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三)參商
第70章 (三)參商
單飛白長久地沉默着。
他發現, 他越來越能感知到寧灼寂寞和冷淡的來由了。
在這個操蛋的時代,在這個繁盛熱鬧的孤島,寧灼知道得太多, 心又太軟, 所以他無法讓自己活得快樂。
單飛白在沉默中開口, 并穩穩切中了問題的要害:“船上到底混進了幾個人?”
寧灼也在審視單飛白。
他發現,單飛白對負面事物的接受度非常高。
和他的開朗與沒心沒肺相對, 他之所以如此,不是因為太過樂觀,而是對人性人情毫無指望, 日子對他來說并無謂好壞, 所以他能過得有滋有味。
這樣的人, 到底有什麽能讓他在乎的?
在好奇中, 寧灼平靜作答:“闵秋說,至少有7個。”
……
遠航者們并不是亡命徒,只是一批向往新世界的半大孩子, 最大的不超過25歲,最小的只有21、2歲。
他們的确做好了死的準備,但這“死”也該是充滿着希望的, 而不是這樣陰濕、龌龊、莫名其妙地死去。
目前,船上的人消失了3個, 剩下32人。
目睹了甲板上的矮個子親手殺人後,她強忍慌張,尾随在他後面, 直到親眼看到他回了自己房間, 她也沒有離開,靜靜窺伺了他一夜。
這一夜, 他規規矩矩的,再沒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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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意味着,船上起碼還有兩個殺手。
這些日子,他們與船上的人混熟、打好了關系,挑在同一天,神鬼不知地下了手。
這樣一來,闵秋就不好将自己的所見公之于衆了。
第一,她并沒有證據。
第二,她只是一個人,沒有朋友,而對方人多勢衆。
闵秋又去查看了通訊設備,不出意料地是“壞掉了,正在維修中”。
她回到房間,對着牆壁,将自己的想法自言自語地說了出來,一是為了給自己整理思路,二是為了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還留在銀槌市的妹妹,給她一些參考。
闵秋的好處是性格孤僻,因為她相貌出色,想要和她做朋友的人大有人在,可都被她的冷漠寡言給冷走了。
這樣,她至少不會死于親近的人。
她的壞處也是性格孤僻,想要調查,也無從查起。
她還沒有查出眉目,船上的人就鬧将了起來。
有人認為,無端失蹤的三人是因為深海航行時間太久,罹患了抑郁症,選擇了跳海自殺。
可這個猜測很快被否定了。
三個人為什麽選在同一天自殺?
而且他們生前雖然關系不錯,但并不算特別要好,即使是結伴自殺,也沒有挑選彼此的道理。
疑心生暗鬼。
原本氣氛和諧的遠洋隊産生了最要命的東西,在望着彼此時,有無盡的暗湧在彼此的眼底浮動。
有理智派第一時間提出了建議:返航。
他們這支隊伍要奔赴的是希望和理想之地。
在路上,他們對彼此産生了猜忌,已經都不是最合格的船員了。
返航銀槌市,到了陸地上,至少能保全大部分人,也能更方便地查出兇手。
可偏偏就是有人要讓理想者死于最肮髒的猜忌。
決定返航的第三天,他們的淨水設施被搗毀了。
存儲的幾大桶淡水也被人鑿穿了桶底,放了個一幹二淨。
闵旻和其他兩名機械師馬上動手修複,重新積蓄淡水。
然而,巨大且無形的焦慮,已經如同一塊積雨的烏雲,快速籠罩了整艘船。
船上的确有監控,卻安排得很稀疏,存在大量死角。
因為大家在出發前天真地覺得,大家都是自己人。
願意做這樁必死之事的人,多多少少都沾着點天真,大多數還沒從學校畢業,他們想的是怎麽讓船更堅固,怎麽能夠航行得更遠,并沒有将“抓內鬼”列入行程計劃。
他們抓到了三四個在淡水儲藏室附近的監控裏路過的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理,每個人都指天畫地地喊冤,并以極大的抵觸情緒應對旁人的質問。
眼看着争執已經不可避免,闵秋冷眼旁觀,提出了一項建議:大家坐在一起,每個人都心平氣和地說一說自己的來歷。
做這事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必然是蓄謀已久。
說得越多,越詳細,越容易出纰漏。
可人心複雜,一旦産生波動,再想按捺下來就難了。
大家坐在一起,聊得口幹舌燥,心情煩悶,對待提問的态度越來越惡劣,任何一句合理的質疑都會成為一場嘴仗的導火索。
畢竟清白的人只能保證自己是清白的。
一個年輕氣盛的大學生,被一名負責後勤的人杠上了,理由是大學生畢業的高中院校早就改名了,大學生還用老校名稱呼,顯然是功課沒做足,在撒謊。
口角很快升級為争吵,争吵又升級為了武鬥。
大學生本就情緒緊繃,一時憤怒下,居然防身的改錐公然刺穿了後勤人員的心髒。
大學生由于激情殺人,很快被綁了起來,被拖到了甲板上。
被刺骨的海風一吹,他滿腔沸騰的熱血很快凍結,頭腦也重歸清醒。
他冷汗淋漓地跪下來,砰砰地給大家磕頭,說自己只是一時情緒失控,求大家相信他。
可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大學生在這樣鄙棄、嫌惡的目光中漸漸明白,即使回到陸地,等待着他的也只有審判和譴責。
他的遠大前程,他的美好理想,全部如同肥皂泡一樣破滅了。
在極大的恐慌和絕望中,他在被押往下層甲板的路上,掙開兩個看守者,跳海自殺。
船上剩下30人。
緊接着,大搜船開始了。
有人覺得,只要把所有人的武器歸攏、收繳到一起,風險就能減小不少。
畢竟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為着自己的清白着想,很多人即使百般不願,也還是任由其他人結伴将自己的住所搜了個底朝天。
從闵秋處搜到的武器有些特殊。
她帶來的是一把電鋸。
她痛快地交了上去。
還有一把重劍,連着鞘身堂而皇之地靠在牆邊。
嘗試去搬的人居然沒能一口氣拿起來。
那人指着重劍,問道:“這是什麽啊?”
