,知道他有這種要抓着東西的習慣,只能做個交換。四季将自己的一縷頭發放在他的手心,從而交換出自己的手。

她是親眼看到他剛剛受到的痛苦,倒也不覺得有多麽開心,相反她還覺得有些難以忍受。曾經她以為,如果有一天,他能嘗受她小時候受到的所有痛苦那該多好,現在發現她并不需要他這樣做,她就已經放下了仇恨。

他的惡劣行徑大概說幾天也說不完吧,四季坐在他的病床旁,将頭附在他的床沿過去,以免他用勁往後扯。她趴在他的床上,陽光剛好射進來,倒是十分舒服,四季做完幾乎沒有休息,阮離也沒有說話,她有些昏昏欲睡。

也許是旁邊就是阮離的緣故,她做了一個關于阮離的夢,夢裏又回到了她小的時候。

阮離将四季的手刺傷之後還霸道地不許她和別人說,四季很委曲,但還是答應了,她不想來的第一天就被她的新爸爸趕出去。

結果第二天,阮離變本加厲,等到她放學回房間一開抽屜就發現裏面被丢了很多只蟑螂的屍體,房間的椅子上也塗了膠水,她的裙子都粘在了椅子上。

她慌慌張張地将裙子脫下,打開衣櫃卻看到幾乎所有的衣服都被剪爛了,她害怕地鑽進被子裏,卻沒有想到被子裏面也放了大頭針,她的大腿被針鑽了好幾下。

這大概是她小時候唯一的一次告了狀,她大聲地哭,成功地将母親何婉引了過來,但是她本以為母親會安慰她,卻沒有想到母親在替阮離找借口,說他大概是怕她搶了父親才會這樣對她的。

她只是得到了新爸爸給她買到的一大衣櫃的衣服和媽媽的包紮,此次之外她再也沒有得到其他的什麽了,哪怕是阮離的道歉,而阮離卻連責備也沒有受到。

阮離站在她的面前,驕傲地像只小孔雀,他笑得很開心,還和照顧他的保姆一起嘲笑她,雖然他看不見,但她卻覺得他能夠看見她的狼狽,他全部看在心裏了。

他的笑那麽美麗卻又邪惡,四季哪怕是在夢中都覺得就在身邊,睜開眼看到他迷惘的樣子的時候她才可以确信,那樣被欺負的日子早已過去。

四季按了按太陽穴,和他在一起,真是身心的挑戰。那些被他欺負的日子,即使她刻意忘記仍然還在腦海裏。

阮離仿佛也感受到了四季睡醒了,動了動嘴唇,但還是沒有說什麽,其實他也怕,他怕只要開口,就會争吵,四季就會厭惡地甩開他,然後他什麽也做不了,除了用身體威脅。

四季看他臉色蒼白,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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