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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罷朝,如今剛過了正月十五,文武百官便攢下頗多奏折,朝堂上物議如沸,左右谏官就虎威軍平反一案唇槍舌戰,互不相讓。
獻帝沉默地聽着,陳忠頭一次侍候早朝,謹慎異常,時時注意着天子的表情,小心記下每一次皺眉。
過得半晌,天子執筆不住勾畫,陳忠微微踮腳去看,見獻帝并未聽文武百官争論,而是以朱筆在奏折的空白處勾勒,不多時,一嬌俏女子側臉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真是好看,陳忠心想,原來皇後娘娘臉上沒有傷疤時,是這般模樣。
早朝一直進行至午後,谏官們還未争論出個結果,又轉戰封後大典,覺得聖上鋪張,如今戰亂年景,儀式應當從簡。獻帝屈起兩指叩了叩案臺,陳忠附耳過來。
“送只烤雞到鳳鳴閣,”獻帝說,“要大。”
與此同時,鳳鳴閣外,一名宮女提着飯菜食盒,姍姍而來。那宮女容貌并不出色,唯獨眉心一點朱砂痣分外妖嬈,襯得面龐亦有幾分顏色。
“頌風妹妹,”提籃宮女招手道,“這裏來。”
小丫頭見了熟人異常興奮,“小柔姐姐怎有空來了,我如今改叫青瓷了,聖上賜的名兒,姐姐別叫錯了。”
“不論改叫什麽,也是咱們自家姐妹,”小柔道,“你是陳總管從若妃娘娘宮裏選出來的,咱宮裏那麽些人,自然是覺得你好才選你。”
“姐姐誇獎,”青瓷小臉兒通紅,“姐姐此來可是有事?”
“自然有事,”小柔莞爾,“方才聖上吩咐小陳公公給你家娘娘送些午膳,可是他公務纏身,有些脫不開,恰走到冷宮門口兒,就托我走一趟。”
“聖上待我家娘娘真心好,好到骨子裏頭,”青瓷接過食盒,誠懇道,“昨日娘娘只說了一句想吃西瓜,這寒冬臘月裏哪裏去找,不想午間聖上就真送了西瓜來。”她語氣中盡是欽羨,接着說,“來日我家娘娘成了後宮之主,我便求個恩典,讓我家娘娘跟聖上說情,把若妃娘娘從冷宮裏放出來。”
小丫頭對當年之事毫不知情,小柔眼角抽搐,不動聲色地冷笑道,“那敢情兒好。”
“姐姐不進來坐坐麽?”
“不了,”小柔道,“你快些送進去罷,紅桧鹧鸪涼了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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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丫頭蹦蹦跳跳地走了,走到殿門口時,突然回頭問道,“若妃娘娘還好麽?”
小柔被吓出一身冷汗,連連道,“好,好,我先走了。”
“青瓷?”段靈兒問,“剛才跟誰說話呢?”
“是從前宮裏的一個姐姐,小陳公公托她給娘娘送菜呢。”
“什麽菜?”她靈兒去掀那盒蓋子,一邊問道,“你從前還去過別的宮裏麽?”
“去過若妃娘娘宮裏當差。”
“若妃?宮裏有這麽個人麽?”段靈兒說,“啊,紅桧鹧鸪,我最不喜歡吃這個。”
“娘娘不愛吃這個,”小丫頭嘟囔道,“聖上怎麽還會送來呢……”
“罷了,既然是獻哥一番心意,就稍微吃點罷。”
紅桧鹧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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