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白發人

于茫茫人海之中尋找刻意藏身的蛇妖談何容易，姜翎月也是看到了扶搖仙境的各項法寶，什麽探測妖氣的羅盤，什麽千裏傳音的水鏡，但是不管溫渡等人是如何用法力搜尋，就是查不到蛇妖的蹤跡。以至于幾人不由懷疑，是不是蛇妖已經脫身離開了落日城。

“如果蛇妖離開的落日城，那我設在城外的警鈴一定會響”陽羨對此卻是極為的肯定。

“那可難說，或許她從天上飛出去呢？”姜翎月開口說道，若說對陽羨真的半點沒有怨念那是假的。她就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就算墨谏是妖，墨谏利用欺騙自己，但是陽羨卻是占用自己的身子，這一點便是永遠不能讓她釋懷的。

姜翎月這話一出，溫渡幾人是看了她一眼，便是不理會她一樣。

“或者人家土遁了也不一定啊”姜翎月又是故意挑刺一樣說道。

“姜師妹，陽羨道友說不可能，就一定不可能”黛香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姜翎月說道。

為什麽就這麽信任陽羨？姜翎月被黛香一回，心裏有些堵，說起來，陽羨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人無端便會信任。就如之前自己，一開始就覺得他可信，才會想借他之手回家。就算在陽羨傷了無辜百姓，被打入大牢，她最後還是忍不住想去問他個究竟。自從入了仙境之後，她的感官似乎是敏銳了些，看人也不只是看外表，陽羨身上的氣息是有些剛烈渾厚，仿佛是能為任何人遮風避雨，為任何人阻擋一切，是一個可靠的港灣一樣，若不是她有成見，也真會覺得無比信任的。這是他的天賦，還是他的法力？

見自己像個多餘的人一樣，她便是嘟囔道：“與其在屋裏呆着，還不如出去看看呢”

“姜師妹似乎有什麽高見，不妨大聲說出來”黛香對姜翎月本就不喜，這蛇妖如此兇殘，越是隐藏的深，後患越是無窮。而姜翎月卻像個沒事的人一樣，一點忙都幫不上，再加上旁的理由，是讓黛香很不滿意的。

姜翎月一天，看了看盯着自己的幾人，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不妨去官府看看，或者去義莊，若是有人死狀可疑，也好确定是否蛇妖還在落日城”

“官府之人都是些迂腐之輩。”陽羨開口說道，仿佛是在為萬柳城的待遇喊冤一樣。

“姜師妹說的也沒有錯，蛇妖吸食人的陽氣，死者的模樣也跟正常死亡的人不一樣。與此同時，我們也可走訪醫館，若是有人出現陽氣衰落模樣，我們便可順藤摸瓜，找出蛇妖”這次開口的是二師兄艾葉。

姜翎月對他說的話表示詫異，這等回答不像是在山中清修的方外之人啊但是不能否認的就是艾葉的回答讓其他人都覺得此計可行。

“既然如此，我們便分頭行動吧”溫渡繼而開口道，“蛇妖胸悶，我們可二人一組，也好相互有個照應姜師妹，你便與我一道吧”

溫渡這話一說完，黛香的眼神便是一沉，但只聽她很快說道：“二師兄，那我與你一道吧”

剩下的便是陽羨和淩杉，兩人互視一眼，便也是默許了溫渡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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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渡說完行動起來也是極快，由他分配任務，艾葉和黛香直奔府衙而去，淩杉和陽羨走訪大小醫館，而自己，則是選擇去義莊看。也不容姜翎月說個不字，這分配完之後，便是走動開了。溫渡一生白衣，走在人群之中也是極為醒目的，姜翎月尾随其後，能感受到別人看過來的諸多眼光，再看溫渡，仿佛是視若無睹一樣。兩人是直奔着落日城義莊而去的，姜翎月也不知道為什麽溫渡會選擇和死人打交道，但她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機會。

義莊的氣氛，即使在白天也是陰森可怖，溫渡亮出扶搖仙境的身份，義莊的看門人便是連忙躬身相迎了，領着兩人往屍體擺放的房間走去。

“咦”看到迎面而來的那人時，姜翎月的腳步停住，詫異出聲。這一頭白發的人怎麽又出現了？

“怎麽了？”溫渡也是看到這迎面而來的人，在義莊看到活人就已經奇怪，而且還是一個看不出深淺的人。“姜師妹，你認得他？”

姜翎月是看着這白發男子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的，但是對方沒有說一句話，仿佛根本就不認得自己一樣。

“嗯……說不上認識，只是說過幾句話”姜翎月一直看着對方的背影，這白日感覺和那夜感覺是渾然不一樣的，這人……古怪溫渡不由轉頭問義莊看守：“這人是誰？”

“回大師的話，方才那位公子說是來找一位故人，小的見他言辭誠懇，便是讓他進來了。”

