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洛年&拳頭硬了

留給季有利的時間不多,在向顧家低頭,和跟沈博晏合作之間,他必須選擇一個。

很顯然,他還未到喪失尊嚴賣女的地步,沈博晏和季有利迅速交接,整一個禮拜,他跟着季有利拜訪了不少政府的人。

到了周五,這一周才平穩下來,逐漸進入周末節奏。

總裁辦公室裏,盛頌白彙報了最新進展後,忽然一改工作時的嚴肅,帶着幾分親近語氣地調笑道:

“沈總,你什麽時候把小夏帶來給大家看看啊,大家可好奇得不得了。”

沈博晏擡起眼皮睨了他一眼:“這麽閑?”

“這不是都周末了嘛,就算你是公司老板,也得網開一面吧。”盛頌白跟他說笑了一句,才又回歸正題:

“真的,大家就是好奇,誰讓你一直神神秘秘都沒有緋聞對象。”

“還是說小夏不想過來啊?是不是你和小夏吵架了,連累了我們?”

沈博晏嗤笑了一聲,以一種隐秘炫耀語氣地說:“怎麽可能?”

他和夏舒安這一周可以說蜜裏調油,因沈博晏這周應酬較多,每晚回家都比較晚,兩人不再拘泥于下班後約會的方式。

然而每次踏着星星回家,在那個原來對沈博晏來說,只是一個睡覺地方的房子裏,總有一盞燈光不懈地等候着他他,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描繪。

有一回他喝了不少酒,到家已經是第二天了,夏舒安早已經入眠,聽到動靜,他迷迷糊糊地張開手臂,溫熱的臉頰貼着他沾着寒氣的脖頸,往他懷裏鑽。那一刻,他突然理解了那些執着于養金絲雀的人的心情。

沈博晏桀骜張揚的臉上充斥着雄性求偶成功後原始驕傲,盛頌白勉強笑了笑,道:“那就帶小夏過來公司轉轉呗,免得他們一天到晚老煩我。”

“我問問他今天下班後有沒有時間,到時候他們早回去可不關我的事。”

“放心,我一定提前通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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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頌白擺了擺手,走出辦公室。

現在時間是下午5點,也快到了夏舒安下班的時間,沈博晏背靠在座椅背上,腦中勾繪出青年忙碌身影,嘴角擒上一抹淺笑,最終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鈴聲響了三秒——

“喂。”

青年嗓音清潤,因為經過了一周的工作,底色略略帶着疲憊,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味道,猶如醇厚佳釀。沈博晏胸口癢了一下,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緒,語氣平穩地道:

“快下班了?”

“嗯。”夏舒安眨了眨眼,放下手上做記錄的筆。

“快下班了,怎麽了?”

“公司的人,吵嚷着說想見你,要不要來公司?”

“想見我麽?”

夏舒安回憶着他公司裏的那些人,沈博晏接手輝文後,經理層幾乎都換了人坐,其中不少是沈博晏自己的人,還有部分是各行各業精英,由獵頭高薪挖過來的。

上輩子雖然和沈博晏相處不好,但夏舒安對他公司裏的人沒有意見,當然了,也沒有什麽相處機會,畢竟那時候的沈博晏就差沒有用腳鐐铐着他,不準他離開房間了。

夏舒安一邊散漫地回憶着,一邊口中答道:“好啊,那我下班過去吧。”

“嗯,到了就直接上來。”

沈博晏放下手機,他嘴角還微微向上勾着,撥通內部電話給總經辦:

“待會夏舒安會過來,如果我不在,你就讓他在辦公室等一會。”

知會完總經辦後,他又發了個信息給盛頌白:

“小舒待會過來,既然他們要等,不如我們再開個會吧。通知所有部門經理級別以上的人,十分鐘後來一號會議室開會。”

這一個小小的決定自然又是天怒人怨,但轉念一想,他們終于可以見到心心念念了這麽久的“老板娘”了(聽說是個大美人),就又覺得可以了。

十分鐘後,所有經理級別往上的人都到了會議室。

四十五分鐘後,夏舒安踏進了通往總裁樓層的電梯門。

“齊助理。”

