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69v章
69v章
兩人行了一夜,便到了百餘裏外的天檀山。旭日晨光中,只見綠野漫山,一座巍峨的寺廟靜立山腰,清寂莊嚴,佛光湛湛。
十三走到寺門前,輕輕敲了敲。步千洐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鄭重,沉默不語。【本站唯一地址:baidu" >baidu搜索:】
片刻後,一個小和尚探頭出來,雙手合十:“施主有禮。”十三靜道:“唐荼、步千洐,求見祖師爺苦無大師。”
“二位請随小僧來罷。”
步千洐看他一眼:“祖師爺?”十三點頭。
步千洐眸光微沉:“君和兵馬大元帥唐忠信是你何人?”
“家父。”他看着步千洐,頓了頓補充道,“關系不好。”步千洐點點頭,不再問了。
諾大的練武場上,首先看到的是幾十名俗家弟子,随着一名武僧,在晨光中勤力操練;場旁數棵參天大樹,看起來皆有百歲以上,将這古剎襯得更加肅穆。
再往裏走,便經過數間精舍,僧侶們閉目念經、極為虔誠專注;偶爾也見到一群群練功的年輕僧人,招式沉穩、龍行虎步、莊嚴大氣。小和尚帶他們穿過熱鬧的前山,又在山間行了小半日,這才到了後山。
“苦無大師潛修于此,弟子不便打擾。二位施主自行上山,阿彌陀佛。”小僧幹脆的轉身走了。步千洐和十三沿山路攀岩而上,終于在山頂林中,望見一座僧舍。
步千洐剛要揚聲報上姓名,卻聽“吱呀”一聲,屋門從裏推開。一個苗條女子走了出來,眯着眼打了個哈欠,不是顏破月是誰?
“月兒!”步千洐躍過去,破月驚喜:“你來得好快。”
步千洐心頭一塊大石落下,一把将她抱在懷裏。
十三靜立在身後,看着別處。
這時,卻聽屋內苦無的聲音緩緩傳來:“都進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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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吐吐舌頭,松開步千洐。步千洐将她手一拉,眼神詢問她到底如何。破月柔聲道:“我也不知道。我沒事。”
昨晚破月被帶到山上後,苦無只替她把了脈,就讓她睡覺了。今天剛睡醒,步千洐就已經到了。破月覺得這和尚并無惡意,決定靜觀其變。
三人行到屋內,只見這精舍全是細竹搭建,室內極寬敞,布置得格外精心雅致。苦無席地坐在窗前,窗外是一灣綠水靜靜淌過,襯得他枯容沉靜安詳,看似并無敵意。
步千洐心念一動,拉着破月上前拜倒,磕了三個響頭,也不吭聲。
破月以前只見他給靳斷鴻磕過頭,此外就是聽司徒綠說,他當日為了她給商隊磕頭。如今見他又為了自己,對苦無磕頭,不由得整顆心都心疼得發軟。
她比誰都清楚,他是多麽驕傲和自我的一個人。可兩人冰釋前嫌後,他似乎總覺得對她極為虧欠。骨子裏的傲氣,一旦到了她這裏,總會變得溫和而寬厚。
是愛情,改變了這個固執而傲氣的男人?
她心頭一甜,待他起身,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步千洐嘴角微彎,只将她緊握。
苦無一直目光微垂,過了半晌,才擡眸淡淡看着步千洐:“你求我作甚?她從小修習邪魔外道、不得要領,将我南天檀寺純正內力,練得陰毒無比。五髒六腑已傷,她活不過二十歲。”
步千洐原本是技不如人,想求他放過破月,未料他道出這個結果,心下大驚,怔怔不能言。
破月也是又驚又悲,滿心茫然。
唐荼卻已跪下:“祖師爺,求你救她!”
步千洐震驚過後,立刻反應過來,拉着破月重新跪下:“求前輩救她!”
苦無擡眸看他,隐有銳光,語氣冷凝:“若我要你的命?”
“不可!”
“無妨!”
