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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喬先問過邵牧康, 介不介意她帶着平安一起去。
邵牧康表示當然可以,她才帶着平安一起去了。
溫喬終于脫下了T恤牛仔褲,換了條舒服的棉裙。
餐廳是溫喬定的地方, 一家評價很高的餐廳,她一直想來這家店嘗嘗他們家的味道,順便看看裝修環境, 雖然離她開店的計劃還有最少兩年, 但是不妨礙她先吸取經驗。
溫喬先去店裏打了聲招呼,然後才帶着平安坐車出發。
邵牧康提出開車來接她, 被她拒絕了,她還是坐公交車自在一些。
溫喬帶着平安提前十分鐘到了,沒想到邵牧康比他們到的更早。
邵牧康被身上那件天藍色的T恤襯得很年輕, 看着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清俊斯文,氣質文雅。
他特地下樓來接他們。
“班長。”溫喬先和邵牧康打了聲招呼, 然後對平安說:“平安, 叫哥哥。”
平安乖巧的叫了聲哥哥。
邵牧康對他溫和的笑笑:“你好。”然後轉向溫喬說:“我們上去吧。”
三人一起進了電梯。
溫喬從進店開始就一直在留意店裏的裝修還有環境。
這家店生意很好, 溫喬粗略掃了一眼, 大廳十幾張桌子都坐滿了, 客人多是衣着光鮮的年輕人,桌子和桌子之間的距離也隔得挺開, 他們被帶到偏廳,這邊也有四張桌子,只剩下最後一張四人桌了。
他們剛一落座, 就有服務員送來一壺檸檬水一壺熱茶以及一張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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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牧康把菜單交給溫喬:“你來點菜吧。”
溫喬想是自己買單,也就不客氣了,而且她的确有想要試的菜品, 于是問他:“你有什麽不吃的或者忌口的嗎?”
邵牧康:“沒有,你随便點。”
溫喬之前已經做過攻略,點了店裏最受歡迎的三個菜,問過平安之後又把菜單給邵牧康讓他再點兩個。
“多點兩個菜吧,吃不完可以打包。”溫喬對邵牧康說,她主要是想多嘗兩個菜品,雖然這家不便宜,但是該花的錢還是得花,再加上店裏生意那麽好,腰包鼓了,花錢也花的有底氣了。
邵牧康微微笑了笑,看了看菜單,加了一個珍珠藕丸和一個香芋排骨。
“我還記得高中的時候去你家吃了珍珠丸子,後來第二天你還給我帶了一份。後來那道菜就成了我最喜歡的一道菜,出去吃飯只要看到有這道菜的我都會點,不過都沒有你當年做的那種味道了。”
溫喬也記得,畢竟宋時遇為了這件事還跟她鬧過一次別扭,她笑着說:“那是鄉下的土做法,比較簡單。其實味道還不如現在在餐廳裏吃的,可能是你第一次吃,所以才覺得印象那麽深刻。”
邵牧康給三人的水杯裏倒上檸檬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可能是吧。”說着放下裝檸檬水的水壺,看着溫喬說:“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還能再吃一次你親手做的珍珠丸子。”
溫喬笑着說:“會有機會的。”
說話間,服務員開始上菜。
溫喬開始認真品嘗,偶爾給平安夾幾筷子菜。
珍珠藕丸是第三個上上來的菜。
邵牧康嘗了一口,然後皺了皺眉,認真的說:“我還是覺得你做的比較好吃。”
溫喬忍不住笑了:“好了,知道了,下次我做珍珠藕丸的時候一定專門給你留一份出來。”
兩人之間的那層無形的隔膜好像随着溫喬這句玩笑話悄然消失了,好像又回到了高中的那段時光。
邵牧康也笑起來:“我記住了,下次你做的時候一定要記得通知我。”
一共五個菜,擺了一桌。
邵牧康吃的不多,平安吃的更少,這兩人放下筷子以後,溫喬還繼續奮鬥了好一會兒,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最後還剩了不少菜,溫喬讓服務員拿了打包盒打包了。
溫喬拿起桌上的小票起身對邵牧康說:“你先坐一下,我去買單。”
邵牧康說:“我買過了。”
溫喬訝異的看着他:“啊?你買單了?”然後想起來剛才邵牧康去過一趟洗手間,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買的,她有些懊惱:“不是說好了我請客的嘛?”