甫一進門,齊助理就站了起來:“夏先生,沈總說請您在他辦公室等一會,我現在通知他,您已經到了。”

“好了,麻煩了。”

齊助理退出辦公室,就乘坐電梯到了二十八樓的一號會議室,會議室中,幾個部門經理又在互相诘責,雖然已經吵了一周了,但似乎他們永遠有說不盡的話題可以吵。

齊助理推門而進時正好是財務部總監和營銷部經理紅着脖子粗着嗓子在拍桌子。他走到一臉淡漠的沈博晏身旁,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什麽。

沈博晏點點頭,齊助理又很快出去。

下面一個年紀最小的青年眼睛一亮,喊:

“老板,是不是老板娘來了。”

所有人話音一頓,齊齊地看向沈博晏。

沈博晏臉上沉穩如故,他手指敲了敲桌面,道:“還開着會呢。”

所有人:懂了。

接下來,在長達四十多分鐘裏,甚至可以說一個禮拜都沒讨論出結果的事項,在短短五分鐘內達成了共識,所有人點頭确認,然後五分鐘之後:散會。

“咳咳。”財務部總監站起來。

“沈總,我還有個報告,待會去您辦公室。”

“啊我也有。”

“我也......”

一瞬間,争着要去辦公室彙報工作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多熱愛工作。

“好了。”

沈博晏目光冷冷地掃向下面,衆人聲音一噤。

“晚上在樓上餐廳吃飯,你們想晚上留下加班的都過去一起吃,想走的現在就可以走。”

“......咳咳,那我就加班個半個小時吧。”

“我也是。”

“我也......”

......

夏舒安在辦公室等了約莫十分鐘,他隐約聽到外面動靜,才起身,門從外面被推開,沈博晏從門後露出面孔,他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其中男的是盛頌白,女的,按着夏舒安的記憶,應該是財務部的總監。

“小夏來了。”盛頌白一看到他就熱情地跟他打招呼,仿佛兩人關系密切。財務部總監目光在他身上逗留了兩秒,禮貌地點了點頭。

沈博晏走到座椅上,把筆記本放下,轉向夏舒安:

“晚上和大家吃個飯?”“好啊。”夏舒安笑了笑,看向財務總監:“你好,我是夏舒安。”

女人畫着精致妝容的臉上浮現一個營業式笑容:“夏先生好,我是李玲。”

簡單寒暄後幾人朝着餐廳走去,慢慢的,又有幾個人從不同部門上來,一個個态度自然地跟沈博晏和夏舒安打招呼,要不是他們的目光都自以為隐秘地往夏舒安身上飄,夏舒安都信了這是頓簡單的員工餐。

周五晚上,兩層的員工餐廳都還開着,林助理提前和餐廳打好了招呼,過去就直接可以上菜。餐廳大堂外,燈火透亮,十來個人有說有笑地往裏面走,忽然,從走廊另一側也走來一小隊人,約莫有六七人,夏舒安不經意地擡頭,看到了前方一個熟悉面孔。

似乎是這輩子第一次見沈博晏那時候,他帶在身邊的明星。

夏舒安腳步微微一頓,大腦飛快地處理着已知信息,幾秒後他轉頭看了眼正和一個經理說笑着的盛頌白,心頭隐隐約約閃過一個猜測。

帶洛年過來的宣傳部的主管,他見沈博晏帶着這麽多高層過來,立刻停下幾步,然後小步跑上去道:

“沈總,盛總。”

盛頌白臉上帶着笑,随口道:“來吃飯啊。”

“對,今天在攝影棚拍攝公司的宣傳片,結束了和大家過來吃飯。”

“辛苦了,這就是最後确定的模特吧,長得真不錯。”

“是,他叫洛年,最近還挺火的。”

“洛年?”盛頌白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沈博晏,但并未展開話題,還是洛年的經紀人領着他上前,帶着幾分讨好的笑地說:

“沈總好,盛總好,這次我們洛年是有幸能參與文輝的宣傳工作。我們小洛很聰明,也很能吃苦,還希望沈總能多提攜提攜啊。”

