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不吹的話,(1)
楚昭與蟲子的對抗經歷了很久,最後蟲子從臉上消失不知去向,身體依舊火熱,好在不那麽痛了。
在林行之的允許下,楚昭抽回了自己的手,目光定格在林行之手臂那已經變成青紫色的指痕上。
他有些小心的碰了下,問:“疼嗎?”
見他不難受了,林行之便也不客氣的說實話,“當然疼了,王爺你問的什麽傻話。”
楚昭:……
也不知怎地,就被激起了好勝心,楚昭哼道:“也不知到底誰傻,明知道疼還送過來讓人抓。”
“小傻子,”戾王殿下贈予新稱呼。
林行之斜眼,還是想說,有些人娶不到媳婦兒是有原因的!
“我那是傻嗎?我還不是因為你,要是換個人你以為我會送上去給人抓?我腦子又沒壞!”
雖然被兇了,但楚昭還挺高興,“就知道你癡戀本王癡迷得無可自拔,”他給林行之這主動奉獻手臂的行為找了理由。
林行之:……
大約是剛才發病傷到了腦子,林行之告訴自己要體諒,不能跟腦子不好的病患一般計較。
他準備出門去看看,“不是說病發結束宮裏的太醫就會來放血嗎?怎麽還沒來?”
楚昭目光閃了閃,拉住林行之,“不急,應該在來的路上了,”他指着櫃子旁的抽屜,說道:“那裏面有藥膏,你去拿來,本王給你擦。”
林行之手臂上的痕跡看着就滲人,一副慘遭虐待的模樣,必然是極疼的。
只是之前注意力全在楚昭身上,壓根沒顧得上自己。
Advertisement
等楚昭把藥膏往他手臂上抹時,疼得龇牙咧嘴不說,眼淚都冒出來了。
嘴裏還一直喊讓楚昭輕點,讓人既心疼又好笑。
藥膏擦好,楚昭抓着他手臂吹了吹,說道:“以後別這麽傻了,誰都沒你自己重要,明白嗎?”
林行之倔強不肯認,“我才不傻!”
“是是是,你不傻,本王的王妃最聰明了,只是太喜歡本王,喜歡到都不顧自己而已。”
林行之:“……臉皮真厚。”
他嫌棄的哼了聲,起身将藥膏放回抽屜,接着走到門口去叫人。
南星幾人一直在門外守着,林行之便直接吩咐南星和十月出門去迎一迎太醫,并道:“太醫們都上了年齡,估計走的慢,要是在路上看到了你們就捎人一程,這樣快點。”
至于怎麽捎,林行之覺得自己就不必細說了,畢竟他這個未來王妃都是站在狗洞旁被拎進來的。
南星和十月應了話轉身便走了,林行之又讓石硯去後廚拿些吃的來,他很小心地吩咐,“盯着人做,一眼都不要錯過,明白嗎?”
這漏洞似的戾王府,林行之并不覺得有多少可信之人,而此刻的楚昭又正是虛弱,難免給人可乘之機。
“是,少爺放心,”石硯嚴肅點頭,盯人做菜這種事他在府裏做慣了的,誰也別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腳!
等安排完這些,林行之又走回了楚昭旁邊,楚昭投來贊賞的目光,“王妃果真賢惠。”
林行之表示,“賢惠談不上,但當你王妃夠了。”
自信又直率。
“娶我你不虧的,”林行之總結。
“是是是,”楚昭點頭表态,“是本王配不上你,不僅是個病秧子,還無權無勢,除了一張臉簡直一無是處,是我高攀王妃了。”
林行之沉默了一瞬,然後盯着楚昭的臉看了好久,一時也分不清是他的臉皮更厚,還是臉更俊。
林行之撓了撓頭,就挺讓人為難的。
楚昭:“怎麽,就因為看過本王剛才的醜樣子,就不記得自己誇過的話了?”
