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袒護

齊嘉慕到的時候,聚鮮樓那幫找茬的已經滾蛋了,岳悅正跟格雷他們一起收拾殘局。

“有人找你麻煩?”齊嘉慕是軍人,這種鬥毆後的殘局他見得多了。

“你怎麽來了?哇,我只是開張,你穿西裝來幹嘛?”看見齊嘉慕一身正式的打扮,岳悅笑咧了嘴,眼看齊嘉慕臉色一變,趕緊舉手做投降狀,指指休息區說:“過去那邊坐,我倒水給你喝。”

齊嘉慕坐下,接過岳悅遞給他的水杯,“你還沒告訴我怎麽回事。”

岳悅在齊嘉慕對面坐下,呼了口氣,淡然地說:“也沒什麽,就是隔壁那條街上的聚鮮樓的人過來打了個招呼。”

齊嘉慕陰沉着臉,指指那些壞掉的桌椅和地上的玻璃碎片,“就是這麽來打招呼的?”蹙眉不滿地瞪着格雷和藍岚,“不是有格雷和藍岚麽?怎麽還是搞成這樣。”

“打架都是這樣的場面吧。”岳悅給自己也倒一杯水,“那幫蠢貨一進門就耀武揚威,我午睡人還沒清醒就被那帶頭的揪小雞一樣擰起來了,差一點就挨揍了,多虧格雷和藍岚夠敏捷。損失這點東西已經是最低限度了,對方來了十幾個人呢。”

齊嘉慕放下杯子蹙眉想了想,說:“聚鮮樓的老板我見過兩次,外表儒雅,內在精明,不像是那種惡霸一樣的人。”

岳悅放下杯子,驚訝地看齊嘉慕,“聚鮮樓的老板很儒雅?”他回想了一下那個上門挑釁的大腦袋男人,說他豬悟能再世也不為過,跟儒雅二字扯不上關系吧,“但是今天來挑事的人,是個比較胖而且壯實的男人。我教訓了他,跟他約定七天後來個比賽,輸了的人就關門滾出E區。”

“聚鮮樓的老板不會做菜。”齊嘉慕很肯定地說:“這個人是冒充的。”

岳悅眨眨眼,“可是他自己親口承認是聚鮮樓的老板呀。”

齊嘉慕當機立斷,拉着岳悅起身,“跟我去聚鮮樓看看。”

倆人還沒走兩步,門外進來一個穿白色西裝的男人,身邊跟着一名女性機械人。這人的年紀不算老,中年人的歲數,帶着無框眼鏡,頭發打理得很清爽,嘴角挂着微笑,一副溫文爾雅、人畜無害的樣子。

“齊先生,果然是你。”來者見到齊嘉慕,加深笑容,主動伸出手。

“許老板。”對于此人的到訪,比之岳悅的疑惑和驚訝,齊嘉慕表現得十分淡然。

許老板微笑的視線對上岳悅,“這位想必就是齊先生的愛人吧,果然一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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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悅在內心裏做了個撇嘴的動作。

齊嘉慕看看岳悅,淺淺一笑,說:“承蒙誇獎。不知道許老板到我愛人的店裏,是要消費還是……”

“哦,是這樣。”許老板抱歉地看着岳悅說,“我是專程來跟齊先生的愛人道歉的。”

齊嘉慕沒說話,過了幾秒,才笑着伸手一指休息區,“許老板到這邊來坐吧,有什麽事我們慢慢說。”

落座後,珍妮體貼地奉上茶水。

齊嘉慕跟岳悅坐在一起,與許老板面對面,見對方喝過茶後,齊嘉慕才開口,“請問許老板是為了什麽事情,要親自上門來跟我愛人道歉?”

許老板慚愧地笑笑,把眼鏡推了推,“說起來慚愧,今天中午來貴店鬧事的,正是我店裏的夥計。”

“哦——”齊嘉慕笑了,“原來如此,我說是誰敢動我齊嘉慕的人呢,原來是許老板家的人,難怪一個個的如此嚣張。”

岳悅嘴角一抽,齊嘉慕這話聽着怎麽這麽別扭,誰是他的人!

許老板慚愧的神色出現一絲裂縫,以扶眼鏡的動作加以掩飾後再度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呵,齊先生這話是指我縱容了我手下的人嗎?”

齊嘉慕慵懶而高傲地笑笑,“那我可不知道,許老板手下的人是怎樣,您比我更清楚才對。”

岳悅暗暗咋舌,齊嘉慕這家夥說話還真是有夠直白,人家這是來道歉的啊,好歹你也裝模作樣地客氣一下嘛。

岳悅剛剛這麽想,就驚覺後腰被捅了一下,他瞪大眼看向齊嘉慕,只見對方正兩眼滿含警告之意地瞪他一眼。

岳悅愕然,這家夥難不成知道他在想什麽?