“來,小洛,還不快謝謝沈總。”

之前沈博晏和洛年“分手”,給了他幾個資源,經紀人以為兩人就算結束了,沒想到這次輝文的宣傳視頻還會找上洛年,他自然以為是沈博晏的關照,心裏不由又對兩人的關系産生了期望。

夏舒安看着眼前的戲,大致已經懂了。

嗯,盛頌白,不愧是你。

但是他絲毫沒有為沈博晏解圍的想法,雖然按一個正常的,成熟的——成年人的算法,沈博晏在自己之前和誰交往過是他的事。但作為一個兩世被沈博晏用了一點點粗暴手段“追求”的人......

就你,還想用“正常”,“成熟”的男性标準來要求——做夢!

盛頌白撇了一眼一旁的夏舒安,卻見他嘴角挂着淺笑,笑意盈盈地看着對面的漂亮男生。經紀人說完後見洛年沒有搭腔,就焦急地推了他一把,洛年慢吞吞地上前,正要開口,沈博晏先他一步冷聲道:

“不用了,大家都是來吃個飯,待會還有工作,從簡就行。”

“是,是,那沈總您先請。”

沈博晏無視經紀人的殷勤,一步跨入餐廳,其他人随之魚貫而入。

吃飯的時候夏舒安就坐在沈博晏身邊,他一不是公司員工,二是姿态也透着一股清高,其他人不敢拿他打趣,一桌子人精,七分客氣裏三分奉承,讓讨好的話都被包裹在層層精美語言中,讓人聽着分外舒心,總的來說,夏舒安這頓飯吃的頗為輕松。

酒過三巡,忽然,包廂門被推開,那個經紀人領着洛年進來了。兩人手上各自拿着一個高腳杯子,杯裏盛着三分之一左右的白葡萄酒,經紀人手裏還拿着瓶剛開瓶的白葡。

經紀人臉上盛滿了笑,主動走到沈博晏面前:

“沈總,平時我們也難見到您,今日有幸能遇見,我和小洛敬您一杯,還望您以後多關照我們小洛。”

他說罷,就仰頭将杯子裏的酒一口氣幹了。洛年還帶着妝的臉上也乖巧笑着,跟随其後把杯裏的酒喝完了。

沈總拿起杯子,意思性地抿了一口。

經紀人松了口氣,又轉向盛頌白:“盛總,以後也請您多關照,我們幹掉,您随意。”

盛頌白目光含笑,很給面子的把杯子裏的酒都喝完了。

緊接着經紀人目光又轉向下座的宣傳總監,他往兩人杯子裏倒了酒,舉起杯子:“高總......”

“不客氣不客氣,我幹掉,你們随意。”

三人都幹掉了杯子裏的液體。

三杯白酒下肚後,洛年臉上浮現淡淡紅暈,臉上雖然在笑,表情卻很僵硬。經紀人拿起杯子正要再敬一次,有個聲音忽然插入:

“少喝點吧。”

洛年手勢一頓,看向沈博晏身旁位置。

夏舒安舉了舉手上的茶杯,道:“都是自己人,也不是什麽重要場合,少喝幾杯,待會還有工作吧?”

他目光穿過洛年看向他身後的宣傳主管,宣傳主管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看他坐在沈博晏旁邊,不敢怠慢,連連點頭道:

“是,是,待會還有幾個鏡頭要補拍。”

“所以嘛,都喝了三杯,接下來就意思意思好了。來,我敬你。”

夏舒安舉起了杯子,經紀人顯然和主管一個想法,當即受寵若驚地舉起杯子。

夏舒安沒有看他,只是朝向洛年淺淺笑了下:“随意就好。”

夏舒安都這麽說了,經紀人反而不敢再讓洛年多喝,洛年臉上有幾分忐忑地抿了一小口,就看到夏舒安已經放下了杯子,杯子裏的茶水還留着一半。

他心放了下來。

“好了。”沈博晏開口道:

“既然還要工作,就不要多喝了,老陳你也是,留着周末喝吧。”