溫渡覺得有些怪異，但是別人的事也由不得他來評論，便是頓了頓自顧往裏頭走去。

姜翎月心裏是着實不想進去的，畢竟義莊陰森，裏面鐵定是一排排的死屍，自己又看不出什麽來。便是故意放緩腳步了一樣挪着，看着溫渡入內，自己挨着門邊看着。

溫渡看的很仔細，一一審查了之後，并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跡象，便是問義莊看守道：“近來所有的屍身都在這了麽？”

“回大師的話，都在這了”

溫渡再看了看，便是有些失望地走了出來，對姜翎月道：“便無異常”

姜翎月籲了口氣，她之前也是随口說說，要真有異常，就要提心吊膽了既然義莊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自然是沒有逗留的必要，兩人謝過的看守，便是離開了。

那邊陽羨跟淩杉在一間一間的醫館查看，陽羨是有着讓人無端信任的氣質，在他的詢問下，雖沒有發現什麽陽氣洩露的病症，卻是聽到了一件奇特的事情。

“淩道友不知有沒有發現一件怪事？”查探完畢之後，陽羨便是開口問道。

淩杉也是聽到這些人口中說的一個共同點，便是回道：“病症是沒有，但是醫館的人好幾個都說有一個滿頭白發的人來看過。這個滿頭白發的人是巧合呢還是哪位高手？”

陽羨正色道：“此次蛇妖事情，在術界鬧的極為轟動，此蛇妖膽大妄為，絲毫不畏懼修道之人，殺害了好幾位追捕的術者。所以也不乏有人在追殺蛇妖，但是術界朋友，我也曾多少接觸過，滿頭白發的，卻是不曾聽聞。”在聽到滿頭白發的人的時候，他腦海之中是想起一個身影，那就是當日自己和墨谏大戰，援助墨谏之人。那個人，只是一個幻影，便是破了自己的法術，而面容，似曾相識，但卻真的不知是誰。

“或許，只是一個巧合”淩杉淡淡說道，他和陽羨便不相識，但人間界除妖師陽羨的大名，是早有所聞的。立志除妖的術者，當真是鴻圖大志啊“也許吧”陽羨說的有些不确定，那個白發人的信息，他事後也有搜尋過，可是遍觀人間，都無此人任何信息。

“看來這條路也是堵住了，不知道師兄那邊可有什麽收獲”淩杉的口氣都是平淡如水的。

回道住處的時候，溫渡和姜翎月已經在了，看兩人模樣，也是一無所獲。而過了片刻，艾葉跟黛香也回來了。

這相聚一起，幾人便是将今日所見說了一遍，艾葉提到了那白發人的事情。

“白發人？”溫渡聽了不由便道：“我和姜師妹去義莊，也是看到了一個白發人。莫非便是你們口中之人。”

“此次去府衙，那邊倒沒有提到什麽白發人，只說最近的确發生幾起猝死事情，但是都是些無家可歸之人，便沒有引起什麽響動。”艾葉開口說道。

姜翎月默不作聲，那白發人對自己所說的話又浮現在腦海裏，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現在各種場合都涉及到那人，這裏頭究竟有什麽關聯呢？

“其實還有一個法子”陽羨突然說道，“蛇妖避而不出，我們也有法子把他逼出來”

“陽羨道友請說”溫渡不由感興趣問道。

“以辟邪為由，城中廣撒雄黃藥酒，定能将蛇妖逼出”

雄黃酒？姜翎月猛的看向陽羨，又是這一招，上次，他就是用這法子來對付墨谏的，難道現在又想故計重演？

“這離端午時節尚有個把月，百姓怎會用雄黃藥酒辟邪呢？若是告知有蛇妖為禍，怕會引起民心不安”黛香有些擔憂說道。

“不錯，要是讓普通百姓知道有蛇妖混跡在身邊，一定會擾亂民心的。”姜翎月開口說道，她是不滿陽羨的做法的，這讓她想起他借自己之手害墨谏的事情。

“話也不能這麽說，端午時節能撒雄黃藥酒，平日為何不可，陽羨道友此計甚為巧妙，一直以來都是蛇妖讓你我東奔西跑，這一次，我們要讓蛇妖主動現行，然後為民除害”艾葉卻是贊同說道。

“此計……是可行”溫渡思量了一番，最後說道，“但是若要挨家挨戶撒雄黃藥酒，還是要官府出面才是。”

“大師兄這一點無需擔憂，今日我和七師妹是見了落日城城主，對我仙境之人，他是畢恭畢敬，我等闡明是由，他定會下令。”對此艾葉似乎有些自信。

姜翎月心頭無端煩惱，對付蛇妖就一定要用雄黃酒嗎？還有陽羨，除了這一招，他還能如何？但是自己能說不嗎？能用什麽立場說不？“我有些不舒服，幾位想怎樣就怎樣吧”不知為何便是将情緒帶到了話語之中，姜翎月說完之後，便是自顧離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