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喬茉勉力睜大眼眨了眨,好半響才意識到眼前之人是在喚自己。
後背被撞擊的疼痛依舊,可她不敢忤逆這男人分毫。
喬珍與喬瑜一直維持着行禮的姿勢,得不到命令不敢起身,她們雖始終低垂着頭,可那餘光卻一直關注着那方動靜。
喬珍銀牙咬了又咬,眼底一閃而過憤恨。
殿下竟是半個眼角都沒給自己,上來就讓這小賤人過去。
喬茉右手捏着後腰,忍着那股生疼慢慢朝他走去,可還沒等她走到,殿中聽聞動靜的諸人便聞聲而來。
“殿下,這是......”
喬天朗看着眼前這副場景,方才的得意霎時收斂了起來。
“将才珍兒與四姐姐遇上了七妹妹,争了兩句口舌,卻不想擾了殿下,珍兒有罪。”
喬珍争在前面開了口,頭埋得愈發低了。
還在愣神中的喬瑜驀然回神,這話說出來饒是她再愚鈍,可又有什麽不懂的?
喬珍分明就是想借此機會順道打壓她們兩人,在殿下面前露頭!
“你......五妹妹,七妹口不能言,哪有口舌相争之說?”喬瑜雖脾氣急了些,但在這情急之下倒有幾分理智。
“臣女與七妹姊妹情深,相別太久今日一見甚是感懷,這才上趕着要與妹妹敘舊,卻不想引得妹妹誤會.......”
喬瑜急忙辯解着,忽然餘光瞥見銀環,又道:“七妹的婢子一直在側,她可為臣女作證......是吧?”
一直縮在角落的銀環忽然收到喬瑜射來的視線整個人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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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前便是在大夫人宅院中當差,後來被發配去四姑娘也就是喬瑜院中做活,她自是認得自己。
且喬瑜苛待下人是出了名的,即便是離了侯府,銀環也還是有些發憷。
可五姑娘那邊......
“四姑娘與五姑娘從前在府中便與七姑娘感情極好......”
喬茉原以為這種話會讓她心梗,可當這幾乎算的上是颠倒黑白的言語真正聽到耳邊竟覺得沒有幾分痛癢。
大抵是早先便習慣了這些令人作嘔的虛與委蛇,此時此刻,她只是沉默地站到衛君樾身側,她不想辯解,也無法辯解。
“既然是誤會一場那便——”
“是嗎?”
喬天朗圓場的話還沒說完喬茉便覺腰身一緊,而後人便被半攬到了男人懷中。
衛君樾垂眸,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帶着薄繭的指腹摩挲過她的側臉。
在那上面還有方才喬瑜指甲劃過的紅痕。
喬茉微怔,被迫擡起頭後很自然地對上了他斂下的眼。
衛君樾的反問讓在場所有人皆不敢發聲,就連剛剛還在算計着如何将喬瑜和喬茉一道拉下水的喬珍都不敢往下接話。
"殿下......"
“本王竟不知侯爺是這樣管束嫡女的。”
衛君樾一寸寸撫過她臉頰的紅痕,薄唇輕啓,看似漫不經心,卻堵住了喬天朗幾番斟酌的對答。
他的語調平緩,視線始終落在喬茉臉上,可那說出的話卻讓喬天朗再次覆起冷汗。
“世子覺得呢?”
他緩緩擡眸,一直站在喬天朗身後的喬澤渾身一僵,只此一眼便覺自己被這人看了個通透。
“殿、殿下,臣......臣妹......”
他冷汗淋漓,磕磕絆絆不知如何搭話,忽然喬天朗臉色一變,大步走向前去,手臂揚起。
啪——
“啊......”
本就因長時間彎腰腿抖的喬瑜被這一巴掌完全掀翻在地,身旁的喬珍小腿打顫,再也維持不住行禮的姿勢,也跟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喬瑜半匍匐在地捂着臉,那白嫩的側頰不一會便紅腫了起來。
“爹爹......”
“爹什麽爹,我沒有你這般不知輕重的女兒!”喬天朗橫眉冷目,全然沒有方才的半分溫情。
喬瑜喉頭哽噎,眼眶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而落,望向喬天朗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跟來的諸位官員皆是一副看戲模樣,喬天朗臉上挂不住,也沒想到今日本是喬澤的接塵宴,衛君樾卻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喬家。
喬天朗憤恨咬牙,又想到今晚事件都是由這兩個不識時務的女兒引起,看向喬瑜的眼中更是厭惡。
喬茉呆愣地看着眼前一幕,好半響都沒回過神來。
要知道喬瑜和喬珍作為侯府嫡女,不說是捧在手心裏,但也是從未受過委屈的。
自己常年作為她們的發洩對象已然習慣,可今日喬天朗卻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打了喬瑜......
