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5

寂靜的普奧利宮，少年的屍體，滿地的鮮血，站在一旁陰暗的黑發男子，傷心欲絕的阿羅，感嘆的亞歷克，悲憤異常的卡萊爾.......

——以上純屬虛構。

安斯躺在病床上，悲憤異常地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腳丫子被打上石膏，一動也不能動。

這就是初次和馬庫斯相遇的下場——安斯的腳趾骨折了。為什麽？因為他用脆弱的人的力量和天差地別的吸血鬼的力量去搏鬥。安斯被脖子上涼涼的尖銳的獠牙吓到，于是踹了馬庫斯一腳，雖然不知道踹到了哪裏，但是馬庫斯明顯安然無恙，并且一臉閑适，慢悠悠地從安斯的脖子上擡起了頭。

留下可憐的安斯在原地抱着腳嗷嗷叫，來祭奠他可憐的腳趾。

“這就是打擾馬庫斯長老的下場。”簡幸災樂禍地來了一句，雖然天使般的面孔上還是冷冰冰的面無表情，可是安斯卻能透過她純潔的外表，看清內心張牙舞爪的惡魔小人。

安斯別扭地看了她一眼，扭頭可憐兮兮地看着亞歷克：“為什麽沃爾圖裏晚上沒有衛士？”

亞歷克咳了咳，英俊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笑意：“靠近馬庫斯長老的房間，是沒有衛士的，我們一時大意，忘記你住在那裏。”

馬庫斯，一切的源頭都是馬庫斯！安斯瞪視坐在窗前安然無恙的罪魁禍首。

馬庫斯紅色的雙眼淡漠地看了一眼安斯，撇過頭去，長長的黑發因為他的動作而微微擺動，從腦後滑落到肩頭，在晨光的熹微中映照出淺淡的光亮。

安斯撇撇嘴，這人，不，這吸血鬼皮怎麽這麽厚，果然沃爾圖裏的吸血鬼一個個都是變态麽....

卡萊爾将削好的蘋果遞給他，無奈地揉着安斯一頭呆毛：“晚上不要亂跑，沃爾圖裏也不是純粹的安全。”

“知道了。”安斯漂亮的眼睛轉了轉，掃視一屋子的吸血鬼，随即把注意力放在啃蘋果上，吭哧吭哧的樣子像是抱着食物不肯罷手的，肥嫩的小倉鼠。

——真可愛啊。卡萊爾感嘆道，難怪馬庫斯想咬安斯。

“親愛的安斯——”

門口傳來一個柔軟的聲音，剛剛來到的阿羅用着詠嘆調捧住安斯的臉，目光垂涎地看着少年墨黑如玉的雙眼，“你受到這樣的傷我實在是太心痛了，但是人類和吸血鬼的力量實在差距太大，當然，如果你變成吸血鬼，你會永遠擺脫這樣的煩惱，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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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親愛的阿羅。”安斯盯緊他的雙眼，“我暫時還不想變成你們的同類。”

——走開！

阿羅深吸了一口氣，放開捧着安斯臉頰的雙手，閉着眼睛調整片刻，才睜開血紅的雙眼，眼底一片戲谑和驚豔：“小家夥，你的眼睛實在是太有魅力了，也太有控制力了，要不是我已經活了三千年，我也得像幸運的菲利克斯一樣受到你的蠱惑。這是我的榮幸，親愛的。”

“謝謝你，阿羅。”安斯伸出一只白嫩手掌，在阿羅面前晃了晃以示感謝。

真是的，阿羅活了三千年，馬庫斯作為他的兄弟一定也活了三千年了是吧是吧，老古董，老爺爺，都這麽老了，都可以做他的曾曾曾曾曾爺爺了，外貌沒變化難道心智也沒變化，還停留在青年時期？厚臉皮，連聲道歉都不肯說，還真是讨厭呢。

“哈哈哈哈，馬庫斯，你真該聽聽小安斯的內心在說你什麽。”阿羅得意洋洋地勾起安斯的手，“他說你是老爺爺，還說你厚臉皮，真讨厭，連聲道歉都不肯說，這真是太可愛了！”

休息室陷入短暫的，詭異的寂靜。

簡、亞歷克、卡萊爾、海蒂、菲利克斯的視線都詭異的集中在馬庫斯身上。

窗前英俊的男人直起身子，眼中冰寒徹骨，毫無反應，走到安斯病床前時只是冷漠地瞟了他一眼，然後只是和阿羅輕輕握了一下手，随即打開門，走出去，黑袍在身後翻滾出一個小小的漩渦。

随即，阿羅饒有興趣，并且滿心歡喜地在安斯臉上大大親了一口，冰冷的雙唇讓安斯全身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小安斯真是神奇，馬庫斯害羞了。”

一群人的表情已經龜裂。

馬庫斯長老居然害羞了！在暗處的吸血鬼衆侍衛交換了一下震驚的眼神，決定将這個消息作為新的資訊努力嚼吧嚼吧。

日子在一天天過去，安斯在一天天和沃爾圖裏的衆吸血鬼混熟，待遇一天天好起來。

自己尊素人生贏家-3-！ ——懶洋洋曬太陽的小安斯。

趴在陽臺上，可以看見普奧利宮的外面又聚集了一大群人，都是普通的游客，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樣子，顯然是準備進入普奧利宮參觀。

