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人捉摸不透,剛剛還晴空萬裏,瞬間可以狂風暴雨,接着又可以雨後天晴,他對着人好的時候,什麽都願意依着,可只要惹惱他,他向來锱铢必較,也不得讓別人有什麽好果子吃。

他現在顯然不願意再提剛剛的事情,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臉色一下就陰沉下來,四季一直在看他的神色,看他情緒的改變也轉移了話題:“不是疼嗎?哪裏?”

阮離咬着下唇,粉嫩的舌頭吐了吐:“下腹,好疼……”“吃藥了嗎?”成功轉移了阮離的情緒,四季也敷衍了過去,看他窩在她懷裏的樣子也知道他向來不記這些事情的,他巴不得不吃藥。

“我去拿藥”四季松了松手,傾斜着身體示意他呆在床上,他抓着四季的手就我下腹探去:“你摸摸我,我就不疼了……”四季吃軟不吃硬,看他柔柔的樣子,也不舍得狠下心來,兩個人難得不争鋒相對,倒是不想再破壞,也順了他的意思。

“我叫馮叔給你拿藥過來,等會再喝姜湯”四季攬着他的身子,把手探到他的下腹:“怎麽今天痛得這麽頻繁?早上不是吃過消炎的藥了嗎?”四季按的沒有什麽章法,但好在阮離就是喜歡四季把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舒服得直喘息。

“唔……唔……”他斷斷續續地呻吟着,手指在她身上抓緊又放松,眼圈也紅紅的,身上褪去了戾氣的他,像個玻璃人似的,他拱了拱腹部:“再重點……四季……”

說完又軟下身子,不自禁地顫抖了一陣,胃部又泛起惡心,但他卻勾着唇。四季見過這麽多病人,只有阮離讓她最沒有辦法,他身體虛弱,強勁的精神方面藥物對他的傷害很大,他母親就是因為抑郁症加上身體弱,在阮離失明後用藥沒有多久就死了。

阮離的腸胃方面也弱,抵抗力也差,每天吃藥就跟吃飯一樣,隔着幾天就要挂水,讓四季也不敢怎麽給他開情緒控制方面的藥。她心裏對他這一天的行為和情緒變化都做了記錄,想着晚上就把他的檔案建立起來,等下次研讨會交流會的時候再拿出來給她的老師分析一下。

四季聽到聲響回神看着門口站着的馮叔,點了點頭,示意他把藥放在一旁。阮離疼得緊了,扭着她的手腕不肯放松,四季也沒有再理會別的,專心給他按着腹部。

32.

四季瞅着他神情漸漸放松下來,才移了移自己的身體,去拿藥和水杯,沒想她一動,阮離就猛地一抽,身體顫抖起來,四季把藥喂到他嘴裏,可是卻被他突然地作嘔給吐了出來。

他歪着頭幹嘔,冷汗濕透了他的頭發和衣裳,四季沒想到他這次犯病這麽嚴重,根本喂不進藥還渾身顫抖,不時幹嘔,再加上他每一次掙紮又使得頭上的紅痕更加明顯。

四季摟住他,一點一點地緩慢用力地按着他的腹部,他肚臍往下都是硬邦邦的,并且冰涼涼的,每一次腸子的劇烈痙攣都使得他頭像後仰着,腰部劇烈抖動,然後才軟下去。

四季将他的腸子一點點揉開,才當機立斷半抱着他去了衛生間,他一個人根本坐不住馬桶,四季一直用身體抵住來穩住他的身形,才不至于癱倒下去。

四季不計麻煩地幫他收拾好淨了手才半抱着他出去,阮離的情況好了很多,只是他已經無力開口說任何一句話了,他微微睜眼,卻也看不到什麽,心裏一陣挫敗。

在四季沒有陪着他的時候,他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麽,他都沒有辦法看到四季照顧他時的樣子,他虛弱地動了動指頭,扯住了她的衣角。

四季将阮離安撫好,擦了擦汗,現在她幾乎是接手了馮叔做的一切,聽到門口傳來聲音,才看到馮叔果然還在那裏,恭敬地站着。

四季揮了揮手,他才離開。四季一屁股坐在床上,陷入了思考之中,他絕對是四季的病人中最麻煩的,因為跟她有扯不斷的關系,她或許還是不太适合做他的心理醫生,她有想過請自己認識的醫生來為阮離診斷,但還是覺得他不會接受。

