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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拒絕古雲昊的約會後,他們就一直沒有再聯絡,各自過着原本的生活。

而李筱倩也很不客氣的将古雲昊利用個夠,只要李漢升問她最近有沒有跟古雲昊聯絡,她一律說有。再問她對古雲昊有沒有意思,她一律回答還不錯,再看看。

總之,她暫時擺脫了不停相親的命運。

至于古雲昊,則是因為工作太忙了,忙到讓他完全無法分神去想該怎麽再與李筱倩碰面,或者該說他也想不到該用什麽方法與她進一步交往,面對媽媽的詢問,他也只能敷衍兩句,然後就匆忙的離開。

他們卻不知道,就因為他們這番對對方的表面好感說詞,已經讓各自的家長私底下互通好幾次電話,甚至還共同認為,他們兩人應該相處得很不錯。

這天,李筱倩正為了接下新的辦公室規劃設計而忙得焦頭爛額。

那是一個将舊的辦公室大樓重新設計的工作,而委托的老板又是一個要求很嚴苛,卻對設計基本理念一竅不通的人,光是設計圖,就已經不知道被對方刁難、退件過多少次了。

「筱倩姊,妳看看這個設計圖,還有沒有哪裏需要修改的地方?」設計室裏,一位專門幫她将手繪的草圖以計算機繪圖軟件完成設計圖稿的小妹,将繪好的圖遞到她的面前。

李筱倩一手拿着色鉛筆在圖稿上塗塗畫畫,又分心審視小妹手上的圖稿,順便用色鉛筆在圖稿上做幾個記號,然後交代她将那些部分再做細微的修正。

接着,她桌上的外線電話響起,她反射動作的拿起話筒。

「是!我就是李筱倩……好,沒問題,我現在馬上過去。」

一挂斷電話,她火速收拾東西。

「筱倩姊,又是那個吳老板找妳嗎?」吳老板就是這次将舊的辦公大樓委托給他們公司的客戶。

「電話是小洪打來的,他說吳老板不願跟裝潢師傅溝通,所以叫我一定要跑一趟。」

「為什麽?小洪不能處理嗎?」小洪是他們公司對外負責指揮裝潢師傅的監工,按理說,就算雇主有問題,也該找他才對。

「小洪說吳老板臨時有新點子想變更設計,可是他的态度很蠻橫,現在正在跟裝潢師傅吵架,我不過去的話,難道要讓他們打架?」她真的不懂,為什麽吳老板會番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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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這樣……」小妹真替李筱倩打抱不平,明明知道那個吳老板故意雞蛋裏挑骨頭,不安好心眼,可是面對工作,李筱倩卻絲毫不以為忤,總是抱持着「客戶永遠是對的」這個原則。

「好啦!沒事,妳幫我把圖改一改,我去去就回來……」

李筱倩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就匆匆忙忙的想趕去客戶的公司,可是她才走出公司,就看到負責電梯維修的小李,而電梯門上正貼着故障維修的标示語。

她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認命的往樓梯間走去,當她好不容易由公司所處的十樓走到二樓時,她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李小姐嗎?不好了,小洪跟吳老板的保全人員打起來,現在小洪被打得滿臉是血,我們正準備要叫救護車。」一名陌生的男人用小洪的手機撥電話給她。

她一頭霧水,外加冷汗涔涔。

「天啊!怎麽會這樣?我不是叫他去勸架嗎?怎麽會打起來了?」太誇張了,和事佬沒當成,反而成了滋事分子?!

李筱倩被氣得不知如何是好,交代他們一定要留在原地等她到現場處理,然後她一時沒注意,下樓的腳步沒踩穩,右腳硬生生的拐了一下,當下腳踝疼痛難耐,無法行走。

她痛呼一聲,然後跌坐在地上。

大樓的管理員聽見聲音,趕忙沖過來,看見她痛苦的擰着眉頭,緊閉的眼睛閃着淚光。

「李小姐,妳怎麽了?」跟李筱倩對話的那個人當然也聽見了她的哀號聲,不禁額頭冒冷汗,很難想象在下樓時拐到腳有多痛。

李筱倩拿着手機的右手很神奇的沒有受傷,可是她看到自己的左手以非常不自然的姿勢扭轉,痛到淚水直流,吃力的問:「你……你們叫的救護車來了沒有?」

「還沒到,怎麽樣?」

「麻……麻煩幫我叫一輛救護車,我想……我也需要去醫院挂急診。」

*****

古氏醫學中心的急診室,放眼望去,躺在推床上的病人,有的吊着點滴,有的插着鼻胃管,有的綁着尿袋,還有一堆人喝得醉醺醺的大吼大叫,把急診室弄得鬧烘烘,偏巧今天院內有兩名急診醫生有事請假,所以古雲昊才會臨時加入急救戰場。

