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天堂酒店10

“咔”,輕輕一聲開關開合的聲音,血色光線徹底被關閉,黑暗籠罩了所有室內室外所有地方。

但是唐振唐眠幾人反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那密密麻麻的荊戊們,看起來實在是太掉SAN了。

然後又“咔”的一聲,房間內的燈光被再次打開。

這一次,竟然是正常的白色燈光。

一群人本就提着心,燈光重新亮起的一剎那,一群人“啊”的一聲尖叫,其中唐眠的尖叫尤其出衆,非常有唱男高音的天賦。

溫和而平靜的白色燈光下,荊戊微笑地站在房門口看着他們:“怎麽了?”

“啊——”唐眠跟同伴們抱在一起,一看到荊戊那張臉就忍不住想起剛剛見到的畫面,又是陣陣尖叫。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了異常。

荊戊就一個人站在門口,身邊是空的,身後也是空的。

不但他身邊是空的,他們發現剛剛多出來的另一個自己、另一支五人小隊也消失不見了。

就連剛剛突然長了滿臉的眼睛、想搞偷襲被打暈的冬雷,此時雖然依然躺在地上昏迷着,但是臉上幹幹淨淨,除了腦門上一個青紫的包,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

剛剛是産生了幻覺了嗎?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唐振和丁雪泉最先看向林園,卻見林園在剛剛看到一群荊戊後,直接被吓暈過去了,這會人事不知,完全無法預知是否還有危險。

唐眠更是靠不上,這家夥只顧着尖叫,這會正趴在唐振背後冒充樹袋熊。

只剩下清醒且保持理智的唐振與丁雪泉,兩人面面相觑,神色中流露出幾分苦澀。

荊戊又關切地問道:“你們怎麽了,怎麽兩個人都昏過去了,我懂點急救,不如幫你們看看?”

他朝門口剛走進一步,還清醒地三人異口同聲大叫:“站住!”

“怎麽了?”荊戊無辜地問道,看唐振情緒激動還拿着木倉對準自己,連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這個酒店有點奇怪,幾乎每層樓都有危險,一不小心就容易出現幻覺。我剛剛在酒店走廊就看到很多鏡子,可能正是用鏡子制造的重影,晚上看怪吓人的。不過你們別擔心,我把鏡子都砸了。”

“鏡子?”唐振端着木倉不敢放松。

“對,很多,擺放的很巧妙,就在走廊上,不信你們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荊戊特意讓開半個身位,讓室內的人看到自己身後,空蕩蕩的走廊上,什麽人都沒有,似乎只有荊戊一個人。

唐振小心翼翼上前,換了個角度看向門外。

在有限的視野範圍內,他沒看到其他的人影,但的确看到了一面落地的寬衣鏡。

荊戊的背影投入鏡子裏,看的唐振眼角一抽,有點心理陰影了。

荊戊依然語氣溫柔,服務十分周到。

“我看你們吓得不輕,不如我送你們回去休息。”

唐眠也探頭探腦看到了那面鏡子,還有些疑惑:“這鏡子看起來是有些眼熟……”

荊戊神色不變,眼角餘光往電梯掃了一眼。

當然眼熟,這是電梯“友情贊助”的,正是電梯裏面的那面鏡子。

“你剛剛真的沒看到嗎?”

荊戊笑容純良而無辜:“看到什麽?”

“看到你自己……”唐眠緊張而激動地從唐振背後探出頭,舉手比劃着荊戊的模樣,“很多個你自己!成百上千!”

荊戊心道:瞎說,哪有上百個,房間都不夠。

但手上動作絲毫不慢,輕輕按下室內開關。

“咔——”

正常的白熾燈剛剛關閉,血紅的光幕再次充斥了整個空間。

與此同時出現在三人面前的,是密密麻麻的唐振唐眠丁雪泉!

荊戊:“這樣嗎?”

這一次,連尖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唐眠當場吓暈了。

唐振和丁雪泉心理素質強一點,倒是沒吓暈,但是被突然出現在身邊的“自己”給偷襲打暈了。

荊戊看着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五個人,搖了搖頭。

看來還得是自己的模樣更具有沖擊性,瞧這一回合都沒撐過去就暈了。

“都說了送你們下去不下去,只能自己動手了。”

身後,攝影師頂着腦門上新鮮出爐的大包,苦着臉道:“你讓我做的我已經做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剛剛還在發瘋的攝影師,經過荊戊們的物理治療,快速地清醒恢複了理智,簡直是醫學上的奇跡。

“走去哪?”荊戊摟住攝影師的肩膀,笑得平易近人,“你是我的員工,當然得跟着老板一起吃苦。”

“你還想幹嘛?”攝影師驚了。

剛剛他不但自己挨打,還目睹了荊戊威逼利誘電梯把自己的電梯鏡貢獻出來,又吓暈了另一群活人同伴,對荊戊已經在心底徹底冠上“大魔王”的稱呼。

“只征服一層樓算什麽,我們的目标是——”荊戊高舉手臂,身後一群荊戊們振奮的齊聲回答:

“天堂酒店!”

攝影師:“不不不,我去其他樓層會被打死的,尤其是上面的樓層!”