“才沒有!”林行之想也沒想的脫口否認,然後給出了自己對楚昭的最新評價,“你是最俊的厚臉皮。”
說完,林行之就等着楚昭表态,如果不滿意他還能重新想。
楚昭無奈搖頭,手不自覺伸到林行之臉上,“你啊,就仗着本王不能拿你怎麽樣。”
林行之鼓起另半邊沒被他掐的臉,翻了個白眼,這叫還不能拿他怎麽樣嗎,皮都要給掐掉了。
楚昭被他作怪的小表情逗得想笑,只是一張口便是洶洶而來的咳嗽,讓剛才輕松嬉笑的氛圍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林行之還記得上個月楚昭在他面前雙手冰涼,咳到吐血的模樣,他有些害怕。
給楚昭拍背,跑去倒水給他喝,再問他怎麽樣,所有的焦急與擔憂都擺在了臉上。
楚昭覺得自己不太好,看着毫無動靜的門外,他知道此次大約會與上月相同,沒那麽快等來太醫。
誰讓他剛剛忤逆了建元帝呢。
按建元帝那比針孔大不了多少的心眼,這種折磨他的絕佳機會又怎會放過。
好在,他從來不曾對那個人抱有什麽希望。
楚昭試着跟林行之商量,“要是本王讓你先回家……”
結果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林行之給瞪了,“□□你做什麽夢?”
楚昭識趣地閉上了嘴,但其實也分不出太多心思跟林行之繼續鬥嘴,咳嗽來勢洶湧,要吐的血也一點沒少。
林行之忙前忙後的照顧他,又叫暗衛讓繼續出去催太醫,就差自己拿針上了。
聽着楚昭止不住的咳嗽聲,看到他時不時就吐一下血,生出了與他大哥同樣的心思,恨不得當場提刀進宮把那狗皇帝的狗頭給砍了!
太醫在一個時辰後姍姍來遲,時間算的相當好。
早來一刻楚昭少受點折磨,晚來一刻楚昭能立馬命喪黃泉。
治療時不許有外人在場,加之他和楚昭的真實關系現在還不能讓建元帝知曉,林行之便提前躲開去了隔壁院子。
而楚昭這邊很快被內侍和金羽衛層層守衛,進出兩難。
許久後,太陽眼看着都要下山了,石硯才來敲門,“少爺快出來吧,太醫和宮裏來的人都走了。”
話音才落,門就猛的從裏面被拉開了,開門的人就像是寸步不離的守在門口,只等有人來喚他。
林行之也沒問石硯楚昭怎麽樣了,自己拔腿就往楚昭的院子跑,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屋。
楚昭躺在床上,面色慘白,整個人都透着疲倦和虛弱,這是林行之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楚昭。
林行之就站在原地,怔住了。
他不知該是什麽反應,也不知要如何開口問楚昭。
楚昭捂嘴低低咳嗽了兩聲,随後對林行之招手,“過來。”
林行之乖乖過去,格外聽話。
他張了張嘴,“你……”
“我沒事,”沒等他說完,楚昭就搶先答了,“睡一晚,明兒就好了。”
“哦,”林行之依舊呆呆的,不知道說什麽。
楚昭擡手在他鼻尖上刮了下,笑道:“怎麽傻了,這麽不經吓?”
林行之搖頭,“沒有,就是覺得心裏悶悶的,難受。”
楚昭什麽錯都沒有,建元帝憑什麽這麽對他,就因為心中的那點猜忌,因為自己無能生出來的忌憚,所以就要讓楚昭平白無故遭受這樣的痛苦折磨?
林行之突然抓住了楚昭的手,咽了咽口水,認真且嚴肅的問楚昭,“王爺,你可有意取而代之?”
他手抓的很緊,楚昭都感覺到了疼痛,同時也反應出林行之心中的緊張。
但林行之并沒有要回避,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楚昭,等他的回答。
林行之原本沒打算這麽早就提起這事的,因為他現在跟楚昭的關系并不牢固,只是……他不忍,也不想讓楚昭一忍再忍了。
林行之現在只想把建元帝從龍椅上拉下來,然後把楚昭所承受的一切加倍還給他!
