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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都長這麽大了。”龍紀禮有些不太适應封肆意的身體, 且被雲焱一掌劈的脖子很疼,于是活動了幾下,才故作溫柔的看着龍千歲。
雲焱見狀将一把劍橫在龍千歲與他中間。
龍紀禮歪着頭靜靜地看着雲焱, “你是誰?”
他說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雲焱, 最後目光變得玩味,“小仙君, 你真是一壺上好的酒釀,要不要一起雙修?”
“修。”雲焱握住龍千歲的手,見他手冰涼,心裏有點擔心。
眼前在封肆意身體裏,控制封肆意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前男友,而是龍千歲的大哥。
但是,龍千歲的大哥不是在很早之前就進入了黑洞再也沒出來麽?怎麽現在又出現在惡魔山的山底呢?難道這黑洞并不是沒有出口, 且出口就在這惡魔山山底?
雲焱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多,在沒有得到解釋之前, 他不會輕而易舉相信任何人, 而且他之前聽龍千歲提過這位大哥,是既溫柔又厲害的大人物, 可是站在雲焱面前的這個人,說話不僅很沒禮貌, 看人的眼神也像極了變态, 于是, 毫無猶豫的繼續回道:“修你大爺!”
“你到底是誰?”他将劍往上提了提,惡狠狠地問。
“我是龍紀禮啊~千歲,你不會忘了我吧?”龍紀禮頂着封肆意的臉說話時眼睛一直粘在雲焱身上。
龍千歲對大哥的記憶還停留在小時候。
他的大哥, 能帶領龍族皇家鐵衛對抗敵軍數萬機甲,精神力強大, 無人能敵。而褪下軍裝他又是知冷知熱的丈夫、是懂得照顧弟弟的兄長,是溫柔的月光。
可眼前的人除了聲音沒有一點大哥的影子,只是那一句‘千歲’許多年沒有聽見,再聽見令龍千歲有一瞬間破防。
而且,沒有人能在龍千歲的面前對雲焱起別的心思。
反應過來的龍千歲目光變得森寒,“你不是我大哥,你到底是誰?”
龍紀禮伸手放在唇邊,“噓~”他看上去心情不錯,即使被戳穿了謊言,依舊笑着說道:“千歲,你幫我打開這扇門,我就帶你進去見他,他就在門後,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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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落,忽然抱頭怒吼,原本還帶着邪笑的臉痛苦萬分,并擡起赤紅的雙眼看着龍千千歲,“龍千歲!別聽他的,快走!快走!”
是真的封肆意。
與此同時,一直藏在遠處的鳳鳥一聲鳴啼,從岩漿下飛了出來,沖向他,模樣兇狠的展開雙翅膀,想将他掀翻在地,可是還未近身就被及時醒來的陌生男人拉住羽尾,扔在石壁上發出凄慘的叫聲。
身體受傷,但鳳鳥不服輸,掙紮了幾下後再次沖向那人,可依舊敵不過,被當空抓住腳踝,狠狠地砸向地面。
幾個來回的打鬥,整座惡魔山搖搖欲墜,無數帶着火星的石頭滾落,雲焱和龍千歲的身體也随着山體的崩塌不停搖晃。
必須想辦法離開了,如果再待久一點,這山就要徹底塌陷了。
雲焱着急的問龍千歲,“你信他的鬼話麽?不信我替你弄死他。”
龍千歲第一次聽雲焱這麽自信的說這些,或許一直以來雲焱都很自信,只是他沒發現,看着眼前的戰鬥,龍千歲擡眼看了一眼鐵門,“我信。”
