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謝不菲扶着牆,額上滲出細密的汗,體溫一點一點地攀升,白皙的臉頰漸漸暈開緋紅。

連平日清淡的鈴蘭香氣都變得缱绻誘人,帶着一點勾人而不自知的意味。

信息素之間的高匹配度,讓她幾乎難以保持理智,連發/情/期都差點被引誘出來。

謝不菲低下頭,顫抖的指尖伸進口袋,她握了好幾遍,終于拿住了随身攜帶的抑制劑。

她深吸一口氣,用力地擰開瓶蓋,将抑制劑用掉,總算恢複了些許理智。

她還沒有和虞悄說清楚自己的秘密,虞悄也沒有做好接受一切的準備……至少,不應該在這麽混亂的時刻裏,發生更混亂的事情。

謝不菲退開幾步,一腳飛起,狠狠地踹到了大門上。

哐當——

虞悄睜開眼,迷蒙的視線中央,大門在黑暗中搖晃,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巨響聲。

哐當當——

又是一腳,快而準地踹到了陳舊的鐵門上。

鏽紅的門鎖被歲月風霜侵蝕,早已搖搖欲墜,終于在屢次三番的撞擊中壽終正寝,不堪重負地掉落在地。

大片大片的光亮洩了進來。與此同時,還有那股熟悉的淡淡花香。

像一捆救生的繩索,将她從無光的深海拽回了地面。

身體裏的熱意橫沖直撞,燒得她渾身無力。

陽光下飄蕩着細小的微塵,謝不菲眯起眼,隐約看見黑暗中縮成一團的輪廓:“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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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前一步,啞聲詢問:“你怎麽樣了,沒事吧?”

草木香彌漫在無光的室內,清淡幽冷,仿佛落滿細雪的森林,是獨屬于虞悄的信息素氣味。

新生的Alpha驟然擡起頭,一言不發地注視着謝不菲,神色冷峻,狹長的眸子烏黑深沉。

黑暗中,謝不菲看見那雙眼睛,渾身一顫,竟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悄悄?”

她小心地走上前,手指輕觸到虞悄的身體,發現對方渾身滾燙,衣服被汗水浸得濕漉漉的,仿佛從水裏活生生撈出來一樣。

忽然,清幽的草木香盡數湧向她,是虞悄向她湊近。

輕微的啪嗒聲,眼鏡掉落在地。

一陣天旋地轉,謝不菲被對方摁倒在地上,距離忽然拉近,屬于Alpha的信息素撲面湧來,讓她嘴唇發抖,近乎失神。

虞悄把臉埋在她的脖頸,鼻尖翕動,輕嗅着她白細的頸側,本能地追逐着鈴蘭香氣的源頭。

“好香……”

舌尖不自覺地卷上剛長出來的尖銳犬齒,虞悄低喃着,仿佛剛出生的小獸,生疏地擺弄着眼前的獵物。

屋外斜進大片的日光,塵埃在空氣中雜亂地飛舞。

虞悄看見身下的少女仰望着她,稠密黑發如海藻散亂一地,上挑的眼尾暈染開淡淡潮紅,臉龐秾麗如同三月枝頭的桃花。

她的皮膚在淡金色的光線下白得晃眼,眼中氤氲水光,一尾紅唇輕輕張合,好看得驚心動魄。

“悄悄……”

虞悄垂眼注視着她,忽然低下頭。

謝不菲陡然睜大雙眼,感覺對方溫熱的嘴唇落在她的頸側。

是一個綿軟的、輕飄飄的吻,就像一片潮濕的花瓣落在身上,不含任何欲/望。

謝不菲卻因此差點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幾乎想任由本能沉淪下去。

秋季的陽光依舊炙熱,像一場忽如其來的日光雨,滾燙得仿佛将人融化。

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視線清明,喃喃道:“悄悄,我們不能在這裏。”

虞悄的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頸窩,銳利的犬齒有意無意地掠過白膩皮膚,淺淺地咬着,眸光黑沉而執拗:“想要。”

鼻尖輕嗅着甜蜜的花香,她心裏忽然蹿出了陰暗的、奇怪的占有欲,想要更近一點、再近一點,直到把眼前的Omega完完全全變為自己的所有物。

Alpha信息素的威壓悄無聲息地釋放開來,謝不菲的本能洶湧地叫嚣着,幾乎要立刻臣服于眼前的Alpha。

如果現在就被标記……

她的呼吸一頓,用力地甩甩頭。

“不可以。”