從前的,現在的,全部都十倍百倍的還給建元帝。
楚昭聽到林行之的話,有些意外,又覺得是在意料之中。他從來都知道自己有的東西太少,而身上那點最不受他待見的血脈反而是最貴重的。
有許多想接近他拉攏他的人,為的不就是那點血脈,想利用他成事再争權獲利嘛。
這麽些年,楚昭已經習慣了。
而林行之除了他,背後還有整個林家,還有親朋至交。
楚昭知道,他們從來不同,他身上背負着血海深仇,而他活着,也只為了報仇。
楚昭對上那雙堅定的眼睛,淡淡的笑了,“有啊,”所求是有不同,但幫自己的王妃實現個願望還是能的。
那令他憎惡的肮髒血脈不能為別人所用,但王妃可以。
楚昭答的輕松簡單,林行之反倒語塞,又不知說什麽了。
“放心,沒懷疑你嫁給本王居心不良,本王不過是想順便給自己報個仇而已。”
好像是知曉林行之心中的遲疑,楚昭主動給他搭了臺階。
“王爺,我……”林行之抓着楚昭的手又緊了些,“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想利用你,嫁給你也是真心實意。”
“嗯,本王信,只不過你能不能先松開本王的手,要不然你未來夫君可能就得當獨臂大俠了。”楚昭指指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對林行之眨眨眼轉移話題。
“哦,好,”林行之蹭地下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到楚昭手腕上的紅痕,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楚昭給自己揉了揉手腕,突然唉聲嘆氣,“啊,手好痛,好痛好痛。”
搞得林行之更緊張了,“真的很疼嗎?是不是傷着骨頭了,我讓人去請個大夫來看看。”
說着就着急忙慌地要起身往外跑,被楚昭一把給拉了回來,林行之沒提防他會這麽做,沒站穩直接跌坐在了床上,背靠着楚昭,頭頂抵着他下巴,整個人就像是坐在了他懷裏一般。
林行之想起身,但還是被楚昭給拉住了,不讓他動,并把自己被抓紅的手送到他眼前,“你弄疼了本王,就什麽表示都沒有嗎?”
“你想…想要什麽表示?”林行之結結巴巴的問。
“嗯……”楚昭拖着長長的尾音想了片刻,道:“也不為難你,讓你給本王吹吹總行吧?”
這個要求,讓林行之一時分不清是在調戲自己還是真想讓自己給他吹。
見他不動,楚昭還開始催促,“快些,再不吹,本王手上的紅痕都要消失了。”
林行之:“……”
可以稍微說的不那麽理直氣壯一些,他肯定會吹的。
但既然敢開這個口,楚昭顯然是有後招治他的,楚昭把手湊近林行之嘴邊說,“要是不願意吹,親一下也成,本王不介意。”
“我介意,”林行之回頭瞪他一眼,然後轉過來就對着楚昭的手狠狠吹了兩下。
“這麽兇,”嘴上嫌棄,楚昭的手卻很溫柔的放在林行之頭上揉了揉,“害羞的小騙子。”
不等林行之說話,楚昭就開始教育起了他,“你這麽害羞可不行,要是以後有把柄落在本王手裏,本王回回都讓你又親又吹的,那你可怎麽辦?”
“又不好意思拒絕,你得吃大虧的。”
林行之一聽,竟然覺得很有道理,于是換了個姿勢正對着他坐,虛心請教,“那我應該怎麽辦?”
楚昭笑了,告訴林行之,“你就應該大膽些,反客為主,按着本王使勁兒吹使勁兒親,把本王親得不要不要的,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就行……”
“閉嘴!”林行之憤怒地吼道。
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竟然會相信這人的鬼話。
“流氓,不要臉,”林行之罵道。
捏臉的手又伸了過來,但被林行之無情的拍開了,兇巴巴的說,“不許碰,不然打斷你的手!”
楚昭:“哎呀呀,就說你臉皮太薄,本王都把法子教給你了,也不用起來,光生悶氣可不行,會氣壞的。”
楚昭還主動把臉往林行之跟前湊,邀請道:“來試試嘛。”
“你真的想試?”林行之問。
楚昭正要點頭,眼睛就瞥到林行之舉手了巴掌,大約是想謀殺未婚夫的。
戾王殿下很是乖覺地閉上了嘴。
林行之冷笑,“試試嗎,我技術很好的,”保證一巴掌下去臉就能留印兒,還不會輕易消失。
這可真是個艱難的選擇,戾王殿下陷入猶豫,不試嘛,未來媳婦兒可能會不高興,還顯得他小氣;可要是試了,臉會疼的。
而且,“你舍得讓本王這英俊的臉疼嗎?”