兩人同時開口,對視一眼,俱是無言。
苦無眸中鋒厲散去,眉目重新柔和下來:“這條命暫且記下。”
步千洐聽他的意思是要出手相救,心頭一喜,破月卻對苦無道:“若是要他的命,我不要你救了。”
十三的聲音幽幽傳來:“他不會。”
苦無看一眼十三:“多嘴。”他從旁提起紫砂茶壺,為三人都倒上一杯,自己輕啜而盡,這才緩緩開口:
“一切自有命數,道與你們也無妨。
事情,由兩百年前而起,南天檀寺有兩名極為出色的俗家弟子,武功已窺天人之境。他二人是夫妻,創了一套玉漣神龍功,分男女兩部,每部又分內功與刀法兩冊。
兩位老前輩創出這套功法後,對我寺方丈道:‘此秘籍無人能敵,若流于江湖,必天下大亂。’然而心血所成,他們不忍毀去,便求方丈代為保管。
只是這消息不知為何,終是傳了出去。且傳得玄乎其懸,說只要練此神功,不僅功力大進、且能延年益壽。本寺傾全力護書,後來卻還是叫賊人潛入我寺,盜走了秘籍第三冊,也就是女部的內功冊。數年之後,本寺才将原籍奪回。然是否有複本、殘本流落在外,已無法預知了。姑娘,你既然到了君和,還是将那複本交還吧!”
苦無話鋒一轉,語氣清冽。
破月聽得分明,搖頭道:“在大胥九卿之首、衛尉顏樸淙的手裏。”她将自小遭遇,簡略講了一遍。
苦無聽完,蹙眉道:“此人心術不正,妄自推斷。玉漣神龍功正大光明,所謂萬毒不侵是指內力修為到了化境,自然修成金剛之身。他卻叫你服下萬種毒物,難怪累得你一身陰毒。”
破月一時無言,果然武功是把雙刃劍麽!。
苦無對步千洐道:“你回去告訴燕惜漠,讓他替老衲将複本讨回,就地焚化。再廢了那顏樸淙的武藝,以示懲戒。”
步千洐沉默片刻道:“晚輩尋不到他。”
“益州青蕪峰下。”苦無淡道。
步千洐哪裏還猜不出,只怕當年燕惜漠被打下懸崖時,救他的高人便是苦無!卻不知那燕惜漠到底是何來歷?這個名字他越想越熟悉,卻始終想不起在哪裏聽到過。
步千洐按下心頭疑惑,點頭道:“若晚輩有命回到大胥,自當為前輩辦妥。”
破月偷偷用手肘捅他一下,步千洐但笑不語。苦無一怔,笑了:“你倒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并不迂執。好罷。”
他起身從書櫃上拿出一疊薄書,走到兩人面前:“矯枉過正,為時不晚。顏破月,這是女部原籍,你自今日起,留在天檀山,須得日夜修煉。十年之期,或有大成,毒性盡去,性命無憂。”
聽到要留在山上十年,破月和步千洐都是一愣,,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步千洐心念極快,見他手裏還有男部兩冊,便道:“大師,若是有人修習男部,是否可助她早日驅除餘毒?”
苦無看他一眼,慢慢道:“無據可考,或可一試。”雖這麽說,眸中卻明顯流露出幾分喜色。似乎步千洐的聰穎通透,很對他的胃口。
步千洐将他的神色看得分明,心頭暗喜,深深拜倒:“求前輩賜教!”
破月一聽,心頭也是一甜,心想只要他陪着我,呆上十年其實也沒什麽。她自己其實不太在乎練成多厲害的神功,現在就夠用了。但想到步千洐能獨步天下,心頭一喜,誠摯道:“大師,我活命就夠了,你讓他拜你為師吧!”
苦無淡道:“要我将這玉漣神龍功傳給你二人,不是不可。步千洐,你本就是燕惜漠和龐斷鴻的弟子,算得上我南天檀寺的俗家弟子,一身內力根基均源自我寺。顏破月,你修煉的本就是神龍功。只是今後,你二人拜我為師,身家性命,卻都是老衲的了。”
步千洐道:“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今後前輩若有差遣,晚輩莫不敢從。”
破月點頭:“我跟他一樣。”
苦無靜靜看他片刻,淡道:“跪下。”
步千洐和破月同時跪倒,聽苦無道:“你二人學成之後,可願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拯救百姓于水火,安邦定國?”
步千洐聞言便笑了:“習武者俠義為先,自當如此。只是晚輩現下不過平頭百姓,若要拯救萬民于水火,實在是說大話了。月兒更是女子,亦無軍籍,如何安邦定國?”
苦無神色不變,只靜靜望着他們。
步千洐也不多話了,與破月一起發了誓,跪下拜師。苦無長嘆一聲,鄭重的将書冊交與二人。
步千洐想起一事,又道:“師父,顏樸淙一直把月兒當人丹,說是能……采陰補陽,究竟是真是假?”
