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章三六

太倒黴了, 怎麽會遇到這種情況。

莊遙有些生無可戀，她努力當個安分守己的人質，盡量不刺激到機甲暴徒, 同時心裏暗暗期待着狙擊手叔叔快點一槍爆頭。

呃呃呃，狙擊槍能一槍打穿機甲護甲嗎？

應該是可以的，如果不可以她豈不是就無了。

旁聽生江白很有存在感的提出自己的問題, “你們把莊遙抓起來幹嘛？”

“馬上讓別的機甲師來救她，”醫生說，“已知她對機甲擁有抵觸心理，測試她是否對救了自己的機甲師有好感, 如果有好感則證明在她心裏機甲師這個概念可以被切割。”

莊遙很快看到一架從天而降的機甲，但她看到這架機甲不僅一點也不高興, 相反非常激動。

莊遙：我又不是超級真新人，被戰鬥餘波卷到真的會死，警察叔叔, 救救！

“夢境世界失控值已達到30%，快快快！”

醫生們手忙腳亂讓機甲俠去救人，但莊遙的精神力根據她本人的意願加持到了警察身上，警察就像是開了挂一樣, 一槍爆頭把機甲暴徒擊殺了。

“警察哪裏來這麽高的武力值，”醫生都快瘋了, 他們瘋□□作都沒能讓機甲俠搶到人頭, “失控值又上升了，這次測試要失敗了，測試結果受術者極度讨厭機甲師……”

莊遙聽到一聲很脆的槍響, 心裏一緊, 側頭看了看, 機甲艙體“噗”的一聲彈出，露出裏面被打死的屍體。

死人了！

莊遙慢慢坐到地上，發現自己一點負面情緒都沒有，她平時在網上看到傳瘋了的惡□□件小視頻都會難受一會兒，但這次真有一個人死在她面前反倒無動于衷。

事出反常必有妖，莊遙覺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肯定是精神沖擊太大受刺激一下子脫敏了，看到向她跑過來的老師，她癟癟嘴，“我沒受傷，有沒有心理醫生？”

中控室醫生&江白：啊？

“我被抓起來當人質了啊，子彈從我身邊打過，一個成年人死在我面前，我還是個小孩子，你們考慮到我的承受能力了嗎？”莊遙破罐子破摔提要求，“今天至少需要兩個小時的心理輔導，一次不夠，每周都要接受一次心理輔導，直到心理評估通過為止，但每半年都要定期回訪我一次，一直到成年為止，以免這次事件對我的身心造成不利影響，我今天晚上是睡不着還是做噩夢，我小孩能吃安眠藥嗎，我父母呢，他們去哪裏了……”

随着莊遙的話，整個夢境世界正在逐步崩潰，直到她說着說着‘being’的一下醒了過來，吐槽，“這也算測試？”

中控室裏的衆人有一股不知從而起的心累，有莊遙這種積極關心自己的意識，別說有病了，沒病也會自顧自地找找醫生檢查檢查，而她到現在都沒有咨詢心理醫生的紀錄，一是她可能覺得這不算重大刺激，二是她已經病得不輕拒絕看醫生了。

可莊遙來醫院做測試，無論是現實中還是睡夢中的本能都不太像有心理疾病的樣子。

莊遙從體感倉裏出來，像問體檢報告一樣的打聽，“醫生，結果什麽時候能出來？”

“下周，”咕咕醫們回答，“下周一定。”

江白終于有機會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問題，“你昨天沒上《全民機甲》嗎？”

“AFK了。”莊遙本以為自己這句話能夠提前中止比賽，但沒想到輪到江白carry了。

“你在《全民機甲》的昵稱為什麽叫白夜，白夜是我第一架機甲的名字，你昨天像是第一次知道有我這麽一個人，一門心思想要轉到對戰學院的人沒理由不認識我，”江白說，“我抽調了你這幾個月的星網記錄，你從初學者開始僅僅是為了做游戲才開始查機甲的資料，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莊遙的‘AFK’不僅沒有提前中止比賽，還給了江白carry的機會咄咄逼人向她逼宮，換句話說，他從昨天起就一直在分析莊遙。

莊遙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有些攻擊性，這是自身至關重要的秘密被人知道後的本能反應，但只一瞬她的目光又變回去了，她前世說到底也只是格子間社畜，離殺伐果斷的戰士差很遠，被人問到又不想撒謊，只能當一個謎語人來隐藏秘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忒休斯之船的故事，這是一種同一性悖論。”

江白：？

“假如說你有一架入門級機甲，你很喜歡它，你不斷地維修、更換零配件，随着時間的流逝，每一個元件都不是你最初入手它時的模樣，那麽，這架機甲是原來的那架機甲，還是另外一架機甲，如果它不是了，那麽是從什麽時候不是的？”

江白：？？

“你的意思是，”江白說，“從B60到準S80的過程中，你已經完成了像忒休斯之船的更替，雖然還叫着莊遙這個名字，但成為機甲師是B60莊遙的夢想，但準S80莊遙只有成為游戲制作人的夢想，甚至還忘記了好多關于機甲的記憶？”

莊遙欣慰點頭，“你這不還是挺聰明的嘛。”

“什麽忒休斯之船，”江白說，“你這不是人格分裂嗎！”

莊遙：呃？我想說的是我把原主替換了……

“人格分裂症雖然大多數情況與童年創傷有關系，但從成年之後開始的被視為一種叫人格改變的特殊情況，”心理科醫生在一旁暗搓搓補刀，“或許從高考填報志願失誤後，莊遙便已經分裂出了第二人格，在無法實現夢想的過程中積累了過多的負面情緒，導致莊遙的主人格崩潰，第二人格掌控身體，這也就能解釋莊遙突如其來的游戲制作天賦，因為她代表了認命接受游戲專業的莊遙，第二人格有着和主人格不同的記憶和個性，所以她的行為模式和以前發生顯著變化，但這種變化是穩定的。”

莊遙：壞了，我成第二人格了。

醫生話音一轉替莊遙助攻，“我們剛才提出人格分裂和第二人格的時候，你的表情雖然有些吃驚但你沒有否認，你不否認我們剛才的指認，像你這種對自己現狀了解清晰的第二人格真的很少見，但根據你剛才在測試夢境中的表現，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我想知道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自己是第二人格的？”

“上次轉專業失敗後，” 莊遙坦然承認，“我就成為了改變業界的游戲制作人。”

第二人格比穿越者好解釋一些，而且作為第二人格她是享有人權的，只要承認自己是想當游戲制作人的第二人格，其他人就沒辦法以圓夢為由讓她去當機甲師了，拜托她可是為了當游戲制作人才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