四季感覺到阮離還在不斷地動着,就拍了拍他的後背:“再睡會,別起來了。”他眯了眯眼,實在是眼前還是一片黑暗,支持不住,就睡過去了。

四季将被他扯住的外衣脫下,才輕聲走了出去。門外站着的竟然是阮父。

“爸”四季開口,目光卻有些不自然地躲閃。“阿離的情況很嚴重吧?”他站在門外很久了,他也有很久沒有進過自己兒子的房間了,阿離對他很排斥。

“他身體好像比我出國前更加差了”四季想着現在還是夏天,他就手腳冰涼,受不得寒,以後的日子怕是更加難熬。阮父身體一僵,他仿佛又看到這八年來,阮離過着行屍走肉的日子,表情也一陣痛苦:“他的心理狀況呢?”

四季有些詫異,不過轉念想想,大家應該都是知道的,阮離和常人的不同,已經表現得非常明顯了“他的……精神,不,心理問題……應該是很嚴重了。”四季總覺得在別人父親面前說精神疾病是很大的打擊。

阮父神情越來越嚴肅:“是我的錯”他嘆了一口氣:“他的性子是我縱出來的。”他虧欠阮離太多,總願意拿一切來補償他,大筆的金額,他要什麽給什麽,可是他越來越驕橫,越來越暴戾,性子越發乖張可怖,到後來已經無法控制,他只有送走四季。

“四季,你到我書房來。”阮父轉身離開,四季也沒有遲疑跟着去了,其實她一直不了解,在外叱咤風雲的阮父,怎麽會把自己的兒子教導成這樣。

“我想讓你給阮離治療。”阮父直接奔主題,神色有些期待地看着四季:“我知道你在心理學方面成就很大”四季搖了搖頭:“在剛剛之前我也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我覺得很難,我想我和他以前……很難客觀地對待他,我想找比我更好的人來治療他。”

四季不得不承認,由她來是最不知不覺的治療方式,卻也是最困難的治療方式,因為她對于他的情緒影響太大,而他同樣對她的專業判斷有影響。

阮父也搖頭:“不,你不能讓別人來治,他不會同意,而且我不希望告訴他,他有病。”四季難得和阮父嗆聲:“我覺得不是,我可以作為助手,但絕對不能成為他的主治醫生,我想他應該要面對現實。”

“爸,你應該知道,他對我産生了很畸形的愛戀和依賴”四季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和阮父說出阮離對她的感情,果不其然看到阮父變了臉色,他又如何不知道,他的兒子,沒了四季就會死,他如何不知道?

“如果您同意,我想我會找可靠的醫生,也會盡量瞞着阿離給他采取治療,他的精神問題,已經對他的大腦産生傷害,我希望帶他去醫院做一次腦電波檢查和一系列專業的檢查。”四季堅持地說道。

“你先出去,我再想想。”阮父沒有給出直接的答案,而是用手擺弄着棋盤,待到四季出門,才将另外一個棋子擺上棋盤,這個他布置了這麽多年的局,終于要開始了……

周三突然有事,所以不能夠更了,今天給大家把番外發了吧~~大家期待已久了吧~~甜甜的,萌萌的阮離送上~~

番外二:我的小阿離

四季懷孕了,阮父高興得一夜沒有睡着,阮離悲傷得一夜也沒有睡着,何婉擔心得一夜沒有睡着,只有四季,這個剛剛榮升為孕婦的女人,一夜好夢。

四季醒來的時候,第一次沒有看到阿離趴在她身上,有些詫異,拍拍腦袋才想起,昨晚她言令禁止他再趴在她身上了,不由地捂着被子偷笑了。

“阿離?”四季掀開被子,床上沒有她家阿離,第一次她有了失落感,他們結婚後,每天早上她都是被胸口的壓力給憋醒的,現在他不在了,她反而不适應。

“阿離?”四季穿好衣服,從樓上下來,阮父坐在客廳看着報紙,看到四季下樓來,收起了報紙:“怎麽穿的這麽少?”阮父難得計較起這些小事,對四季也沒有這麽細心過,四季不想撫他面子,點頭:“沒見着阿離,我有些擔心。”

“他在書房裏。”阮父皺眉想了想,昨晚半夜他有看到阮離一個人摸着盲杖去了書房,當時想着也許是公事,現在看來,是私事。

“怎麽這麽早去書房了?”四季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天氣越來越涼了,她都覺得有點冷。“他半夜就去了。”阮父想着還是說了,他自己的兒子就是愛瞎折騰,和他媽一個樣。

四季扶着樓梯扶手又上了樓,進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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