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秋日的天空清透明淨,秋風徐徐而來,金黃的桂花随風落了一地,吹得滿庭芬芳。
中秋節這天程希覺沒去公司,給家裏的仆傭放了假,系上圍裙,親自下廚做一桌中秋晚餐。
顧漸靠坐在料理臺上,環抱的手臂擱在圓挺的肚子上,噓着眼饒有興趣地看螃蟹活蹦亂跳的水池裏到處爬。
程希覺單手抓起一只螃蟹,指腹摁住掙紮的蟹鉗,另手熟稔地扯了麻繩,幹脆利索地捆得嚴嚴實實。
然後,一個一個齊整擺放到蒸籠上,整個流程行雲流水。
顧漸端起下巴,幹淨明亮的瞳仁略帶戲谑地盯着程希覺的動作,仿佛參悟了什麽隐秘一般。
程希覺一擡頭,撞上他的眼神,手中輕快地捆上最後一只螃蟹,“我對捆人沒興趣,你不信?”
“哦——”
顧漸慵懶拖長聲音,慢悠悠地點頭說:“信啊,沒有理由不相信。”
程希覺躬下身,嘩啦啦的水流淌過修長有力的手指,一絲不茍地洗着手,“從心理上來談,捆綁是希望對方完全地順從臣服自己,我更希望親自體驗這個過程,而不是通過外界的手段來實現。”
顧漸瞧着他高大挺俊的背影,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點着嘴唇,“你似乎沒成功。”
程希覺直起身,回頭深瞥他一眼,“因為你成功了。”
顧漸側過頭,挑起棱角削薄的眼皮,贏得漫不經心。
程希覺抽張紙擦幹手,走近他,低笑一聲說:“我臣服順從于你,所以是你從精神上捆綁了我。”
“呵呵。”
顧漸冷笑,一把拍開摸上來的手,程希覺反手握住他的手,強行與他十指相扣,高高舉起壓在奶白的櫥櫃上,壓低聲音到他白淨細膩的耳邊說:“我是真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Advertisement
“我知道。”顧漸嘴角勾起來,腦袋向後靠在櫥櫃上,淡定自若地說:“說點新鮮的,這些告白詞我從青春期就聽膩了。”
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國王恩賜一般,程希覺喜歡他這股骨子裏勁,不用思索太多,這些話在心裏說過成百上千遍,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臉,低沉的嗓音說:“顧漸,你太好了,好到你都不清楚自己有多難得,我何其榮幸才能遇到你,我從不信天,但是你讓我感謝上天待我如此不薄。”
顧漸嘴角笑渦隐約的,他聽過很多的告白,言辭比程希覺華麗浮誇的多了去了,但唯有程希覺能夠讓他感覺到真誠。
他第一次端詳程希覺的臉,高眉骨顯得眼窩深邃,眼角天生向上剔,黑瞳仁的比例稍小一些,冰冷陰鸷的長相,下半張臉卻是加分項,鼻梁窄挺,嘴唇薄削,下巴很有英挺的男人味。
程希覺說完,安安靜靜地看着他,眼底的光芒若明若暗,期待着他的回應。
顧漸壓低聲音惡劣地淡道:“好的,謝謝你喜歡我。”
程希覺沉沉地笑了聲,笑聲很無奈,有點自嘲地問:“你呢,你覺得我怎麽樣?”
沒有直接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因為答案會是他不想聽到的。
顧漸仰着臉,目光散漫地看着他,似乎心不在焉。
程希覺屏氣凝神地看着他,緊張到喉結停止不動。
顧漸驀然垂下眼,烏濃的睫毛長而密,在眼睑下化成柔和的陰影,嘴角向上勾着,漫不經心的語氣問:“你會有一天不要我麽?”