苦無搖頭嘆道:“無稽之談,污穢不堪!約莫他們看到殘冊上的‘雙修’,便誤會了。其實本意指的是各自修習男女二部秘籍。學成之後,雙刀合璧,自然獨步天下。”
步千洐和破月都松了口氣,步千洐道:“師父,能否請你給大胥清悟大師寫一封信?向他解釋人丹的緣由?”
破月沒料到他早已想到此節,心頭一陣暖意。
苦無點頭應下,忽的又道:“數年前,也曾有本寺男女弟子修習此功,雖功力大增,但距兩位前輩相去甚遠。如此想來,兩位前輩是夫妻,之後修習的弟子都不是。雙修乃道家說法,但精元相通、內力互助,或許更有進益,也難以斷定。”
步千洐的眉目立刻一展,看一眼破月。破月知他意思,有點好笑,裝作沒看到,一臉嚴肅。
當日,步千洐與破月便在天檀山住下,唐十三告辭下山,不知去了哪裏。
破月收拾屋子的時候,步千洐靠在床上看着她的身影,聲音中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月兒,原來你是我一個人的人丹。咱倆姻緣天定、舉世無雙。”
破月抓起枕頭丢在他身上。
第二日,苦無向兩人講授了內功入門心法,又運功替破月除了些毒性,便叫他二人自行修煉,不再管他們。
步千洐和破月各有一間屋子,白日裏便在破月的房間練功,夜裏分房而睡。一個月時間飛逝而過,兩人已修習完基礎心法。苦無都有點驚訝于兩人進展速度,便依圖冊,教授兩人第二階段內力雙修法門。
步千洐雖正值情濃,但他到底還是武癡,這一個多月來修身養性,日日對着破月,倒也心境空明、從無他念。
這日晌午,兩人依圖雙修,步千洐一看圖冊描述,稍一沉思,臉色微變,看向破月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戲谑。
“璇玑、玉堂、中府、神闕、府舍……”破月沒注意到他臉色有異,依圖念出穴道名稱,将手臂、胸口、大腿穴道依此與步千洐相貼。待察覺到步千洐的手輕輕搭上自己腰間時,她才反應過來,頓時心跳如擂、面頰滾燙。
這姿勢……胸腹相貼,連大腿根都要貼着,難怪……那些不是夫妻的弟子,練不成神功。
“這功法不錯……”步千洐嗓音低了幾分,隐含笑意。
破月瞪他一眼:“專心練功。”
步千洐本就禁欲了一個多月,此時與她從頭貼到腳,哪裏還收得了心,低低“嗯”了聲,提起內力,與她真氣相接,過了一會兒,卻側頭就着她的耳朵,輕輕咬了起來。
破月渾身一顫,真氣散亂洩了,聲音軟若酥糖:“你……”
步千洐哪裏還管穴道,扣着她的腰,放在地上就親了起來。火熱的舌頭輕輕勾着她的,暗色的眼睛灼灼盯着她:“月兒……咱們不如脫了衣服練……”
“胡鬧!”
苦無的聲音從窗外遠遠傳來。
步千洐身子一僵,耳根一紅。他雖膽大,但被前輩撞破親昵,還是相當尴尬。破月亦是恨不得扒個地洞鑽下去。他們均知苦無功力深不可測,必定是聽到了兩人說話。
“專心!”苦無的聲音模糊傳來。
步千洐恭恭敬敬答了聲“是”,将破月抱起,規規矩矩穴道相貼。可溫香軟玉在懷,他實在難耐,偷偷伸出舌頭,舔着破月的耳垂。
破月強忍着埋頭在他懷裏不出聲。同時感覺到他的滾燙灼硬始終□,抵在自己腿上,不由得愈發燥熱難當。
練足了兩個時辰,兩人才放開彼此休息。
步千洐身上的異狀不知何時已經平複。可破月偏偏一直瞅着他狹促的笑。看着她有點壞壞的笑容,步千洐很想狠狠的親。可又怕師父察覺,他只得收斂心神,坐在地上搖頭嘆氣。
破月笑歸笑,也覺得心潮澎湃,情思難滅。想了想,拉着步千洐的手到了屋外,一起坐到屋檐下。她靠在他肩頭,對着初夏清澈的皎月、幽靜的深山,兩人低聲說了半宿的話,這才相擁着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章主要發展情節,乏味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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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丹,只是一個人的人丹,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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