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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是罪海,陳君元白天醒過來的時候,又開始犯惡心。他怎麽能這麽髒,這麽下賤,男人溫熱的身體緊緊抱着他,男孩輕輕一動,逼裏粗黑的陽物就輕輕滑了出來,連同泡了一晚上的精液。
下體濕黏黏,還帶着沒有褪幹淨的癢意,陳君元惱怒地揮開他幹爹的手,紅着眼睛去了浴室。
浴室裏收拾了快一個時辰,出來看到陳恽已經坐在床上等他。男人發梢還滴着水,顯然在另一個浴室沖了澡。陳恽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看他臉上濕淋淋一片就要過去幫他擦幹,語氣好不溫柔:
“別感冒了。”
男孩卻惡心地揮開他:
“你滾開。”
男人臉上一僵,不明白他為什麽又變了臉,卻看到別扭的小東西氣呼呼去翻衣櫃,翻來自己的衣服穿上,就惡狠狠對他說:
“你送我回學校!”
“吃點東西再……”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他高聲大喊:
“我現在就要回去!!”
“好好好……”
陳恽不想惹得他動了胎氣,急忙麻利地換好衣服,頭發也來不及吹,就拿着車鑰匙出門。陳君元慢吞吞跟在後面,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一陣心酸。
為什麽又搞在了一起。自己好不容易和他分開了兩個月,為什麽又睡在了一起。
男孩根本不敢回想昨晚的一切,只當自己喝醉了酒,酒醒後只想惡狠狠扇自己巴掌。
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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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麽說話,陳恽好心想安慰他幾句,看到他冷冰冰的臉色識趣地閉了嘴。到了寝室樓下,男人停好車好聲問道:
“要不要爸爸送你上去?”
卻換來一句冷冰冰的低喝:
“不用,你以後不要再過來了,我不會再見你了。”
和昨晚的态度判若兩人,陳恽心底發苦,懊惱的話憋了又憋還是沒出口,就看到他的心肝痛苦地下了車,車門摔得悶響。
男人靠在座椅上深呼吸幾口氣,還是發動車,任勞任怨地去給他買早餐。
因為想給他買好一點的食物,陳恽驅車去了校外,回來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就看到寝室門口陳君元正笑臉盈盈在和一個男生說着什麽話。
那個男生正是董子銳,兩人并不熟悉,但因為同一個系,董子銳周末被團支書抓來做社團活動,因為他人緣好比較有號召力。系裏正在組織對貧困山區的公益捐贈活動,董子銳被團支書抓着,每個寝室挨着挨着收集捐贈物。陳君元打開門驟然看到自己暗戀的男生,一時羞窘驚慌。
俊郎的男生笑容滿面說明來意,陳君元臉上熱意上湧,結結巴巴說:
“啊……好,我其他室友都不在,要我打電話告訴他們嗎?”
董子銳說:
“不必這麽麻煩,如果你有什麽東西願意捐就給我吧,都是自願的。”
陳君元立刻點頭,看他身後還跟着兩個男生,手裏提着兩個大大的袋子,袋子幹癟癟,似乎活動一早上也沒募集到多少東西,連忙将人請進來,非常支持他們工作地說:
“好,我有好多東西要捐贈。”
三個男生随他進了寝室,看到他桌上桌下堆滿的零食、補品、進口水果,目瞪口呆。他的東西幾乎占了寝室的一半,很多吃的放不下都放在其他室友的桌上。男孩熱情地把還沒拆封的進口零食放到董子銳手上:
“這些可以嗎?”