古雲昊的俊雅形象,可是古氏醫學中心的招牌。

他前一個小時還趴在家裏的書桌上補眠,後一個小時就出現在急診室。

聽見耳溫槍發出哔哔聲,古雲昊拿起來看了一下,輕蹙眉頭,「三十九度半,已經發高燒囉!小朋友,你也太能忍耐了吧?」

伸出手輕拍小男孩的肩膀,然後他回頭看向護士。

「麻煩将點滴流速調快一點。」

古雲昊轉身,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病人,「會很不舒服嗎?」

「醫生,我的肚子好痛。」女病人難受的說,拚命喘氣。

他點點頭,幫她做初步的診斷,才回頭,就看見急診室裏又湧來了一群人。

「這回是鬥毆,還有從樓梯上摔下來……」古雲昊手裏拿着醫務人員交給他的

病患受傷名單,「洪建豪,肋骨斷一根。李筱倩,右腳腳踝受傷……李……筱倩?」

他擡起頭,看到那個縮在擔架上喊疼的女子,不禁愣了一下。

「真的是妳?」

「怎麽是你?」李筱倩認清眼前的醫生居然是古雲昊後,一張小臉馬上垮了下來。

為什麽她這麽倒黴?臺北那麽多家醫院,哪裏不好送,偏偏送到他這裏來?而且還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落到他的手裏。

「我要換別家醫院。」她大聲嚷着,不想看到他嘲笑的眼神。

古雲昊完全不理會她,開始為她檢查,「傷員左手腕扭傷,右腳踝韌帶裂傷,必須開刀縫合韌帶,幫我準備手術室。」

李筱倩忘了要跟他吵嘴,也忘了要反抗,只想着,不會吧?她只不過是從樓梯上摔了那麽一下,就要開刀啊?

沒有給她思考和反悔的餘地,醫護人員很快的就将她送進手術室。

她從來沒有想過,一直以來她想甩掉的男人,原來她一直都離不開他……

*****

「李筱倩,上次妳甩了我,還開口辱罵我是娘娘腔,這次妳落到我手上,妳說,我該怎麽回報妳?」

古雲昊一臉的不懷好意,對着躺在手術臺上的李筱倩,舞動手上拿着的鋒利手術刀。

發覺自己全身都被綁住,李筱倩驚恐不已,吓白了臉,「你……你想怎麽樣?你可是個醫生,不能違背醫德。」這個男人想要做什麽?她可是病人啊!

「醫德?那是對還有心的人說的話,妳認為被妳糟蹋了男人自尊的我,還有什麽心情來談醫德?」古雲昊惡聲惡氣的低聲咆哮。

「你……你上次不是說,不會因為我說你是娘娘腔而生氣嗎?」她記得他是這麽說的啊!

「妳還說?」都已經成為俎上肉了,還敢再說那三個字?

「不說了……不說了……」現在唯有保住小命才是上上策。

「很好,現在妳就等着我把妳變成長短腳還有長短手,讓妳以後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随便甩人,并以此為樂,我這是在為之前被妳抛棄的男人所做的伸張正義之舉。」古雲昊磨刀霍霍,活像躺在他面前的不是需要救援的傷員,而是他将要切割入腹的盤中飧。

「不要啊……啊……」

李筱倩尖叫着搖頭抗拒,接着睜開眼睛,恢複神智。

「呼呼呼……」

她驚魂未定,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按撫胸口,感覺剛才陷入的夢境未免也太真實了。

她瞪大眼睛,檢查自己的左手,已經被纏上護腕,而右腳則是被裹上厚厚的紗布,還有固定的腳架,她試着動了下腳,也仔細地比對自己雙腳的長短,等到确定一切都算正常時,她才松了口氣。

