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節
。
兩個人是有母女之情的,可這幾年四季獨立慣了,八年前走得那樣痛快,八年後她也沒有多少要膩在自己媽媽身邊的想法
所以當四季把她想搬出去住的想法說出來的時候,何婉只是表情一怔,緊接着說道:“你和你爸說了嗎?”四季搖頭,微笑:“你不用擔心,我帶阿離一起出去。”
被四季一下戳穿話裏的含義,何婉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習慣了聽從阮文隽的安排,她也知道阮文隽是希望自己的女兒一直照顧阮離的,她一方面覺得愧對四季,一方面又希望丈夫能夠放心。
“其實……你不想……”何婉猶豫着出聲:“他畢竟……”“沒事,這一次我就是想帶他去接受輔導治療,我會照顧好他,就當作償還這麽多年爸給我和你的。”
“哪裏需要償還……”何婉嘆了口氣,摸了摸四季的頭發,自己的女兒不再自己身邊,一眨眼就長大了,可是想得也越來越多:“一家人,哪來的償還。”
四季沒有回應,握住了何婉的手:“媽,你放心,我和爸也說過,想來他是不會拒絕的,等阮離同意,我就想帶他去治療。”
何婉想再說些什麽,倒是四季打住了她要說的:“就像你說的,我們是一家人,如果能讓他變得更好,爸和你才會放心,而我也能夠有自己的生活。”
韓嚴非說得對,對他牽挂,怨恨,憤怒,或是在意,都是她生活的擔憂,而能讓她和阮離有新的開始,和不同的方式去相處,就是要讓兩個人都放下過去,都有新的開始。
那時的四季還不知道,在這一次的不同以往的相處中,卻打開了兩個人的心和生活。
49.
當晚阮離醒過來一次,鬧了一會把隔壁睡了的四季給折騰醒了才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隔天早晨四季打着哈欠坐在他的旁邊,多少有些怨念,不過想着要和他說搬出去的事情,倒也沒再說什麽,還示好似的把他的勺子遞到他手裏。
阮離有一瞬間愣住了,四季幾乎沒有對他這樣主動過,不是他逼迫,就是他生病她才會妥協。看他握着勺子沒了動作,四季有些詫異,看他僵硬着才反應過來他在想什麽,不由地放松下來,柔聲道:“吃吧”
坐在另一側的何婉也沒見過這麽和諧的場面,多往這邊看了幾眼,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算是四季對阮離事情最好的态度了,現在這樣她真不知道這算什麽。
阮離低着頭,默默地挖了一瓢白粥,乖乖地送進嘴裏,也沒有多說什麽,兩個人從昨日拿愛說了事之後,交流甚少,一來阮離身體不好精神不佳,二來四季也在斟酌和他相處的态度。
沒吃幾口,阮離就停了手,扶着桌沿默默站起身,不過還沒站穩,身體就要朝前倒去,四季一直坐在一旁看他,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本來他就一臉慘白,偏偏堅持着要上桌吃飯,還不到一刻鐘又虛弱得喘着氣。四季指揮着馮叔把他送回房,可他依舊不肯聽話,四季嘆着氣道:“我陪你一起。”
阮離這才停歇下來,悶悶地咳着,粗粗地喘着氣。
四季坐在床的一側,自覺地伸過手握住阮離,他手指冰涼而柔軟,卻纏繞得很緊。
“我要住出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四季話說得很快,其實她還沒想好怎麽開口,不過就順其自然地說了出來。
阮離今天是第二次愣神了,就在四季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猛地擡頭,可惜眼前并沒有任何東西,他默默僵住,詫異的神情浮現在他臉上。
“你要不要?”四季沒來由地有些別扭,實在是出去治病,搞得跟私奔同居一樣,她自己都在心底默默嫌棄起自己來,醫生的素養都去哪裏了。
“要”阮離啞着嗓子喊道,怕四季沒聽清,他又忍者不适連說了幾次“要”。他的急切讓四季不知道說什麽,就像是生怕被丢下一樣,她心更加柔軟。
“阮離”四季叫他“我昨天和你說過,我需要的是愛而不是威脅與禁锢”猶豫了一會,四季還是開口。
“那你告訴我,四季你告訴我”阮離神情忽然變了,顯得有頹然,像只收起了尖牙的小獸,他用臉蹭蹭四季的手“我知道你不要我,可是我不能放開你……真的不能……”