董子銳家境不差,看到他的零食多得這麽誇張還是有些驚訝:
“啊,同學,食物容易壞最好不要捐贈,你可以捐其他的東西,比如衣服鞋子什麽的。”
另一個男生笑眯眯說:
“零花錢也是可以的。”
陳君元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打開衣櫃開始翻衣服,将他幹爹新給他買的幾套衣服全抱到董子銳手上,又蹲下身從小書桌下翻出兩雙新鞋,衣服鞋子都沒有拆标簽,全是名牌,董子銳覺得他太實在,笑容滿面說:
“同學你真大方……”
陳君元點點頭說:
“沒關系,這些我都穿不完,捐給別人更有用。”
捐了衣服鞋子,男孩又将一套看完的畫冊,一臺剛換下來筆記本電腦也放在了另外兩個男生手上。那電腦一看就很貴,即使用了一年也還是很值錢,幾個男生都覺得他太慷慨,紛紛說好話:
“謝謝同學。”
陳君元自身家境一般,父母欠了債逼不得已申請助學貸款,知道求學的艱辛。确認這些東西會捐給山區裏的孩子,很是熱情:
“我還有零花錢也要捐,嘿嘿。”
翻出錢包,幾乎将所有的現金都塞到董子銳手上,小心翼翼問:
“夠不夠啊?”
手裏的現金居然有幾千,董子銳都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說:
“夠了,夠了。”
作了登記,陳君元笑呵呵送走了三位男生,這一切都被他幹爹完完全全看在眼裏,男人站在走廊拐角,看到自己的小心肝尤其對那個高個子的男生笑得熱情,醋缸子都打翻。
三個男生忙了一上午終于有了些大收獲,笑容滿面地準備去下一層樓。走到拐角卻見到一個一臉怒意的男人,男人手裏提着早餐,以及一束用來賠罪的戴安娜玫瑰花,好不打眼。陳恽氣質卓然,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休閑裝,看起來既不像輔導員也不像老師。男人手裏還捧着花,三個男生都好奇地多瞟了一眼。陳恽盯着董子銳手裏的新衣服,怒氣沖沖去了陳君元寝室。
陳君元剛和暗戀的男生說了好一會兒話,心底興奮,樂滋滋地收拾着寝室,卻突然看到他幹爹黑着臉進來。男孩未等他走近就大叫:
“你出去!!”
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和看到醜陋的怪物沒有區別。陳恽看他對自己和對剛才那男生完全是兩個調調,氣得一笑:
“這麽不待見我?”
陳君元不想和他說話,還是道:
“你出去,我們兩個沒有關系了。”
男人将早餐和鮮花放他室友桌上,陰恻恻說:
“昨晚還求着幹爹抱你呢,現在就沒有關系了?”
陳君元羞得臉皮發燒,還是嘴犟說:
“那是你強迫我的,你不來找我我就不會那樣。”
男人氣得說不出話,氣了又氣還是沒和他計較,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陳君元丢了他的花,樂滋滋享用了萃心園的早餐。
接下來半個月他幹爹再也沒和他聯系,陳君元又是解脫又是隐隐不安,心裏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他幹爹會不會想法子報複他,比如那些照片,會不會惡意傳播到網上?
心裏總把那個男人想成十惡不赦的壞人,自己又打他又罵他,那個男人會輕易放手?不安的感覺在去校醫院檢查肚子時得到爆發。
肚子裏的小東西已經四個多月,雖然冬天穿着厚外套看不出來,但陳君元洗澡時看着自己圓溜溜的肚子還是覺得奇怪,捏了捏肚皮也沒有贅肉,用力拍打竟然有些疼痛。男孩打了肚子,一晚上都有些腹痛,忍不住去了校醫院。醫生檢查後滿臉愕然地告訴他:
“你懷孕了都不知道嗎?”
醫生看他雖然一頭短發,身上也穿着男裝,但面目清秀昳麗,還是以為他是女生,頗為可憐說:
“懷孕了,快讓你男朋友帶你去市醫院檢查一下。”
陳君元腦子轟然作響。
陳恽接到陳君元電話的時候,正準備入睡,電話那頭嘈雜不清,似乎有人在走路,但還是聽到男孩抽抽噎噎的哭聲:
“嗚……嗚……”
陳恽心都提了起來,急忙問:
“元元?”
電話那頭不說話,哭聲越來越大,腳步聲也越來越急,男孩背着書包走到校醫院後無人的小山坡上,終于放聲大哭:
“嗚……嗚嗚嗚……”
陳恽心急如焚,立刻穿着睡衣出門:
“元元?元元!元元你在哪兒?”