「好險,那只是夢。」

這時,她聽見門外有人扭動門把的聲音。

她屏住呼吸,用被子掩住臉,看見門被輕輕的推了開來,然後一截白色的醫生袍率先進入眼簾,接着那屬于男性的修長雙腿完整呈現在她的眼裏,順着他的腿往上看,看到一張臉色差到極點的俊顏,她的心狂跳一下。

「古雲昊,你怎麽……這麽狼狽?」認清人之後,她霍地拉下被子,露出小臉,看到他連領帶都已被拉扯得斜歪,更別提他的倦容是如何的誇張了。

古雲昊看見她醒來,苦笑着扯動唇角,反手将門帶上,踱步來到病床旁,在椅子上坐下,将領帶扯掉,用手捏了捏肩膀,「我這不叫狼狽,這叫……」頓了下,他思索着最适合的形容詞,然後讪讪然的說:「這叫疲憊不堪。」

李筱倩挑動眉頭,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覺得自己目前這樣腳被吊在半空中的模樣有些糗,她想起自己跌傷的原因。

「古雲昊,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她怎麽會這麽倒黴,弄到腳踝韌帶裂傷?

「出院?」古雲昊很不喜歡她開口閉口就直呼他的全名,更不喜歡自己為她勞心勞力之後,竟連一句基本的關心也得不到。

他翹起二郎腿,不懷好意的睨着她,「妳才剛醒來,看到我這個主治醫生,連句謝謝也沒有,就急着想出院啊?」

乍然見到古雲昊斯文的俊容上竟然出現似笑非笑的邪魅表情,狹長的眼眸流露出不善,最糟糕的還是不明的情愫在她的心裏流竄,她猛地心頭微動,似乎意會到什麽,略微沉吟了下,才以不自然的口氣說:「謝謝你,古大醫生。」

「古大醫生?」他挑了挑眉,覺得她似乎是有些不情願的喊這稱呼,「妳說的話很有誠意,可是我聽妳的口氣怎麽全然不是那麽一回事?」

想到昨天臨時被抓來急診室當班,才剛替她開完一臺刀,都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接着他的好友又因為撞到人,将人丢給他處理,現在是怎樣?他平常行情不好,無人聞問,等到有問題時,大家都想到他,就非得一次累死他嗎?

「我……我又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因為我還有工作要做,所以急着回工作崗位,不行嗎?」他以為她李筱倩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嗎?要她對古雲昊低聲下氣的說謝謝,那真是想太多了。

「我該感佩妳對工作的執着嗎?」他抿唇一笑。

罷了,早在當初他們相親過後,她一開口就判他出局,他根本就不該妄想她會對自己的付出表現出多大的感激之意。

「我還有一堆工作等着要處理,所以不能待在醫院太久。」瞄了一眼他疲累的臉,她刻意放軟語氣。

「喔?如果只是單純因為工作的問題,那麽妳大可以放心,因為妳爸爸在昨天晚上得知妳受傷住院的事情之後,就幫妳将工作辭掉了。」他說得很輕松。

「什麽?為什麽?」李筱倩激動的大叫一聲,然後受傷的腳又不自禁的抽動一下,随即感到疼痛,她皺起小臉,痛到想哭。

「喂,不過就是個工作,妳的反應會不會太激烈了?」古雲昊看見她拉扯到傷口,心頭不由得揪疼,趕緊起身,查看她的傷口,還好傷口并未裂開。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爸爸要擅自作主,把我的工作辭掉?」聽到工作沒了,李筱倩急到顧不得疼痛的右腳。

看她緊張的模樣,古雲昊不由得心生疑問。

據黃姊所說,她的家中也是做工程承包的業務,照說她要工作,不是應該留在家中幫忙嗎?怎麽昨天聽到她爸爸氣急敗壞的大罵李筱倩騙了他好久?這件事情似乎有什麽隐情?