不能讓她在未清醒的情況下标記自己,否則這和趁人之危有什麽區別。

謝不菲知道,如果虞悄醒來後發現自己被标記,一定會愧疚至極,用餘生對她負責。

這對虞悄并不公平。

她們可以有很多在一起的機會,謝不菲不想以這種卑劣的方式,用無謂的同情和憐憫鎖住對方。

她想要完全純粹的感情。

謝不菲微微偏頭避開,眼中淌着濕意,低聲說:“不能這麽做。等你醒來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對上她盈盈的淚眼,虞悄渙散的目光忽然閃了閃,動作一頓。

虞悄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輕輕撫去眼角滑落而下的冰涼液體。

“別哭……”

她莫名地心軟下來,收起犬齒,不想看到眼前的少女難過。

謝不菲眸光流轉,朝虞悄伸出雙手,她的手臂修長纖細,輕輕摟住了對方的脖子,傾身靠近。

兩人毫無罅隙地緊緊擁抱。

謝不菲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溫聲道:“悄悄,讓我先帶你出去,好嗎?”

虞悄在飄滿鈴蘭香氣的懷中沉沉閉上眼,蒼白的側臉被熱氣熏紅:“好。”

她好像跌入了一片雪白的鈴蘭花田,躺在軟綿綿的花瓣上,太陽暖融融地照到身上,安心而溫暖。

被分化期的苦痛長久折磨的身心驟然松懈,疲憊後知後覺地湧上來。

虞悄閉上眼,漸漸墜入了黑甜鄉。

……

她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冗長迷亂的夢。

夢裏有淡淡的花香,有炙熱的呼吸和擁抱,還有手指落在臉上輕柔的觸感。

零碎的片段斷斷續續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場蒙太奇,讓人反複沉淪。

紛亂的夢影中,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從耳邊掠過,談話聲被壓得很低,虞悄隐約能聽見「分化」這兩個字。

門被輕輕關上,似乎有誰若有似無地嘆了一口氣,像無疾而終的風聲。

迷迷糊糊中,虞悄緩緩睜開了眼睛。

雪白的天花板落入視線,往前看,是一臺沒有被打開的電視機。窗簾半掩着,屋內光線朦胧,刺眼的陽光被遮擋在屋外。

虞悄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

她的動作引起了旁邊坐着的人的注意。

“悄悄,你醒啦?”姚如冬的聲音響起來,帶着激動。

虞悄側過臉,看見姚如冬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伸手握住自己的手臂,眼眶紅紅的。

“你怎麽了?”她一出聲,被自己幹啞的聲音吓了一跳。

姚如冬抹了抹眼睛,立刻起身為她倒水:“沒什麽……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頭還痛嗎?”

虞悄搖了搖頭,雙臂按着被子,把自己從床上支撐起來。

她發現自己在一間單人病房裏。

目及之處的陳列幹淨而整潔,被褥嶄新而舒服,和自己以前住過的病房大相徑庭。

她怔愣地睜大眼睛,失去眼睛後視野模糊,有些呆滞地望向姚如冬的方向。

“我怎麽會在這裏?”

姚如冬給她遞來一杯水,說:“你忘記了嗎?你之前分化了。”

分化……

零碎的記憶片段湧入腦海,卻構不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她揉了幾下幹澀的眼睛,不确定地回答:“我好像不記得了。”

“可能是因為分化期的原因吧。”姚如冬說,“你這幾天好好休息一下。”

虞悄嗯了一聲,低頭抿了一口溫水,随口問:“我分化成了什麽?”

姚如冬看着她,說:“Alpha。”

虞悄一頓,頗為意外地擡起頭。

……Alpha?!

“你怎麽這麽驚訝啊?”姚如冬看見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都沒意識到嗎?”

