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養老金

正值夏季大中午, 外面的陽光熱辣刺眼，然而不知是不是第一精神病院的冷氣開的太足，以至于此刻胡玲玲只想說：寒心,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可惡, 你這個無良老師到底想是多想把學生送進精神病院啊！

“裴醫生，你和這三個小朋友認識嗎？”

前臺小姐看向不遠處的男人, 雖然對方穿的是院裏很常見的白大褂, 但長得好在這方面确實很占便宜，披個破麻袋都好似男模走秀，就像現在，只是面無表情的站着不動, 也自帶一股禁欲感。

“小朋友……”

裴旻眼神掃過胡玲玲那比前臺小姐還高一些的個頭。

“沒錯, 這三個小朋友我認識, 都是我學校的。”

雖然他說話時，俊美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但胡玲玲卻愣是聽出了一絲揶揄。柯慎二十幾歲的人了，卻因為學生的身份被一個不比自己大多少的男人喊小朋友, 臉上也閃過一絲無奈, 不過前臺小姐姐顯然沒察覺到這一點，反而笑着道。

“哦, 我都差點忘了，裴醫生你最近好像确實在市一中任職。不過裴醫生你誤會了。他們三個不是生病了, 他們是來看望王院長的。都是好孩子。”

裴旻聞言鳳眸一掃胡玲玲：“你們認識王院長？”

“何止是認識。”

胡玲玲一聽來了精神,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校服領口。“其實本來我是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裴老師你相處的, 不過既然今天這麽巧遇到, 那我也不裝了。其實第一精神病院的院長是我舅姥爺, 現在代職的副院長是我小姨！我就是傳說中的精神病院二代我攤牌了！”

前臺小姐姐被逗得噴笑出聲。“噗！怪不得你昨天一來, 大家都說王院長心情變好了，你這小孩說話真逗。”

這小朋友的話可不是在逗樂，這是在拿勢壓他呢。

裴旻不接話。只是微微颔首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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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裴旻就擡腳上了樓梯。不過沒等他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了胡玲玲三人追上來的腳步聲。“诶，裴老師你別走那麽快嘛！”

胡玲玲的視線掃過對方的白大褂，以及白大褂上面的精神科裴醫生的名牌，确定自己沒看錯過，更加親熱的湊過去。“裴老師，想不到周六還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幸運了。”

裴旻冷淡道：“是嗎？你在學校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胡玲玲可是親口說過，她怎麽那麽倒黴，碰到他這麽個無良老師。

“哎呀，我說過什麽了？我不記得了。”

胡玲玲話鋒一轉。“對了，裴老師你怎麽在第一精神病院啊？還一副醫生打扮。”

裴旻：“哦，兼職而已。我的本職工作還是在市一中當是心理咨詢老師，而周六周日，則是來這當精神科醫生。”

你這兼職反了吧？當學校當心理咨詢老師能賺幾個錢，如果要利益最大化，那當然是本職是精神科醫生，兼職心理咨詢師，或者自己開個小心理診所……胡玲玲看了眼裴旻那張冷漠俊美的臉，心想光靠這張臉，就能吸引不少顏狗晚期上門。

不過很快胡玲玲就想到了某種可能，她的心快速跳了兩下，趕緊快走兩步跟上裴旻的腳步。“裴老師，心理咨詢師和精神科醫生的工作內容有差別嗎？我聽大家說，雖然精神科醫生也被稱之為心理醫生，但和心理咨詢師的工作是不一樣的。是真的嗎？”

專心爬樓梯的裴旻腳步一頓。擡眸深深看向胡玲玲。這麽快就發現重點了嗎？倒是敏銳。

“自然是不一樣的，精神疾病和心理問題不能算作一個概念，心理咨詢師主要靠的是各類心理學來幫助患者解開心理問題，而精神病人有後天也有先天遺傳，嚴重時生理上也會出現病變。所以精神科醫生需要做的更多，當然，對你們來說，最明顯易懂的區別大概就是心理咨詢師沒有處方權，這是精神科醫生才有的權利。”