闵秋答:“辟邪用的。化小人、去五害。”
……聽起來像是什麽風水物品。
對方打量了一下闵秋的身材,覺得別說她一個女人,這種武器,哪怕是個大老爺們兒用,都不會趁手。
如果這也能算武器,那他們應該沒收所有的板凳、櫃子和桌子。
于是,這把重劍被留下了。
然而,沒收武器一點用都沒有。
想要殺人,只要膽大、有心,就能辦成。
當夜,年輕大副死在了自己的崗位上,是被割喉而死,工具是一個被敲碎了的玻璃杯。
……船上剩餘29人。
有人扔在洗衣房的衣服領口被發現有血。
盡管那人狂呼着自己無辜,卻還是被打了個半死,囚禁了起來。
所有人都信自己、不信別人時,就是大混亂的開端。
最後,當淨水裝置再次被搗毀,所有的螺絲釘都随着看守淨水裝置的人不翼而飛後,所有的人都在極端的不安中,陷入了瘋狂。
為了自保,不少人吵嚷着要拿回自己的武器。
如果一定要死,他們至少不要手無寸鐵地被殺死!
可是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反對。
以現在大家的浮躁情緒,一言不合,就有可能引發一場嚴重的火并!
到時候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船長做出了決定,當着大家的面,把鎖有武器的房間鑰匙丢入大海,半逼迫着大家停止了動用武器的念頭。
日子過去了兩天。
緊繃而窒息的氣氛,也足足持續了兩天。
第三天,夜。
三人結伴巡夜的船員,看到了一個人拖着一具屍體,在夜色掩護下,打算将屍體投入海裏!
所有人在尖銳的哨鳴聲中驚慌失措地爬下床,再次集合。
被抓包的人一臉惶色,指着屍體急急申辯:“是他潛進我住的地方,要殺我!”
大家看向他的目光是懷疑而冰冷的。
船長熬得兩眼通紅,嗓子也倒了,開口時顯得沙啞異常:“為什麽不示警,要偷偷扔掉屍體?”
那人一臉絕望地軟在地上,指甲死死嵌入甲板縫隙間,聲音細若蚊蚋:“我……我怕你們懷疑我——”
這樣的說辭,是非常站不住腳的。
精神崩潰的男人已經無法靠自己的雙腿行走,被人拽住雙臂、強行拖走。
同時被沒收的還有他的兇器——一個質地堅硬的床頭水杯。
有人在寒風中打了個寒噤,問船長:“屍體怎麽辦?”
船長面露不忍,親手去搜了搜屍體的身,發現對方并沒攜帶什麽傷人的兇器。
這兩人關系其實不錯,極有可能只是一場可悲的誤會。
船長低聲說:“扔到水裏去吧。”
屍體等不到回到銀槌市,就會腐爛發臭。
然而,此刻,闵秋走了出來。
她口咬着一個小手電筒,沉默地制止了要動手棄屍的人,三下五除二,将屍體的衣服撕了下來。
剛睡醒的人,腦子不容易清醒,船長要考慮的事情又遠不止船上屢屢發生的殺人案,他的确是心力交瘁了,以至于無法清楚地思考。
好在闵秋頭腦還算清楚。
——半夜時分,不打招呼,突然潛入朋友的屋子,實在很可疑。
果然,男人的肩窩處,有一處奇怪的蘑菇刺青。
船上風大,出發時又是冬季,每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露在外面的臉部、手部皮膚被風吹得發皴,浴室又是私人的,誰也不會閑得沒事,把對方扒幹淨了細看皮膚。
為了自證清白,闵秋動作利索,把自己也脫了個幹幹淨淨,只剩下內褲和一件白色的吊帶背心,露出了一身布滿了電火灼傷的舊疤的麥色皮膚。
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她神情凜冽地走向了那個被她目擊了殺人現場的矮個子,下令道:“脫衣服。”
那人的眼珠微微轉動,嘴唇也抿緊了:“為什麽是我?”