楚昭還為自己争取,“你看上的不就是本王這張臉嘛,打壞了你會心疼的。”
可真是将厚臉皮發揮的淋漓盡致,林行之甚至覺得這才是他本性。
就這麽點時間,楚昭已經想出了解決辦法,抓着林行之的手在自己臉上撫過,“不能打,但可以摸摸。”
摸完,楚昭正想炫耀自己這個絕妙的解決辦法,結果一低頭就看見林行之眼眶紅了。
楚昭懵了,他好像把人給欺負狠了,一時間楚昭腦子裏只剩這個想法。
見人可憐巴巴地要哭,楚昭也急了,連忙松開林行之的手,“王妃別…別哭啊,我不欺負你了,也不說渾話調戲你了。”
“要不你真打我一下,打重點行不行?”
林行之不說話,也沒動靜,就紅着一雙眼靜靜地看着他。
楚昭想抓他手打自己,又怕林行之說他故意占便宜,想給他擦擦眼淚,但眼淚又沒流出來,他手上上下下的來回動,愣是不知落哪兒。
着急哄人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着實有些滑稽,可誰讓他得罪的是未來媳婦兒呢。
在楚昭又讨好的哄了幾句後,林行之終于開了尊口,“那你摸自己,渾身上下都摸一遍,摸完我就不哭。”
雖然要求有點古怪,但楚昭沒猶豫,雙手捧着腦袋從頭往下摸,在手伸進衣服裏把自己狠狠摸了一通,要往褲子裏面去時突然看到林行之狹長的雙眼中閃過狡黠,人還直接“噗嗤”一聲笑了。
哪有剛才一點委屈可憐的模樣。
楚昭瞬間明白自己這是被耍了,他險些就成為大楚第一個自己摸自己的王爺,這要傳出去,怕比他不行還能讓百姓更津津樂道。
誰讓他聲名在外,最愛玩弄別人,再加個連自己都不放過的傳言,絕不會有人懷疑是假的。
他停下動作,“小騙子,膽子不小啊。”
林行之理直氣壯的表示,“讓你欺負我,要是下回再欺負我,我就讓你脫光了摸自己,不然……”
楚昭:“不然怎樣,你替本王脫?”
“不然我就哭給你看,還把你愛摸自己的事往外說!”林行之嗓門很大。
他已經領悟到了,只要臉皮足夠厚,那輸的肯定就不是自己。
行吧,楚昭妥協,告訴自己,人還沒進門不能逗的太狠,不然把媳婦兒吓跑了怎麽辦,要适當的配合服軟。
當然,他也沒忘記解釋自己的行為,“本王那不叫欺負,叫調戲,”欺負什麽的可不只是嘴上說說。
林行之不在乎,反正都一樣,只要楚昭以後再說這些孟浪渾話,他就哭,還讓他脫光了摸自己。
反敗為勝,有了能威脅楚昭的法子,林行之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正巧,石硯和南星來送晚膳,趁着南星擺碗筷時,石硯将自家少爺拉到一旁小聲詢問,“少爺,今晚還要再住一晚嗎?先前大少爺讓人來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林行之回頭看了眼在床上坐着的楚昭,雖然臉色還是很白,不過精神頭還不錯,應該是剛調戲過他的原因。
林行之就問石硯,“你跟南星打聽過王爺紮針放血後修養的情況沒?”
石硯道:“打聽了,南星姑娘說就是虛弱,要歇個兩三日,不能動武,別的倒沒什麽。”
“哦,”聽聞楚昭沒事,他就放心了,又想到自己好心跑來看他還反被調戲的事,覺得他是該回去了。
他挺為自己清白擔憂的。
林行之道:“那等吃完飯我跟他說一聲,然後咱們就走。”
“嗯!”石硯鄭重點頭,非常贊同回家,他小小聲跟林行之說,“他們府上的人簡直不要臉,天天就想着讓你跟戾王殿下圓房,讓你早點來給他們當王妃,少爺你在府上多睡一晚就多好幾分危險。”
石硯說的時候,眼睛還留意着四周,覺得這王府危機四伏,人人都在惦記他家少爺。
而林行之,他大概明白那本《風流王爺俏王妃》怎麽會出現在楚昭房間裏了。
看來戾王府的這些下人也是為他們王爺娶媳婦兒操碎了心啊。
“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回。”
林行之走回床邊陪楚昭用飯,為了方便他在床上坐着吃,就挪了個小飯桌過來,大小高度都正合适,想來是特意為楚昭打造的。
楚昭失了很多血,桌上的菜都是補血補氣的藥膳,很是清淡。
不過給林行之單獨準備了好幾道菜,切好的醬肘子,香酥雞,還有現炸的小酥肉并一道紅燒魚,一個竹筍雞湯,比楚昭吃得看起來有食欲多了。
王府廚子手藝一點不比林家的差,加上也餓了,林行之吃的格外滿足,整整添了兩碗飯,喝了大半罐雞湯,就襯得只能巴巴看着他吃的楚昭格外可憐。
林小少爺也是個記仇的人,見楚昭吃不着又眼饞,就故意夾了菜吃一口道一句好吃,吃一口道一句味道不錯,還點評是什麽味兒的,怎麽怎麽鮮、香,就是可惜有的人不能吃。
滿滿都是幸災樂禍的愉悅。
楚昭能怎麽辦呢,小騙子又不是真的小傻子,不好敷衍還記仇,除了多吃點專門為他做補血藥膳,他還能怎麽辦?