好半天陳君元才止住了哭聲,坐在草堆裏哽咽道:
“嗚……你……你出來……”
哭得話都說不清,要找他幹爹對質。
陳恽穿着睡衣在小山坡後找到他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二點,半夜降溫,陳君元冷得發顫,抱着肚子白着臉忍受一陣陣腹痛。陳恽看他凍得嘴唇發紫,吓得立刻脫了睡衣外的羊毛大衣,厚厚地裹在他身上。男人将他橫抱起來,看他蜷着身體又哭又抖,心慌意亂地帶他去看醫生。一路上都在哭,陳恽抹着他的眼淚哄:
“乖啊,怎麽了,告訴爸爸?”
一邊又沖着司機大吼:
“開快點!”
生怕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什麽差錯。到了醫院,立刻挂了急診,男孩被醫生急急送到擔架上,聽到陳恽着急聲囑托:
“小心他的肚子!”
男孩絕望地閉上眼睛,原來他幹爹一開始就知道了。
住了一晚上院,肚子裏的小東西終究沒出什麽差錯,但是陳君元受了刺激,以後要好好調養。陳恽連夜幫他請了後半學期的假,陳君元蜷在病床上,聽着他幹爹在走廊上刻意放低的說話聲,痛苦絕望。
男人打完了電話,又走進來坐在他床邊,摸着他被針管插得淤青的小手,心疼說:
“痛不痛?”
陳君元咬着嘴唇無聲哭。
男人深感愧疚,俯身親吻他的額頭:
“爸爸不是不想告訴你,是擔心你一時接受不了。”
現在他就能接受了嗎?
陳君元也不說話,手被他握着,厭惡地閉上眼睛。陳恽貼着他的耳朵請求:
“爸爸答應你,只要你願意将孩子生下來,以後什麽事都不會勉強你。”
男孩想捂住耳朵,堵住那些惡心讨厭的話,陳恽也不敢再讓他受刺激,輕輕嘆氣說:
“睡吧,好好休息。”
男人在旁邊的陪護床上睡了一夜,說來也怪,被他幹爹守着,陳君元也沒工夫再多想,大概該想的已經在小山後想得筋疲力竭,此時被溫暖的被子包裹着,只覺得睡意洶湧。
男孩打着點滴睡了一夜,期間陳恽起身看了他好幾次,看他呼吸平穩才敢放心。
第二天,陳恽帶他出院,陳君元盤腿坐在病床上,不願意動。陳恽看他像尊活菩薩一樣一臉悲憫,故意逗他說:
“起來了,小祖宗。”
男孩心中一片死寂,憋了一天還是對他說:
“我不生。”
他幹爹臉僵了一瞬,不到一秒又低聲對他讨好:
“回去再商量好嗎?”
陳君元知道,要是跟他回了別墅,以後幾個月就算手腳被他拴起來也要給他生孩子,不無恐懼道:
“不……我不回去……我今天就要在這兒打胎。”
男人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站直身子對他發火:
“你就這麽嫌棄我?”
不料這句話卻像點着了火藥桶,男孩聲淚俱下:
“對,我就是嫌棄你!!我不僅嫌棄你,我還惡心你!!誰願意給你生孩子,想想都要惡心得吐!!你那麽想讓我生,我偏不生,生出來也要把他掐死!!”
陳恽輕輕仰起頭,閉上眼睛沉默好一會兒,聽着他幽怨的哭聲,終于低沉道:
“別這樣說,元元。”
男人似乎已經忍到極限,額角青筋畢露,緊繃的下颌控制不住地發顫,全身血氣上湧。
男孩卻已經發了狂,撿了枕頭向他扔過去:
“滾,你滾!!你休想讓我生!!”
陳恽抽出手帕,一言不發抹幹眼角的淚痕,深吸一口氣,終于對他說: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說罷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病房空蕩蕩,男孩情緒沒了發洩地,大聲尖叫:
“醫生!!醫生!!”
有護士聞聲走了進來,擔心問:
“怎麽了?”
陳君元尖叫:
“我要打胎!我要打胎!!”