一直沒吭聲的蘇軟軟聽得雲裏霧裏，小聲和柯慎哔哔：“處方權是什麽？”

柯慎雖然知識面不小，但到底是星際玩家，在星際常見的治療方式不再是藥物治療，而是家用、醫用治療艙。他們自然不懂何為處方藥，何為處方權。不過胡玲玲卻對此很了解。

“簡單來說就是開藥權，那些被管控的藥物，外面買不到，只有相應資格的醫生才能開。就比如一些精神類藥物，我們在外面買不到，但是裴老師卻有權利給病人開這種藥！”

說到後一句的時候，胡玲玲的眼神閃過一道光，而柯慎和蘇軟軟也明白了胡玲玲的意思，頓時眼睛一亮，緊盯着裴旻看。

裴旻假裝沒看見他們的眼神，再又上了一層樓後，他主動指了指走廊。

“住院部要往那邊走。”

胡玲玲大氣的擺手。“舅姥爺随時都可以看望，我們今天遇上裴老師，實在是幸運了，正好我有事要和裴老師你說呢！”

裴旻看着這個興奮到笑容止都止不住的少女，腦海中瞬間閃過幼時看到的那本古生物圖集裏的紅毛狐貍幼崽，看上去毛茸茸的，狐貍嘴尖尖，眼瞳黑亮水潤，小小的一團歪頭坐着的模樣，看起來無辜又可愛，然而邊上另一張照片裏的它卻在低頭偷笑，眉眼彎彎，尖尖的狐貍嘴笑容咧到耳後根，笑起來狡詐中還帶點賤嗖嗖的嘚瑟。

裴旻面色淡淡的低頭又看了一眼非要尾随他上樓的胡玲玲一眼，……嗯，這笑容簡直一模一樣。

“現在是工作時間，我很忙，有什麽事之後再說吧。”

裴旻的面色冷漠，讓人完全想不到他此刻的想法，胡玲玲自然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現在是絕對不可能放過裴旻的。

“別啊，裴老師，其實我們确實是來看病的！”

“你病了？”

裴旻上下打量了這只小狐貍一眼，眼珠子亂轉，滿肚子壞水，一看就健康的不得了。

“當然不是，是……是他病了。”

胡玲玲扭頭一看，當即把瘸腿的柯慎再次拉出來溜溜。

“裴老師你是不知道，柯慎自從這條腿被他爺爺打斷了之後就開始抑郁了，甚至還影響到了身體健康，最近一直胸悶氣短，嗜睡暴躁，食欲不振，伴随惡心幹嘔，吃什麽吐什麽，尤其聞不得魚腥味……”

裴旻本來還有耐心的聽着她想怎麽編，同時眼神看向NPC面板，他畢竟不是醫生，更不是藍星時代的醫生，有關這種情況，NPC面板是會自動給出提示的。然而看着看着，裴旻發現了不對勁。他面無表情的打斷了胡玲玲的話。

“他是不是還有尿頻尿急，□□脹痛，月經停止的症狀？”

正要訴說柯慎是多麽凄慘的胡玲玲下意識的就要‘對啊，對啊’，不過緊接着反應過來的她就身子一僵。然後若無其事的幹咳一聲。“咳，不好意思，搞錯了，這是我媽懷我的時候的症狀。”

柯慎之前還沒意識到什麽，甚至為了鎮定片，還想要附和胡玲玲一下，但聽到這後幾句話，他頓時反應過來，這不是自然懷孕才會有的孕前反應嗎？他臉一黑。壓低聲音道：“胡玲玲……”

胡玲玲嘀咕：“這又不能怪我，我又不是專業的，哪知道那麽詳細的症狀。”

不知道可不就只能瞎掰嘛。

蘇軟軟試圖勸慰：“胡姐已經很努力了。”

柯慎皮笑肉不笑。“努力造謠我懷孕？”