程希覺心疼得要命,放開他的手臂,雙手捧起他清瘦的下巴直視眼睛說:“不會。”
顧漸的呼吸均勻溫和,不緊不慢揉着手腕發酸的筋骨,輕描淡寫地說:“我很怕被像垃圾一樣丢在街上,你最好不要騙我,我承受不了第二次了。”
程希覺既是心疼他,又是氣憤讓他說出這番話的人,一個在十幾歲就寫下“讓世界在我面前低頭”的人,變成現在的樣子,他緊緊地摟着顧漸的肩膀,似乎試圖用體溫溫暖他,悶聲酸澀說:“永遠不會。”
顧漸思索了幾秒,盯着程希覺近在咫尺的側臉,挺坦承地說:“我從來沒談過戀愛,沒想到現在孩子都快有了,我弄不清是不是喜歡你,但我不讨厭你吻我,和你在一起很放松,我願意和你試試。”
程希覺摟得更緊,好像怕他跑了似的,心中喜悅和酸澀兩種情緒充斥,低下頭虔誠專注地去逐他柔軟的嘴唇。
“沒說讓你現在就親……”顧漸嘴唇被堵得嚴實,含糊地吐一句,但難得用手臂勾住程希覺的脖頸,作出回應。
程希覺深深親了幾下,身子向前壓,被顧漸挺起的孕肚頂着腹部,他不滿足于分隔開的距離,手掌扶到顧漸屁股下,猛地将人一下抱了起來,就着這個姿勢将顧漸抵在牆上,低下頭去咬着他嘴唇親吻。
顧漸腦袋靠在雪白的牆上,兩條秀挺長腿被迫懸空分開,被時輕時重的吻親得嘴唇濕潤酥松,閉上眼睛似是乖巧,又似是懶得動了。
程希覺吻得很溫柔,如同品嘗世間最美味的糕點一般品味他的舌頭,滿心的歡喜化成極盡的纏綿。
皎潔的明月攀上了樹梢,遠處遙遠的城市溫暖的燈火斑斑斓斓,鍋裏的蒸汽頂着鍋蓋,溢出鮮濃的香味,偌大世界裏他們二人相擁。
顧漸對中秋節無所謂,他沒有家人,但程希覺不一樣,程家夫妻倆得知他不帶顧漸回來過中秋,氣得不輕,眼巴巴數着日子等着中秋節見見顧漸,可程希覺藏着掖着不給見。
既然程希覺不帶顧漸回來,那他們一家就親自登門,不打擾顧漸的清淨,隔着院子的栅欄瞧瞧顧漸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蔣冽不情不願地開着車上了山,別墅窗戶亮着暈黃色的燈,夫妻倆一前一後趴在車窗上,想看得清楚點。
“來都來了,我們直接進去,他能怎麽樣?”蔣冽指間夾着煙,手肘搭在駕駛窗玻璃上,不滿意像做賊似的蹲在門口。
蔣佩清全神貫注地盯着庭院裏,“希覺擔心小顧見了我們不舒服,這點倒是很體貼。”
老爺子年紀大了眼神不大好,坐回副駕駛說:“阿冽,你眼睛亮,幫我盯着看看他們在幹什麽,小顧身體怎麽樣了。”
蔣冽眯起眼睛,人影從金色窗戶前掠過,他随手扔了煙,說:“他們出來了。”
“不會是看到我們的車了吧?”蔣佩清緊張地問。
蔣冽瞥一眼庭院外一排的蔥郁的松樹,擋得嚴嚴實實,搖頭說:“不會。”
別墅純白的房門從裏推開,程希覺休閑的襯衫領口松散,隐約露出的胸膛肌理勻稱緊實,單手端着一盤鮮紅大閘蟹,腰側系着漆黑的圍裙,嘴角銜着從未見過的溫情笑容,另只手扶着顧漸走下門前的階梯。
即便見了顧漸兩回,直播的視頻看過好幾遍,但一看到本人,蔣佩清心裏再次感嘆自家兒子的運氣好,找了那麽一個漂亮的伴侶,全家臉上有光。