再者,喬瑜還是待嫁之身,此番宴席中适齡未婚配的男子衆多,這樣鬧一通當真是損完了面子。
就在她處于極度震驚中時,忽然整個人身子一輕。
她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喬茉心口凜然,身下的懸空感讓她下意識抱住了衛君樾的脖子,她仰頭,對上了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喬天朗硬着頭皮正想去揣摩衛君樾的意思,不曾料那人卻看也沒看他一眼,便抱着人轉過了身。
“內廷重地,侯爺家事莫要外揚。”
他的聲音輕描淡寫,可落在喬天朗耳中卻是一口氣憋到肺間上不去也下不來。
“......殿下說得是。”
......
喬茉被衛君樾視若無人地抱出宮殿又上了回府的馬車。
一路無人敢阻,可她卻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喬茉同他近距離的接觸不少,可好像每一次都沒有認真端詳過他的容貌。
初時她被下了藥意識混沌,只記得那雙舊疾複發後猩紅如血的雙眼和難以言喻的痛。
後來她幾番與他發生沖突,或是掙紮不願被他桎梏,抑或是惴惴不安決定妥協,她皆是垂眸斂目,帶着三分畏懼七分抗拒。
而這是她第一次以一種其他姿态與他如此......貼近。
男人的眉飛入鬓,五官棱角分明。
他長得極好看,與戚允珩的清俊冷冽不同,衛君樾皮膚帶着點病态的白,比女子更美,也不失半分男子的剛毅。
忽然他下斂了那雙狹長的桃花眸。
她心口一緊,好似要被卷入其中黝黑深邃的眼底。
喬茉不自在地撇開臉,頭皮發麻。
妖孽。
是她腦海中冒出的唯一一個能描繪他的詞。
......
門板吱呀關上的剎那喬茉瞬間清醒,她沒來得及直身,人便被架上了太師椅。
衛君樾雙指按住她的肩胛,輕輕一摁便按下了她的掙紮。
他向下欺身,喬茉後背緊貼椅背,握住椅柄的手掌收攏。
“好看嗎?”
衛君樾輕笑一聲,微曲骨節蹭上她光滑的側臉。
屬于男子的氣息濃烈又炙熱,席卷了喬茉通身上下,她無處可逃。
他的唇瓣貼上她的側頸,喬茉抖了抖,眼底氤氲出一層水霧。
“唔......”
她扭動身體,眼前的男子分明只是用了兩只手指便讓她沒有半分餘地。
忽然腰間一松,喬茉瞳孔睜大,甚至忘了掙紮。
他竟然......
“方才磕到腰了?”
衛君樾拇指與食指揉捏着那處青紫,輕聲低語,好似溫情的呢喃。
可這聽在喬茉耳中卻無半分旖旎。
她顫抖瞳仁對上他逐漸覆上暗色的瞳孔,胸腔的跳動一下比一下劇烈,她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掌心中女子的腰十分纖細,細到他一只手便能攏起。
衛君樾微阖上眼,他知道聽不到她的回答,卻能放大感官中來自她的戰栗。
空氣中浮動着少女絲絲繞繞的清甜,他低頭嗅過她肩窩的味道,手腕微動,她的腿便擱上了太師椅椅柄的兩側。
喬茉死死咬着牙,高仰着頭,眼尾紅得不成樣子。
黯淡的月光被無力地阻隔在關上的窗戶外面,他的每一次觸碰在沒有點亮燭火的暗夜中放大。
喬茉努力克制住內心的懼怕,她緊閉上雙眼回想着剛剛的一幕幕想要轉移注意力。
從前她只以為爹爹是想穩固喬家在朝中的地位才将自己送來王府,可今日她卻發現并不僅僅這麽簡單。
今日分明是長兄的接塵宴,可為了讓衛君樾息怒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喬家尚且忌憚攝政王到如此地步,她的母親,還有允珩哥......
思及此,喬茉鼻尖一酸,她別過頭像是赴死一般,可那洶湧的淚意卻大有決堤之意。
“看着本王。”
倏忽間,身前的男人啞聲開了口,修長的手指攀爬而上,圈住了她細嫩的脖頸,逼迫她轉過臉。
衛君樾細細打量着她,視線從她破碎的目光中繼而往下,又落到那起伏不止的胸口上。
他沒有用力,但喬茉卻驀地想到了那日撞上他後被他掐住的瀕死窒息感。
她被迫直視于他,男人泛欲的眼尾滲出幾分詭谲,他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摸過她的肌膚。
“今日不準再暈。”
喬茉呼吸一滞,懸挂了許久的淚珠在他語落的剎那掉落。
“憋回去。”
手掌稍稍用力将她拉近自己,他低沉着嗓音又帶了幾分笑意。
“或者待會再哭。”
......
作者有話說:
對,他就是見色起意!(頭頂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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