蘇軟軟對上柯慎的黑臉，沉默了一下，然後扭頭看向胡玲玲。“說實話，胡姐，你這次真的做的有點過了。”

胡玲玲和柯慎：“……你個牆頭草，你可閉嘴吧。”

“好嘞。”蘇軟軟委屈巴巴的捂住嘴。

直播間的觀衆們看得哈哈大笑，表示快要被這三個活寶笑死了。不過裴旻好似特種兵出身，這都沒有笑，而是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道：“看來你們都沒病，就是閑的慌。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胡玲玲趕緊出聲：“不行，你不能走。”然而裴旻充耳不聞，白大褂下一雙大長腿擡起落下，幾步就上了更高的樓層，

胡玲玲眼睛微眯。可惡，軟的不行非得她再次來硬的是吧？

片刻後，裴旻來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上椅子等待病人前來，誰知胡玲玲緊随其後。“裴老師，你別走那麽快啊，等等我啊。”

少女甜甜的聲音還沒落下，胡玲玲和柯慎、蘇軟軟三人就已經擠了進來，蘇軟軟迅速把門關上，柯慎順便擡手上鎖。配合的那叫一個默契。

而确定了這個診斷室只有裴旻一個醫生後，胡玲玲笑臉一收，黑着臉雙手撐着桌子，杏眼瞪向坐下的俊美男人。

“裴旻，不給面子是吧？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上呢，是不是不想在S市混了？！”

本以為胡玲玲是想軟磨硬泡的蘇軟軟一愣，但很快就上前一步，板着臉道。

“就是，不過是個小小的醫生，我胡姐的面子還敢不給？！”

柯慎無語了一下，但還是眼神微冷的恐吓道：“裴老師，你還是老實點好。”

裴旻看着氣勢洶洶的胡玲玲，剛剛還‘裴老師、裴老師’的叫，甜的和糖漿一樣，結果轉眼就變成裴旻了。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他靠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桌上。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結果你又用那事來威脅我？”

“好不容易抓到的把柄，我怎麽可能只用一次？”

胡玲玲哼笑一聲，十足的陰險狡詐模樣。

“我可是打算拿這個把柄吃你一輩子呢！”

裴醫生冷漠俊美的臉上閃過無奈，似乎終于不再抵抗。“……你到底想做什麽。”

胡玲玲擡手，拿起他胸口口袋的鋼筆，在桌上的紙上寫上了益心鎮定片幾個字，這是王老頭給他們的那幾顆鎮定片的名字。

“我要你幫我開這個，至少十瓶，當然越多越好。如果有其他牌子的，也給我各來幾片，我有用。”

“你有用？你準備拿這些拌飯吃？”

雖然裴旻知道這些鎮定片有什麽用，但他還是扮演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裴醫生。對于眼前少女獅子大開口的話語，他果斷拒絕。

“不行，藥不能亂開的，特別是處方藥。我不可能随便給你們開藥的。”

“我不想聽任何不行，不可能，做不到之類的話。總之我就要這個，你要是實在能力有限，少一點也沒關系，但一定要給我弄來。否則……”

胡玲玲把鋼筆放回裴旻的白大褂口袋，威脅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老師你就準備身敗名裂後，去大街上讨飯吧。”

蘇軟軟好心提建議。“也可以去藍顏會所下海，我聽別人說賺得比讨飯多。”

裴旻：……

【X1-11直播間】

“哈哈哈，那個裴旻雖然面無表情，但我已經從他眼裏看出了無語。”

“裴老師：現在的女學生說話都這麽狂野的嗎？”

“裴老師，你就從了胡姐吧，我胡姐可是玩家中出了名的喪心病狂，你現在要是不答應，小心你以後去街上讨飯，我胡姐天天偷你的讨飯碗！”

“嘻嘻，樓上姐妹深得胡姐精髓了！”

“笑死，蘇軟軟的表情好誠懇，這家夥八成還沒搞清楚藍顏會所和下海是什麽意思吧？”