“是,是。”

主管這才帶着洛年和他經紀人出去了。

這個飯桌上的都是人精,幾句話功夫已經差不多摸出了夏舒安在沈心中的分量,大家更是嘻嘻哈哈,也不再勸酒,俨然一副把夏舒安當溫柔親近版沈博晏對待的樣子。

兩個小時後,衆人散了席,懾于沈博晏的威嚴,沒人提議續攤。夏舒安也少少喝了點酒,豪華私家車內空氣溫度适宜,帶了一絲秋的寒意,夏舒安靠在沈博晏肩膀上,腿上蓋了個小毯子,閉上眼睛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是晚上9點,時間不算晚,沈博晏身上酒氣較濃,夏舒安就讓他先去洗澡。

床頭燈和壁燈,臺燈交相輝映,卧室裏散發着瑩瑩光芒,男人将手上的西裝往沙發上随意一丢,開始解身上襯衫的扣子。

沈博晏手掌寬大,十指修長有力,他解開袖子上的裝飾扣,方型水波紋路的金色袖扣不期然間反射出一道白金光芒。即使馬上就要洗澡,兩邊袖口還是被他習慣性卷至小臂。

深藍色斜紋領帶被他随意擰歪了邊上,在車上就解開了兩顆紐扣的襯衫領口露出肩頸結實肌肉肌理,還有喉間形狀鮮明的凸起。

沈博晏整個人,不管是外形氣場,還是說法做事的方法,就充滿了一股原始雄性的野蠻氣息,連喉結都長得比夏舒安更具壓迫力。夏舒安曾在情動時碰觸過幾次,掌心滑動時的脈動讓人聯想到某種在林中盯緊了獵物,蓄勢待發的野獸。

“......”

夏半趴在沙發上,下巴墊在手背,睜着眼仿佛無神地看着幾步外的男人。

沈博晏動作頓了頓,轉過頭,眼中似笑非笑地說:

“是要一起洗澡麽?”

“也可以啊。”

“......”

夏舒安從沙發上站起來,踩着棉拖慢騰騰走到他面前。他的眼神迷蒙,臉頰泛着一絲潮熱,仿佛微醺。

似有似無的酒味在兩人呼吸間糾纏,慢慢在空氣中發酵。

夏舒安仰着臉旁看着沈博晏:“但是今天喝了酒,有點累,只能做一半。”

他歪了歪腦袋,詢問:“要做麽?”

“......”

……

第二天,夏舒安睡到日頭高照才起來。

沈博晏早就不見了人影,他是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上班,餘下五天就專注折磨夏舒安的人。

——這不是說那三百六十天他就不折磨夏舒安了,只不過那些日子他是抽空折騰一下。

夏舒安身上還帶着昨晚的餍足,他慢騰騰地下了樓,見他下來,玉姨高興地招招手,道:

“夏先生,我給您熬了山藥排骨湯,還加了當歸枸杞黨參,對身體很好的,你待會多喝點。”

“好啊,謝謝。”

這湯熬了一上午,排骨和山藥都熬爛了,加上中藥特殊的香氣,一開鍋,夏舒安就坐不住了。

“玉姨,太香了。”

“香吧,是先生特意囑咐我們給做的。”

“......”夏舒安低笑了下:“是麽?”

幾分鐘後,夏舒安坐在桌子前慢悠悠地享用着美食,除了湯外,還有喬姨做的點心,雖然中西結合看着不倫不類,但是好吃就完了。

黨參随着熱氣在夏舒安體內不斷蒸騰,不一會,他手腳就熱了起來,呼吸帶着燥熱,連毛衣半遮着的頸部都滲出淡淡的粉色。

但這股熱量讓內心非常滿足,夏舒安又忍不住多喝了幾口。

“沈博晏有說什麽時候回來麽?”

