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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汪恩恰好在獅子口邊等着他,”趙獻雙手撐着窗臺,接話道,“伸手拉了付義一把,兩個人順利回到那片世外桃源,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什麽嘛,”玄清掃興地撇嘴,“真是沒意思,還以為汪恩會為了付義跟村民們打仗呢。”
“好了,”段靈兒說,“故事講完了,趕緊下去,我腿麻了。”
玄清一骨碌翻下來,趙獻說,“去把魚收拾了。”
小孩兒還想再聽故事,又不敢忤逆趙獻,只得眼巴巴望了段靈兒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玄清走後,段靈兒問,“分明是個忘恩負義的故事,為甚不讓他知道真的結局呢?”
“他不過是個孩子,”趙獻一條長腿屈着,跨坐在窗臺上,“何苦這麽早就讓他領略人心險惡。”
“世态炎涼,人心不古之事多着呢,他若永遠懷一顆赤子之心,恐怕日後會教人欺負。”
趙獻心中一驚,覺得段靈兒似乎與從前有所不同,卻也實在說不出何處不同,便道,“你若實在怕他受欺負,将他帶着回皇宮也可。”
“做小公公麽?”
遠遠傳來玄清大聲叫喊,“我不做小公公——!”
“當然不是,”趙獻爽朗大笑,“已過了淨身最好的年歲,當不成小公公了,但承其師業,作個小禦醫未嘗不可。”
“你說呢?”段靈兒問。
院子裏半晌無聲,段靈兒又說,“我知道你聽見了,想不想跟我回宮,皇後娘娘罩着你。”
玄清刷拉刷拉地刮魚鱗,看着一張一合的魚嘴出神,棗樹茂密的樹冠還橫在院子正中,沒了根莖滋養,有些葉子已經枯黃。
“我不能跟你走,”他說,“已經有很多人喜歡你了,你有趙獻,還有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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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師父,只有玄清。”
廊檐上的雪粉被簌簌吹落,趙獻臉色陰沉下來。
段靈兒幹巴巴地笑了幾聲,“其實不去也罷,宮裏也沒啥好的……是吧獻哥。”
趙獻不答,跳下窗臺徑自走了。
“你說你,好端端提什麽喜歡不喜歡。”
玄清吐了吐舌頭,搖頭晃腦,繼續拾掇魚。
“段靈兒,”趙獻的臉突然出現在窗外,森然道,“你不會打算把他帶回去罷。”
“你吓我一跳,”段靈兒心虛地搓手指,“啞巴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已說好要引薦他與慶成哥認識……”
“不準,”趙獻道,“除非他淨身。”
“不,不太好罷。”
“沒甚不好。”
“你不是說玄清都過了淨身的最好年紀麽,啞巴很明顯比玄清……大了那麽……一點點……”
她的聲音越發小,最後在趙獻的威壓之下,簡直細如蚊鳴。
“什麽大了一點點?”
“年……年紀。”
“不要緊,”趙獻陰森道,“朕自有安排。”
送君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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