“我知道了”四季拍拍他的背:“其實這次出去住,我想帶你換個環境,主要還是去看醫生”阮離背在這一刻瞬間僵硬,然後撲到她懷裏忍不住顫抖起來。
“阮離,我想你自己也知道,你情緒的失控是存在的,治療能讓你面對和放下,我想你過得好,真的,你是我家人。”“我不會放開你……不會……”他咬牙切齒地在她懷裏說道,面目有些猙獰。
四季苦笑了一下,繼續說:“放開的不是我,是你自己,阮離,我想讓你看清自己真正的感情”。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阮離默認了治療的事實,四季也準備聯系師兄,畢竟阮離的身體狀況也不容忽視。何婉帶來的阮文隽的意見是,一切以醫生的意見為準,倒也同意了四季所說的。
韓嚴非特意給阮離安排了治療中心後山的二居室套間,離醫生宿舍也很近讓四季十分感激,韓嚴非在電話裏大言不慚道:“感謝就不必了,賣身給我們中心,還有我結婚禮金多三倍就夠了。”
四季得了準信就開始收拾東西,意外地是阮離紅着臉拒絕了她的幫忙,說他自己來就可以。四季狐疑地看着他,他确定可以自己來嗎?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他房間唯一上鎖的地方,那裏到底藏了什麽還真是讓她好奇,每次都只看到一條縫真是讓四季心裏癢癢的。
也許是因為明天就要離開,四季連看着阮離都覺得他今日順眼很多。
50
韓嚴非特意開了車過來接她和阮離。當看到容貌精致而蒼白的阮離的時候,都忍不住驚嘆一聲。
“我自诩美男子多年,沒想到今天要自嘆不如了。”韓嚴非摸了摸自己的臉,惋惜地說道。四季瞥了一眼韓師兄,沒說什麽搖搖頭,當阮離的主治醫生,以後有得他受的。
阮離聽到男人的聲音的時候就陰寒着臉,手緊緊抓住了四季的手。“他以後就是你的主治醫生,韓嚴非,他也是我的師兄。”四季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阮離不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總是下意識地警惕萬分。
“不是你?”阮離偏着頭不滿地問,他一直以為負責他的人是四季,所以再艱難他也沒有反對。“我是助手”四季趕緊接道:“師兄很厲害,我在他面前不敢賣弄所學。”
阮離聽到四季贊揚韓嚴非,覺得心氣不順,他已經盡力忍讓了,可四季還饒有興致地和韓嚴非攀談起來,更是讓他忍不住甩開了四季的手,疲累地靠在車窗邊。
韓嚴非一直時不時通過後視鏡觀察阮離的狀況,看到他的反應,也不意外,只是沒有再開口和四季交談,專心開車。
韓嚴非的治療中心位于郊區後山,十分适合病人的康複,有專門的醫護病房也有療養的套間。四季和阮離就搬到了位于離湖不遠的後山套間裏。
四季知道阮離不太喜歡別人進入他的領地,只讓護工人員幫忙把東西搬進屋子。其實房間裏的東西一應俱全,只需要把衣物和洗漱用品帶來就行,所以四季清理起來還是十分快速的。
韓嚴非考慮到阮離的身體情況還特意放置了輪椅,裏面也配備了急救鈴和基本的急救裝置。
阮離在四季和韓嚴非的幫助之下,躺到了床上,他從早上醒來面色就很難看,但還是堅持坐了将近一個半小時的車,在車上的時候就幾次吐得稀裏嘩啦,好不容易到了這裏,已經幾近昏睡。
“他身體很不好?”韓嚴非默默看了一眼在陽光下幾近透明的阮離,輕聲詢問。“是,他體質不好,他母親也是這樣,不到三十五就去世了。”四季點頭:“他腸胃不好,還有哮喘,用藥要注意,他眼睛是視神經受損沒法治了,我再考慮後天給他做個腦電波檢查,他這幾天也有頭疼的症狀。”
“他對你是不是……?”“是……”她就知道,憑着韓嚴非的敏感,要知道阮離對她畸形的依賴是遲早的事情,其實她在出國前就有所感覺,所以才會一走八年,回來依然冷淡地對着他,不過是不想被糾纏,可是世事難料。
韓嚴非很是鄭重地說了一句:“你大概就是藥引子吧”四季也很是負責任地想了一下:“我是發病源”兩個人相視一笑,大有苦中作樂之感。
也許是換了環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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