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赤星德蘭斯山脈附近有約莫一百零三個火山群, 其中最大的火山位于德蘭斯山脈的最中心,被赤星人稱之為惡魔山。

因為惡魔山附近溫度極高,再加上随時都有噴發的危險, 幾乎無人敢近距離勘察。

而就在封肆意忙着抓du犯之時, 惡魔悄無聲息的睜開了眼睛,滾燙的岩漿流至數十公裏以外。

如果單單如此, 赤星也不用太過擔心,可就在火山噴發之時,從火山深處忽然傳出巨鳥尖嘯的聲音。

那聲音在德蘭斯山脈響了足有半個小時,聲音凄厲,盤旋不絕。

封肆意審問完星盜又匆匆坐着機甲趕往惡魔山。

可還沒靠近惡魔山,他所在的機甲溫度已經達到了五十幾度,駕駛機甲的衛兵因為承受不住高溫, 開始精神力下降,飛行途中向着山頂撞去。幸虧封肆意反應迅速, 将精神力鋪進駕駛系統, 才穩住機甲,險險的從山頂掠過。

“機甲承受不住惡魔山岩漿的溫度, 首領,過不去了。”

衛兵見封肆意執意将機甲駕駛着向着惡魔山前行, 吓得連忙勸說。

封肆意不是不聽勸, 他只是想弄清楚那鳥鳴聲到底是怎麽回事。于是咬着牙, 任由汗水打濕額頭上的碎發,滴落在滾燙的駕駛艙地面上,冒出白色煙霧。

機甲一路艱難前行, 在臨近惡魔山十裏開外時發出危險警報,也就是在這時, 封肆意終于聽到了凄厲的鳴叫聲。

“錄下來。”他命令道。

衛兵臉上的汗水已經落進了眼眶裏,見自家首領終于将機甲停了下來,松了一口氣,然後迅速照着吩咐去做。

封肆意皺着眉,聽着那一聲又一聲的鳴叫心髒就像是被捏住了一般難受。

它一定很痛苦。

不知為什麽,封肆意有種想要奮不顧身躍進岩漿深處将巨鳥從深淵裏帶出去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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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想法很瘋狂,先不說落入岩漿後還有沒有骨頭渣剩下,就這只鳥完全跟他沒有關系,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偏偏有這種找死的想法。

他在惡魔山附近守了一天,這巨鳥的叫聲片刻未曾停下,但是卻沒有對任何事物造成影響以及傷害。

地質勘察院以及生物學院的專家組接到了消息後飛速的趕到赤星,對于惡魔山下藏着的巨鳥展開研究與調查,但是就連最不怕熱的赤星人都無法接近,他們更接近不了,只能遠遠的等着消息,幹着急。

封肆意加派了兵力,命令他們駐紮在惡魔山的安全範圍外,日夜不停地盯着惡魔山,以及山裏那只不停慘叫的巨鳥,只要巨鳥沖出山脈。就對其進行控制,避免巨鳥對赤星人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做完這些後,他回到赤星給龍千歲發了彙報文件。

龍千歲收到文件後直接給封肆意回了視頻。

研究院裏安安靜靜的,龍千歲躺在白色的實驗床上神情凝重,封肆意只看了一眼就開始罵髒話,“我哔哔哔——你個臭龍,你哔哔哔——在幹什麽?”

“先說正事。”龍千歲不以為意。

一旁的研究人員見他有正事要說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待門關上後,封肆意将惡魔山的事情還有巨鳥的鳴叫聲放給龍千歲聽。

龍千歲聽完皺了皺眉,他一開始懷疑是山谷過于空曠将生物的響聲擴大,但仔細想想又不可能,因為那滾燙的岩漿裏不會有活的生命體。

“如果它對其他生物并沒有影響和傷害,先派兵力包圍起來,盡量讓它在掌控範圍內。”龍千歲想了想繼續道:“一旦它有過激舉動,便将它引到寒星和赤星交界處的寒池。”

