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30

等張阿姨走後, 許欽辰告訴唐佑一個令他不快樂的事情:“一個月後,我要去巡演,大概會持續兩個月。”

算算時間,相當于他倆剛在一起一個月, 就要異地兩個月。

“啊?”唐佑聽完, 頓時覺得飯菜不香了。但好在那是一個月後的事, 他不至于立刻垂頭喪氣。

唐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蔫噠噠,許欽辰見狀, 忍不住說:“對不起啊。”

又不是學生了,有自己的事業,當然要以工作為重啊, 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啊。

唐佑眨眨眼,“說什麽對不起,顯得我多不講道理。”

許欽辰也不反駁,給唐佑添了半碗甜湯, 後者拿勺子撈小湯圓吃。

許欽辰看他吃得腮幫一鼓一鼓,像看一只啃堅果的小倉鼠。

所以,哪裏是講不講道理的問題, 是舍不舍得的問題啊。

第三天上午,許欽辰有場視頻會議, 唐佑趁這個時間偷偷出去一趟。

受張阿姨蛋糕的啓發,唐佑尋思着,許欽辰的生日在11月中旬, 那時候兩個人剛好異地,而他也即将開學, 兩個人都會越來越忙。

索性趁着這幾天,提前給許欽辰慶祝生日。

許欽辰不缺什麽, 唐佑暫時也沒什麽太大的能力去買一些貴重的東西。

他本來想送一條定制手工皮帶的,可是前段時間一直在住院,沒能按照原計劃接單子,預算不夠。

唐佑想得很開,有多少錢就辦多少事,他現在還沒有穩定工作,哪怕他很想買貴重一些的禮物給他男朋友,但現實就是他現在沒錢啊。

雖然昨天剛吃過蛋糕,但慶祝生日的話,果然還是再買一只比較合适。怕攝入甜食過量,買小一點就好啦。

除此之外,他還買了一對精致的袖扣。

于是這天,許欽辰開完視頻會議,就看到唐佑在廚房忙活。

桌子上還放了蛋糕盒,以及小而精致的禮物盒。

許欽辰收回目光,好奇地問:“怎麽買了蛋糕?”

唐佑回頭看,正好對上許欽辰的目光,竟然覺得,對方好像有些驚訝的樣子。

唐佑關掉水龍頭,拿柔軟的毛巾擦幹手,“你生日時剛好在巡演,我想着,咱們就提前慶祝。”

暖橘色的燈光打在唐佑發頂,他想起什麽一般,又說,“啊,我有個新思路,前天張阿姨不會也是來提前為你過生日的吧?”

就,又不是什麽節日,飯菜還準備得豐盛,還提了個蛋糕,很難不讓人做此聯想。

許欽辰從背後抱住唐佑,将臉埋進對方頸側,沉默兩秒,說:“确實是來為我過生日的。”

只不過不是提前慶祝,是過真正的生日。

他真正的生日是在前天,但他基本不過,而是年複一年過11月的生日。

脖子癢癢的,溫熱的鼻息撲上皮膚,唐佑有些想躲,但怎麽也躲不開。

好黏糊啊。

可是又怪喜歡這樣的。

唐佑偏頭蹭一蹭許欽辰,好笑地說:“那你今年豈不是要過三個生日啦?”

許欽辰也不說話,只抱他更緊。

唐佑正要繼續說,微波爐發出“叮咚”一聲,食材解凍好了。

趁着唐佑去忙活,許欽辰篡權奪位,将唐佑趕下主廚寶座。唐佑淪為助手,在一旁打下手。

很快,一桌豐盛的菜肴做好。

兩人還順帶給臺風做了個“牛肉蛋糕”,雞肉碎做點綴,插了兩根秋葵做蠟燭。

美其名曰,不能欺負小狗。在給爸爸慶祝生日的日子裏,小狗也想吃小蛋糕啊。

許欽辰去收藏室取了兩瓶藏酒,兩人一狗,氣氛弄得還挺不錯。

唱生日歌時,許欽辰臉都喝紅了。

接下來是許願,切蛋糕,唐佑送出他那對袖扣。

看得出來,許欽辰是真高興,也是……真喝醉了。

因為這天晚上的最後,他蹲在臺風面前不肯走,一本正經地沖無辜小狗炫耀說:“我有男朋友,叫唐佑,你有嗎?”