“實在是不好意思,這的确是我管教下屬不善,平時過于放縱他們。因為以前遭受過很多同行的打壓,後來都被我以非常手段整治過。那幫小子大概是沒有對貴店進行過了解,因此貿然以為貴店也會像從前那些人一樣對我造成威脅,才會這麽魯莽地給貴店添了麻煩。”許老板說話的口氣又降了幾個度,比之前更加謙卑,“也是很不湊巧,我今天上午到A區一個老朋友家做客,那幫小子就這麽鬧上門來,給齊先生的愛人造成不小的損失。你們看,我需要賠給你們多少損失費呢?我一定盡快處理。”

岳悅真佩服這許老板,先不說他來道這個歉究竟是不是出于真心實意,就他這個謙虛忏悔的态度而言,就已經完美得無可挑剔。斜眼看齊嘉慕,這家夥完全一副得理不饒人的表情,搞什麽?他才是當事人,才有最佳發言權吧。

“呃我覺得……”

“賠償肯定是要的!”岳悅才剛開了個口,齊嘉慕就幹脆地打斷他,完全無視了岳悅烏雲密布的臉,開始流利而且細致地算賬,“這店裏的桌椅都是小岳不遠萬裏親自到家具店去選的,而且都是最上乘的材質,一套桌椅就要一萬易幣,許老板可以看看,你店裏的人破壞了幾套。中午的時候還有客人在場,今天我們才剛開業,你的人這樣一鬧,今天的生意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影響,也許還會波及到以後的發展,這一部分損失一定要算在其中。還有,小岳當時在午休,在睡夢中差點挨打,你的人耽誤了我愛人補充體力的時間,精神損失費也是要算的……”

岳悅目瞪口呆地看着齊嘉慕一筆賬一筆賬地細數出來,已經完全呆掉了。

這些桌椅,十人桌只有六千易幣一套,六人桌還只花了四千易幣。

中午他們來鬧事的時候根本沒有客人在場,生意其實沒受影響。

至于最後一條,那些人倒真是影響了他的休息時間,但是精神損失費……

“加在一起,你意思意思賠個十五萬易幣就可以了。”

喂喂,就算是正當賠償,你丫的也要得太多了!

沒成想,聽到這個數字,許老板完全沒有色變,反而寬容地一笑,“沒問題,齊先生果然是爽快人,這個數字很合理。”他從懷裏掏出終端,“如果齊先生現在方便,我立刻把錢劃到你愛人的賬戶上。”

嗯,三千年後的現在就是有諸多方便,除了辦理賬戶和存現金需要到銀行,取錢和轉賬,都可以通過終端自己進行辦理。

岳悅氣悶,雖說齊嘉慕幫他多要了一倍不止的賠償,可他就是不高興,明明确定權在他這裏不是嗎?這樣子被他搶白,還一口一個我愛人、小岳,就感覺真像是他的人一樣。

齊嘉慕輕拍岳悅的肩膀,“小岳,你的終端帶了嗎?拿出來讓許老板轉賬給你。”

岳悅不甘心地瞪了齊嘉慕一眼,蹙眉對許老板說:“許老板,你應該還有話沒說完吧。”

齊嘉慕一愣。

許老板也是短暫一怔,很快露出佩服的笑意,“岳老板果然不簡單。”

岳悅心有不快,催促道:“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吧,我是個直人,不愛拐彎抹角。”

“好,那我就直說了。”許老板收起終端,神色突然懇誠起來,“希望岳老板能取消一周之後的賽事。”

“哈哈……”岳悅哈哈大笑,他就知道是這件事,“難怪許老板會這麽幹脆就答應賠我錢。”明知道齊嘉慕在胡說八道,也不反駁,甚至還說他開的價錢很合理,目的就是為了要他取消比賽啊。

這次齊嘉慕沒說話,他看岳悅的眼神微有變化,摻雜着驚訝和賞識。

許老板被提前戳穿真實目的,面有尴尬之色,但還是繼續請求,“這次的事,的确是我管教不善,責任全在我。既然現在我們雙方已經解除了誤會,那個比賽也就沒什麽意義了。今後我們兩家餐廳合作,互惠互利,相信會很愉快。所以,與其搞那樣的比賽傷和氣,還不如我們兩家綁起來一塊兒賺錢。你說對不對?”

齊嘉慕轉過頭看岳悅。

岳悅的雙手擱在腿上,視線凝固在茶幾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透着點點譏諷和不屑,淡淡地說:“我拒絕!”

齊嘉慕雙手抱胸,笑了,“許老板,我想,你留下桌椅的賠償金就行了。”

許老板顯然沒料到岳悅會拒絕他的提議,頓時瞠目結舌,“岳老板,這是為什麽?難道你還在記恨中午的事?這樣的話,我可以讓你看看那個來鬧事的家夥,他已經被我狠狠教訓過了,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他過來。”說着就拿出終端要打電話。

齊嘉慕伸手按住他,“不用叫那小子過來,岳悅對他的下場沒興趣。”見對方沒再堅持,便坐回去,老樣子抱起雙臂,“比賽的事,還是按之前說好的進行吧。人做錯了事,總該有承擔下場的勇氣和擔當。是男人你現在就該回去好好做準備,而不是在這兒用利益來誘惑我們。相信你對我齊家并不陌生,那點程度上的東西,我們不缺。”

許老板最終失敗而歸。

岳悅不爽地瞪着齊嘉慕,“你幹嘛一直搶白我?我自己的事我知道該怎麽做,你這樣子就像把我當白癡一樣,好像我什麽都不懂似的。”

齊嘉慕正要喝水,說了那麽多話,嗓子都要冒煙了,結果聽到岳悅的話又放下,不可思議地說:“拜托,我那是在維護你,你是我齊家的人,我憑什麽要讓外人來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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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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