一個高挑絕美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陰影處，是海蒂。她修長的身材沒有被寬大的紗裙遮住，反而增添了一絲若隐若現的美感，長發盤成辮子繞在頭上，更加在妩媚中添了一絲聖潔之感。游客們無一不對她露出垂涎而驚豔的神色。

這讓安斯想起康妮，那個美麗的，善良的女孩。

他對不起康妮，康妮是因為他被卷進吸血鬼的事情來。康妮死去了，而他卻作為罪魁禍首留下了性命。但是對于康妮，他還可以補償。經過阿羅的允許，卡萊爾陪安斯去了一趟鄉下，康妮的祖母住的地方，并給老人家安排好了今後足夠安逸的生活。

雖然安斯對老人家說康妮是出國去了，但他從老人的淚光中，知道自己這個謊言編的有多麽糟糕，于是他落荒而逃。

陷入回憶之中的安斯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門外的一群人已經陸陸續續跟着海蒂走進普奧利宮，同時，這裏也是他們的葬身之地，他們将在臨死前目睹吸血鬼的盛宴，他們就是食物。

安斯沒法忍住心中的惡心，偷偷溜去了大廳。

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這一群待宰的食物，偏偏他們自己還渾然不知。

“可以了，夥計們。”阿羅眯着眼睛，微笑着，“盛宴開始。”

一瞬間，血腥鑽進安斯的眼睛，慘叫聲不絕于耳，甚至有的人還在蠕動着，滿身鮮血，沃爾圖裏的侍衛都要補一口在脖子上，确定全都死絕了，才将他們的屍體清掃幹淨。

這血腥的一幕深深留在了安斯的腦海裏，這是他第二次目睹吸血鬼進食的場面。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在安斯的思維深處，在潛意識中，安斯下達了第一個針對自己的催眠，并且從此根深蒂固，永遠停留在他的腦海深處。

“怎麽在這裏。”黑暗中，一個沉沉的，磁性的聲音在安斯的耳邊響起，“阿羅沒有準許你在這時候來到這裏，不是嗎？安斯艾爾。”

安斯微微撇頭，低聲回答：“是的，馬庫斯長老。”

“那就回去。”馬庫斯的表情模糊不清。

“馬庫斯長老，你怎麽沒有參加宴會。”安斯覺得從自己的嘴裏吐出“宴會”兩個字，實在是讓他惡心萬分，感覺想吐，可是他真的非常好奇，為什麽，兩次了，馬庫斯都沒有出現？

“太血腥，像獸。”馬庫斯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在與安斯私語，“我們明明是高貴的生物，為什麽還要在如此多的人類面前暴露出醜态。吸血鬼的存在是隐秘的高貴，我寧願讓人們相信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吸血鬼。”

“所以你就創造了聖馬庫斯節？馬庫斯神父。”安斯露出嘲諷的笑容，隐秘的高貴？真是虧他說的出口。

“我不覺得我有什麽錯了。”馬庫斯淡漠地看了一眼安斯，“正是因為這樣，沃特拉城才有安寧，我們是吸血鬼的法律。”

安斯語塞。

确實，沃特拉城确實是表面上沒有鬧出什麽事情來，每隔一段時間這麽多人的死亡都悄然無息地淹沒在歷史之中，沒有人類能發掘出來。

“混蛋。”他瞪視了一眼馬庫斯，如泉水般清澈的雙眼中露出不假思索的憤怒，轉身就走。

馬庫斯在他身後定定望着他的背影，搖了搖頭，眨眨眼，唇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小家夥的眼睛，果然是太厲害了，居然讓他有了千百年來不曾有過的罪惡感。這樣的小家夥，如果再不快點成為沃爾圖裏的一員，反而被其他的沃爾圖裏的敵人收納并且利用，那可就太不妙了.....

黑暗的籠罩下，馬庫斯的雙眼有些妖異的誘惑。

輕嗅籠罩在空氣中的淡淡地甜香味，馬庫斯看了一眼坐在王座上的凱厄斯和阿羅，随即離開。

小家夥的味道實在過于甜美，勾引他的味蕾，他一定會做小家夥的轉變者。

每個吸血鬼的心中，他們的轉變者都有着非常特殊的心裏地位，或是憎恨，或是愛戴，或是迷茫，這是吸血鬼心中的唯一，也是他們永遠不會忘記的，最重要的人。

馬庫斯，你只是貪戀安斯甜美的血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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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3-我果然還是偏愛妖嬈的阿羅啊~

馬庫斯想轉變安斯神馬的，嚯嚯嚯，以為其他倫沒有這樣的想法，你不會就這麽輕易成功的——作者一秒變後媽。

馬庫斯，你要走的路還長着呢！第一次就讓安斯受傷什麽的（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實在是罪無可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