而林行之為了自己的将來,也偷偷嘗了幾口藥膳,算不得好吃,但非要二選一的話,他選戾王府。
林家大廚的藥膳屬于醫毒不分家,治病的同時順便要命,他實在不想承受了。
等兩人吃好,下人來收拾了桌子碗筷,林行之便拍拍屁股起身,對楚昭說,“那我就回去了。”
這句話說得突然,楚昭是意外地,一下就怔住了。
之前不想人來,此刻不舍人走,這一天一夜明明什麽都沒做,就只說着閑話笑鬧,但就是覺得每時每刻都透着趣,令人心中愉悅。
楚昭不禁想,過的太快了些,這一天一夜眨眼就沒了。
楚昭現在只想将人留下。
略一思索後,楚昭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哎喲,好疼。”
喊得聲兒還挺大。
林行之看過去,為他拙劣的表演翻了個白眼,“我問過了,你只是虛,不疼的,就算疼也不會是胸口。”
楚昭絲毫沒有謊言被拆穿的尴尬,笑道:“哎呀,王妃果真聰慧,一眼就看出本王是裝的了。”
林行之不想理他,直接往門口走,顯得特別無情。
一計不成,楚昭又生一計,直接下床想要拉他,不過身子确實虛,腳沒站穩就摔了。
林行之聽到動靜立馬回身去扶他,“明知道自己虛,還下床做什麽,有什麽事不會用嘴巴說嗎?”
兇兇地,直接鎮住了“試圖作妖”的戾王殿下,于是他就拉住林行之的衣擺,“能不能別走?”
此刻的戾王殿下,白着一張臉,表情可憐兮兮,語氣小心翼翼,還帶着幾分祈求,實在是讓人難以拒絕。
林行之險些張口就說好。
不過他還是矜持了下,道:“想我留下啊?”
楚昭點頭。
林行之就一挑眉,唇角帶笑,“那你求我啊。”
都是能屈能伸的男子漢大丈夫,楚昭沒有任何遲疑,“求你。”
林行之滿意了,說道:“那就再留一晚,明兒我從翰林院下值後就直接回家。”
“好,”楚昭也沒得寸進尺。
但他有個另外的疑惑,“好似從賜婚聖旨下來後,你對嫁給本王這事就沒那麽積極了,”變成他一直在期待主導。
林行之道:“因為聖旨已下,因為王爺已經答應了要娶我,我知道王爺從來都是守信之人,我會如願嫁給你的。”
聽着是個很好的理由,但楚昭清楚,自己着急是另有其因。
“不過,如果能快點成婚最好了,這樣我才能住到王府來,行事也方便許多。”林行之還做了補充。
楚昭手還捏着林行之的衣角,聞言回道:“很快,最遲秋日,我們便能成親。”
“好啊,”林行之歡快道:“定好日子你告訴我,我也好讓家裏準備起來。”
“嗯,”楚昭擡手撫過林行之的眉眼,“這麽高興嗎?”
林行之想也不想的說:“當然,是要嫁給你啊,肯定高興。”
撩的人心弦亂動,偏又無知無覺,果真是個小騙子。
楚昭如是想。
小騙子,不,林行之答應了要在王府多留一晚,自然是要去跟石硯說聲,再讓人跑一趟給林家送個信。
石硯還真是一點沒覺得意外,就是更擔心了,滿臉憂愁,“少爺,您真不在意清白,想提前嫁入戾王府?”
