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應該多在乎我一點
夜幕中的彎月光華皎白,灑在他俊朗冷白的側臉,滿身殺戮之氣的他。反而顯得清冷至極,像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神祇。
慕雲歡心底情緒有些怪異,覺得和濟善堂裏的比起來,這樣才是真正的他。
那人聽見了聲響,側頭看向慕雲歡,瞬間就施展輕功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中,沒有半點猶豫。
慕雲歡将地上黑衣人的屍體都搜刮了一遍。果然就在他們身上發現了一塊刻着字的石頭。
應該是某個勢力的信物。
慕雲歡又在周圍找了找,果然就在很近的山洞裏找到了老婆婆。
她把老婆婆送回了西水村,确認母子都沒事之後,果斷回了濟善堂。
有人估計在等她。濟善堂
“慕二小姐,都這個時辰了,這濟善堂都關門了,大夫都休息了,我們實在是不能讓您進去啊!”
濟善堂門口的小厮實在為難,這慕家二小姐也是個奇葩,非要大晚上來濟善堂。
攔又攔不住,趕又趕不得。
慕思思正帶着綠袖被攔在濟善堂門外,聽見那小厮的話,她氣得直跺腳,“我說了,病了,要求醫,求醫你懂不懂啊?”
慕雲歡一回來,就看見了這副場面。
她倒是沒想到,這慕思思挑在大晚上來。
還真是對阿七癡心一片。
那小厮也真是無奈,不怕人有錢,就怕有錢人不講道理。
慕雲歡手裏把玩着燒火棍,笑着開口:“喲,這不是慕家二小姐麽?這大晚上來我濟善堂,難道是來私會誰?”
一聽見這聲音,慕思思轉頭就對上慕雲歡那雙清澈的眼眸,好看得讓她嫉妒!
私會!
這兩個字一出來,那可就不是什麽好詞兒了,連帶着小厮看着慕思思的眼神都變得奇怪。
慕思思被她點破了心事,提着手裏的食盒,急忙開口道:“姐姐休要血口噴人!我怎麽可能私會男子?!”
慕雲歡煞有其事地點頭,皮笑肉不笑地反問:“我什麽時候說你私會男子了?”
慕思思臉色一白,這才反應過來,她馬上又換上笑容,說道:“姐姐誤會了,妹妹知道姐姐要管着偌大的濟善堂,還要為病人看診,想必是耗損了大部分心神,這才特意親手給姐姐炖了燕窩銀耳羹送來的,還望姐姐不要嫌棄。”
說着,就要把食盒遞給慕雲歡。
慕雲歡挑了挑眉,在接食盒的時候,指甲恰巧碰上了慕思思的手背,假笑着:“那就,多謝妹妹了。”
又轉頭交代小厮:“我這濟善堂,慕思思與狗不得入內,今日你做得很好,給你漲工錢!”
說完就轉頭進了濟善堂。
慕思思臉上再也挂不住笑容,氣得直跺腳,竟敢把她和狗相提并論!
慕雲歡提着食盒直接去了沈離夜的院子裏。
她進門,就瞧見沈離夜剛剛解開腰帶,衣衫松散,他冷聲道:“還知道回來?”
慕雲歡沒想到他還在賭氣,翻了個白眼,把食盒往書桌上一放:“喏,給你的,燕窩銀耳羹。”
慕思思為了見他,都不惜大晚上前來濟善堂,可見她對阿七的仰慕之情。
這是給阿七的,慕思思自然不會下毒。
沈離夜這才側眸看向她,瞟了一眼食盒裏的燕窩銀耳羹,冷哼一聲:“大家都有,還是只給我的?”
他素來不愛甜食。
慕雲歡才反應過來他是在生之前的氣,無奈道:“是特意親手給你做的,你吃不吃?”
沈離夜對上她清澈愠怒的眼眸,聽見她說親手做的,才沒了怒氣,又變成了溫潤清冷的病秧子:“嗯。”
她親手做的?而且,特意。
說着,沈離夜才端起那燕窩銀耳羹,嘗了一口,評價道:“尚可。”
沈離夜一連吃了半盞燕窩銀耳羹,才說道:“只是,下次少放些糖。”
慕雲歡應了一聲:“嗯,一定替你轉達到位。”
沈離夜站在書桌前,聽見慕雲歡那句話,禁不住蹙了眉,問她:“轉達?”
“讓她少放糖啊!”慕雲歡随意回答。
沈離夜眸色沉到幽暗,嗓音低沉有質感:“不是你做的?”
語氣已經不對勁。
慕雲歡低頭看着書桌上一堆揉皺的紙團,沒當回事兒,應道:“慕思思親手炖的,專門給你的,真是實打實的一片真……”
「心」字還沒說出口,慕雲歡就被沈離夜按靠在書桌邊。
她一擡頭就撞進沈離夜那雙深邃微涼的桃花眸,眉間染上陰鸷。
沈離夜雙手撐在書桌邊,冷冷地睨着她,滿是不悅地開口:“為何騙我?”
她說特意親手,他才肯吃的。
若非如此,他平日是碰都不碰甜食的。
突然被按在桌邊,慕雲歡有些氣,直接反問:“我什麽時候騙你了?我從沒說過是我做的啊!”
沈離夜氣不打一處來,先前的氣剛消,被她耍無賴的一句話氣得下颌線緊繃,眉頭緊鎖:“一個男子不能吃兩個女子做的飯!你知不知道?”
一個男子只能接受一個女子的真心,她竟會把別人做的給他?
他吃別的女子做的東西,她竟一點也不在乎?
慕雲歡被他問得愣住,不解地回答:“為什麽不能?”
沈離夜氣結,緊緊蹙着眉峰,眸中染着強勢:“為什麽能?!”
深呼吸一口氣,慕雲歡看着他現在的模樣與平日相去甚遠,皺了皺眉:“我都做給過很多人吃啊!阿七,你……”
正想着他突然的轉變,慕雲歡一個不小心就觸到了他手臂上濕透的衣衫,所有的話堵在喉嚨口。
最後她皺着眉問了一句:“你受傷了?”
說着,就立即低頭去察看他手臂的情況,果然看見了被鮮血濡濕的袖袍。
屋子裏始終飄着血腥味,但慕雲歡一開始以為是他衣服上別人的血,才沒有深究。
敢設套刺殺她的人,身手肯定不俗,他就算武功再高強。畢竟現在體弱多病,在幾十個人的圍攻下,受傷也不稀奇。
聽見她的關心,沈離夜心裏莫名而起的戾氣又被莫名撫平了些,低聲道:“不打緊。”
他不肯動,慕雲歡沒辦法給他上藥,只能擡頭對上他近乎偏執的眼眸,沉默着沒說話。
他們隔得近,對視間呼吸交纏,心神都落在對方身上。
就在此時,只聽見——
「嘎吱」一聲,房門打開了,臨風險些摔了個大馬趴,好不容易站穩,一擡頭竟然發現兩人還保持着原來的對峙姿勢。
臨風瞬間就多了幾分底氣,一本正經地走出房門,還說了一句:“月上柳梢頭,也難怪人約黃昏後啊!”
那雙狹長漆黑的桃花眸看着她,沈離夜陰郁又執拗地開口:“告訴我,有多少吃過你做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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