顧漸的肚子很顯眼,六個月的孕肚像揣了小球在衣服裏,他扶着腰坐到桂花樹下的椅子上,不知是不是在屋子裏螃蟹燙着嘴了,薄削嘴唇潮紅泛腫,原本淺淡的唇色像塗了口紅似的,格外地顯皮膚白。
程希覺解了圍裙坐到他對面,挑一個螃蟹游刃有餘地大卸八塊,挖出一勺金燦燦的蟹黃舀到小碗裏,推給顧漸吃。
顧漸細嚼慢咽地吃完,正好他剝完下一個,兩個人分工明确,配合得一絲不亂。
蔣冽輕嗤一聲,別過頭看着窗外濃重夜色,“小恩小惠,光靠體貼入微就想擺平B神,程希覺可真會。”
“說什麽呢?希覺多有紳士風度的。”蔣佩清滿意地點頭。
老爺子點頭,笑吟吟地說:“好小子,有我年輕時的風範。”
蔣佩清仔細地看一陣,話鋒一轉,“希覺也真是,這麽冷的天,就讓小顧穿個T恤坐在外面,感冒了怎麽辦?”
仿佛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程希覺停下剝螃蟹的動作,起身走進房間裏,沒一會臂彎裏搭着條灰色薄毯子走出來,俯身披在顧漸的肩膀上。
“這還像回事。”蔣佩清放下了心。
老爺子看得模模糊糊,程希覺俯身之後一直沒起來,兩道人影黏在一起,“阿冽,他們幹什麽呢?”
蔣佩清連忙收回目光,連咳幾聲緩解尴尬。
庭院裏,程希覺意猶未盡地擡起顧漸的下巴,舔抵被親得紅腫的薄唇,溫熱的氣息交纏在一起,顧漸很放松地倚着他,任由他親吻。
距離太遠,蔣冽看不起細微的動作,但這個姿勢肯定是在接吻,他撇撇嘴角,“行了,今天到此為止,再看下去要長針眼了。”
這個漫長的吻至最後,程希覺像病入膏肓的瘾君子,深深吸幾口他頸窩裏乳香的氣味,泡在得償所願的幸福裏,得寸進尺地說:“醫生說孕中後期同房一周一次剛剛好。”
顧漸睨他一眼,伸手推開他的腦袋,半笑不笑地說:“我剛和你确定戀愛關系不到半小時,你親了我二十五分鐘,現在還想扒我褲子,你也太急色了吧?”
程希覺攥着他手腕親了親跳動的脈搏,裝得很乖巧地說:“我想和寶寶近距離親近感情。”
你是想和寶寶親近感情?
顧漸抽回手,捏起勺子敲了一下碗邊沿,懶洋洋地說:“餓了。”
程希覺幹淨利索地剝開蟹殼,挑出肥嫩的蟹黃送到他碗裏,“我的确想和寶寶早點親近感情,我們把預産期定在新年第一天如何?”
顧漸點了頭,新年的第一天是個好日子,萬象初新,一切重新開始。
程希覺掀起衣服,伸手摸摸他緊繃的孕肚,壓低聲音說:“叮叮,另一個爸爸肚子上留下疤痕才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你一定要尊重他愛他。”
“別和叮叮說這麽血腥的事情。”顧漸拍下他的手臂,小聲地補充道:“爸爸是自願的,不需要你的回報,你只要記住,我們兩個都很愛你。”
話才說完,顧漸突然怔愣一下,垂眼嘴角揚起溫溫笑意。
程希覺貼在他肚皮上的手掌感受到胎動的震顫,眯起眼梢笑起來,“看來叮叮聽懂我們說的話了。”
顧漸先前是不相信肚子裏胎兒能聽懂,現在也被程希覺傳染了,兩個人對着肚子裏的叮叮你一句,我一句地談天說地。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