“你請客,我買單,不沖突。”邵牧康笑了笑說:“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那就下次我請客的時候你來買單。”
溫喬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只能無奈的說:“那好吧。”
邵牧康說:“再坐一會兒吧,喝點茶。”
溫喬又坐了回去,順便按亮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多,時間還早是可以再坐會兒,于是又安安心心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這一頓飯下來,溫喬覺得先前跟邵牧康之間那種生疏尴尬的感覺少了很多,又漸漸熟稔起來,所以人放松了,話也多了。
平安大概已經預想到這樣的情況,溫喬和邵牧康說話的時候,他就拿起那本他帶來的小本英漢字典來看,打發時間。
邵牧康看了看平安然後問:“奶奶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溫喬說道:“對了,我都忘了謝謝你,奶奶說你去看過她,讓我謝謝你,但是我一直都沒有你的聯系方式,就耽誤了。”
是在她出去打工的第一年,奶奶打電話告訴的她,說那個她帶回家吃過飯的同學去家裏看了她,去的時候還拎了東西和錢,奶奶覺得他還是個學生,沒要,結果後來在茶壺底下發現了,足足兩千塊錢,對溫家來說不是一筆小數。
溫喬當時在外面打工,又換了所有聯系方式,都沒能聯系到同學,後來和穆清聯系上之後,發現她也沒有邵牧康的聯系方式,之後又陸陸續續的聯系上幾個同學,但是都沒有邵牧康的聯系方式,于是就這麽耽誤了。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邵牧康給她杯子裏續上一杯水。
“那也應該謝謝你的。”溫喬說:“奶奶去年都在提起,問我有沒有跟你聯系。我問了好幾個同學,都說沒有你的聯系方式。”
“我給過你手機號碼。”邵牧康說。
當時他和班裏的同學關系一般,就算是穆清,也是因為溫喬,才走的稍微近一些,但是他沒有把自己的聯系方式給任何人,除了溫喬。
溫喬有些不好意思:“我存在手機裏了,後來那個手機壞了。”
邵牧康輕輕笑了笑,藏着幾分遺憾:“我也給你打過電話,但是打不通。”
他也沒有別人的聯系方式,沒有辦法知道她的聯系方式,就這麽錯過了好多年。
“好在現在都聯系上了。”溫喬笑着說,而且她覺得現在的時機正好,現在她已經有了一家自己的店了,如果是前兩年遇見邵牧康,說不定還會覺得自慚形穢,聽穆清說,他出過國,而且現在也有一家自己的公司身價不菲,她忽然好奇的問:“不過你跟穆清是怎麽聯系上的?”
她這段時間忙,也一直沒問穆清。
邵牧康說:“就是因為校友會,我認識一個二中的校友,他把我拉進了那個校友群,然後我在裏面看見了穆清,我就加了她的微信,就這麽聯系上了。” 頓了頓,看了一眼溫喬旁邊的平安,問道:“平安一直跟在你身邊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平安才擡起頭來。
溫喬摸了摸平安的小腦袋,笑的很溫柔:“對啊。他三歲的時候我就帶着他了。”
邵牧康看着溫喬,眼神裏帶着欽佩,語氣鄭重:“溫喬,你真的很了不起。”
他也是從穆清那裏得知了平安的身世,難以想象,那麽年輕的一個女孩子,要怎麽帶着一個那麽小的孩子在外面讨生活。
“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麽,平安從小就很乖,我們是互相照顧。”
溫喬一向很怕別人這樣說她,好像她做了多偉大的事做了多大的犧牲,她自認自己沒有多偉大,也談不上犧牲,只是在那樣的處境裏,她做出了對自己和家人都是最好的選擇。
邵牧康笑了笑,喝了口茶水,然後很自然的問道:“你和宋時遇一直有聯系嗎?”
溫喬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宋時遇,畢竟他們兩個并不認識,不過在二中宋時遇的名聲的确很大,而且宋時遇還經常來她們班叫她,所以邵牧康會提起,也很理所當然。
而她現在也能很自然的笑着說:“沒有,也是最近才聯系上的。”
邵牧康在提起宋時遇之後就在密切觀察溫喬臉上的表情,只看到她一開始略微有些驚訝,沒有難堪、回避,連笑也自然。
他心裏微微一沉,面上卻依舊波瀾不興,微笑着說道:“我記得高中的時候你跟他關系很好。”
溫喬喝了口水,說:“那時候是鄰居嘛,後來他去了臨川,自然而然就沒有聯系了。”
邵牧康笑了笑,鏡片後的眼睛微微下垂,眼底閃過晦暗的光,大拇指在杯壁上緩緩摩挲着,他知道她在撒謊。
溫喬按亮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說:“我該回去了,今天晚上店裏應該會忙不過來,我得早點回去幫忙。”
平安立刻合上了自己的字典,做好離開的準備。
邵牧康也松開水杯,主動拎起桌上的打包袋,起身說道:“那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這回溫喬沒有再拒絕。
這個點正是人多的時候,車開不進去,于是就停在附近,然後走過去。
邵牧康幫溫喬拎着打包的飯菜走在外側,溫喬走在中間,右手牽着平安,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着話,臉上都帶着笑,從外人的角度來看,男的清俊斯文,女的标致清秀,小孩生的尤其漂亮,很容易認為這是和諧美滿的一家三口。
溫喬聽邵牧康說着他在國外的一些經歷,不時點一下頭,不經意間往自己店那邊看了一眼,這一眼,讓她心跳都驟停了。
本應該還在江市出差的宋時遇正站在那裏,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邵牧康留意到溫喬臉上的表情變化,話音一頓,也轉頭看過去,眼神頓時微微一凝。
溫喬本來和邵牧康說讓他在店裏坐會兒喝杯水,這會兒也不好意思讓他就這麽走了,于是在宋時遇寒氣森森的注視中硬着頭皮走過去,莫名其妙的心虛的厲害。
好不容易走到宋時遇的面前,溫喬先讓平安進去,然後面對渾身冒着寒氣的宋時遇剛想說話,身邊的邵牧康率先開了口,臉帶微笑:“學長,好巧。”
宋時遇将一直盯着溫喬的視線暫時移過來,臉上浮起一個微笑,笑不及眼底:“不巧,我在等她。”
溫喬知道宋時遇從高中開始就一直對邵牧康有意見,不想場面難看,于是問道:“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的嗎?”
絲毫沒有察覺這話裏帶着的親密意味讓邵牧康眼神微變。
宋時遇的視線又轉回來,望着溫喬,微笑着語出驚人:“我想你了,所以提前回來了。”
溫喬一下從臉到頭皮像是過電了一樣麻了。
邵牧康臉上的微笑緩緩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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