“寒池到惡魔山中間并無其他星球,倒是可以,但是你确定這巨鳥到了寒池就沒有攻擊力了麽?”封肆意想到那凄厲的鳴叫,心裏又開始犯渾,總感覺有個聲音一直在他耳邊說着“帶她走,快将她從岩漿深處帶出去。”

“寒池的上空有寒星最強防禦系統,如果有生物闖入會被瞬間絞殺成無數碎片,巨鳥從岩漿深處飛出來,體表溫度過高,只有那寒冰做的防禦系統能暫時削弱它的戰鬥力。”

這是最理想的防禦辦法,對付這種未知的生物,如果非得想出一個辦法,那只有毀滅,但是誰毀滅誰,都是說不準的。

龍千歲嘆了口氣,将手上的儀器和針管全部拔了,大事擺在眼前,他不能現在做手術。

看着他一臉煩躁,封肆意又開始破口大罵,“你要做手術?你瘋了吧龍千歲?如果手術失敗,你從此長眠不起,你對你姐夫麽?對的起龍族,對的起雲焱麽?你怎麽還沒有作為上位者的覺悟啊你?我告訴……”

“我沒有覺悟,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做這些,你難道有覺悟?有覺悟還能對我破口大罵?你早就棺材板都腐爛了吧?”

“我是上位者,但我更是龍千歲!我沒有這層覺悟,你也沒有!”

沒能做成手術,龍千歲心情不太好,他發完脾氣從手術臺上起身下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針孔,而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深呼吸幾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了一些,并自我安慰,只要還有機會就不急于一時。

“龍千歲,你還想去找你大哥麽?”封肆意被怼得啞口無言,過了會兒,他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龍千歲穿着寬大的病服正準備開門,聞言手停在密碼鎖上。

直到門鎖發出【密碼錯誤,警告!】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

封肆意最近也挺心煩的,他自認為自己很了解龍千歲,說過的事情定不會忘了。

但是雲焱的出現,讓龍千歲将人生的重心偏移,這讓封肆意不得不想,龍千歲是不是忘了當初的約定,忘了許多年前那兩個小孩立下的誓言,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将至親救出來的誓言。

“我到時候問問雲焱。”龍千歲側着頭,“畢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顧生死這種事情總要先給他打打預防針,再親親抱抱,說服下。”

封肆意:“……”

他只是想提醒龍千歲當年和自己還有約定,沒想到竟然被喂了滿嘴狗糧。

他真的好恨龍千歲!

為了不立馬飛過去屠龍,封首領怒挂視頻。

挂斷視頻後,負責給龍千歲做腺體手術的張博士推門走了進來。

見龍千歲拔了儀器和針管,他先是愣了愣,然後什麽也沒多問,只說道:“陛下現在血管裏已經有些許血液回流,為了避免這少之又少的血液流出體外,下次還是讓我來拔針吧。”

“沒考慮這些,手術暫時不能進行了,我要……”龍千歲邊換衣服邊死說着,可話說一半,就見放在口袋裏的耳墜閃着銀色光芒。

龍千歲小心翼翼的拿出耳墜。

雲焱本來不想這個點打攪龍千歲的,畢竟龍千歲有工作。

可他此時正被一件事困擾着。

本來這件事也沒他想的那麽複雜,但今天早上他因為放心不下小沉,又去了一趟小沉的別墅,回來後就開始困擾了,一直困擾了一天,這才打電話詢問龍千歲。

“龍千歲,你是不是有兩個那啥,所以那啥。”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弄得龍千歲差點就社死在手術室裏。

張博士并不知道耳墜那一頭是雲焱,他只知道陛下為了喜歡的人做出了很大的犧牲,不僅忍痛試藥,還為了完全治愈,選擇腺體改造手術。

他心裏忍不住想,陛下喜歡的生物一定長得不錯,也挺善良的,不然不會惹得陛下這麽喜歡

不過聽着聲音有點幼稚,不是很穩重,以後假如要成為陛下的配偶,一定會被龍族那群老古板阻撓的厲害。

他對這位未來的皇後突然充滿了好奇。

可就算再好奇,也不能聽陛下的八卦。

于是,他笑了笑,再次躬身出了手術室。

張博士離開後,龍千歲這才對着耳墜說道:“祖宗,你下次說話前先顧慮一下我身邊有沒有人。”

他的聲音歡快了許多。

雲焱聽他這麽一說愣了愣,“那他們知道你有兩個那啥的事麽?”