不過想歸想,他卻沒有發問的欲望,畢竟他跟李筱倩僅能算是普通朋友的關系,所以他只好兩手一攤,「我不知道,反正妳爸爸希望妳能留在醫院,等到腳傷完全複原之後再出院回家。」

「這……這又是為什麽?」奇怪,為什麽爸爸會作出這個莫名其妙的決定?她瞪着他,眼裏帶着責備與懷疑。

早在他不知從何處得到她的手機號碼開始,她就覺得古雲昊壓根兒是個為了某種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看出她眼底的不信任,古雲昊清俊的面容露出微愠,「李筱倩,妳那是什麽眼神?妳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害的?如果妳真的不相信我,大可以打通電話回家向妳的家人求證。」太過分了,他現在這叫好心沒好報嗎?

看見古雲昊惱火了,她不由得理虧,只得不甘願的向他道歉,「我……我又沒有說是你害的,只是一下子沒辦法接受才剛醒來,工作就沒了的事實,你沒必要這麽生氣吧?」

看到她扮無辜的可憐模樣,古雲昊頓時覺得滿腔怒火一下子就被她澆熄,他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麽,卻聽見敲門聲。

一名小護士推開門,探頭進來,提醒道:「古醫生,你的門診時間到囉!」

「好,我知道了。」古雲昊認命的垂下肩膀。

一個晚上沒睡多少時間,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看她,居然還跟她拌嘴,他現在這叫自作多情兼活該嗎?

「等到麻藥過去,妳的傷口就會有些微的刺痛感,如果真的痛到受不了,妳再按護士鈴,她們會找到我,我再來幫妳止痛。」

輕輕的擡起眼,瞅着他無奈的表情,她心生愧疚,喊住要離開的他,「那個……謝謝你幫我開刀。」

古雲昊微偏着臉,望向她,見到她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那是……害羞還是尴尬的表情?

他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為她的示弱與道謝而變得心情愉快。

這時,官秋月提着雞湯走進來。

「你們在聊什麽?看起來好像還滿愉快的。」她溫柔的笑說。

古雲昊瞥見李筱倩目光閃躲,很有風度的不對她乘勝追擊。

男人嘛!對待女人總是應該大方些,既然她都已經誠心的向他道謝了……

「沒什麽,伯母,妳們聊,我還有門診,先離開了。」古雲昊不再追究李筱倩剛才的不識好歹,彎唇一笑,大步離開病房。

李筱倩這才如釋重負的籲了口氣,剛才她真的有些被古雲昊鐵青的臉色吓到。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生氣的模樣,還以為他是個無論如何激他都不會惱怒、發脾氣的男人,看來剛才真的是她太過分,所以他才會生氣。

「媽,我剛才聽古雲昊說,爸爸把我的工作辭掉了,是不是真的?」李筱倩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官秋月一邊舀雞湯,一邊沒好氣的說:「工作沒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妳忘了我們自己家裏也有接室內設計的工程嗎?妳剛好乘這個機會回家幫幫妳爸爸的忙,不好嗎?」

李筱倩垮下了臉,「媽,妳怎麽跟着爸爸同一個鼻孔出氣?妳明明知道那份工作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們怎麽可以在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下,就随便幫我辭掉工作?」

「幫妳把工作辭掉,有什麽不對嗎?而且不是媽要說妳,妳把一身的才華拿去貢獻給同行的別家公司,這叫什麽?胳膊向外彎嗎?就算妳想跟妳爸賭氣,也該适可而止。」這個女兒什麽都好,就是愛做陽奉陰違的事。

叫她相親,她明着應好,背地裏卻将那些對她有意思的男人一個個趕跑。

叫她回家裏工作,她明着說對設計的工作沒興趣,卻背着她爸爸跑到同行的公司上班,這次要不是因為工作受傷,怕是她爸爸還不知道要被瞞多久?!

聽到媽媽對她的數落,李筱倩刻意隐藏的對爸爸的不滿情緒也悄然被撩起,她不悅的說:「難道這一切都要怪我?當初要不是爸爸一直嫌瑞康的背景不好,他又怎麽會什麽都不說就離開?」

那段一直被她刻意埋葬在心底的埋怨,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來,猶記得那時就是因為爸爸認定瑞康只是個業務員,身分不足以匹配她,所以堅決的反對他接近自己,甚至不惜對瑞康口出惡言,将他趕走。

官秋月看着女兒眼眶泛紅的吐露心中的不平,也只能幽幽的嘆口氣,放下手裏的碗,輕輕的拉起李筱倩沒有受傷的手,愛憐的撫觸她的臉頰。

「筱倩,我問妳,妳當初真的有喜歡上那個夏瑞康嗎?」官秋月看着她,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