“柯慎在一邊聽了都無語了，柯慎：我找的這兩個隊友到底是什麽品種的奇葩？”

“你們只看到了三人組的搞笑，我卻看到了他們敏銳的可怕。這游戲進度真是其他玩家做星艦都趕不上的。特別是胡玲玲，她也太敏銳了吧？注意看這裏，【截圖】她在大廳的時候，看到裴旻胸前的名牌的時候眼神就不一樣了诶！”

“胡姐是從那麽早就盯上裴旻的嗎？我就說胡姐為什麽突然對裴旻那麽熱情。”

【安然自在】：“敏銳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胡玲玲龐大的知識面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我們現在也是有心理咨詢師和心理醫生的，但大部分網友估計也不清楚心理咨詢師和心理醫生之間的差別。更別說，什麽處方權，處方藥之類的專有名詞了。

我個人呢，對藍星時代的醫藥勉強有些研究，但我更多的是研究那個時代的醫藥種類效果成分，事實上，我想大部分研究這方面的學者，和我的方向大致都是一樣的。而有關藥物管控，藥物被分為處方藥非處方藥之類的情況，我還是在研究了整整八年後，才在一份古老文獻中偶然得知的。我想着足以說明，胡玲玲的知識面有多深有多廣。

如果不知道這些知識點，其他玩家就算碰到了裴旻，也根本不可能深挖出這麽多信息。而配上胡玲玲十九歲的年紀，能有這個知識量，當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同意樓上，我是古醫藥學專業的學生，經過先輩們的不斷努力，我們現在的專業書上，甚至出現了遠古時代的幾篇藥方，但是有關處方藥處方權這種詞彙是完全沒出現過的。我剛剛問了一下我們專業的教授，根據他的猜測，這是藍星時代某個時間段，為了方便藥物管控而出現的詞。屬于一個時間段特定的産物，因為本身沒什麽特殊意義，所以早就淹沒在歷史長河裏了。

這是各類專業文獻資料都沒有的詞彙，能知道這個知識點，胡姐的家世肯定不簡單。她的家中很可能有有關醫藥的古籍！當然最讓我佩服的是……胡姐你真是什麽犄角旮旯的知識都記啊！”

“聽不懂的網友讓讓，我來翻譯一下，簡而言之，就是胡姐家裏肯定不簡單，疑似有古醫藥的古籍，而處方權這種知識點就算在古籍上也屬于犄角旮旯的那種，所以我們的胡姐要麽過目不忘，要麽就是一個看紙質書籍，連下方書頁數都要仔細看一遍的奇女子。總結：胡姐牛批！”

“感謝翻譯，你要這麽說我就懂了。”

“嘶~這就是大家子弟嗎？就算再怎麽隐藏，也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家族豐厚的底蘊！”

“有些酸了，某些人習以為常的東西，确實我們普通人一生都無法觸碰的。”

“大家不必太酸，逃離藍星的時候，無數資料的遺失，以及之後一千多年的外戰內戰是對我們文明的一次重大打擊，胡玲玲家能在那種情況下把古籍保存下來，這些自然是他們該得的。

另外，我們這個時代在知識的分享已經做得很好了。以前對知識的封鎖可比現在更嚴重更恐怖，文盲一詞說的就是以前藍星時代那些大字不識的人，星網上那些高尖端的知識技能只要你願意學，能學得進去，沒有任何人能攔着你。不一直有新聞報道，某某星球有人用廢棄材料造成小型星艦、飛行器，機甲的是嗎？

但可惜，我們大多數都是普通人，既沒有天賦也不肯吃苦，哪怕金山放在邊上，我們也無法做到像那些人一樣徒手造機甲，更做不到像胡玲玲這樣，把這種犄角旮旯的知識都銘記于心。”

“樓上說的太對了，雖然胡姐的家境肯定不普通，但是大家子弟那麽多，真正有出息的有多少？胡姐能做到這種程度靠得更多的不是她自己嗎？胡姐才十九歲，就能做到這種程度。她的優秀讓我佩服，也讓我有些心疼，真不知道她背地裏到底付出了多少汗水。”