林行之矢口否認,“才沒有,只是王爺現在還很虛弱,我想留下來再照顧他一晚,明天就回去了。”
石硯吐槽道:“說得好像堂堂戾王府沒有下人似的。”
林行之瞪眼。
石硯立馬改口,“少爺說得對,您是未來王妃,照顧虛弱的王爺是理所應當的。”
“行了,別貧嘴,你先回去給家裏說一聲,讓我娘他們安心,王爺是正人君子,不會對我做什麽的。”
“是……”石硯拖着長音應聲,怎麽聽都像敷衍。
林行之又要說他,但被石硯截斷了,“少爺您心中有數就好,雖然你是男子,清白丢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到底是第一次,還是得慎重。”
“少爺保重,我先回府了。”話說完,轉身就跑。
林行之想說點反駁的話都沒來得及。
道理他都明白,也清楚自己不應該再多留這一晚,但其實從他昨晚決定要來戾王府開始,有些東西就已經不一樣了。
不過林行之并不打算深究,總歸他與楚昭要一起過很久,這是無法改變也是他不願改變的。
他理解石硯的擔憂,但更希望順其自然。
林行之很快又回了楚昭房間,楚昭不方便走動,林行之就陪他在屋裏待着。
而機智貼心的侍女怕他們無聊,送來了可以解悶的話本。
還特別言明,“此乃寧王殿下新作,僅此一本,市面上都還沒得賣,王爺王妃看的開心。”
随話本一起送來的還有瓜子點心茶水,力求給他們創造最好的看話本條件。
而林行之看着那平平無奇樸實無華,頁面連一個字都沒有的書,愣是沒敢伸手,畢竟寧王殿下同樣聲名在外。
相比起來,楚昭就毫無負擔,直接拿起,翻開,一眼就看到了藏在書中的驚喜——一副令人驚嘆的春.宮.圖
楚昭:……
林行之:……
面面相觑。
随後,林行之磕響瓜子,問起戾王殿下此刻心得,“王爺,好看嗎?”
沖擊力實在過大,戾王殿下覺得自己眼都髒了,手蠢蠢欲動地想撕書!
為避免寧王殿下精心創作的畫作未開賣就夭折,林行之善良地替他把書從楚昭手裏解救下來放了老遠。
也算對得起他收寧王的那一袋子銀錢了。
接着,林行之又遞了茶給楚昭,讓他喝了散散火,楚昭咕嘟咕嘟幾口喝了,眼就一眨不眨地盯着林行之看。
林行之有點懵,問他,“王爺,你看我作甚,可是我臉上有東西?”他下意識就伸手想去摸自己的臉。
被楚昭攔住了,“沒有東西,本王只是在看美人,想洗洗眼。”
林行之聽到美人兩個字,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你好看,你才是真正的美人。”
楚昭一把勾住了林行之下巴,“既惦記本王身子,又垂涎本王美色,王妃所求甚多啊。”
“還行吧,”林行之也不否認,“都很欣賞。”
“只是欣賞?”楚昭挑眉,“就不想真做點什麽?”
林行之一把将他手拍開,“別浪!都虛成了還不正經。”
“本王不虛!”楚昭為自己辯解,既不能說男人不行,也不能說男人虛,事關尊嚴。
“哦,”林行之就不太在意這個,至于楚昭說的是真是假,反正他沒試過,不知道。
當然,這話也是不敢說出口的,不然有的人肯定會當場證明給他看。
于是他果斷轉移話題,“瞧着時候也不早了,我去沐浴,王爺早些睡,休養身子。”
把東西收拾好,林行之就進了隔壁浴間,他什麽都沒拿,因為貼心的南星姑娘肯定什麽都準備好了。
林行之:放棄掙紮
沐浴完花瓣澡,香噴噴的林小少爺再次穿着戾王殿下的裏衣出來了,戾王殿下很滿意,而林小少爺——不想說話。
當然,也沒忘記端水給楚昭漱口擦臉,把人給伺候好了,才轉身往軟塌走。
結果沒走兩步又被叫住了,林行之回頭,“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
楚昭道:“本王想如廁。”
他說的很坦蕩,但這一天被調戲太多,林行之難免就想的有點多,瞬間臉一紅,語氣不大好的說,“你自己不會嗎?”