他回答的斬釘截鐵,他說過只要有一點點的機會,都要尋找大哥,帶他回去,但是,說完,他從腰間掏出槍,上膛瞄準眼前不知姓名的生物,冷冷道:“但是,我的大哥,我自己想辦法救,不需要你這種只會寄生在別人身上的垃圾幫忙。”
雲焱見他并沒有被蠱惑,慶幸的同時,又有點心疼。看似平靜的決定下,他知道龍千歲已經和自己做了很大的鬥争。
“嗚嗚嗚,姐姐還在裏面,她有身孕了,龍千歲,我姐姐還在裏面。”另一邊,那不知名的生物繼續在蠱惑龍千歲,他知道龍千歲對封肆意的關照是因為什麽,即使他可以決定自家人的生死,但他不能決定別人怎麽做。
痛苦的哭泣了幾聲,封肆意便又開始用自己的身體撞擊鐵門,一下又一下。
按道理這麽巨大的鐵門是不會輕而易舉被他撞開的。
但幾次撞擊過後,鐵門竟然被撞開了一條縫隙,而封肆意的額頭也撞出了血。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雲焱想了想,伸手在虛空中畫了一張禁锢符,嘗試着禁锢封肆意包括他體內的魂魄。
能控制人心神,寄生在人體內的無非就是鬼神還有妖魔幾種,而禁锢符能夠禁锢住他們,但是這也是一次賭博,因為雲焱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幾種,如果只是這宇宙裏能寄生的生物,他的符不一定有用。
符咒祭出去後封肆意猛地回頭,身後的羽翼暴漲幾丈,而後向着雲焱煽了過去。
“小心!”龍千歲拉開雲焱,自己卻不小心被狂風擊中後背,硬生生被推出去好幾米。
因為巨風的壓迫,再加上心神不定,龍千歲直接一口血吐在了雲焱的肩膀上。
“龍千歲!”雲焱急了,一只手拿着劍,一手扶住龍千歲。
龍千歲擦了擦嘴角的血液,有種空有一身力氣使不上的挫敗感,他覺得自己能打,但是此時卻不知道如何才能打的起來,于是自嘲,“我算是信了,很多東西科學真解釋不來,看來又是吃軟飯的一天。”
雲焱來不及想龍千歲為什麽又有血液這個問題,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不知道該怎麽罵,他有一腔怒火無處發洩,于是用一把劍迅速畫出結界,并用力劃破手指。
鮮血順着手指流淌而出,但他卻不疼,而是在虛空中輕輕一甩,手中便多出一根火花四濺的血鞭。
“青炎聖尊!”看見血鞭,附身在封肆意身體裏的東西開始驚恐,露出原有的身形。
是一只只有巴掌大的黑蜘蛛。
黑蜘蛛從封肆意的身上跳出來後就開始拼命的向着鐵門內奔去,可是厚重的鐵門只有一條縫隙,根本就不夠它鑽進去,只能闕着屁/股來回蹦噠,那模樣又可恨、又滑稽。
雲焱見狀将手裏的血鞭用力一甩,只吓唬吓唬它,它就直直的倒在地上不動彈了。
雲焱:“……”
這玩意和剛才那個花裏胡哨、滿嘴謊話的男人真的是天差地別。
“門要開了。”龍千歲見鐵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立馬提醒雲焱。
剛才黑蜘蛛說打開門後就能見到龍紀禮,這句話可能是真的,不然它不會冒充龍紀禮,喊龍千歲的名字。
它是知道龍紀禮的。
原本沒有多餘的想法,但是門緩緩地打開那一刻,龍千歲的內心是糾結的,他想進去見見他的大哥,想知道大哥是不是真的如黑蜘蛛所說,正生不如死。
但如果跟着大哥出來的是那些如黑蜘蛛一般可怕的生物,那他就是禍害整個星際的千古罪龍。
龍千歲死死地盯着那扇門,最終撐起身體走到雲焱面前問道:“這蜘蛛拼了命要打開這扇門無論出于什麽目的都不是好事。”
雲焱也這麽覺得,但他看着龍千歲,龍千歲卻嘆了口氣,“怎麽關上?”
“你……不想救你大哥?”雲焱驚訝,他以為龍千歲至少不會這麽冷靜,會再等等,看一看門裏到底會出現什麽,或許真的能見到大哥。但是龍千歲沒有。
可能是覺得龍千歲瘋了,雲焱也瘋了,明明有機會打開門見到自己的親人,明明有機會回去,卻選擇放棄。
為什麽放棄?