她實在不想讓筱倩知道,當初那個被漢升趕走的夏瑞康,居然功成名就的回來了,甚至為了報複他們,還不惜狂妄的對外放話,将要不惜一切代價将筱倩娶到手,并言明絕不會善待她,也因為這樣,她與漢升才會共同決定,暫時讓筱倩留在醫院裏,也幫她辭了工作,一切都是為了想妥善保護他們的寶貝女兒。

聽到媽媽這麽問,李筱倩頓時一怔,眼神有些閃爍。

她永遠記得,當年的她,身邊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鲫,可是那些男人總是了無新意,企圖以金錢贏得她的青睐,夏瑞康則是個體貼的人,會為她做些讓她想象不到的浪漫情事。

他會在她生日的時候,半夜偷偷的帶她跑到海邊,以蠟燭拼成她的名字,還有祝福生日快樂,然後點燃燭火,雖然他沒有什麽錢,可是對待她的用心卻是其他人所無法給她的。

曾經為了好奇,她也央求過他帶她去飙車、去酒吧,他都一一的順從她,那段日子她真的覺得很快樂,可是當他們私底下交往的事情被爸爸知曉後,爸爸卻對他非常不諒解,甚至還不惜趕走他。

當時的她面對瑞康的離開十分氣憤,雖然那時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喜歡上他,可是就是無法忍受爸爸毫無理由的貶低他人,也因此,她與爸爸展開激烈的争吵。

她永遠都記得,那一天爸爸在争吵中突然高血壓上升住進醫院,也就是因為考量到爸爸的身體狀況,所以後來她才勉強自己在他的面前當個乖女兒,盡量不違逆他的意思,只因為她不想再看見爸爸虛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不想再看見了……

想到這裏,李筱倩噤聲了。

她不願意當個不孝順的女兒,可是也不願意自己的人生任由他人擺布,這兩者之間的分寸拿捏,她真的還無法掌握,所以在這個當口,她只能暫時選擇沉默。

看到李筱倩一臉不服氣卻又不敢反駁的模樣,官秋月不禁幽幽的長嘆一聲,「傻女兒,難道妳真的把妳爸爸看得那麽膚淺?有很多事情不是妳外表所看到的那樣簡單,妳爸爸在商場打滾這麽多年,有很多的人情世故與人生閱歷,這些都是妳所欠缺的,也許他說話的态度或是做事的方法不夠圓融,可是妳一定要相信,不管是我還是妳爸爸,我們永遠都是最愛妳的人。」

李筱倩的內心泛起了悲傷與認同的矛盾。

她當然明白家人的重要,卻不認為當初她被迫與夏瑞康分手這個決定會是對的。

雖然女兒沒有回應,可是從她眉頭微攏的模樣,官秋月多少還是了解她的想法。

「古醫生是個不錯的人,妳應該要放寬心胸去跟人家交往,不要讓過去的不愉快影響到你們之間的感情,這樣只會阻撓妳的幸福,不要再跟自己過意不去,也不要辜負妳爸爸對妳的好意,好嗎?」

「那麽爸爸真的是想把我丢在這裏,随便古雲昊欺負我囉?」搞什麽鬼?天底下哪有一個做爸爸的會這麽輕易的将自己的女兒往別的男人懷裏送?她又不急着嫁人,爸爸是在急什麽?

官秋月溫柔的笑了,意有所指的說:「我們怎麽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讓人欺負?妳啊,別為難人家就好囉!」

聽出媽媽話裏的調侃意味,李筱倩半氣半惱的蹙起眉頭,「說這什麽話嘛?!好像我很兇似的!」抗議!她明明是個暫時失去行動力的傷員,怎麽可能欺負人?

「好啦!好啦!我的女兒最溫柔了,現在可以喝雞湯了吧?」

母女倆心照不宣的微笑,暫時化解了李筱倩心中的郁悶。

至于那個古雲昊,雖然爸媽挺中意他的,可是誰教他偏偏犯了長得帥又太有錢的禁忌,當初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沒錢的夏瑞康才會被迫出局。

想到那個他,李筱倩還是忍不住的低低嘆了口氣,不知道現在的他過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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