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天氣寒冷，竟飄起了紛紛的小雪，安靜的落在窗臺，樹枝，付飛哲站在落地窗前，抹去水霧，看着雪落在暖黃的地燈上。

“你送我回去。”

周明賜看看表，時間還不算晚：“今晚住這兒吧。”

付飛哲道：“我明天不去公司，家裏有事要辦。”

周明賜起身取了大衣，又給付飛哲一件，才拿了鑰匙出門，想起一事又問道：“你那司機辭職後就沒再找人？”

“殷俊會接送我。”

周明賜蹙蹙眉：“還是再找一個吧。”

付飛哲随口應付：“再說吧。”

車停在橋上，落了一點雪，都化成了水，濕漉漉的像淋了雨。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什麽，周明賜也不再要求他一定坐在副駕駛位，很快就到了Q區，付飛哲在路口便讓停車。

“還有不近的一段路呢，停這幹嘛？”

付飛哲小聲說：“我不想讓人看到。”

“敢做不敢當？”周明賜回頭，挑釁道。

付飛哲瞪眼：“做什麽當什麽？做人低調點不好嗎？”

周明賜把頭靠在椅背上，停了車，卻不開鎖，就那麽看着付飛哲，直到那小子假裝無所謂的扭頭看別處，他才笑着，慢悠悠的說：“明天召開記者會，就說我跟你兩廂情悅，今生為伴。”

付飛哲氣極反笑，激将道：“你說啊，快去說，誰不說誰就是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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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賜深深的看了他兩眼，然後摸出手機找了個號碼，撥過去：“vivi，明天約個時間。”

Vivi是某報的執行主編，娛樂公司有什麽新聞發布都會和她聯系，付飛哲對此十分清楚，此刻周明賜打這電話，實在令他驚訝。

不過他堅信周明賜不可能真的說他們這點事，所以又是在忽悠他。

“嗯，你不是一直想挖點猛料麽，明天就着重談一下我的感情生活，怎樣？我可是給足你面子了。”

付飛哲瞪大眼，伸手去搶周明賜的手機。

就算他不明白直說，但有所關注的人也能猜出一二。周明賜真是大膽！他不要活，他還要臉呢！

周明賜推開車門下去，付飛哲馬上從另一邊追上，兩人站在雪夜的街頭搶電話，周明賜不僅身高占優勢，還頗有技巧，付飛哲猴子似的攀上爬下，都被他四兩撥千金的揮開了。

“周明賜！”付飛哲氣急敗壞的大叫，朝着他的腳猛踩下去。

但周明賜輕巧一躲，仍舊風度翩翩的講電話，語調絲毫沒變。

付飛哲從地上團了雪，等着周明賜轉過頭了，便迅速扔過去，準确無誤的打在他臉上，終于讓他停下。

周明賜把手機放進口袋，擡手擦了臉上的雪水，緩步朝着付飛哲走過去，唇角有一絲莫名的笑，付飛哲拔腿就跑，卻被一把拉住胳膊，然後猛地被帶進一個寬闊而堅硬的懷裏，随即壓下來的唇，熾熱的吐息，讓他全然忘了動彈。

冰天雪地裏，行人稀少的路邊，霓虹招牌五顏六色的光亮，周明賜緊緊的勒住付飛哲的腰，在他唇上用力的吮吻，仍覺得不夠，另一手掌着他的後腦，像要吞噬他一樣的深吻。

不知道，這個小子身上有什麽魔力，無論做什麽都讓他覺得心軟，不管怎麽放肆都可以諒解。

付飛哲被親的頭暈目眩，太過猛烈連喘氣都不順暢，他兩手垂在身側，被擁的太緊連一動也不能動，只好揪着他的衣擺，被迫的承受着周明賜讓人窒息的熱情。

好像靈魂都出竅了，周明賜才放開他，付飛哲失神的看着他，片刻緩過來，将他靠在他肩上，仍舊劇烈喘息。

周明賜拖着他上車，坐在後面，重新又吻上。

付飛哲瞪着眼猛力推他，卻被周明賜握着手，別在背後壓牢，然後他整個人壓下，解開大衣，撩起他的毛衣下擺，用冰涼的手在他身上撫摸。

身體還沒緩過來，隐秘部位的痛楚讓他渾身緊繃，使出渾身解數掙開，扭了頭，氣喘不均的說：“不要……我疼。”

周明賜趴在他身上，停了動作，深呼吸幾口，把他的衣服整理好，直起身做好。

付飛哲坐到角落裏，盡可能的離他遠，滿眼幽怨和不解。

周明賜拉過他的手握着，慢慢地平靜下來，難得的吐露心思：“就算那天你沒跑進我房裏，我也等不下去了。”

“什麽？”付飛哲疑惑的問。

周明賜戳着他腦門說：“你這個臭小子還真能挨得住，五年了才想起來，還可以找人幫忙？”

付飛哲不知是自己被吻的大腦缺氧腦筋不清了，還是自己太笨理解不了周明賜的話，他又問道：“什麽意思？”