“同意。胡姐才剛成年啊，她到底都經歷了什麽，才能為人處世這麽老辣？而且她分明家境不普通，卻故意隐瞞家世，還在之前的直播中親口說自己的父母早死了，自己是孤兒……怎麽辦，我好像聞到了刀子的氣息了。QAQ”

“本來看着笑呵呵的，結果一聽你們這麽說，笑出的大牙立刻收回去了。”

胡玲玲可不知道自己在網友們眼中的形象已經跑偏出十萬八千裏了。她緊盯着裴旻，見他面色猶豫，她适時再加砝碼。

“而且你幫我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你別忘了，這家精神病院的院長是我舅姥爺，副院長是我小姨……”

裴旻打斷她的話。“表姨。”

“就算是表的，那也是小姨！”胡玲玲瞪了眼打斷她話的裴旻。“總之，你聽我的話，日後我就和我舅姥爺和小姨說說你的好話。”

身穿校服的少女努力顯露出滄桑深沉的模樣。

“裴旻，你要知道，這個社會從來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你幫我，我就幫你在舅姥爺他們面前美言幾句，到時候給你升職加薪，讓你當上主治醫師，從此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這未來不美嗎？”

藍星時代盛傳的蠱惑人類的狐妖，大概就長了這麽一張善于胡說八道的巧嘴吧？

裴旻心知這只小狐貍最後肯定會得到她想要的，但按照策劃給的程序，他還是意思意思掙紮一下。

“如果我真的這麽做了，被爆出來我一樣要身敗名裂。”

“但如果沒有爆出來，那麽你就可以繼續當你的裴老師，裴醫生。你放心，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我們會小心，絕對不會牽扯出你的。”

胡玲玲有些不耐煩了。

“如果實在倒黴最後暴露了，你也別擔心，我舅姥爺當了這麽多年院長，小金庫滿滿，人又好哄，到時候我偷他的養老金養你。這總行了吧？”

“噗！”

本來因為腦補過度而眼淚汪汪的網友因為這話頓時噴笑出聲，大鼻涕泡都吹出來了。

“哈哈哈，閉環了，閉環了，想不到海選賽第一天的養老金梗還能在這裏被胡姐用神奇的方式給接上！”

“嘻嘻，王建樹：舅姥爺把你揣兜裏，你把舅姥爺踹溝裏？都搶過一次養老金了，還來？！”

“笑死。雖然知道這是游戲，扯淡不用負責，但是胡姐你也不能總逮着王老頭欺負啊。就那麽點養老金，真不夠你三天兩頭的洗劫！”

“什麽？什麽？笑點在哪啊？”

“哈哈哈，指路直播回放，海選賽第一天。看完你們就懂了！”

裴旻都被胡玲玲這話給噎了一下，眼看對方已經不耐煩了，程序已經走完了的他當即點點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同意了下來。

“好吧，我同意。不過現在沒有，等我下班後，你們再來找我。”

“這就好。你看，就一句話的事，何必非要和我浪費這麽多口水呢？”

胡玲玲一副欣慰的模樣再次拍了拍裴旻的肩膀。随後從口袋掏了掏，掏出僅存的一顆奶糖放在桌上。

“喏，請你吃糖。”

威脅別人幹這種事，結果只給一顆糖，胡玲玲的行為實在是吝啬又惡劣，但她自己卻似乎感覺不到，不等裴旻回話，就要帶着柯慎和蘇軟軟離開。

結果剛走到走廊，他們就聽到走廊上幾個護士步履匆匆，嘴裏還念叨着什麽着火了。

着火了？！

第一精神病院着火了嗎？對于大火的恐懼讓胡玲玲下意識的扭頭朝四下看去。卻沒有看到半點小火星。倒是邊上的柯慎眼見着護士們趴到走廊的窗戶邊，也跟着看過去，立刻發現了問題。

“外面那是哪？好大的火。”