龍千歲“……”

耳墜那邊沉默了,雲焱咬着手指坐在車上一臉的不可思議,“還真是?”

“是什麽?你先不要想這些,慢慢來。”龍千歲實在不想告訴這家夥自己現在就算是有也不行。

男人怎麽可以說自己不行?

他生怕雲焱來一句——“要不我們除夕夜試試?”,于是趕緊想了個新的話題來轉移雲焱的注意力。

可他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被雲焱打斷,“龍千歲,你還沒有三媒六聘的娶我,在那之前不要打我的歪主意。”

雲焱說完就切斷了兩只耳墜間的聯系,根本不給龍千歲反對和誘拐自己的機會。

他昨天晚上犯浪,明明知道龍千歲最近不對勁還要上趕着讓艹,又是親又是啃,最後要不是反應過來就被煮熟了。

距離龍千歲的庭院還有一段路程,雲焱将脖子上的圍巾拿了下來,看着車窗上慘不忍睹的脖子,氣不打一處來。

他不是氣龍千歲,而是氣自己太沒有自控能力。

“到底誰鬼迷心竅,誰是個流氓!”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不過,他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小沉跟自己說的事,于是咬着手指,腦海裏不斷重複吶喊一句話,‘天吶,龍千歲真的有雙……’

他正想着,突然就被前方巨大的爆炸聲給驚住。

車子自動打開防禦系統,坐在前方的司機對着終端吩咐了幾句,緊接着,後車負責雲焱安全的幾名保镖就下了車,上前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別擔心,似乎只是尋常的交通事故。”司機怕雲焱害怕,輕聲細語的安撫。

雲焱搖了搖頭,他不害怕,就是純粹的好奇,所以一直看着那幾名保镖。

保镖們先是站在爆炸車輛的邊緣看了會兒,而後拿出終端不知道在跟誰彙報。

他們彙報完又去到一旁,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雲焱看了會兒,忽然想起萌寶。

他伸手摸了摸,發現萌寶不在,這才想起今早萌寶看見他脖子上的咬痕,發了瘋一樣要找龍千歲算賬的事情,

為了不讓龍千歲将他屍體送回子鼠星,雲焱只好用法術将他定住,重新關進了玻璃箱裏。所以此時此刻萌寶應該在玻璃箱裏呼呼大睡,而不是在自己身邊,也不會因為爆炸被吓到。

确定萌寶不在,雲焱松了口氣。

他看着車窗外,發現那幾名保镖已經折返了。

司機看了一眼終端,知道了車禍的結果,于是安慰雲焱,“相撞的兩部車在前段路口甩下來一大包du品,應該是走/私毒/品的毒/販之間發生了矛盾,不過,車上的生物都死了,所以不用擔心。”

“哦。”雲焱點了點頭,除了覺得在帝國主城出現du品很不可思議以外,他并沒有其他的看法。

不過,這件事要是牽扯太多的話,他家龍千歲可有的忙了。

車在他出神時再次啓動,緩緩向着庭院開去,一路上雲焱沒在因為事情困擾,而是靠着窗睡着了。

自從喜歡上龍千歲,雲焱已經很少做夢了。

但是不知道怎麽了,就這麽一小會兒他就沉入了夢鄉,做了個很久很久以前的夢。

夢裏,他看見一只火紅色的鳳凰鳥,鳥兒的羽翼展開,足足有幾丈,它盤旋在拂塵派的上空凄厲的鳴叫,“焱兒,焱兒,你快醒醒,為夫好難受,你快帶為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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