“你如果早點到我面前，現在已經大紅大紫了。”周明賜無奈的挑明。

付飛哲了然，原來周明賜從最開始捧他就在等着他去爬床了，誰知他耐得住寂寞，自己一步步努力。而他仍然認為，現在他這麽做只是為了星途。

“那你怎麽沒有早點潛我呢？”付飛哲玩笑的問他，藝人和高層的這些關系，這都是公開的秘密，私下調侃無礙。

周明賜捏他大腿：“你的主動和被動，差別很大啊。”

付飛哲狡黠一笑，翻身跨坐在周明賜腿上，蹭了蹭，笑問：“差在這兒？”

“再鬧？我可不管你疼不疼，先幹了再說，幹完一起養！”周明賜虎着臉。

付飛哲笑嘻嘻的爬下去，打開車門下去，又躬身回來，笑着伸手，在他敏感處揉了一把，迅速的縮回去跑了。

周明賜又好氣又好笑，坐了好一會，才開車回家。

付飛哲一身輕松，滿臉笑意，步伐輕快的走到樓下，看着鏡牆裏的自己，忽然靜了。他摸摸臉，暗問自己：你在笑什麽？那是你的仇人！

他站在雪中冷靜了一會，習慣性的把手插、進口袋，摸出周明賜的一包煙，他抽出一支點燃，吸了一口，嗆得他咳嗽，趕緊把煙丢了。

殷俊老遠就看到熟悉的身影，走近了才叫道：“阿哲？”

付飛哲轉身，笑着說：“你去哪了？”

殷俊擡手給他看：“有快件放在保衛室。”

兩人一起進電梯，殷俊看着他的外套奇怪道：“誰的衣服？”

“周明賜的。”

“你最近跟他接觸很頻繁，有沒有什麽進展？”殷俊毫不知情的問道。

付飛哲眼睛看地，心裏砰砰跳，有種背叛的感覺，電梯剛好到了，他便說：“進屋再說。”他率先走出電梯，摸了鑰匙開門。

進屋換了衣服，他久久不敢出房門，還沒想好應該怎麽把事情瞞過去。

最近約他拍戲的越來越多，床頭上還有一個他比較感興趣的。

目光所及，忽然靈光一現。

他算是能藏住秘密的人，但經不住時間長了自然露出馬腳，為了避免最後不可收拾，讓殷俊誤會，他想到一個完全的謊言來瞞過這段時間。

殷俊盛了宵夜，正要招呼他出來吃，便看到付飛哲拿着劇本，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最近有很多機會接觸周明賜，但直到今天我才能确定，絕對就是他。”付飛哲開口說道，語氣平靜。

雖然是在意料之內，但殷俊還是頗為驚訝：“居然真的是他……”

付飛哲點點頭，語氣嚴肅：“他有殺人的能力又有洗白的能力，調查他的背景和證據一定不簡單。俊哥，我需要你的支持！”

“你放心，我肯定支持你，需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殷俊講的義薄雲天，緊緊握着付飛哲的手，這麽多年，這件事是他們共同的心結，因為他知道，不解決，付飛哲永遠不能心安，而他不心安，自己也無法安心。

“我在他身邊要演戲，所以我就像是接了一部長篇劇，要長期的扮演一個角色，無論發生什麽，你不要問，只要相信我，但我會照顧好自己，這個你放心。”

殷俊聽着這話就覺得風險無數，十分不安：“阿哲……”

付飛哲猜到他想說什麽，便兩手用力握着他的肩：“我意已決。”

殷俊低頭沉吟半晌，知道自己無力改變他的決定，便只有忍痛點點頭：“一定要保護自己，你爸媽也不會希望你為了報仇而傷害自己，阿哲，答應我。”

“我會的！”付飛哲目光炯炯，看着他，目光像是彙聚了千萬的能量，他在心裏說，無論前路有多艱險，都必須勇往直前的走下去，開弓沒有回頭箭！

殷俊做不到那麽輕松，盡管心裏很明白，他應該高興，因為付飛哲有了夙願得償的機會，可是想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就又禁不住失落。

為什麽總是讓他一個人孤軍奮戰，無論是闖蕩娛樂圈，還是這件事。

付飛哲解決了最大的隐患，此時終于放松，他拾起劇本看了一會，等宵夜變涼些，就邊吃邊想。

這個角色有點挑戰性，而且并不讨好，有些反派的意味，但可以有很大的突破，無論是演技還是戲路。因為娛樂公司打算捧他，所以這樣的好劇本才有機會送到他手上。

“飾演一個心理有問題的富家子，你覺得我行嗎？”

殷俊想了想：“富家子的做派這不愁表演，你本身就有這種氣質，主要是心理問題，是什麽樣的？”

“有輕微的臆想症。”

“如果你有興趣，多查一些資料，我覺得對你來說不會很難。”

付飛哲笑着杵他一拳：“你還真是高看我的演技。”

殷俊笑着答：“這個劇本你都看了好幾天了，我知道你是有心想演的嘛。”

“我真的能演好？”付飛哲追問，頗不自信。

“真的！”殷俊重重的點頭，“不然導演不會給你劇本。”

“好！”付飛哲大受鼓舞，把劇本一扔，埋頭吃宵夜。

殷俊看着不覺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