“你沒有吧?”

“你沒有。”

臺風好煩好氣哦,又甩不掉這個降智人類,只好做個不孝子,罵罵咧咧地拿屁股怼。

當然最後的最後,許欽辰纏的對象變成了唐佑。

至于怎麽纏的,唐佑有些臉紅,不想多作描述。

接下來的時間,張阿姨也過來過幾次,每次都會帶些做好的飯菜之類,唐佑和她關系也越來越近。

許欽辰泡在練琴房和工作室的時間明顯變長,一轉眼,唐佑也開學了。

這年唐佑大三。

許欽辰忙歸忙,卻不忘陪唐佑去宿舍整理東西。

這位姓許的同學,整理完床鋪後,試探地問:“真的不打算直接住我那嗎?”

唐佑想着兩邊住,想許欽辰了,就跑去找。覺得太膩了,他就回宿舍。

距離産生美,“狡兔三窟嘛。”

許欽辰真是太會抓重點,“那打算一周寵幸我幾次?”

這話說得,唐佑幾乎有了種自己是皇帝,許欽辰是他的愛妃的錯覺,想想竟然有點飄飄然。

唐佑正色道:“兩三次吧。”

許欽辰明顯不滿意,摟住唐佑的腰,貼着他的額頭,讨價還價:“太少。”

唐佑被貼得臉紅心跳,慌忙退開一步,逃出許欽辰的包圍圈,做賊似地壓低聲音提醒:“這是宿舍……”

說完又覺得剛才的貼貼好甜哦,于是決定多加一次,“那就四次吧,不能再多了啊。”

許欽辰勾着嘴角,得寸進尺地伸出一只手,“五次。”

唐佑對上他的視線,差點學那纣王,被美色沖昏頭腦,幸好最後克制住了。他伸手将許欽辰的五指并攏作布狀,又派出兩只手指,作剪刀狀,狡黠地朝許欽辰的手剪了過去,“你輸了,聽我的。”

忽然剪刀石頭布。

許欽辰眼疾手快,将唐佑那兩根手指捉住,握進手心,“我出石頭你出剪刀,明明是你輸了。”

唐佑語塞了兩秒鐘,不可置信地問:“……你怎麽可以比我還無賴?”

許欽辰輕捏唐佑的手指,被手感取悅,親了一口,忍着笑說:“争取合法權益的事,怎麽能說無賴呢。”

話音剛落,宿舍門被推開,顧一鳴木着張臉站在了門口。

只見他目光在姿勢暧昧的兩人身上逡巡一遍,眉尾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然後當機立斷往後退一步,貼心地幫他們關上門。

整個過程十分迅速,唐佑甚至都沒來得及不好意思。

真是驚訝,顧一鳴那棒槌,什麽時候這麽有眼力見兒了?

×××

一周後,大一新生入學,滿校園都是亂竄的青蛙綠。

學弟學妹們正在軍訓期間。

說起來賊有意思,自己軍訓時,總希望刮風下雨日頭弱點,輪到學弟學妹們,總有種暗搓搓希望太陽再猛烈些,給未來花朵們更多錘煉的壞心思。

這天下午,唐佑去上課,途徑大一一個班。

這個班正在中場休息,可能教官不嚴厲,也有可能是這個班的學生們膽子比較大,唐佑竟然被一位長相漂亮的女生攔住了路。

“學長,能留個號碼嗎?我注意你很久了!”

唐佑:……

可是小姑娘,你們才開學三天啊。

見唐佑愣住,漂亮學妹信心大增——戀愛攻略上說,通常這類面對表白一愣一愣的,都呆萌呆萌的,很好拐到手!

學妹笑得眉眼彎彎,“晚上我們還可以一起去看個電影,或者一起喝咖啡啊!”

可他是基佬啊……唐佑萬分抱歉,“抱歉啊,我有對象了,還有課,先再見啦。”

然後跑了。

傍晚,輔導員要求唐佑去和計算機學院的大一新生介紹學習經驗,唐佑沒推辭。

随便啃了幾口面包,又晃到宿舍洗了一把臉,按照約定時間,唐佑去到一間多媒體大教室。

走進去,烏壓壓一群人仰頭看唐佑。

一張張新面孔滿含對大學的憧憬和歡喜,以及對講臺上帥氣的學長的探究。

很快,大一新生裏傳出諸如此類的竊竊私語——

“哇!他好帥啊!還單着嗎?”