知道這是又害羞了,楚昭掩下笑意,一本正經說道:“可是本王現在很虛弱,需要人扶。”
“那是不是連褲子也要幫你一起脫了,”意識到自己想歪的林行之生自個兒的氣,難免有些遷怒。
楚昭:“如果你願意……”
“我不願意!”林行之拒絕的可幹脆,伸手把人扶起來,架着人出門去茅房。
等到了,楚昭就看看林行之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褲子,還沒說什麽呢,就被狠狠的瞪了眼。
怕被問是不是沒長手的戾王殿下選擇沒敢提要求,自個兒進去解決了。
等回去後就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行之,“小騙子,本王提及想如廁時,你在想什麽?”
林行之給他預告了下,“如果你再胡說八道一句,我就馬上回家!”
威脅是有用的,楚昭立馬妥協,“好好好,本王不問了,你想什麽都行。”
“哼,”扶着人上了床,林行之将蠟燭吹滅,然後躺回軟塌,對自己的反擊還算滿意,雖然他害羞,可也不是治不住楚昭,這就夠了。
屋內靜谧無聲,但兩人都沒睡着,好一會兒後,楚昭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小騙子,你昨晚為何要來?”
“沒有為什麽,我就是想來。”
楚昭:“當真不是因為心悅本王,所以才來的?”
林行之不作聲,因為他也不知道。
不過楚昭顯然也沒想現在就得到答案,遂不再追問,“睡吧。”
但時間能證明很多東西,總有一日他會知道的。
……
隔日,因為要去上值,林行之早早就被叫醒了,叫醒他的人還是楚昭。
安睡一晚後,楚昭看着精神了許多,臉也沒那麽蒼白了,好似還沐浴過,身上聞着有股清爽的香味。
楚昭拍拍林行之手臂,喚他,“起來了,吃過早膳出門正适合。”
林行之還有點迷糊,坐起來揉了揉眼,“什麽時辰了?”
楚昭将衣服遞給他,“剛剛辰時,你家小厮已經在門外候着了,對,還有你大哥也來了,說今兒順道送你上值。”
林行之瞬間清醒,開始手忙腳亂地套衣服,然後從洗臉漱口到用完早膳總共也沒超過一刻。
楚昭見他這般,便道:“不如本王陪你去跟大哥解釋?”
林行之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了不了,如果你去,可能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我還想多活幾十年。”
楚昭既同情他又覺得好笑,沒再說陪他一起去的事。
林行之拿好自己的包袱,對楚昭說道:“你好好養着,我下午或者明日再來看你。”
楚昭:“不用來,過幾日等我去見你。”
林行之覺得都行,沒糾結這個,轉身就朝大門口跑去。
……
林行之前腳走,後腳楚昭便招來十月吩咐,“讓人把嘴巴閉緊了,王妃來府上的消息若洩露出去一丁點,就別怪本王不留活口。”
“本王好久沒殺過人了,”楚昭語氣平淡地補了句。
卻讓十月為之一振,自從王妃出現,主子脾性收斂太多,險些讓他們忘了他本來是個什麽樣的人。
即便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個無辜。
“是!”十月抱拳,領命離開。
随後楚昭轉過身,看向林行之離去的方向,眼神柔和,與先前的狠戾截然不同。
林行之這頭,他走出大門時發現只有石硯在,不過一見着他石硯就伸手指前面的巷子,“大少爺和馬車都在那兒呢。”
“我大哥心情如何?”林行之問。
石硯搖頭,表示:“一言難盡。”
“怎麽說?”林行之邊問兩人邊往巷子走。
石硯斟酌後開始措辭,“大概是覺得嫁出去的弟弟潑出去的水,胳膊肘朝外拐,想打一頓又念着是親弟弟,舍不得,所以就很生氣,暴躁,然後越發想打弟弟了。”
林行之:……
簡而言之就是他大哥生氣了想打他呗。
那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想法才剛冒出來,林修就直挺挺的現在他面前,手握長刀,擋住了去路。
林行之縮了縮肩,對他大哥連連擺手,“大哥,我是你弟弟,親弟弟,動手不好吧?”
林修擡起了腳。
林行之:“……倒也不至于。”
“呵!”林修冷笑。
“大哥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林行之充分展現了男子漢能屈能伸的氣概。
“知錯就行,等下午回去你知道該怎麽做,”林修終于說了句完整的話,而林行之聽完整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