虞悄搖了搖頭。

從小到大,周圍的人都覺得她應該分化成Beta的,她也就這麽潛移默化地相信了,自己應該是Beta。

只是沒想到會分化成一個Alpha。

關于分化期的大部分記憶,就像一團理不清的毛線球,她已經忘掉七七八八。唯一記得的,是那股淡淡的花香味。

“你那天失蹤了,我們出去找你。”姚如冬說着說着,情緒低落下來,又伸手抹了抹通紅的眼睛,“對不起,悄悄……如果我們早點發現就好了。”

“沒關系的。”虞悄倚在床頭,溫和地看着她,“是我自己的問題,你們不要因此內疚。”

姚如冬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低聲道:“幸好當時碰見謝不菲學姐,她立刻跟我們分頭找,最後把你帶了回來……”

她又補充,“學姐找了你整整兩層樓,抱着你回來的時候,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

“我第一次看到她那麽狼狽的模樣。”

虞悄安靜片刻,低聲問:“學姐現在在哪?”

姚如冬說:“她昨天守了你一整天,今天回家休息去了。”

“一天?”

姚如冬:“因為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啊!醫生還說,像你這種分化期越長的,就代表信息素壓制等級越厲害。”

虞悄喃喃道:“原來如此。”

原來鈴蘭的香氣,并不是只在夢裏出現過。

它一直在。

她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低頭給謝不菲發信息。

“謝謝學姐,給你添麻煩了……”這樣發會不會太生疏?

“謝謝學姐,下次請你吃飯。”又是請吃飯,太老套了吧。學姐也應該膩了。

一條簡單的道謝,卻怎麽也組織不好措辭,她低頭看着輸入框猶豫片刻,沒有想好說些什麽,對話框卻忽然跳出一則新信息。

Gary:“你醒了?”

虞悄驚了一下,回複道:“是的……學姐怎麽會知道?”

Gary:“你不知道你在打字的時候,上面會出現’對方正在輸入中‘嗎?”

Gary:“我等了你半天呢,結果什麽都沒有。貓咪嘆氣.jpg”

虞悄有些尴尬:“我忘記了。”

Gary:“噗,你怎麽分化之後忽然變得笨笨的。”

從小到大,虞悄都是好學生的代名詞,是第一次被人說笨。

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回複:“分化期的事情多謝學姐幫忙。”

Gary:“你……不記得那些事情了嗎?”

虞悄:“記得不是很清楚,只有一個大概印象。”

她等了幾分鐘,謝不菲那邊才回複:“嗯,沒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呀。”像是如釋重負。

“學姐沒有被我的信息素影響到吧?”虞悄以為她是在關心自己,“抱歉。”

Gary這一次回複得很快:“?”

“什麽影響!?你不是不記得了嗎??”

虞悄奇怪地問:“學姐也是Alpha,不會被我的信息素影響嗎?”

她記得Alpha之間的信息素是本能排斥的,謝不菲當時應該很難受才對。

Gary:“是啊,哈哈哈!但我現在沒事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對了,我下午來看你吧?”

她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好在虞悄沒有察覺,欣然回複:“好啊。”

兩人約定了一下時間,便結束了談話。虞悄擡起頭,看見姚如冬正眯着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虞悄不明所以:“你怎麽了?”

姚如冬:“你跟誰聊天呢,笑得這麽開心。”

虞悄奇怪道:“是嗎?”她摸了一下嘴角,發現确實如此,不由得微微一怔。

“那當然!你以前和面癱臉沒什麽兩樣的,笑一下都算很罕見了……”

姚如冬目光如炬,臉上寫滿了求知欲,“快說快說,是哪只小妖精拐跑了我們家悄悄?”

虞悄失笑:“不是,是謝學姐。”

“噢,原來是她呀,那沒事兒了。”姚如冬點了點頭,臉色恢複如常。

虞悄:“為什麽就沒事了?”

“你倆不是好朋友嘛。”姚如冬砸砸嘴,語氣中夾雜着一絲惋惜,“可惜學姐是Alpha,你也是Alpha,很難發生點什麽……如果她是個Omega,我立刻把她綁來扔你床上。”

這話說得有點荒謬,虞悄不由得想象了一下畫面,不禁渾身一僵,瞳孔地震,結巴道:“大、大可不必。”

姚如冬沒有發現她的異樣,摸着下巴自顧自地說:“你是不知道,謝學姐昨天守着你的時候,那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啧啧啧,我差點就以為她暗戀你了,又覺得不對。我怎麽能玷污你們之間純潔的友誼呢?”