護士看他捏着拳頭要去錘自己肚子,心慌按住他,呵斥:
“你冷靜點!”
陳君元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幾個護士一起按住他,怕他再次發狂,用了縛帶綁住他的手腳,病房外陳恽面無表情地對醫生說:
“別傷着孩子。”
下午的時候,陳君元終于松了綁,護士看他焉焉不說話,一直緊張地守着他。男孩不願意吃東西,護士喂他也不吃,甚至水也不願意喝一口。
門外突然有人敲了敲門,正是科室主任,示意護士出來。待護士離開,一個穿着深色大衣的男人走入了病房。男人年過半百,鬓角發白,臉型方正,不茍言笑。男人手中提着一個黑色的皮質公文包,進門後沉默地環視一圈,就從門口提了一把靠椅,坐到了陳君元病床前。
陳君元疑惑地看着他,确認自己不認識這個人,病殃殃問:
“你是誰?”
男人也不回答他的話,坐好後從包裏拿出一個筆記本,又旋開鋼筆,一邊在紙上記錄着什麽一邊對他說:
“你好,我是陳先生的律師,陳先生委托我來和你溝通,以維護他未出生孩子的權益。”
陳君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這個所謂的律師一臉嚴肅,看他的眼神就像注視着一個冷漠的機器人,毫無感情。男人又道:
“陳先生讓你開個價,他出多少錢,你才願意把孩子生出來?”
對着專業律師,陳君元像是受到了侮辱,氣惱大叫:
“他出多少錢我都不可能給他生!他在癡心妄想!”
律師低了低頭,又刷刷在本子上記了些什麽,還是面無表情道:
“價錢都好商量,陳先生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
男孩忍不住罵起了髒話:
“考慮個屁!我就是死也不願意給他生。”
律師似是不喜他的口無遮攔,皺了皺眉,微仰下巴道:
“陳先生讓我轉告你,他的耐心有限,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犯他的底線,已經讓他失去了對你的愛意,你最好想清楚和他的關系,以及你們的孩子。”
陳君元氣得冷笑:
“我早就想清楚了,我不會給他生,我明天就要打胎!”
身旁沉默好一會兒,半晌律師才悠悠開口,似有些可憐他:
“你真的不知道打掉孩子意味着什麽嗎?”
陳君元閉眼大叫:
“當然知道!!我就是要和他斷幹淨,一個小雜種也不給他生!”
錄音筆裏的話清晰地傳到樓下車上男人的耳中,陳恽終于丢掉了耐心,扯掉耳機怒聲對司機道:
“開車!”
司機得了吩咐,小心翼翼将老板送回了公司。病房裏的律師似乎也有些詫異陳君元的張口無忌,低頭瞟了瞟錄音筆,又沉聲道:
“你最好考慮清楚了。”
“早就想清楚了!”
男孩翻身平躺在床上,捏着拳頭呼呼喘氣。一張小臉因為情緒激動變得煞白,口中牙齒咬得發疼。律師觑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言,簡單直接道:
“既然如此,陳先生也開出了條件,他會給你一筆錢,也會和你斷幹淨。但你必須要把孩子生下來,否則,他幫你父母還的那筆債款就要收回來,你的學籍也不能保留。”
用學籍威脅他,用他的父母威脅他,男孩驚愕地瞪大眼睛,似在訴說陳恽的無恥。律師微不可查嘆氣,低聲轉達陳恽的意思:
“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今後陳先生與他孩子的一切,也不會和你再有任何瓜葛。陳先生說到做到,如果你不信任,陳先生可以與你簽署一份合同,你盡可以找律師公證。”
陳君元一時啞口無言,似不相信陳恽真會放過他,又痛苦于還是要生孩子。律師合上筆記本,一邊裝入公文包一邊說:
“希望你最好不要意氣用事,好好考慮清楚,如果還是執意要做出傷害自己身體的事,陳先生也不會留情。”
如果打了孩子,他會立刻被扔掉。男人愛他,因為孩子更加憐他,可這份愛到底有底線,不容許他一而再再而三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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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文中描述的公益捐贈,請不要歪曲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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