正所謂站得高看得遠，第一精神病院很大，加上這一片城郊沒什麽高樓大廈，站在高樓上的胡玲玲三人通過窗戶，可以清楚的看見遠處的某個地點正冒着濃濃黑煙。

趴在窗戶處的護士們滿臉擔憂的嘀咕。

“哎呦，這好端端的怎麽着火了，這可怎麽好。”

“好大的煙啊，希望趕緊把火滅掉吧，裏面的人平平安安，千萬別出事啊。”

“哎，畢竟是夏天，空氣太幹燥，稍有不慎就容易着火。這次也不知道因為什麽。”

胡玲玲三人也面色帶上了一絲嘆息，雖然知道這是游戲，但全息游戲太過真實，而人對于火災的懼怕和悲傷也是刻在骨子裏的。

“哎，果然不管哪個時代，火災都那麽可怕。”

“怎麽會突然着火，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玩家。”

柯慎冷笑：“八成可能就是玩家放的火。”

最為上一季的季軍，《天才試煉》的殘酷他比誰都清楚，為了淘汰其他玩家，某些人可以不擇手段。而游戲場景也不會無緣無故給玩家還原一下火災。所以他基本肯定，這就是玩家搞的鬼！

胡玲玲和蘇軟軟顯然也想到過這種可能，聽到這話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靜靜的看着黑煙滾滾。只是看着看着，視力最好的蘇軟軟忽然狐疑道。

“等等……說起來這個方向和位置，你們有沒有感覺有些眼熟？”

“眼熟？”

胡玲玲伸長脖子努力去看，但離得太遠了，又被濃煙遮蔽了不少，她實在看不出什麽具體模樣，不過……“這個方向确實讓我有種熟悉感。”

柯慎摸了摸下巴：“我也覺得有點熟悉。”

“都已經呆了三天了，就只是熟悉嗎？”

低沉磁性的聲音從三人的身後傳來，不知何時站在三人身後的裴旻眼見剛剛還十分狡詐機靈的胡某人此刻犯傻起來，無語的再次揭露謎底。

“那是S市一中，你們學校。”

卧槽？他們學校？！

這話一出，胡玲玲頓時瞪大眼睛。誰知邊上的蘇軟軟先是一驚，随後本來嘆息的小臉瞬間陽光燦爛起來。

“我們學校燒着了？嘿嘿嘿，這是不是說明，我們後天不用上學了？”

柯慎嘴角勾起，桃花眼看着窗外的濃煙滿是深情。

“也不用寫作業了！”

讓那些該死的試卷、抄寫、背誦見鬼去吧！

雖然才接受了三天的藍星填鴨式教育，但是柯慎和蘇軟軟顯然是被撐吐了。他們那副快速轉變的表情頓時再次逗樂了一衆網友。

胡玲玲無語的看着兩個開心的高三生，“首先，就算學校被燒光了，我們也不可能頂着學生身份不上學，很可能會被安排進其他學校，繼續上學。其次，市一中被燒光了，那你們昨晚熬夜寫完的周末作業，可就全部白寫了。”

畢竟都轉學了，上個學校布置的作業做不做，當然沒人在意了。不對，還是有人在意的，比如周五晚上，一支筆一盞燈一個奇跡，熬夜寫完十幾張試卷的苦逼學生本人。

學校被燒沒了不等于不用上學，反而等于轉學繼續上學等于熬夜寫的十幾張卷子全部作廢等于提前做完作業的他們像個傻叉。這個等式在腦中一成立，柯慎就感覺到了一股窒息感。

而這個時候，蘇軟軟已經尖叫着：“市一中，堅持住，我來救你了！”嬌小的身影好似兔子一般飛快的消失在了樓道裏！

作者有話說：

最初：柯慎&蘇軟軟：着火了，哎，大火無情，好可憐。

發現着火的是自己學校，柯慎&蘇軟軟：着火了，好耶！

被胡玲玲提醒後，柯慎&蘇軟軟：……堅持住，小中中，我們來救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