“沒有說啊。”

“是麽?”他有點遺憾地說:“那他就品嘗不到這麽美味的湯了,真是可惜。”

玉姨笑着道:“不可惜,夏先生喝了,沈先生就開心了。”

夏舒安笑着搖搖頭,仔細想想,上輩子也是這樣,感覺全世界都在為沈博晏助攻,除了沈博晏他本人,一點都不争氣。

夏舒安手指滑過手機,看朋友群裏的聊天,忽然,他目光定了定,看着屏幕上一條從內心散發着狗糧味的發言:

【老六:嘻嘻周六加班,老婆的愛心餐[圖][圖]】

那是一個三層的保溫桶,每層都加滿了戀人充滿愛意的心血。男人還在飯盒上面比了個心。

就很肉麻。

“......”

夏舒安扭頭向着廚房喊:

“玉姨,家裏有保溫盒麽?”

“有,有。”玉姨小跑着出來,擦擦手道:“有的,有好幾個呢。”

“那你幫我裝一份湯,我給沈博晏帶去。”

玉姨先是一愣,繼而滿臉欣喜:“好好,我現在就去裝。”

夏舒安看着兩位阿姨喜氣洋洋的模樣,心想要是哪天他真和沈博晏修成正果,一定要給兩位阿姨一個大紅包。

她們太敬業了。

一刻鐘後,夏舒安手上拿着裝好的保溫杯,不疾不徐地往車庫走去。為了給某人一個驚喜,他甚至都沒提前告知,只聯系了齊助理:

【夏舒安:齊助理,沈博晏在公司麽?】

【齊助理:在的。】

【夏舒安:好的,我待會過去,不要告訴他我過來了。】

【齊助理:……好。】

沈博晏今天有客戶上門,一上午都在辦公室會客,臨近中午,才結束了會談。

他看了眼手表,正沉吟着要不要叫齊助理去預訂餐廳,一個助理走進辦公室,在他身邊小聲道:

“沈總,夏先生過來了。”

沈博晏擡頭一看,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他手上還抱着一個金屬桶,在門口觑了一眼,目光和他對上,青年眉眼彎了彎,走到邊上助理辦公桌旁。

沈博晏唇角緩緩上翹,和客戶握手道:

“不好意思啊張總,您特意過來,本來應該我請你吃飯的。但是家裏人送了飯過來,只能下次請了。”

張總是個長相憨厚的中年人,他莫名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但也沒想那麽多,笑道:

“沒事,沈總您忙。”

沈博晏把客人送出門,經過總經辦的時候,還深深地睨了一眼坐在別人椅子上的人,夏舒安回以一個無辜表情,似乎不以占了他人位置為恥。

把人送進電梯,他才折回,夏舒安已經在辦公室等了。

沈博晏唇角微微揚起,但很快壓了下來,臉上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寵溺表情。

“今天怎麽過來了?”他随意地看了眼桌上:

“給我送飯?”

“嗯,阿姨熬了湯,很好吃。”

夏舒安把湯拿出來,倒在小碗上,又拿出裝好的飯,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他用餐。

可能是湯真的很美味,也可能是一上午工作後餓了,沈博晏吃得幹幹淨淨的,末了還用水簡單沖洗了碗筷。

體內還殘留着湯的餘熱,沈博晏看着桌邊把碗裝回去的青年,他手指敲打着沙發邊。

“我下午還有點事,大概三點左右能下班。”

夏舒安回應:“嗯?”

沈博晏目光描繪着夏舒安的側臉,盯着他因角度關系顯得有些肉嘟嘟的嘴唇。他手指蜷縮了下:

“你在公司随便逛一會,3點我們一起回去。”

“好啊。”夏舒安裝好了保溫桶,扭頭道:“正好我也有點困了,先休息一會。”

“好。”

夏舒安在小房間裏睡了半個多小時,快2點的時候醒了過來,沈博晏不在辦公室裏,他和助理打了聲招呼,慢慢地晃悠到下面。

周六,公司裏加班的人不多,每個部門大概就一兩個人,顯得格外空曠。直到他走到某個樓層,明顯感覺聲音嘈雜了起來。

“還有兩組拍攝啊,拍完就結束了。”

“化妝師呢?”