“學計算機是對的嗚嗚嗚!”

“呵呵,現在的女生,只會看臉。”

“才沒有好吧?你沒聽班長說嗎,這個學長專業知識很厲害的。”

“……”

說話的人太多,顯得有些鬧哄哄的。

唐佑不太習慣被視線烤焦的感覺,但來都來了,淡定點吧。他走上講臺,在黑板上板書:規劃。

寫得可認真了,效果也不錯——字跡清秀,卻又不失蒼遒。

大一新生多對未來幾年的大學生活充滿期待,但因為剛從高三高壓學習的環境中脫離出,加上不知道如何規劃,很容易荒廢掉大一,甚至是大二。

唐佑沒有講學習方法,能考到他們這個檔次的大學的,都不是笨蛋。

關于規劃,唐佑聽過好幾個此類講座,有些講得挺好,有些就很玄,大多是套路,聽來生硬晦澀,很容易讓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沒去講也講不了大空話,就拿自己舉例子,什麽階段荒廢了時間,什麽階段意識到了規劃的重要性,發現問題後又是怎麽辦的。大一新生們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被唐佑的話逗笑,還有不少學弟學妹提問——

-“學長,我們的英語四級這學期可以考麽?”

-“不可以,只有外國語學院高考英語分數高于100分的同學才可以報名參加。”

-“那說的早鍛煉是怎麽回事啊?”

-“所謂早鍛煉,也不一定非要早上,學校西苑體育場和北苑體育場各設有一個刷卡點,當你在西苑刷完卡,十分鐘之內必須到北苑再刷一次才管用,兩個體育館之間相距1000米。”

-“有人作弊怎麽辦?”

-“西苑體育館和北苑體育館幾乎是依山而立,地勢很高,但兩個體育館之間的地勢卻很低,那段路禁止騎行。”

-“啊?不能騎自行車啊……”

-“是的。除非你開私家車,但學校禁止大一新生開車。”

十分鐘過去,新生熱情不減。

二十分鐘過去,唐佑有些想喝水。

三十分鐘過去,唐佑覺得自己老了。

這晚回去,唐佑嗓子有些啞。許欽辰給他泡了杯什麽花茶,喝着有些甜絲絲,還挺好喝的。

許欽辰自己揉腦袋,唐佑就知道他又頭痛了,喝完茶,幫他按摩太陽穴。

白天各自忙碌,忙碌之餘偷偷想念一下,晚上回家,就能見到想見的人。

可以接吻,可以擁抱,可以在同一張床上一起睡着,再一起醒來。

真挺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兩個人都血氣方剛,卻因為唐佑的身體原因無法盡興,都不好受。

許欽辰被揉了五分鐘太陽穴,摁住唐佑的手,不讓他再動,“歇一歇,待會手疼。”

又問:“佑佑,想去現場看我彈琴嗎?”

想嗎?

當然是想啊,怎麽不想,他很想親眼見一見許欽辰萬衆矚目的樣子。

而且,他覺得許欽辰也一定很想他去看。

和許欽辰還沒挑明那會兒,他打個球,都好想許欽辰在現場看着他進球,多帥啊。

那麽許欽辰演奏時,那麽光芒四射,一定也是同樣的心情,希望他在場。

唐佑苦惱地說:“可是這次不是都是國外嗎?我要去看的話需要弄簽證,有些難,而且來不及辦。”

許欽辰捏捏唐佑煩惱的臉頰,說:“誰說只有國外的,加了一場S城的。”

那麽簡簡單單就能加的嗎?唐佑睜大眼睛看向許欽辰,心中某種猜想呼之欲出,于是厚着臉皮,怪高興地問:“什麽時候決定加的啊?別是為了我加的吧?”

他倒也猜得沒差多少,巡演策劃了挺久,加了一場國內的。

那時候唐佑和許欽辰還沒有确立關系,以“剛好國內有場演奏會”這個理由邀請,顯得不那麽怪異。

許欽辰笑,“安排在了十一月,第二個周六。”

“要去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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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七七(七彩雪)的地雷,我收到的第一枚地雷,好激動有木有,打完滾再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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