火鳳不能理解,所以就算是受了重傷依然撐起身子對着他們啼叫了幾聲。
那裏面有他一直守護的女子,如果門就這麽被關上了,那她的心上人就再也出不來了。
“救,但現在不行。”龍千歲終究是做出了選擇。
雲焱看了一眼火鳳聳了聳肩,而後收起血鞭,将龍千歲的領帶一拉,令他彎下腰靠近自己,而後眨巴着眼睛說道:“需要消耗很多靈力,所以要親一口。 ”
他突如其來的騷,快要折斷了火鳳的腰,為了不讓他作妖,直接收了他的法力。
雲焱見法力消失也不着急,他看着龍千歲催促,“ 快一點,門就要開了。”
龍千歲看了眼已經足夠讓黑蜘蛛爬進去的大門,摟着雲焱的腰用力的親了上去。
雲焱再次感受到了龍千歲體內的靈氣。
這一次他認真的感受了一下龍千歲體內靈氣的來源,像是從心海和丹田兩處而來,時而洶湧澎湃、時而綿延不絕。
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他還會繼續探索,但現下鐵門要開了,他來不及再去尋找靈氣的來源,于是喘着氣松開龍千歲。
“回家收拾你。 ”他擦了擦龍千歲的嘴角,“ 真不讓人省心。”
做完這些,他再次握緊一把劍,迅速的将醒來的黑蜘蛛斬斷成兩截。
黑蜘蛛可能只是從門後跑出來打頭陣的,被斬斷的也只是形,沒有實質,所以瞬間化成了黑色煙霧消失了。
“別再控制我的法力,沒用的。”雲焱見火鳳想要阻止,話落、劍落,斷了一縷青絲,“咱倆又沒關系,該斷的早就要斷的,當時沒這覺悟,不過是想讓你護拂塵派,但沒想到你死的比我還早。 ”
火鳳被他說的愣在原地。
雲焱沒時間跟他說其他的,見他愣住,伸手放在鐵門上。
随着他這個動作,門後傳來萬妖哭喊的聲音由凄厲漸漸變得恐怖,最後是嘶吼。
惡魔山之所以稱作惡魔山不是沒有原因的,裏面鎮壓的都是惡魔,包括已經身死,殘存執念的火鳳。
“ 這是你自己親手封印的地方,你要……”雲焱說着頓了頓,“ 再次打開,看見生靈塗炭麽?”
仿佛記起什麽,但又似乎覺得不對,火鳳陷入了自我懷疑和痛苦之中。
他終于忍受不住痛苦,發出惡魔山上大家聽到的那一聲又一聲的嘶鳴。
他的身還在煉獄,他想出來,從地獄裏爬出來,再看一眼繁華世界,可是終究是不可能了。
封肆意聽見嘶鳴從夢魇中醒來,他跌跌撞撞起身,卻見雲焱烏黑的頭發随着熱浪上下飛舞,一道道銀色的光芒順着他細長的指尖浮出,直直的籠罩了眼前的鐵門。
那鐵門高不見頂,寬目不能及。
而雲焱手中的光圈正一點一點将鐵門之間的縫隙填滿,封死。
火鳳在縫隙填滿前化成了灰燼,他本就虛弱,再加上被雲焱幾句話一說,已經失去了出來的意義。
但就在門被徹底封死之前,雲焱聽見門裏有人輕輕喚他,“阿焱。 ”
那是,師父的聲音。
雲焱愣了愣,卻被龍千歲察覺不對,及時拉開。
果然,一只枯瘦的手從門裏伸了出來,差點就抓上了雲焱的手。
與此同時,惡魔山劇烈的搖晃。
“山要塌了,得先出去。 ”封肆意走上前提醒。
而雲焱緊緊地盯着那只枯瘦的手,看着那手上的流雲戒根本不能動彈。
龍千歲拉了他的手,“快走吧雲焱。 ”
感受到拉着自己的手滾燙,雲焱緩緩地回過神,他發現就因為自己的一時失神令龍千歲失去了保護,身上的軍裝被灼燒了大片。于是連忙帶着龍千歲還有封肆意飛出了惡魔山。
他們沖出來的瞬間,惡魔山徹底的下沉,化為了灰燼。
惡魔山雖然沒了,但掩埋在山底的惡魔還在。想到這些,在一片濃煙之中,雲焱已經緊緊地抱住了龍千歲,可嘴裏依然不停地說着,“ 龍千歲,你抱緊我。”
“ 抱緊我,我才不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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