“去洗手間了。”

“快快快,快叫回來……”

夏舒安還沒見過人拍宣傳視頻,比起上下閑逛,這個顯然更能打發時間。他随着人流走進一個房間,看到了一個搭建起來的臨時攝影棚,還有好些人圍在攝像機前指揮,其中一個就是昨天見過的主管。

夏舒安掃了一圈,今天洛年的那個經紀人不在,只有洛年一個人,正被兩個人包圍着,用一把小刷子不斷往他臉上掃着什麽,口中嘀嘀咕咕,像是在打趣。洛年很快被逗笑了,他今天的妝容很青春靓麗,眼睛閃閃發亮,像一個還沒走出校園的學生。

洛年起初沒注意到他,直到重新走上臺子,才看到了夏舒安。他眼神猛地亮了亮,對着夏舒安露出一個乖巧可愛的笑容。

夏舒安眼神溫柔,朝他點了點頭。

拍攝開始後,他在旁邊看了一會。之前幾次見面,洛年看起來都柔柔弱弱的,不是有點妩媚就是看起來很容易被人欺負,但在鏡頭下卻格外有魅力,充斥着一股青春活力,能很快理解并完成攝影師的要求。

是個優秀的模特。

夏舒安看了一會,不怎麽感興趣了就走出了房間。他人正要走進電梯,忽然身後有人喊他:

“夏先生,夏先生!”

夏舒安回過頭:“洛年?”

洛年喘着氣站定在他面前,看他停下後,他長長的籲了口氣,沉聲道:“夏先生,我可以和你聊一會麽?五分鐘,不,三分鐘就好了。”

雖然說洛年跟沈博晏有關系,但夏舒安本人對他沒有意見,可能是因為他看起來很乖,不像是傳說中那些專門挖別人牆角的妖豔賤貨。也可能是因為先來後到,他的怨氣只對着沈博晏,不會無辜掃射他人。

“好啊,那我們去會議室吧。”

兩人走進一旁會議室,洛年順手關上門,緊接着他就對夏舒安鞠了一躬。

“夏先生,謝謝你。”

夏舒安微微一驚:“你……”

洛年直起身,眼神亮晶晶地說:“我聽林助理說了,是因為夏先生提議,所以沈總才會在‘分手’後給我資源,也幫助我看了公司合同。這裏面的條款,對我這樣的新人來說非常優待了,真的謝謝夏先生!”

按道理說,林助理是不應該告訴外人這件事的,但沈博晏兩個貼身助理,都深知沈博晏人格上的缺陷:不會說話。

因此他們格外會在人情往來上下功夫,沈博晏對他們也很寬容,這種程度的“告密”是不會有問題的。

夏舒安稍一思索就想通關節,他斟酌着說:“沈博晏雖然性格嚴厲,但對自己人向來慷慨,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事,但如果是他單方面決定和你了斷,應該是會給你補償的。”

畢竟辭退員工都有經濟補償不是麽?

洛年卻笑了笑,帶着幾分神秘意味,又帶着幾分“我就知道”表情地說:

“不是哦,夏先生。”

“你弄錯我和沈總的關系了。”

……

“我和沈總是在一次聚會認識的。”

“那時候我剛進娛樂圈,公司逼我去讨好圈子裏的有錢人,我這個人,看起來很柔弱很溫順,其實還是有脾氣的,我就是不肯去,然後公司就想把我雪藏。”

“我被迫無奈,只能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了一個party,party上所有人都抱着摟着男人女人,不像是什麽上流社會的社交,更像是原始人**。全場,只有沈總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他就端着一個杯子,一邊注視着其他人,一邊慢騰騰地喝着酒。”

“但凡有人上去,他一個眼神,就把人吓走了。”

“我有種感覺,他一定是在場所有人中最有錢最有地位的那個人,所以他才能這麽自我。”