虞悄:“……”

她移開目光,落在桌上的眼鏡框上,雙手拿起,湊近一看,卻發現其中一片鏡片角落碎了一小塊,不禁蹙眉。

“這……”

“可能是之前不小心弄壞的。”姚如冬說,“不過我覺得,你早該換個眼鏡了。”

虞悄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出神地想:住院費是一筆開銷,現在買眼鏡又多了一筆開銷……

雖說她卡裏還有些存款,不至于沒錢,但收支也不能一直就這麽只出不進。

這個周末真得去看看那份家教工作了。

中午,陸芸接到了消息,也匆匆趕來醫院看她。

她大包小包地擠進病房,把綁着絲帶的大水果籃往桌上一放,湊過來上上下下打量着虞悄:“現在感覺如何?還疼嗎?”

“已經不疼了。”虞悄看着她從塑料袋裏一樣一樣地往外放東西,水果、蛋糕、阿膠棗、飯盒、盛湯用的保溫杯,“你不用帶這麽多東西來的……”

刷啦一聲,陸芸拉開窗簾,明朗的陽光落了虞悄滿身,她微微眯起眼,适應着忽如其來的光線。

“沒事。醫院裏的快餐難吃,我怕你吃不慣。”陸芸把飯盒拆開,誘人的香味飄了滿屋,“特意回家讓我媽做的,你嘗嘗!”

陸芸外冷內熱,宿舍裏的人遇到困難,她一向出力最多。

虞悄知道她是好心,淺笑着點頭,接過飯盒安靜地吃起來。

都是少油少鹽的家常菜,吃起來不油不膩,味道很好。陸芸彎着腰給她盛雞湯,看着淡金色的清澄湯汁落進碗裏,她低聲說:“味道應該合你胃口吧?”

“很好吃。”虞悄拿紙巾擦嘴,語氣真摯,“替我謝謝阿姨。”

“悄悄,跟你說個事。”陸芸看着她,臉色變得嚴峻,“以後如果痛就告訴我們,不要自己憋着,知道嗎?”

虞悄愣了一下,緩緩地點頭:“好。”

陸芸見她答應得痛快,語氣緩和下來:“這次是因為運氣好,學姐很快就找到你了。如果還有下次,我們不在你身邊,萬一發生了什麽意外該怎麽辦呢?”

虞悄垂下眼,細長的眼睫輕顫,低聲道:“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很多時候,她習慣了自己獨立應對一切棘手的問題,因為身邊的朋友不可能一直都在。

陸芸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不忍心說什麽重話,只是拍拍她的頭:“知道悄悄你很厲害,但偶爾依賴我們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啦。”

虞悄微微颔首,擡起頭,目光明亮清澈,幹淨得仿佛夏日午後晴朗的天空。

她說:“謝謝你們。”

陸芸卻笑着搖頭:“你最該道謝的是謝學姐。”

“你倆都是Alpha,她抱着你下來的時候渾身都在發抖,大概是被排斥反應影響到了吧。”

她說,“我們兩個都是Beta,聞不到信息素,但學姐一路陪着你到醫院,應該是最難受的那個。”

虞悄一言不發,認真地聽着她的話。

謝學姐是真的待她很好。

好到有時不該如何去報答,欠下的人情有如滾雪球,越積越多,竟怎麽也還不完了。

每每替她擺平意外,又悄然離去,留下她一個人措手不及。

虞悄垂下眼,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撥弄着被褥上的褶皺。

寂靜的病房外,忽然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

一道清澈明快的聲音響起:“有人嗎?我來看看悄悄。”

陸芸笑了笑,沖虞悄使了個眼色:“喏,人這就來了。”

虞悄抿了抿唇,默默颔首,無端地感覺到了一點緊張,心跳漸快。

房門打開,謝不菲大步走進來。

她披了一件修身的米黃色風衣,腳踩馬丁靴,纖細的脖頸上繞着淡青的圍巾,臉上戴着口罩,烏發搖曳,走起路來步步生風,漂亮而飒爽。

唯一令虞悄感覺有些奇怪的是,她好像把自己裹得太嚴實了一點。

陸芸很識相地說:“你們先聊,我出去轉悠一會兒。”說罷,貼心地給她們帶上門,腳步飛快地溜了。

病房裏的兩個人面面相觑,謝不菲摘掉口罩,朝她彎眼一笑,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

“現在感覺怎麽樣?”

虞悄說:“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謝謝學姐。”

“沒事就好。”

謝不菲不經意地把手放在病床上,托着下巴看虞悄,淡金色的日光盡數勾勒着她稠麗的眉眼,顯得格外好看。

她輕聲問:“你是真的不記得當時發生的事情了?”

