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慕雲歡懷疑趙知府包庇黑風寨

深夜。

黑風寨外是一條河流,清冷淺淡的月光映着水面,泛着細微的寒光。

霜白颀長的身影,手裏提着麻袋,大步朝河邊走來。

沈離夜随手将麻袋扔到河邊,扒開那麻袋,露出王成那被打得滿臉是血的臉。

他修長白皙如竹的手,猛地掐上王成的後脖子,按着他的頭就朝河水而去。

他的動作讓正在昏迷的王成瞬間清醒了過來,眼前是泛着點點寒光的水面,他猛地驚叫出聲:“你幹什……”

「麽」字還沒說出口,沈離夜就把他的頭按進了水裏!

“嗚嗚……額……”王成猛地灌進了一大口水,冰冷的河水從他的耳朵直灌進去!

“嘴巴不幹淨,幫你洗洗罷了。”沈離夜寒聲道。

估摸着時間,沈離夜掐着王成的後脖子,讓他離開了河水。

王成破口大罵:“草!老子……”

三個字剛出口,他的頭又被沈離夜猛地按進了河水裏,任由他怎麽掙紮,都沒有辦法掙脫!

掙紮之間,王成又嗆了一大口河水。

沈離夜又把他的頭提起來,王成喘着氣,暴怒地罵道:“你喜歡那女人?呵,長成那樣果然是個婊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吧?老子就是想睡她,有本事你把我弄死在這兒!”

王成心裏不慌,在沒有查出幕後真正的主使者之前,他們定不敢殺自己。

他如此挑釁,就是肯定了沈離夜不敢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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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沈離夜再次把他的頭按進水裏,掀唇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冰冷刺骨:“對你太輕了!”

這次時間比之前長了,沈離夜算準了時間,才又把他提起來。

沒等王成說話,沈離夜又将他的頭按了下去!

淹水的時間随着次數加長。

王成淹在水裏,河水從嘴裏和耳朵不停灌進去,肺快要爆炸,眼睛被水灌得睜不開,他這才意識到,沈離夜是真的會殺了他,他才連忙掙紮着開口:“唔我……唔……額……”

沈離夜提起他的頭,清冷的月光下,他一身白衣身材颀長,煞氣和殺意萦繞着,宛如谪仙堕落地獄。

王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冰冷刺骨的河水将他刺激得越發清醒。

他看着眼前的沈離夜,臉上滿是恐懼,急忙開口:“是我嘴賤,是我嘴賤,我不該冒犯慕姑娘,求您放過我!”

沒等沈離夜說話,他身後就響起一道女聲:“病秧子,別玩出人命。”

只見慕雲歡提着燈籠,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他的身後。

沈離夜扭頭看她:“你怎麽來了?”

“再不來,你就要染上他這條爛命了。”慕雲歡看着臉色蒼白的沈離夜,心中凜然。

阿七那麽護着她,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她等趙藝茹和孩子睡着了就出來尋他。

“我有分寸。”沈離夜眉眼冰涼陰鸷,一腳踩上王成的側臉,厲聲道:“給她、道歉!”

王成嚣張的氣焰全被驚恐代替,啪啪扇着自己的臉,懊悔道:“都是我嘴賤,都是我嘴賤,慕姑娘我知錯了!求求您救救我,不然他要弄死我啊!”

慕雲歡随意擺了擺手,示意沈離夜停手,他這才又将王成打暈。

一件披風兜頭罩下,慕雲歡擡頭迎上沈離夜的目光,就看見他布滿血絲的眼眸。

“如今天寒,出來怎麽也不多穿一點。”沈離夜給她系上披風帶子,低聲道。

慕雲歡看着那雙桃花眸中的血色,陷入沉思。

他方才的情況,顯然不太正常,不像是暴怒,倒像是…殺紅了眼。

沈離夜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覺得自己手段太狠,随即問:“你,可是覺得我對他太狠了?”

他在戰場上殺過的人成千上萬,回到汴京之後,又成了皇帝手中的殺人刀,暗中處理不少人。

這等不見血的手段,對于他來說,已經算是收斂了。

“不覺得。”慕雲歡越來越看不懂沈離夜,話鋒一轉問道:“對了,剛剛他有沒有交代出幕後兇手的線索?”

“并未,但此事定不簡單。”沈離夜回答。

慕雲歡低聲道:“那你覺得……王成背後的人,可能是誰?”

沈離夜臉色一沉,眸光微凜,食指微勾,擡起慕雲歡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對視,他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強勢道:“歡兒,你不該懷疑我。”

他怎麽會聽不出她話裏的試探意味?

懷疑別人被一眼看穿該怎麽辦,在線等,急!!

慕雲歡拍開他的手,捏了捏眉心,才道:“該休息了,回去吧。”

說不懷疑他是假的。

慕雲歡懷疑的是,阿七為什麽跟着她,又為什麽一次次地護着她。

前世的生存經驗告訴她,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她好。

而且,之前種種,實在都有蹊跷。

天下第一城主留在她身邊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

兩人一路無言。

慕雲歡剛回去,趙藝茹看見她就急忙湊了上來,別別扭扭地道:“說了讓你別亂跑,這裏危險。”

瞧着趙藝茹關心的神色,慕雲歡抿嘴沒說話。

黑風寨的事情是王成布下的一個局,故意引她上鈎想要将計就計。

王成的反應,明顯是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也清楚他們會今日前來。

就證明有內鬼。

昨天商量計劃的時候,只有她、楚河和趙知府。

慕雲歡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是王成做的案,趙知府卻能每次都查到別人?

難道趙知府是王成的保護傘!

她試探着問趙藝茹:“藝茹,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有什麽你問就是了。”趙藝茹爽朗地回答。

“就是……我有個朋友,她為人正直,嫉惡如仇,和她爹父女情深。但是她爹卻屢次姑息養奸,被人告上了公堂,她會記恨那個人嗎?”慕雲歡看着趙藝茹。

趙藝茹皺眉想了想:“你那朋友若是真的嫉惡如仇,就拎得清是非對錯,肯定不會記恨無辜的人。再說,那是她爹咎由自取啊。”

“我知道了,趕緊休息吧。”慕雲歡說道。

……

此時趙知府已經得到了消息,趙知府拍案而起,大驚道:“慕雲歡當真不容小觑!竟連将計就計都已經算到!”

“大人,要不我們現在派人,只要王成一死。到時候死無對證,就再也沒有人知道此事和我們有關。”管家說道。

“哼!你當慕雲歡是什麽人?她可是聖醫!加上那貴人的武功,且不說能不能将王成殺死,就算殺了,聖醫那可是能把死人救活的!”趙知府陰沉着臉否定。

趙知府來回踱步,快速思考着對策,終于他停下了,對管家交代了幾句。

……

慕雲歡四個人押送王成回到了江州城。

給趙知府禀明情況的時候,慕雲歡時不時地打量着他的反應。

殊不知,趙知府知曉情況之後,猛地一拍桌子,竟直接給王成判了斬首示衆,十日後在菜市口執行。

當天晚上,慕雲歡就悄悄潛入了牢房中。

牢房中亮着燭火。

“他都要将你斬首了,你竟還心甘情願地給他擋槍?”慕雲歡冷冷看着王成。

王成坐在角落,面無表情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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