那個時候的洛年,依舊不敢靠近那個人。他懷着恐懼在這個聚會上戰戰兢兢地附和別人,他以為只要聽話,只要喝酒,只要被別人摟摟抱抱一下就完了。

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當身體開始燥熱,眼前世界眩暈的時候,他才察覺不對。

他被兩個人攙扶着上了樓,聽他們用戲言說自己搭上了“貴人”,是“有福氣”。恐懼從他的骨髓裏滲出,他以為自己已經絕望,直到他看到那個人從另一座電梯出來。

洛年始終記得,那個時候他是懷着怎樣孤注一擲的心情,不顧一切地跑向沈博晏。

“先生,先生求求你救救我……我會聽話的,除了在床上,我什麽都會聽你話的。”

“我可以給你當玩伴,你想要人陪的時候我都會在的,求求你,救我……”

——

“後來的事情就很簡單啦,沈總把我帶走了,對外宣稱是他包了我,這下公司也就不敢動我了。有些場合沈總需要人陪的時候,我就過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算上下級關系,同時這個關系是我自己求來的,所以沈總對我是沒有責任的,當初也說好的,主動權在他,他想什麽時候結束就什麽時候結束。”

“所以你知道吧……”洛年笑了一下,眉眼彎彎地說:

“齊助理拿着兩份合同過來的時候我好驚訝,就好像我真的是被他包養的那樣。”

“我掙大發了呢!”男生一臉炫耀地說。

男生的語氣很可愛,夏舒安忍不住笑了下。

“那挺好的,白掙了一個億呢。”

“對啊!”

他之前臉上被精致妝容掩蓋還不顯,現在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幾分未脫的稚氣,讓夏舒安想到了從前的學妹,想到了現在正在學習當強者的季佳音。他們都是美麗又不能保護自己的生物。

這些美豔無辜的生物總是會落得悲慘的下場,如同雨中的蝴蝶,籠中的雀鳥,這仿佛就是一個定律,除非有人用更加蠻橫不講理的暴力打破這個絲毫沒有道理的法則。

就像從前的夏舒安,就像過去的沈博晏。

“我想,也許夏先生還不知道這件事。你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我想,不管你在不在意這件事,至少我要說清楚,讓你不要有誤會。”

他看着夏舒安,說:

“不要心裏不開心。”

他在藝術館第一次見到夏舒安時,就覺得這個青年很美麗,那種美麗被包裹在清冷疏離的氣質中,就像是被包裹在蚌裏還未被開采的珍珠,分外讓人有窺探欲。

那時候他已經很久沒有被沈博晏喊出去了,雖然是“包養”關系,但沈博晏其實很少找他,偶爾去一些娛樂會所應酬,才會叫上他。那是他第一次和沈博晏去藝術館這樣充滿格調的地方。

在那一刻,他的的确确感覺到了不尋常,只是他自己都自身難保,并未有多餘想法,直到昨天,他再一次在沈博晏身邊見到夏舒安,才明白,那時候沈博晏是為了什麽才把他叫了過去。

“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想你不開心。”他說道。

夏舒安心底微微觸動,他斂下眼底光芒,低聲道:“謝謝你。”

“......好了,我得回去了,夏先生,我們下次見!”

洛年向他揮了揮手,匆匆忙忙地往會議室外面跑。

“啊,等等——”

夏舒安忽地叫住洛年。

“嗯?”

青年手指豎起在唇間,做了個“噓”的動作。

“你今天跟我說了這件事,別告訴沈博晏。”

洛年臉上流露出疑惑表情,但他很快笑了起來,用力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誰都不會告訴的!”

他說完,就像是一陣春天的燕子般,飛快地消失在走廊上。夏舒安唇瓣勾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慢悠悠往樓上逛回去了。

在沈博晏救下季佳音,又幫助她構思了一整套對付顧家的方案時,他只是覺得沈博晏還不是“無藥可救”,他或許不是個好人,但至少不是個壞人。

但在聽了洛年的話後,他又稍稍改變了一點想法:也許,沈博晏也不算一個不好的人。他有着自己的善惡标準,或許,很多人會覺得他只是肆意妄為,并未把他和“善”聯系在一起。

但誰又能說,他的做法就不是出于“善”呢?

.....

......

所以,他可以出于好心救季佳音,好心幫季家,好心把洛年從深淵撈出來,卻對着他這麽一個無辜的人強取豪奪,恩威并施?

媽的,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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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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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