荊戊心念一動,聽出他的意思。

似乎天堂酒店的幾層樓是按照實力排行的,越往上越強大,難怪斷頭姐弟兩人那麽輕松就能搞定還很好忽悠,果然只在二樓實力弱。

“別想那麽多,出了事還有老板我在前面頂着。”荊戊幾乎是強行攬着攝影師走到了樓梯間,這也是他與攝影師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首先,研究一下如何讓我們一起下樓。”

荊戊心裏還挂着剛剛被偷窺的那種感覺,他知道,那個偷窺者遲早要來。

現在他只想趁那個遠處偷窺的人還沒到達,趕緊把酒店的隐患解決。

最後,攝影師只能妥協了。

“先去樓下吧,三樓那對情侶我見過,好解決。”

一群人浩浩蕩蕩下樓。

荊戊特意選擇繼續走樓梯,是想尋找更多的字跡相關的信息。而且他很好奇那些一直保持濕潤的“血液”到底是什麽東西。

關于這一點,攝影師也是一問三不知。

推開三樓樓道口的安全門,荊戊們迎來了芬芳的浪漫。

酒店走廊亮着昏黃的燈,燈光下,走廊上灑滿了大紅色的玫瑰花瓣,每相隔一米左右就有一道玫瑰花組成的鮮花拱門,一道道粉色的鮮花拱門指引着方向,一直延續到306號房的門口。

306房沒有關門,直接打開着。

門口是一道更為巨大、囊括了整個房門的鮮花拱門,還特意做成了心形。

整個走廊飄蕩着濃郁的玫瑰花香,走近306房時還能聞到濃郁的酒香,甜品的甜香。

透過敞開的房門往內看,便看到房間內布置的浪漫而漂亮。

粉色的氣球飛在房間的屋頂上,正下方是三層高的粉色蛋糕,蛋糕放在餐車上,餐車旁是雙人餐桌,餐桌上已經布置好了香槟酒和細長的香氛蠟燭。

一切看起來都是在為某個浪漫的活動準備的儀式,讓一群誤入者開始提醒自己待會得溫柔點,不能破壞這浪漫的氣氛。

荊戊似乎被迷惑了一般,不知不覺順着玫瑰花瓣往裏走。

不知什麽時候,身後的門輕輕關上,但被一只腳抵住,留下了一條縫隙。

房間內的荊戊仿佛才剛反應過來,猛地回頭,便看到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

男人手捧着鮮花和鑽戒,深情地看着荊戊:

“親愛的,你願意嫁給我嗎?”

“如果我說不願意呢?”荊戊看着男人的動作,有些不滿,“求婚為什麽不下跪?”

這演技太敷衍了吧。

男人嘴角一抽,也不演戲,直接臉垮了下來。

他冷笑一聲,手裏的鮮花突然枯萎,變成了一捧殘肢斷臂,血淋淋的五指簇擁在一起仿佛是忘川河裏掙紮往生的怨魂;

那枚鑽戒也變成了一顆眼球,天花板上的氣球變成了一個個女人的頭顱,長發濕漉漉地垂下,從上往下落到荊戊周圍,将他無聲地包圍了。

荊戊笑了笑,伸出手範兒十足的拍了拍:“來,上樂隊!”

卡住門的腳直接一腳把門踹開,荊戊們各自拿着“樂器”,敲鑼打鼓地進來了。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荊戊們熱情地來了個大合唱。

荊戊指了指蛋糕上的“祝你生日快樂”解釋道:“雖然看布置是求婚,但是看蛋糕應該也是生日,我這樂隊還算應景吧?”

白西裝男人扯了扯嘴角,假笑都笑不出來了。

他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荊戊,手裏下意識牽住其中一個人頭氣球的頭發往後退,與荊戊們的距離拉遠。

“你到底是誰?”

“我?”荊戊清了清嗓子,“咳咳,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新上任的老板,也就是天堂酒店的新老板。”

“是嗎,天堂酒店可不是你想當老板就有命當老板的。”白西裝顯然不怎麽信任荊戊,接着他看到了攝影師,又氣又怒:“你不在你四樓守着來我地盤幹什麽!”

攝影師垂着腦袋,心虛地一句話也不說。

“來串門。”荊戊熱情地為鄰裏和諧貢獻力量,“他怕你一個人深夜寂寞,特意邀請我們一起來跟你玩游戲。”

“這人頭氣球不錯,我玩過人頭皮球,還沒玩過人頭氣球,有創意。”荊戊邁步朝着白西裝步步緊逼,白西裝牽着人頭氣球步步後退。

正要咬牙拼了時,荊戊突然一轉彎,打開了房間裏的衛浴。

浴缸裏,躺着一具濕漉漉的女屍,女屍光禿着脖子,沒有人頭。

白西裝和人頭氣球同時緊張了起來,生怕荊戊進去對女屍做什麽。

“我們倆沒什麽事業心,誰當老板都行,我們都沒意見。”

白西裝臉色變了幾變,快速改口。

再看攝影師蔫頭耷腦的樣子,白西裝似乎隐約明白了什麽,态度示弱了幾分。

荊戊繞着房間走了一番,自在的仿佛在巡查自己的領地。

“你剛剛說得求婚小游戲怎麽玩?不答應你的求婚就捅死嗎?”

“不不不。”白西裝快速換上社交笑容,“這是一個溫馨的生日派對,游戲內容就是一起唱生日歌,然後給大家送花。”

“可以,很浪漫。”荊戊鼓掌稱贊,然後號召起來:

“生日歌我們剛剛已經唱過了,換婚禮進行曲吧!”

浪漫的玫瑰拱門下,一群荊戊們激情飛揚的哼唱起婚禮進行曲:“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而他們的面前,表情麻木的白西裝配合地抱着人頭給“賓客們”發玫瑰花。

荊戊拍着攝影師的肩膀:“傻看着幹嘛,拍啊,看着人鬼友誼多麽感天動地,一定要記錄下這寶貴的一刻,祝願我們友誼天長地久!”

攝影師:“……”

白西裝:“………………”

這種友誼,不要也罷!

作者有話要說:

注:從6-9章4樓的黑暗處改成了血色燈光,後文會解釋更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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