“不記得。”虞悄說,“當時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嗎?”

“也沒什麽……”謝不菲勾起淡淡的笑,眸光流轉,“不記得也沒關系。”

甜蜜的花香悄無聲息地流淌,虞悄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別開視線。

或許是今天窗外的陽光過于耀眼,空氣悶熱,惹得她又有些心煩意亂。

謝不菲輕笑,又問:“悄悄知道自己信息素是什麽味道嗎?”

“不知道。”虞悄凝神,下意識地釋放了一點信息素,淡淡的草木香瞬間彌漫開來,與鈴蘭的香味纏纏綿綿地交織在一起。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暧昧,謝不菲僵了一下,雙頰迅速蹿起緋紅,支吾道:“你……你先收回去。”

虞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有多逾越,連聲道:“抱、抱歉。”

空氣中淡雅的草木香立刻消失得一幹二淨,謝不菲松了口氣,小聲地說:“下次不要忽然放信息素……”

虞悄十分歉疚,重複道歉:“學姐,對不起。”

同樣作為Alpha,謝不菲應該很不喜歡聞到她的信息素吧。

謝不菲望着地面,胸膛起伏。熱意未散,她的雙頰仍泛着一層薄薄的粉色,長睫顫動,十分明豔。

虞悄看了她一會兒,便感覺臉頰也莫名燙了起來。

她們坐得很近,能看見謝不菲撩開長發,将脖子上的圍巾弄得松垮了一些,露出白細的脖頸。

她伸出一只手,纖長的五指并攏,輕輕扇風,攪亂了空氣中細微的氣流,一陣一陣地吹向病床上的虞悄。

虞悄卻感覺周圍似乎又熱了一點,被褥下的腳趾都無意識地揪起來。

忽然,她的視線落在謝不菲的頸側,有些怔愣。

她分明看見對方纖細的頸窩到鎖骨之間,赫然有一個淺淺的牙印。

虞悄的目光漸沉,心道:這是……誰咬了一口學姐嗎?

作者有話要說:學姐:是誰咬的,我不說;

日萬失敗,我還是太高估自己了orz丢個今天剛撸的預收吧(遁地溜走;

預收:《炮灰她只想安心鹹魚》

曲棋穿書的第一天,就成了個修仙門派裏的守墓人。

原主作為野心勃勃的惡毒女配,百般陷害團寵文裏的女主,終于被師尊和師兄們拆穿。

曲棋被逼跪在祠堂裏,所有人都在等她給一個說法。

偏偏曲棋是條鹹魚,一臉浩然正氣:“我錯了!你們把我關起來吧,不能讓我這種人渣為禍人間!”

衆人和女主:??

于是她被流放到了門派最邊境的後山上守墓。

墓地雖陰森但遠離紛争,曲棋樂得清閑自在,白天睡覺,晚上燒雞,十分快活。

直到有一天,她不小心碰到了墓地最深處的機關。

剎那間封印解開,烏雲蔽日,陰風怒號……黑衣女子紅唇雪膚,烏發搖曳。

原書最大的反派,被她誤打誤撞揭開了木棺封印,提前出場了。

坐在篝火旁的曲棋大為震撼,看着眼前神色晦暗的反派,沉思片刻,向她遞出烤魚,殷切道:“您吃嗎?”

盛西燭:“我對人間的食物沒有興趣。”

很久以後,盛西燭搖醒大床上呼呼大睡的鹹魚:“我的晚飯呢?”

曲棋:“您不是沒有興趣嗎!?”

盛西燭少年時貴為天之驕子,溫柔謙遜,受門派上下豔羨尊敬。

到頭來卻被師尊和師姐們暗自觊觎,用作藥人,奪去靈根,毀害元嬰,到頭來還被誣陷叛徒,被衆人封印于地下。

暗無天日的折磨中,盛西燭早已痛苦不堪,一心只想着殺盡天下人。

誰知卻在睜眼時聞到了一股香噴噴的味道,和溫暖明亮的火光。

篝火旁的女子懶洋洋地坐在地上,一臉無辜:“要是不喜歡吃烤魚,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您更喜歡哪個?”

沙雕鹹魚小太陽x偏執美強慘大反派;

甜文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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