闵秋直接答:“我看見過你殺人。”
矮個子的喉結猛地一動,發出了一聲怪模怪調的“哈”,似乎要極力表示出對闵秋指證的不屑。
他擡手就要解外衣扣子,但當外套脫下來後,他動作利索地甩出外套,直接罩住了闵秋的頭。
旋即,他抽出一把刀子,朝着一旁頭腦發木、正犯着偏頭疼的船長刺了過去。
一刀割喉!
在血液井噴而出時,所有人都吓得傻了。
瀕死之間,船長死死抓住了矮子的肩膀,将他的毛衣向下扯去,露出了一個鮮豔的蘑菇刺身!
大家如夢方醒,像羔羊一樣,分散着、尖叫着逃跑了。
他們要去尋找武器!
已經撕破臉皮,無須再裝了。
沒收武器的行為,原本是出于謹慎。
可是想要藏匿武器的人,哪裏都能藏。
人群中,有人掀開了釘得松松的甲板,從裏面取出了一把槍,徑直打碎了船上最亮的一處照明燈。
船上驟然陷入一片令人絕望的黑暗。
矮個子帶着一手污血,獰笑着掉頭去尋找揭穿了他的闵秋,卻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蹤影。
在這座漂浮于海上的孤島各處,響起了絕望的哭叫。
有人死于槍擊,防身武器只有一把磨尖了柄的牙刷。
有人死在救生艇旁邊,想要搭乘小船逃離這個人間地獄的願望,也是不可得了。
有人深陷絕望,不願再面對昔日熟悉、如今已然面目全非的同伴,選擇跳海。
兩個小時過去,船上只剩下17人還存活。
結束了兩場屠殺後,矮個子手持利刃,來到了闵秋的房間。
大多數人都縮回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他想,闵秋也不會例外。
誰想,當他懷着滿腔惡意推開門時,兜頭潑來的,是一杯不明液體。
面皮乍然而起的尖銳疼痛和剎那模糊了的視線,讓矮個子大張着嘴巴哀嚎起來。
可下一秒,矮個子就再也叫不出聲來了。
他的脖子被一樣堅硬冰冷的東西準确地斫斷了。
那東西實在是勢大力沉,讓他的腦袋也像是一顆高爾夫球,滴溜溜打着轉,一路向海裏飛去,飛得又輕又遠。
他用模糊的視線,看到了自己踉跄倒伏的屍體,以及闵秋手持的一把漆黑重劍。
她将劍尖倒放在地上,略喘了一口氣,将另一杯腐蝕性液體放在了門上,輕手輕腳地從外虛掩後,抱着劍,沉默地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裏。
天邊是一輪孤獨的毛月亮,被烏雲遮蔽,更顯得孤寂而模糊。
在這一夜,她放飛了自己的人格盒子,将記憶斷絕在了這一夜。
因為她知道,對方有槍。
自己的身體,是永遠回不了家了。
她不願死在狹小的房間。
在闵秋的記憶裏,共有兩個身上帶着蘑菇刺青的人死在船上的屠戮中。
而最後,共有5個人乘坐着救生艇,成功返航。
這是闵秋用生命帶回的重要情報:
船上混進的,是一個起碼由7人組成的殺戮小隊,肩上的蘑菇刺青就是他們的統一标志。
在“哥倫布”號上“幸存”的人返航一個月後,“哥倫布”號紀念音樂廳開始着手建設,工程由那5名“幸存者”主導。
這是一樁大大的肥差,完全是出于對這些經歷了大劫大難、卻能“浴火重生”的“幸存者”的照顧。
而闵旻帶着這份已經安裝好的、屬于姐姐的記憶備份,經由“調律師”介紹,主動找到了“海娜”,要求加入。
時年22歲的闵旻站在了寧灼面前,神情平淡,語出驚人:“給我和我姐姐一口飯吃。你會得到兩個有用的人。”
彼時,聽完闵旻對事件的簡單介紹,寧灼沉默良久,知道闵旻不去求助“白盾”的原因。
那份記憶備份,說到底只是“記憶”,而并非可以具象播放的監控錄像。
而且這種涉及倫理的記憶盒是絕對的違禁品,交到當局,只會落得個“當即銷毀”的結果。
寧灼問她:“為什麽找我?”
闵旻答:“‘海娜’建立不久,會需要我。”
這話說得沒錯。
“是,我需要醫生,也需要機械師。”寧灼反問,“那麽,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麽?”
闵旻抿了抿嘴。
她是個樂天派,知道沉溺在憂愁痛苦裏毫無用處。
問題發生了,就要解決問題;解決不了,那就找到一個合适的地方,靜靜蟄伏下來,等待解決問題的時機。
經過一番沉思後,闵旻給出了一個頗出乎寧灼意料的請求:“我讨厭那個音樂廳、紀念堂——管它叫什麽,我覺得太惡心了。”
“我希望它有朝一日原地爆炸。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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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